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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十郎。
出身日本数一数二豪门家庭的少爷,赤司家的独子,同时也是家族企业说一不二的继承人。
要想对赤司下手,万人体育馆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只有在这里,是没有赤司家的保镖的!
想到这里,深水利夏忍不住又转过头,想要从琴酒身上印证自己的猜测。然而当他回头去看时,却发现琴酒和伏特加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而就在此时,全场观众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声——诚凛赢了!
深水利夏跟观众一同站起身,以飞快的速度给秋田发了短信,对方没有回复,而是直接穿过人群挤到了深水利夏身边,脸色难看地对深水利夏说,“他们的目标确实是赤司!降谷先生说,以琴酒的速度,恐怕他现在派人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可要是被他们得手了,后果会十分严重的!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要阻止他们是很困难的事,你还是个孩子,这种事情就不用掺和了,我必须去……”
说着,秋田的脸上浮现出毅然之色,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
深水利夏拉住了他,“不,等等……你去还不如我去。”
满场的欢呼声与源源不断的怒气涌入体内,深水利夏闭了闭眼睛,手指微微颤抖,情绪来得太猛太烈,是过去那么多次大场面加起来都比不上的程度,近万人的怒气汇聚在一起,有高兴,欣喜,感动,悔恨,不甘,释然……
深水利夏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被怒气浸润着,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他的能量比以往的任何一次储存得都多,现在要是对上琴酒,他也有不输的把握了。
秋田急切地说,“利夏,我们不能把时间耗在这里了,现在琴酒肯定已经去了选手更衣室,要是被他得手了,后果不堪预料啊!”
“别急,再给我一分钟。”深水利夏微微笑道。
“不、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险,我的任务是保护你,而不是被你保护,就算是对付琴酒,也应该是我去!”秋田还是不肯,“你和你的同学们一起走吧,回家的时候要小心点……”
深水利夏对秋田的观感本来就不错,现在心里更是感动,看来安室透没有把他的身份告诉其他人,秋田也只把自己当成普通的学生来看待,遇事时还会将他的安危放在前面。
这就足够了。
他拍了拍秋田的肩膀,“秋田先生,麻烦你跟安室先生说,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我哥就拜托他了。”
秋田惊愕地瞪大眼睛。
“不过,我出事的几率也不大,就是这么一说,以防万一。”深水利夏朝他眨眨眼,“那么,我就过去了。”
深水利夏利落地避开人群,如入无人之境般,很快就跟努力追上来的秋田甩开了一大段距离。
口袋里的手机在振动,深水利夏伸手一摸,给手机关机了。
身后是颁奖仪式的音乐声,深水利夏已经顾不上见证经典的时刻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阻止琴酒。
深水利夏匆忙赶到更衣室,没想到,这里没有琴酒二人的踪影,却有赤司征十郎!
“你,应该不是工作人员吧?”赤司微微眯起眼,言下之意是,既不是洛山的队员,也不是工作人员,不该来到洛山的休息室。
深水利夏连喘气都顾不上,更不会在意赤司的疑问,他开口就说,“赤司君,请尽快和你们家的保镖联系上!有人想要对你不利!”
“……”赤司没有动,只是坐在椅子上盯着他看。
“我知道,一个陌生人没头没尾地跟你说这番话,你肯定会在心里想:这人该不会是疯了吧?”看到赤司唇畔的一丝笑意,深水利夏叹了口气继续说,“但是请你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要不然,你也可以去问问你的父亲,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人盯上了你们家。”
深水利夏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关窍,黑衣组织不可能对赤司这个高中生感兴趣,即使他出身名门,又是唯一的继承人。唯一的可能性是,黑衣组织对赤司背后的家族感兴趣,不管是他们家的财产,还是他们掌握的经济命脉,只要绑架了赤司,想要从中获利,并不是什么难事。
没错,是绑架,而不是暗杀。
绑架赤司,绝对比暗杀他要有价值得多。
赤司原本确实是如深水利夏说的那样,把他当成了个脑子有洞的家伙看待,然而听到深水利夏那番话的后半部分,他的表情开始变得认真了。
“请稍等,让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赤司从椅子上站起身,身体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若无其事地从包里拿出手机,可打开一看,却皱了皱眉,“没有信号……”
“这不可能,体育场内是有信号的,我刚才还发过短信。”深水利夏说。
“啊,我也知道。”赤司示意深水利夏往墙上看,那里正贴着一张“wifi免费”的标志。
没有信号怎么可能会有wifi?
深水利夏猜测,恐怕琴酒已经事先在这个房间里装上了屏蔽信号的装置了。
“问别人借手机好了……”赤司叹了口气,正要往外走,却被深水利夏伸手拦住了。
“那个,赤司君……我想问问,为什么你不在颁奖现场呢?”深水利夏直视着赤司的眼睛。
赤司苦恼地笑了下,“实不相瞒,我的体力不足以让我支撑到站上颁奖台。”究竟是不想在自己的队员面前露出弱势的一面,还是怕队友们担心,真实的意图就只能靠深水利夏的脑补了。
不过深水利夏猜测,第二种比较靠谱。
这是深水利夏第一次跟赤司征十郎本人接触,也许是打完比赛后恢复成原本那个温柔的性格,深水利夏觉得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要是今天面对的是那个会说“反抗我的人,即使是父母也要死”的赤司,事情恐怕还不会那么顺利。
“赤司君,请你现在保存体力,等会儿门一开,只要你看到机会,就拿出zone的能力从这里逃出去。”
“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赤司刚把话问出口时,两人就听见休息室的门锁“嘣”地一声被人为断裂了,枪击的火花炸开,令房间里的两人都愣了一下。
“来了!”深水利夏提醒赤司。
随即,外面的人一脚踹开了门,看到红发的男生时,伏特加嘿嘿笑道,“大哥,真的被你猜中了,这小子等不到颁奖就会自己回来……不过似乎出了点小状况呢,除了这小子,还有另外一只老鼠啊。”
“少罗嗦。”琴酒将枪口对准了深水利夏,对赤司说,“不想这家伙死的话,就乖乖地过来吧。”
赤司看了一眼深水利夏,正要往前走,就听深水利夏开口道,“琴酒,好久不见啊!”
