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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请给我一杯香槟。”明凡听到说话的人本能抬起头来，两人一齐的惊讶，来人惊讶断断续续叫道，“组长……！？”
组长，简单的称呼罢了，可是明凡的心从之前的死去般安静再次波动，看着面前的郭骑云，他眼神闪过一丝暗寂，“我们认识吗。”
“组长，你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一直在找你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失忆了？”郭骑云激动搭着明凡的双肩，这不可能，据他们得知的消息，他的组长只是改变了，并不是失忆，处长故意让他过来试探一下，怎么会…………
其实明凡当时没有看错，那个人就是王天风，他已经来巴黎快一年多，都是在一边执行任务一边找明凡，可是偏偏他们千找万找就是找不到，一次任务中却让王天风发现了明凡，慌乱中差点让任务出错，他追到了明凡所在工作的那条街道，并记住这里让手下去调查。
终于最后找到了这里，他清楚看到柜台站着的明凡的变化，那是他一手脚出来的学生，从他经常无神的眼睛，不再如过去一般的爱笑，仿佛像一个经历沧桑的男人，变得颓废失去灵魂，只留下躯壳在这里。
这个老师心疼了，真的疼得很彻底，为了不让明凡发现他们，他没有经常来酒店，而是经常在对面的咖啡厅坐在，那里可以清楚看到明凡下班后回家的身影…………每次看着他的影子，这个老师问自己，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骑云，认错了，回去吧。”王天风走到柜台这边来，坐在柜台面前的椅子上，郭骑云知道王天风是要自己来的意思，点点头退了下去，不忘再看一眼明凡，面前这个人真的是自己那个什么事情都勇敢面对，爱笑爱玩的组长吗？
“给我一杯红酒。”师生两人同样的面无表情，看似平静，其实两人心中的波涛汹涌般，明凡突然莫名的心虚。
本来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唯独明凡感觉有压迫感，他努力克制自己的心情，很快把心情调整好，为什么这么容易？可能是因为被汪斐囚禁这些日子的原因吧……他不愿再想起，真的不想，他希望没有人再逼他了。
而面前这个老师，完全就是想将自己拉回原来的生活，只有知道明凡还活着，这个老师就不会放弃他，可明凡偏偏想选择逃避，他想平静过完这一生，第一次，他害怕了。
面对父亲的死，无一是他心中的创伤，他还未来得及告诉这个父亲，他原谅他了，真的已经原谅他了，他只想这个父亲活着，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他当时就那样转身看到父亲倒地，拐杖扑通落空，缓缓倒地，父亲的眼神，自己惊恐的表情，他扑过去抱住这个父亲，他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他知道错了就好，为什么老天爷还要收他的命？那是自己的父亲，血脉相连！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明凡当时不停问着老天爷，自己好不容易有一个父亲了，他回来找自己了，说没有一点开心就假的，明台订婚那天父亲那个苍老的背影，自己当时看着车内落泪的他，他哭着微笑看着自己，明凡回了他一个微笑，父子之间彼此心照不宣。
父与子，明台和黎叔是最经典的，黎叔当年是多不容易，明台后来清楚了，还好老天爷给了明台一个好的结局，当年母亲离开他，他到了明家这个每个人最疼爱他的家里，而后来他也与自己的父亲相认，在这个年代中，他无疑是幸运的。
而明凡和周叔，他们亦是父子，又如找到同种人，孤独，明凡跟自己的父亲一样，怕孤独却喜欢把自己独立起来，他们很矛盾，而他们之间的感情，如同彼此背靠背，谁都不愿意转身。
周叔在等儿子的原谅，默默在背后保护他，他怕自己转身后明凡对自己的排挤，怕自己唐突后明凡离自己更远，这是一个可悲的父亲。
明凡没有转身，因为他对这个父亲的陌生，接受，谈何容易，可是他却不会推开背后的父亲，因为他感觉这个人给自己带了从未见过的安全感，他的身影……很高大。
直到枪声落下。
“儿子……要坚强……”苍白的脸微笑着，用他那双粗糙的手抚摸着儿子的脸，“别哭。”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不可以死听到没有！？你说好用这一辈子来弥补我的不是吗？你不可以骗我！听到没有！？不可以闭上眼睛！我命令你，我不要你死……呜呜呜呜……爸……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不要……我求你，我求你……”他把父亲揉进自己的怀里，却感觉父亲在慢慢要离开自己，他痛哭拼命抱紧，仿佛在试图抓住父亲脆弱的生命，不让他离开。
王天风知道明凡现在的心情，一个人就算经历这么多，怎么可能没有改变，只是他不相信明凡失去记忆。
“你叫什么名字。”王天风平静喝了一口红酒。
“我们似乎不认识。”明凡简单回答，转身拿着布擦杯子。
“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记得。”王天风放下红酒，犀利的眼神看着明凡背对着，明凡是什么表情他也知道，可是他更肯定，明凡绝对没有失去记忆了。
“这世界有很多人没有想到的事情，先生不是神，不是上帝，有些事情，你也有猜不到。”明凡忍着情绪赶紧把手头上的话干完，他想快点离开这里。
