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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低下身,在离他不远不近的距离处试探性喊了声。
他缓缓睁开眼,先是漫着水雾的迷茫,后又渐渐聚满了乌云,阴沉沉的看着我。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让他去休息?我找死吗?如果这么干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我在摆布他。
“先生。”站了很久,我又试探性叫了一声。
“恩?”
他这次倒是回答了……
“要我扶您休息吗?”我小小声试探性的问道。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败下眼神功夫,我低下头。就这么耗着吧……不然能怎么办呢?
藤椅突然一阵响,黑亮的军靴出现在眼前,腰间一紧,视线倒转,我被他扛在肩上。看着离我远去的路,和倒退的台阶,小腹被他的肩膀顶得疼。
将我摔在床上没给我起来的机会就压在我身上。他的嘴唇寻着我的用力吸吮,捏着我的下颚方便他舌头的入侵。滑腻带着酒和某类水果的清爽味道让我味蕾大开。
但我不能主动。
似乎理解了为什么一些雄性昆虫在与雌性交配时候甘愿被吞食。因为现在也希望Amon就此吃了我。
那一定是非常享受的事。
我们的衣服全部被他甩在床下,他一寸寸抚摸着我的皮肤,反复磨砂着,轻轻吸吮着每一个地方,到了小腹就变成了啃咬。我被他弄的全身发软,用力呼吸防止自己不要激动得晕过去。
他将自己置于我腿间,黑暗中我清楚的知道他正直视着我的眼睛,并不容置疑的缓缓推进,早就为他做好准备,狂热的前戏已经快要把我推向顶端,我甚至在他全部没入的时候就攀上了高峰。他正侧头吻着我的脖颈,我微抬头,看见他的腰部有规律的起伏,脊椎忽而隆起忽而深陷,像一条优美的波浪。
规律的电波一段段试探性的往上冲,试图突破那个瓶颈,喷薄而出,他的呼吸越来越重,用力吸吮着我的舌尖,一手插入我的头发托着我的头好方便他的吻,另一手无所顾忌的上下抚摸着,我知道他要到顶点了。
每次他顶进的时候我总会小幅度抬腰,并用脚尖假意借着他的力道自然摆动,实则轻轻划着他的小腿内侧。
我真想碰他!
紧翘的臀部,用手指快速划过他的脊柱沟,或者抓伤他的背!
但是他还没做好准备。
事后,他强制的把我背对着他抱在怀里。我听着他打在我背上湿热的逐渐平缓的呼吸,心中一片宁静。
等了很久,直到他环在我腰上的手臂力道放松后,我才轻手轻脚捡了衣服,回了地下室。
之后的日子他不再来地下室过夜,而是来了连被子带我卷到楼上他的床,即使是深夜他晚归,折腾两三次再紧抱着我睡。我再等到他睡熟了偷偷回到我的小床。
只是有一次我本以为他睡着了想轻轻挣开他的手臂下床,结果他突然用力紧了紧被我掰到一半的小臂,将脸埋在我脖颈深深吸了口气,两腿也夹着我的,就像被锁紧的蚕蛹一样。
我当然想跟他睡,早上比他先醒,面对着他侧躺着,借着渐渐盛满卧室的阳光肆无忌惮的看他的脸,在心里一遍一遍描画他的眉眼,或者轻轻趴在离他最近又不会弄醒他的位置,感受到他洒在我脸上的均匀的呼吸,等待着他醒来的时候整个眼睛里面只有我的那一瞬间。
只是如同在地下室一样,早上按生理钟醒来,身边的床已经凉了,阳台的窗敞着,藤椅旁边一地的烟的残骸。
他还是无法面对我么?