琴酒的瞳孔骤然收缩,原本的漫不经心被微微的震惊所代替,他终于正眼去看那个被他和伏特加当做无关人士的深水利夏。
休息室的灯光十分明亮,也将深水利夏的脸清晰地呈现在琴酒眼前。无数画面闪烁而过,监控器中来历不明的人,身手诡异而强悍的打手,以及在自己怀里抬头时,那张令人一见难忘的漂亮的脸……
他全想起来了。
“就是现在,赤司君,快跑!”深水利夏喊道。
赤司紧紧皱着眉,想说对方手上有枪,怎么跑?却见深水利夏推了他一把,而那两个黑衣服的人却一动不动。
赤司来不及多想,只深深地看了眼深水利夏,“你也不要乱来,我会带人来救你的。”
诺不轻许,许则为之,赤司虽然话不多,也不爱把话说完整,但只要看到他的眼神,都会觉得心安。
深水利夏回以一笑。
“哼,同样的伎俩,你以为还能管用吗?”琴酒忽然一动,快速冲深水利夏而来,抬手就是角度刁钻的一拳,攻击的是深水利夏的肋下。
深水利夏早在来的路上就打通了穴道,只要身在体育场,就是他的主场,这里的怒气可谓是源源不断,他暂时不需要担心自己会后继无力。
“对你可能没用,对你旁边的那位倒是还很管用。”深水利夏笑了笑,闪过琴酒的攻击。
不料,琴酒的拳头只是个幌子,他的子弹早就朝着深水利夏闪避的方位射去,深水利夏险而又险地避开了这一枪。
“还不坏。”琴酒目光嗜血,嘴角勾起,“那天晚上还不是你实力的全部吗?”
“恕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我还不想这么快就把底子透露给你。”深水利夏躲出了休息室,与琴酒拉开距离,近战还是对他不利,子弹不好躲,可也不能离得太远,否则术法也会大打折扣。
“你到底是什么人?”琴酒死死盯着深水利夏看。
能令人瞬间动弹不得,既没有麻醉针,也没有电击棒,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深水利夏只是微笑,并没有回答。
琴酒眉头微皱,却露出了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在深水利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飞快地填上弹夹,以更快的速度攻向深水利夏!
接下来的每一枪,都令深水利夏躲得苦不堪言。
这就是职业杀手与业余打手的区别。
深水利夏几乎是凭着本能在战斗,本能地释放自己的怒气去预判和规避对方的攻击,本能地用怒气保护自己并躲开突然来到眼前的子弹,本能地用手脚去格挡对方力若千钧的拳头。
在这殊死搏斗中,他竟然有种玄而又玄的感觉,仿佛怒气使用得更加顺畅了,曾经停滞已久的瓶颈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深水利夏猛地回过神来,眼角余光发现伏特加身上的缠缚术用光了,伏特加也举起了枪!
他赶紧又补了一个缠缚术过去,而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间,琴酒的拳头砸中了深水利夏的下巴,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飞去,直到后背撞上了墙。
“结束了。”琴酒的枪口瞄准了深水利夏的脑袋,这次他打算一枪爆头。
“不……还没结束。”
深水利夏心里暗骂,后背疼过了头几乎快没了知觉,幸好在砸到墙上的那一刻,怒气主动充当护甲保护了深水利夏。
都被欺到这个份上了,深水利夏也只好拿出压箱底的招数了。
黑子哲也有一招,叫做“过度视线诱导”,原本视线诱导是以诱导别人的视线达到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目的,而过度视线诱导,则是将别人的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身上,形成反向作用。
遗忘咒也可以过度使用。
过度使用的后果是,施术对象可能会记忆缺失,甚至成为傻子,更严重的情况是……脑死亡。
如果可以的话,深水利夏也不想用这个的,别说琴酒可能会死,就算他可能会傻,都可能对剧情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尤其现在是多个世界共同存在,彼此之间有种微妙的平衡,深水利夏无法判断,失去琴酒这一角,是否会对世界平衡产生影响。
但是不这么做,死的就会是自己。
“抱歉了,琴酒。”深水利夏结了个手印,喃喃地念出一段咒语。
这是深水利夏第一次在施术的时候念咒,平时他都尽可能简化,既是图方便,也是一种锻炼,效果自然要比结印和咒语的完整版要弱一些,但胜在快速简便。
而这一次,深水利夏用的是完整版的遗忘咒。
这次的术法覆盖范围很大,琴酒避无可避,连伏特加都在范围之内。
不过主要的施术对象是琴酒,伏特加那头估计只会失去两个小时内的记忆,这术对伏特加的影响不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