“告诉我，这两年，你都经历了什么。”王天风也知道明凡没有想跟自己继续谈下去的心情，他也不怕明凡会怕，因为既然被他找到了，逃跑的代价是很大，军人绝不可以当逃兵，更何况是他王天风的学生。
“不好意思，先生，我现在很忙，你自己随意吧。”明凡听到客人叫服务员，找到借口离开，整理好衣服缓缓离开王天风面前。
“年青人，放心，我时间很多，我等你下班，我们继续聊。”王天风幽幽的一句在明凡跟走到他旁边道出。
“………”明凡知道王天风话里的意思，依旧表情平静继续自己的工作，他工作很认真，没有人看出他是一个少爷，是一个特工，他真的不再笑了……
晚上10点钟，明凡下班，脱下工作服换上自己赚钱买的的衣服，只是廉价的衣服罢了，确实不能跟他以前的衣服比。因为他还有寄钱给约尼，留下一点当房租费和生活费用。
只是有一点，他依旧喜欢干净，下班后的没有走后门和前门，而是翻墙，他知道王天风会堵他，那怕知道自己翻墙也不一定能逃得了，逃……又是逃。
“组长。”郭骑云和其他几人在人少的街道拦住刚出酒吧的明凡，明凡围着围巾的脸只露出寒冷的眼神，身穿灰色风衣，停了下来，“先生，我已经说过，我们不认识。”
“组长，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知道这两年我们找你有多辛苦吗？你大哥大姐有多伤心，多想你，你还在不在乎！？那怕告诉他们你还活着，组长！为什么选择逃避！？你怎么要逃什么！这两年你经历什么了！”郭骑云看不过去以前的组长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也想知道他们在郊外那个房子发现的铁链是怎么回事。
“不要逼我……算……我求你们，我真的不认识你们，让我回家吧。”明凡平静回答。
“没有人逼你，是你自己一直在折磨你自己，告诉我们，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有那么难吗，也许……说出来会好点。”王天风从明凡背后走来，明凡知道，也许，他真的逃不了了。
“…………”明凡听到他的话，心中冷笑，说出来会好点！？可笑！那就是个恶梦，他也不想再多停留，沉默突然握紧拳头从郭骑云他们打去，试图逃跑。
“组长！你走不了的！”郭骑云眼神一变，旁边的四人一同围住明凡，王天风在旁边静观其变。
“什么组长，我 “什么组长，我不认识！”明凡说完又是一个拳头过去，郭骑云也没有放松，可是接到明凡的拳头时他惊讶了，他的身手居然比以前还要好。
“啊！”只是几分钟，明凡居然把自己几个同行撂倒，他突然掏出枪说道，“别逼我，我真的不认识你们。”
“你敢开枪试试。”王天风居然走近明凡，就顶着他的枪口下面，眼神犀利让人害怕。
明凡自然不会开枪，突然定下神转逃进一道小巷，一路狂奔，仿佛他又回到逃跑的日子，父亲的死，秦医生夫妻的死，囚禁的岁月，那一场大火，汪斐的身影，全部浮现在他脑海，压得他喘不过气。
一边奔跑一边拼命喘气，最终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墙放慢了速度，慢慢扶墙前行，突然失去平衡瘫坐下去，喘气喘得厉害，拼命找着身上的药，手足无措的翻找。
“咚咚”几声，玻璃药瓶丢在他旁边不远处，明凡几乎喘气爬过去，仿佛他的生命在消减，“呃…………”他拼命伸长了手却怎么都够不到，视线越来越模糊。
在这时候一个人影倒影在明凡面前，捡起了他的药，问了一句，“你就这么想逃，你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不想回去了…………对不起，老师。”明凡奇怪的心情平静下来，捂着呼吸不稳定的胸口。
“如果你还叫我这句老师，就跟我回去，郭骑云，把他带回去。”王天风没有给他留下任何机会说话，转身离开，郭骑云几人将明凡扶了回去，明凡呼吸依然不稳定，就那样被带走，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评价！！！
☆、第 160 章
王天风把明凡带了回去，没有问明凡的回答，简单毫不给他机会就那样带走，他决不允许他王天风的学生是一个逃兵，就算把他打死也让他明白。
明凡睡在王天风的房间里，这里算是军统的大本营，王天风本来就不是简单的人，在巴黎对他而言也算熟悉，巴黎，也是明楼当初救他的地方。
王天风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心疼为他盖好被子，刚才军医告诉他们，明凡因为承受太多倒置经常呼吸困难，他一直用药物控制着，却从来没有想过试着去面对，他真的怕了…………
当然，他的老师决不会让他这么一直颓废下去，有心病就应该治，而这个药，必须是“猛药”，“烈酒”，王天风的手准备上前摸摸他的头，却突然停下。
他面无表情握紧了拳头，他的学生，他的明凡，这个孩子现在很危险，面对什么事情，让他变成这个样子，他快疯了吧…………
这个老师决定，狠到底，明凡的脾气本来就倔，加上现在内心深处的痛苦，不救他真的会疯的，他太让人心疼了。
手只终缓缓放下，郭骑云发完电报也走了进来，“处长，已经发电给毒蛇，相信他很快就知道了。”
“嗯。”王天风没有过多了言语，让他的大哥一起来帮助，狠心狠到底，他王天风不会手软，只要可以把他的学生换回来，他也很想见他的哥哥们对吧，谁叫就是他的弱点呢。
“骑云。”
“到。”郭骑云好奇站直了。
“给他换个地方。”王天风站了起来，指着床上的明凡，他还没有醒过来。
“啊！？换……地方？去哪？医院？”郭骑云还没有反应过来，王天风慢慢回答，“刑讯室。”
“什么！？处长……这！？”郭骑云担心看着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