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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推——双手被对方单手擒住。
抬腿踢——小腿被死死压制住,根本动弹不了。
看来碰到高手了,黎蓝想,眼前的这个男生用手臂抵住她的脖颈处,强大的气势冲得她呼吸有些困难。“这里是松柏,你要干什么?”她突然有点后悔,早知道就让学长送她出门了。
“嘘。”男声很是清朗,于昏暗之中带着些许魅惑和轻佻,“别乱叫,否则我一定在松柏的人赶来之前把你丢外边去。你要不想受皮肉之苦,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凭什么!你放开我!”黎蓝气极,这人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凭我功夫比你高,身手比你好。”
“无赖……”黎蓝低低地叫了一声,那人仿若未闻,问道:“你们若白师兄最近身体好吗?”
“什么?”
“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黎蓝皱眉,敢情真把她当成松柏的人了,她不知道这人什么来头,硬碰硬是肯定不行的。脑海里想着她所认识的顾若白,运动的元武道少年,身体会有什么不好?她老实答道:“挺好的。”
“胡亦枫那小子最近没给若白闯什么祸吧?”
胡亦枫?所以眼前这人到底什么情况?
“问你话。回答。”
“……没、没有。”
“喻初原最近都在干嘛?”
“不知道……”喻初原……黎蓝本就不是松柏的人,压根不知道关于喻初原的事情。只记得,那个天才少年很久没有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了。
“也是。”那人轻呵一声,“那个缩头乌龟就只知道躲。”
“现在你能把我放开了吧?”
身上的禁锢接触,黎蓝往旁边挪了几步,借着松柏里的路灯,她这才看清那名少年的长相:精致细腻的五官,容颜昳丽,刘海垂额,落下的阴影遮住晦明难辨的黑眸,整个人就好像是从远古的希腊中走出来的神,周身风华无限,带着摄人的魄力。
最让黎蓝诧异的,这人居然是——
“方廷皓?”
方廷皓睨了她一眼,“还以为你是新进松柏的,没想到认识我。”
“认识你没什么奇怪的吧。”黎蓝淡淡地开口,“还有,我不是松柏的人。”
黎蓝话音刚落,肩膀上就传来一股疼痛,她当即皱了五官,“你……”好疼,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不是松柏的人……呵。”方廷皓的表情突然冷了起来,“那你说,我该不该放过你?”
黎蓝拧紧了眉头,这个时候,她绝对想不到,在后来半年里,甚至是以后,她会与眼前的这个少年,发生那样的纠缠。
初见黎蓝时,方廷皓纯粹是想玩玩。
频繁往返于岸阳和首尔,每次偷偷地回来,又偷偷地走,偷偷潜入松柏,又偷偷地离开。
无人知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次就不一样,终于按捺不住想要找个松柏的弟子说说话,那个时候的他不知道,只是随便一拉,便拉住了他的未来。
黎蓝……
他后来派人把这个女生调查了个底儿朝天。
清清白白,普普通通,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有着一副清傲的风骨,家庭身份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生活太无趣。
他也太无聊。
刚好黎蓝的出现,成了他慰藉生活的调剂品。
香车。
红酒。
夜景。
高跟鞋。
想追个女孩子实在是太容易了,给她点甜头,然后疏远一段时日,若即若离,对方立马就会投怀送抱。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女生,嗯,在韩国。
这个黎蓝似乎也不能免俗。
不过是几顿晚餐下来,脸上的红晕和眼神里的羞赧根本遮都遮不住。
就算再怎么知书达理、矜贵孤高,到底只不过是个小女孩。
是啊,不过是个家庭幸福、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很快,方廷皓就觉得没意思。
真的没意思。
他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中。
是正常,他的正常。
夜夜笙歌,纵情享乐,这才是方家大少的生活。
方廷皓从来没想过会被人扇巴掌,那个人,就是黎蓝。
当时岸阳海岸边的露天party里,聚集了整个京都城市圈里最有身份的名流贵族和富家子弟,见到他被女人打,都当成一拈桃花无所谓地笑笑。
羞辱。
嘲讽。
冷漠。
方廷皓在送她回家的海岸高速上,带着他固有的面具毫不留情地攻击着身边那个无辜的女孩子。
最终的结果就是——
她跳车了。
二百码疾驶的车速,她解开安全带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方廷皓被惊出了一声冷汗,急刹车之后,立马倒车回去。黎蓝只是崴了脚,这样的认知让他松了一口气,随即反应过来,她会元武道,还是一个高手。
他开着跑车,极慢,跟在一瘸一拐的她身边。
夜晚的海风阵阵,还有猛烈的波涛拍打着礁石。
黎蓝泪流满面,但是死死咬着下唇什么话都不说。
倒是方廷皓先打开话匣。
那一天,他们从夜晚到黎明,整整一夜的时间都耗在那条海岸高速公路上。黎蓝瘸着腿走了一夜的路,他开着车跟了一夜。
一整晚的时间可以讲很多事情,方廷皓把什么事情都讲了。
喻初原。
顾若白。
方婷宜。
贤武。
松柏。
还有妈妈……
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开这个口,大概是终于清楚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女孩,不忍心让她的感情付出的不明不白。
因为这个时候的方廷皓,游戏人生,那种青涩的、酸酸的感情对他来说,一文不值。
他盯着那个纤瘦薄弱的身影,感觉有什么酥酥软软的感觉渗进,像蚂蚁似的爬啊爬的往心上去。
那一个晚上,大概是自母亲出事以来他最舒心的晚上。
原来把那些话诉之于口,是那么让人轻松的事情。
但是他不以为意,毕竟就那么一晚的事儿,第二天飞首尔,约了外国的一帮公子哥儿酒色财气一阵胡闹,什么都忘了,继续到昌海过着青春热血的竞技生活。
后来在有时的纸醉金迷里偶尔地想起和黎蓝交往的那些时光,也不过以为是可惜了一个不错的女孩子的小小遗憾。
如果说真的有什么变化的话,大概是一个月后再次偷摸着回岸阳。
他很少会大白天出现在岸阳,可就那么一次,却又碰上了黎蓝。
两人迎面遇上,对方仿若未见,那样冷冰冰的模样,居然看得他心里直痒痒,有个声音告诉他,方廷皓,你后悔了。
那一天晚上,是他失去母亲和兄弟之后之后极少数的不靠运动和酒精就能够的入眠,在梦里,眼前总能晃过一双踏着帆布鞋的牛仔长腿,在太阳光下明晃晃的耀了他的眼。
“方廷皓,你真可怜。”
那是黎蓝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可怜。
可怜吗?
