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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她没有期待。”声音一沉,同时沉下的,还有她的阴郁脸色。
夏尔玛对于列摩门纳的敌意,其实更像孩子气的固执,就好像两个为了玩具争夺不休的孩童,能够不顾场合,不顾身份的怒目相待。
这两个水火不容,却又各自熠熠生辉的女子,持着极度相似的乖舛脾气,只是她们自己并未发现这一点罢了。
“我索要一个告别的拥抱,可以吗?”张口,透着令人自己都愕然的乞求。
微微一惊,继而上前一步,伸手拥住夏尔玛,在她蓦然一僵的时刻,收紧手臂。
“我恨你说的那个衡量生命长度的时间……真的,真的很恨。卡丽熙,我恨自己错过的……”暗哑的声音,困扰的语气,宣告了这份从未开始的感情,一步跨入终了的可悲结局。
沉默,唇角微扬,一层酸涩的阻力,使得这个笑容变得颤抖僵硬,紧紧拥抱着夏尔玛,蓝色的泪闪耀着阳光的明媚划过脸颊,无人瞧见。
★★★ ★★★ ★★★
拉蒙西斯怀揣着象征了和平誓言的卡迭石条约,带领着众人,浩浩荡荡地返回了埃及。
次日,列摩门纳也带着同样的一块银板,朝着那座阔别了十五年之久的高原圣城而去,随行的还有百万朝思暮想回归家园的赫梯战士。
强国之间的联盟,在强大富有的沙漠之国,与勇猛善战的高原天国的上空,架起了一道令诸国即担忧害怕,又敬畏忌惮的坚实桥梁。
至此,一场声势浩大的结盟,在卡迭石城天空绽放出青色光芒的耀眼时刻,正式拉开了帷幕。
与此同时,另一道缓缓拉开的序幕,将是赫梯迈入一个新纪元的起点……
一个黑暗时代的结束,一个荣耀王朝的开始。
☆、第 四十四 章(上)
方寸大乱,胆战心惊,步步为营……正是此时此刻叙利亚国王阿尤法,在极度慌张惊惧中熬过数个日夜之后仅存的感受。
初闻拉巴尔撒死讯的瞬间,作为一国之王,他竟然生出了潜逃的荒唐冲动。半刻的骤然震惊,他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乖乖等着埃及大军向叙利亚宣战,象征性的召集大臣们做了简单的兵力部署,他天天等待着侍卫慌乱的冲进来,报告埃及人兵临城下的消息。
然而,他的等待,并未实现……气势汹汹的埃及人并未出现,血流成河的屠城并未出现,命丧黄泉的噩运也未出现。
代替这一切出现的,竟然是那个在百万大军面前杀死拉巴尔撒的……前朝公主。
列摩门纳的出现,极大程度上,迫使阿尤法那根紧绷脆弱的神经怦然之间断掉了……就在这张半面覆着奇异青甲的脸,出现在他惊恐胆颤的眼前时,他听见了身体里有一些东西崩塌溃泄的悲鸣哀嚎。
更不用提,她手中的军队,能在一声叹息未完的片刻,便将叙利亚首都孟伽变成一座死城。甚至,是在几天之内,将整个叙利亚变成一片连绵着断壁残垣的焦土。
端坐马上的挺拔身影,气势如焰,冷竣如夜……仿佛,她是降临人间的神,带着俯视众生的冷漠视线,炽热的阳光轻舔着她唇边一缕若有似无的微笑,冷得竟然没有丝毫的温度。
在她的身后跟随着将近百万的赫梯大军,还有那支让人闻风丧胆的死军……浩浩荡荡的军队,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尽头,将夕阳西下的艳丽生动,硬生生变成了近似血色迷漫的极致霸道。
快步上前,顾不得自己国王的身份,恭敬的颔首,战战兢兢地开口。
“欢迎摄政王亲临叙利亚,您的到来,令小小的孟伽城大放光彩。我带领叙利亚的所有朝臣,感谢您从埃及手里救下了叙利亚,您对我们的恩情,将被刻在叙利亚所有的神庙石碑之上。您的恩赐,将被叙利亚人民世世代代的歌颂不尽。”
左眉一条细小的神经,出奇不意的轻轻一跳,有那么一个刹那,列摩门纳很想亲手了结掉阿尤法的小命,如果不是他轻举妄动的毒杀拉蒙西斯,她怎么会将西奈半岛如此轻易的拱手让人。
他的愚蠢行径,迫使她成了赫梯的罪人。
“父王!”卡丽熙的声音传来,悄然打散了列摩门纳眼底凝起的乖张戾气。侧目,一个白色身影从身后的马车下来,脚步急促地从她身侧掠过,朝着阿尤法快步走去。
“卡、卡丽熙?你怎么……”瞅了一眼马上全身紧裹着肃杀黑色的列摩门纳,疑惑不解的眼又看向卡丽熙,更加糊涂了。
颔首,微笑的眼打量着呆怔迟疑的阿尤法,关心地轻问:“父王,您身体可好?”