这样过了被至高无上“宠幸”的三个多月,Amon开始忙起来,早出晚归,以往“热闹”的集中营安静了几天。等到天上下起了灰色的雪,我才意识到这些犹太人去了哪里。
他们被命令将已经埋葬的近一万同胞再次挖掘出来集中焚烧。
灰雪下了整整三天,昼夜不停。
我在厨房准备晚饭的时候他就回来了。只听见军靴敲着地板直直向我走来的声音,长军衣还没脱就被他直接横抱了我上楼。
他将我摔在床上,一边急切的吻我,一边快速剥我的衣服,他的没拨完就直接将我放在他身上,两手抚摸着我的腿,急切的进入后用力向上顶。
天!这个姿势太深了……
他双手从膝盖缓缓抚摸到我的腰侧,移到后背,缓缓将我压向他,用力吸吮我的嘴唇,我被迫品尝着他口腔内的雪茄味,只听见保险栓扣响的声音,与此同时,我的头侧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仿佛一根铁刺穿脑而过。
无力支撑着的身体缓缓倒下,在半路上被另一双手接过,用力按在他身上。
四肢麻木,意识却依旧清醒着,他的手插入我的头发,用力将头埋在我的颈侧,用力啃咬着我的肩颈,身体内他的一部分加快了速度向深处潜入。
当一股热流进入我体内的时候我竟然仍能感觉得到!
都这么久了,为什么我还有意识和感觉?
我刚不是被他的子弹穿脑而过了?
轻轻动了动指间,似乎……又能动了?
我缓了缓,用力撑起身,坐在他身上,握紧拳头,用力打向他面颊。
与此同时,我的脸颊仿佛被什么砸了一样,整个脑袋嗡嗡疼得要命。
Amon迅速起身,将我紧紧拥在怀里,脸埋在我的颈侧,等过了很久直到我的头不再钝痛成一锅浆糊的时候,再抬头,他的眼眶微红,唇峰抿成一条线,正一遍一遍的抚着我的头发。
我算是明白我来干嘛的了……
给他挡子弹的。
Chapter 7
他直视着我,平时总梳得一丝不苟的棕色发丝扫在眉梢,一双黑色的深潭充满了不知名的东西,一下下抚着我的头发,宝贝似的抚摸刚射进子弹的地方,又将我拉到他怀里紧紧抱着,时而在我脸侧印下一个个吻。
刚刚打在他脸上,却出现在我脸上的伤恢复迅速,现在只剩下嘴唇边的一个小口。我心下了然,怪不得第一次跟他做爱那么痛,结果第二天就没什么事了……
专业挡子弹的。
他受伤我负责痛,他死我就得跟着一起死。
至少圆满了那些苦命鸳鸯同生共死的共死了不是么?
区别是,只有我的命比较苦,我是被迫着跟他死!
怪他吗?
那倒没有。
我早猜到自己的生命会被他终结,在他越来越频繁的跟我做爱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不清楚是什么时候。
Helen被他自认为“不可能”的喜欢却糟到毒打,而他却并未动我一根手指头。
持续堆积在内心的忍耐总会爆发。
而我也该死的日渐耽溺于他带给我的深沉禁锢而又带着毁灭的感情和肉欲。
那又如何呢,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是么?
只是结果是意料之外的。
我们在那张对着空荡荡强制劳动营场地的床上浪费了整整一晚收拾行李的时间。
与之前做爱都要背对着我相反,现在仿佛看不够我,甚至在黑暗中也能感受到他黑亮的眼睛像充满水母的深海,深沉夹杂着荧光。
第二天睁眼的时候,他正侧躺着看着我,卷着我的一缕头发在指间绕来绕去,不是阴沉着紧绷着的面无表情,只是面无表情。看见我醒来了,放开头发转而触碰我的脸颊,抚摸耳廓,下巴,渐渐压过来给我一个深深漫长的吻。
我将手放在他的腰侧,有以下没一下的用手指顺着他的脊柱沟,又轻轻向下滑,在他的臀窝打圈。
好姐妹给我科普过,有深臀窝的男人很会做爱。
他就势压在我身上,顺进去缓慢的顶,比起以往温柔缠绵到极致。
我微微喘息,轻咬他喉结和肩颈交接处。
战争快结束的时候才能展露真实的自己,才能去碰他委实让人遗憾,毕竟浪费了那么多次抚摸他身体漂亮部位的机会,不过横在我们之间杀戮的矛盾就此去除也好。
我们还有两年的时间不是吗?