方廷皓这样问自己。
后来世锦赛结束之后,李恩秀向他表白,他脑子里忽然想起了岸阳洛塘河的夜色,那个容颜清丽的女孩,紧张不安地开口,“方廷皓,我觉得,我喜欢你。”
他想,他好像终于明白,那是喜欢。
拒绝了恩秀,他跟她说,“我有我自己的蓝天,那个女孩叫黎蓝。”
方廷皓离了昌海,径直回了市区的别墅。
“阿虎,帮我去查一个人的近况。”
“是……初原少爷和若白少爷吗?”
“不,黎蓝,黎明的黎,蓝天的蓝。”
方廷皓在得到那些资料前做了充足的准备,他想过无数种黎蓝失恋后的状态,可能再交了一个男朋友,可能大病一场后安安稳稳过自己的生活……可是都没有,从他离开后,黎蓝的生活,抛开家人、全胜和朋友外,只和一个人有关,或者说,她只围绕一个人重新开始她的生活。
那个人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是若白。
方廷皓目光沉沉地看着那些被他挑拣出来的偷拍照,这两人都在同一个画框里,若白清俊的身影似有些模糊,但是黎蓝复杂的神色被拍得一清二楚。而后他终于知道,原来在松柏遇见她的那一天,她是为了妹妹的事,向若白致谢的。
他喜欢的女孩,在他不在的时候,替他看顾着他最要好的兄弟。
那一夜的话,他满是愤恨和讽刺,讲述着他伤人又诛心的举动,语气平淡地仿佛在诉说另一个人的故事。可即便是这样,即便她自己也处在伤心决绝的时候,她还是听出来了他内心最真实的声音——
方廷皓在地狱里沉沦,但是依然渴望光明。
黎蓝。
黎蓝……
若白。
若白……
他念着他们俩的名字,觉得肺腑都在疼。
“婷宜,收拾一下,我们回岸阳。”
“啊?”
“回岸阳,正大光明地回去,我,还有你。”
番外 成人礼
由于忧心若白的身体,婷宜的坚持让她和他直到天气渐凉之后才从韩国回到岸阳。
关于若白的病,后来才得知消息的长辈一个劲儿骂他们胡闹、不知轻重。本来已经准备好要破坏形象进行一顿打骂的顾妈妈,在家门口看到十指相扣、相偕而立的两人,顿时消散了全部火气。
而顾爸爸在看到婷宜口里淘来的各种精致的工艺品后,也只是板着脸训斥了几声,随即立马上了书房将门关起来。
至于其他的长辈,无论是从国外归来的喻师母还是就在岸阳的喻师父,两人一齐吩咐了松柏的弟子,将他们大师兄关在松柏外面不让进。不好在喻初原和方廷皓两人挡在前面,将知情不报的过错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就这样,事情的主人公因为病愈不久加之向来沉稳懂事,成功把这一页掀了过去。
“……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方婷宜趴在书桌上,面前摊开的米字格深色宣纸上写着书法入门最简单的汉语数字。
“是你说要练毛笔的,现在才坚持了几分钟。”
“毛笔一点都不好玩。”婷宜侧头,床上的人,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牛津高阶字典,半躺在淡色的大床上,身着同样淡色的衣服,敛着低眉,模样好的像是从古典中走出来的矜贵王子。
若白合上字典,将其放在一边的柜案上,抬眼看她,“不想写字,那就把你拖欠的作业都补上。不用我提醒你吧,岸大的总评成绩,百分之五十都是平时成绩。”
方婷宜撇嘴:“那算了,我的笔记本都没带过来,还是继续写字吧……”
若白见她耷拉下去的脑袋,无奈地摇了摇头,“身体坐正,头抬高,背挺起来……”
“你好啰嗦……要是叔叔教我练字,话肯定没有那么多。对了,叔叔阿姨什么时候下班?”
“爸爸有事要去邻省一趟,我妈跟着一起去了,说是要一个星期,今天早上走的。”
“这样啊……”婷宜说道,“那要是我今天没来的话,你这个周末不就一个人在家?”
“嗯。要是你不来,我今天就回松柏了。”
方婷宜有一下没一下写着横画,突然,手里的动作一顿。
叔叔阿姨不在。
今天不在,明天也不在。
现在就只有若白一个人在家。
不,应该说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干点别的什么事?
她把手里的毛笔一搁,退开椅子,拖鞋一甩就往床上翻去。
若白搂着突然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