仍然处于不明究理的惊诧,迟钝的大脑无法快速的整理出头绪,只能机械地点了点头。
“卡丽熙,你怎么和摄政王在一起?”这个问题很急迫,逃婚的卡丽熙如何会随着列摩门纳一同出现在此,这实在是让人……惊愕。
不知为何,阿尤法总觉得眼前的卡丽熙哪里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白皙的脸庞依旧精致绝色,甜美的笑容依旧恬静迷人。
唯一不同的,似乎是她的眼神,同样纯粹的海蓝色,此刻却绽放着稳重端庄的秀丽,而非出宫和亲时慌乱无措的泪水涟涟。
“卡丽熙,过来。”很轻的声音,来自于马上那位面容冷峻的摄政王。
向阿尤法微笑颔首,卡丽熙走向列摩门纳,见她朝自己伸出手。抬眸,迎着水红血的夕阳看向她,一阵眩目袭来……一层耀眼的腥红色从列摩门纳的肩头滑落,仿佛一件镀上了火焰的金色铠甲,淬火砺焰的璀璨,极致狂妄的色泽,极致恣意的气焰。
握上她伸出的手,卡丽熙扬起一个雾海出釉的浅笑,身体翩然一轻,眨眼功夫已经坐在列摩门纳的身前。
一边为卡丽熙整理腰边的裙褶,一边沉声令道:“库西纳,达巫夏。”
“摄政王。”两人听到传唤,翻身下马,走到列摩门纳的马前,颔首行礼。
“库西纳,从现在起,由你的部队接管叙利亚王宫的守卫。达巫夏,命令死军驻守在孟伽城的外围,撤换原先守卫都城的叙利亚军队。”怀里的身体蓦然一僵,就在自己下令的瞬间。
一手握住缰绳,一手环上卡丽熙的腰,将她僵直的身体拉进怀里,迫使她们之间密实到一丝微风都钻不过去,列摩门纳满意的扬唇笑起。
“是,臣领命,立刻去办。”齐声应下,一同颔首。
视线轻闪,看向面色死灰一般惨白的阿尤法,轻道:“陛下,请。”
恍然大悟地颔首,退到道旁,让出脚下的路,俯身行礼。“是,摄政王先请。”
对于列摩门纳撤换所有叙利亚守军,命令她的军队控制都城的做法,阿尤法不敢提出任何异议。这种近乎是在宣布夺权的强硬态度,相比埃及大军血腥屠城要温和多了。
眼下,性命远比头上这幅金光灿灿的叙利亚王冠,更加诱人,更加实际。
★★★ ★★★ ★★★
阿尤法小心翼翼地随侍在侧,笑容献媚。自己的王座就在咫尺之遥,却不敢去坐,只是谦卑的坐在列摩门纳的对面,任由那张镶金嵌银的流金宝座,空荡荡地被冷落着。“得知您要到来,我早已命人为您收拾出了一处清静的宫舍,就在”
“卡丽熙以前住在哪里?”放下杯子,她问,声音淡淡。
列摩门纳的一举一动,几乎都牵扯着阿尤法的脆弱神经,让他如坐针的痛苦不堪。
“列摩门纳……”微惊,蓝眸悄然闪过一丝尴尬,轻唤的声音亦是透着些许惶惶。
阿尤法相当手足无措,双手放在膝盖上不断摩擦着华丽的袍子,擦掉了手心溢出的冷汗,却擦不掉眼底的惶恐不安。“这、这、这……”
“回摄政王的话,公主殿下以前住在皇宫北角,自从公主出嫁后,那里已经闲置不用了。”胖总管斗着胆子上前回话,颤抖的肩膀抖动着一团肥肉,有一些可笑。
“噢……”视线飘向卡丽熙,见她轻皱着眉头,一抹淡愁缭绕在湛蓝的眸底。心情没由来的一沉,蓦然。“将那处收拾一下,我们就住在那里。”
“不可!不可!”突然出声阻止,换来一道锋利凛冽的目光,阿尤法立刻意识到什么,起身颔首,畏惧的敬道:“臣失礼了,请摄政王恕罪。”