除了必要的衣物,Amon只带了整整五六箱的德国马克和他那两个好伙伴。我穿着来时的衣服,只是苦于丁字裤不见了,穿裙子时候很别扭。
两个纳粹军官载着我们越境,来到了德国的巴伐利亚州,拜德土兹区。一座疗养院,修缮得像庄园一样别致,里面只住着几个没有意识的老人,我们则住在疗养院后的一栋别墅里。周围环绕着树林,旁边甚至还有一个小码头伸向流过的河,码头边系着船。别墅另一侧是一座马厩,Amon的马竟然在这里。
他竟然给自己找了这么好的一个避难所。
所有的东西一应俱全,疗养院会每周送一堆食物过来。
与以往不同的是,现在我们的关系不是主仆,而是……夫妻?
这个词还真不好用。
他喜欢帮我,我从没想过他做的牛排竟然这么好吃!连切的时候流出的红色的牛肉汁都那么美味……
他仍旧面无表情,眉低眼深,只是那些缭绕在他身边的阴暗的东西仿佛被什么吞掉了一般。有时候甚至能看见他嘴角有淡淡的笑纹,柔和的眼神,就像一个堕天使。
整个房子只有一张床。
有时候我们除了吃饭就一直待在那里。
他偶尔会带着他的两只狗骑着马去打猎。
他也意识到那两个家伙又胖了。
冬天的晚上我们会在壁炉前面做爱。火光烤着一侧的皮肤温热,事实上有Amon就够了。他就像个暖炉,冬夏都让人舒适得要命。
我们也许会窝在书房里看书。从没想过这么一个满手鲜血的刽子手胃口竟然这么宽泛,对于我一窍不通的地理,他只用一句话总结了……压力和时间的关系。除了这个,历史类,各国文学作品一应俱全。我甚至看到了一套四册的1780年易巴拉版的《堂吉诃德》。这根本不是书是古董,50年之后一套完整的能卖到40万美元!要知道,稀缺的东西从来都不会贬值。
他就将我抱在怀里,要么坐在他腿上,要么紧挨着他坐在他身侧,习惯性环着我的腰,时不时揉捏一下,或者直接丢了他手里的跟我看同一本,再然后丢了我手里的书跟我接吻,直接让我趴在他身上环着我。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Amon被奥地利政府通缉,一些穿着警察字样衣服的人直接将他带走了。
整个房子大而空旷。
他已经离开6天了。
在这期间,几乎每天我都会感到窒息、腹部剧痛和浑身上下任何地方的钝痛。我简直睡不着觉,甚至好几次我担心的睡不着,只能窝在趴在壁炉边Wolf和Lacki身上找安全感。
他留给我剩下的塞满了四个行李箱的马克,让我到美国去。
不行!我要去找他!我必须见他!
就在前天我将一切整理完毕准备出发时候,我接到了他即将在克拉科夫行刑的通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通知特别地送到了一个亚裔女佣的手上,但是我必须快点去。
我想见他想得快疯了!
我将他的马和狗交给疗养院的人照管,并告诉她如果我回不来了,希望好好照顾它们,我塞给她2500马克作为报酬,她推辞不肯收,因为她很喜欢它们,很乐意这么做。最后我还是将东西硬塞给她。
整个德国百废俱兴,我只好买辆车准备开过去,走之前取了为他定做了的最漂亮的西装,时间来不及了,我要尽快去克拉科夫。
在德国和波兰的边界耽误了好一阵子,因为我没有驾照,即使有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