扬眉,不置一词的拿起酒杯,轻啜一口。
“从我出宫以后,那里便长期无人居住,此刻……恐怕尘满草深,一定杂乱无章,不太适合居住,还是去父王准备的宫舍吧。”出声的是一直沉默的卡丽熙,眼角瞥见仍然垂手恭立的阿尤法,突然一阵淡淡的哀伤袭来……一直以来,自己心目中伟大的父王,那位手握叙利亚命脉的男人,原来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似乎,当那些被人民当成神来膜拜的国王们,在面对列摩门纳的时候,都会显出虚弱渺小的畏畏缩缩……是怕,是惊,更有被浓浓畏惧紧实包围的寸步难行。
他们眼前的年轻女子,真正震慑人心的,不是她赫梯摄政王的身份,不是她缭绕着暴戾杀戮的冰冷眼神,亦不是那半身青甲带来的强悍感觉,而是……那一袭,收放自如的掠夺气息。
她在微笑时,你会觉得春天就在脸边叹息徘徊,温柔多情;可是,当她收起这抹漫不经心的笑容,弃你远去的春天,留给你的只有一片冰刀雪剑的锋利,犀利无情。
“就去那里住吧,我想住在你以前生活的地方。”她说的自然随意,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让人无话可驳。
垂下眼帘,丝丝缕缕的忧虑隐在敛眼的瞬间,躲过了窗外阳光的纠缠,却没能逃过那双缭绕了关切的茶色目光。
“这”语塞,目光慌乱的瞥向胖总管,在他畏缩的眼睛里看见了同样的措手不及。
向后轻靠,动了动身体,单手支肘撑着额头,精烁的目光轻敛,话语里不容抗拒的威严,隐隐流露出闲适的懒散。“快去准备吧,稍后我和卡丽熙一同过去。”
“是。”这位赫梯摄政王在收敛眼神的瞬间,明明有一道锐利的薄光从那安静的眼角闪过,快得如同划破暗夜的闪电,这道一目了然的精光,实在让在场的众人都感觉到了坐卧难安的进退两难。
朝着安静不语的列摩门纳看去,她正闭目养神,垂在额前的茶色发丝,悠然自得的晃动在殿外流泻而入的微风里,挡住了那双敏锐如箭的茶色眼睛,连带着被这双眼眸注视时渗透入骨的可怕感觉,也一并消失了。
窗前金纱的轻盈影子,摇曳出一圈形似阳光的娇媚,不动声色的蔓延出一片诱人的寂静。
阿尤法看向端坐一旁的卡丽熙,面色忧虑,却又不能在说什么,只得皱起眉,就连一声叹息都不敢送出口,生怕再给自己带来什么噩运。
卡丽熙无奈的笑了笑,精致的目光里藏着一缕暗示,不声不响的提示阿尤法可以离去了。
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大臣们退下,又瞅了一眼卡丽熙,阿尤法率领众人消失在斜阳余辉占据的巨大木门边,那些仓促的脚步里满是惨淡急促的意味。
“干嘛非得去那里住?”
片刻,眼帘未动,只有声音传来。“你从小长大的地方,我想看一看。”
些许懊恼,混合着无奈。“那里很偏僻,不方便起居。何必非要去住,去看一眼就行了。”
垂下的眼帘,轻缓的抬起,一片暗光从那微启的眼中绽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