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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说笑了,老臣还有政务,就不多陪郡主了。这段日子皇上身体不适,小女便回娘家小住,听到郡主回京也很是高兴,不知郡主是否愿意见见小女?”
“素蓉回来了?正好没有人陪我说话,烦劳丞相将皇后请来一聚了。”我不免有些惊讶,杨家在这个时候把杨素蓉叫回府中,又把我从襄阳接到京城,到底是在谋划什么呢?
杨亦离开后不久,一身便服的杨素蓉就来了,我拉住她的手一路走到内屋,屏退了下人。
“姐姐!”杨素蓉一坐下就握住了我的手,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素蓉,许久不见了。”我心里虽然感慨,但实在把握不了这个曾经的小女孩的心思,只得隔了一句,心里却更加悲哀。
“姐姐何故与我这么生疏?”杨素蓉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我与姐姐情同姐妹,姐姐和我这么客气么?”
“素蓉,今时不同往日了。”我苦笑。
杨素蓉表情更加讶然,竟是有些受伤了,“所以,姐姐是在防我?姐姐居然防我?”
我被她的表情刺痛,终究是硬不下心,牵过了她的手,“妹妹原谅我,是我的不是,是我想多了。”
素蓉也是一脸悲凉,摇头苦笑:“今时不同往日了,素蓉懂得,姐姐无须自责,要怪就是怪这玩弄人的命运吧。但既然姐姐心中有虑,素蓉也有话说。我与陛下结缘,嫁入皇家,自然是皇家的人了,杨家之事乃是父兄所做决定,素蓉一心是向着陛下的。姐姐是陛下最亲的人,也是素蓉从小就在心中认定的姐姐,若是姐姐信陛下,也该信素蓉才是。”
我心中一热,面上也有些发烫了,“是我的不是,素蓉对待昊儿之心我自是知道的,只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我……很难接受……”
“姐姐的意思素蓉明白,素蓉知道姐姐的难处。”
我看着面前这个脸上带着几分疲惫的女子,小心地问道:“昊儿还好么?丞相说他身体抱恙。”
“陛下身子是有些不适,却也不是什么大病,不碍事的。只是陛下心里郁郁寡欢,这是心病。”素蓉叹口气,“陛下自从继位以来就是心事重重,政务不多,但也是夜夜难眠。先帝留下的这个江山,实在是苦了陛下。”
我听了也是心酸,昊儿十六岁就接管了这个江山,他是一个有抱负的少年郎,不懂得像先帝那样盘桓在权臣之间,也不甘心那样。一个锋芒毕露的年轻帝王,该如何面对那些咄咄逼人的野心之臣呢?其中辛苦,又岂是我在襄阳与苏沐缠绵可知的。
“姐姐在襄阳可好,素蓉看得出来,陛下最牵挂的还是姐姐。”
“我很好,襄阳是父王生前的封地,那里的官员对我还是很客气的。”
“那就好,这样陛下和我也就放心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素蓉,你可知道丞相把我带来京城的意图为何?”
素蓉的表情也僵了下来,揪着衣服,似是十分纠结。我自知事情不会简单,素蓉应该是知道一些的,若是她也不肯说,那么我就真的只能任人摆布了。
见我死死地盯着她,素蓉终于叹了口气,“父亲的想法素蓉也不全知,但如今南阳王公然起兵,其中有一条是打着为当年楚王洗刷冤屈的旗号。姐姐也知道当年楚王的威信有多高,当年的那些贤人有很多都在为官,若是因此事又起风波,局面就会失去控制,我想父亲把姐姐带到京城,八成是为了这事吧。”
“替我父王洗刷冤屈?”我突然觉得十分好笑,“先帝庸庸一生,把为父王正名的美誉留给昊儿这个新君,这才让我这个假公主在那时回楚地,如今又来一个叔叔要为父王洗冤。看来我父王的威名不只是留在十几年前,更是一个为自己添彩的最好工具呢,也真是不枉了他一世英雄!”
“姐姐……”
“所以丞相打算怎么做呢?以先帝养我十几年为理由,再挽回那些士官的心?在一切尘埃落地之后,彻底除去我这个能动摇民心的楚王郡主?”我有些懂了,懂了我这个郡主的用处。我的伯父,费尽心思在驾崩之前公布我的身份,或许是为了给他的儿子博得威望,但更多的是为了我的平安。但他大概没有想到,他弟弟的声望,在十几年后还会有这么重要的影响吧。正是因为是楚王,所以我根本不可能真正地离开政治漩涡,甚至比一个公主更加引人注意。到头来,一切苦心皆是无用。
我不知道素蓉是什么时候走的,只是沉浸在揣测那些复杂的人心之中,待到回过神,已经过了约莫两个时辰。我觉得身心俱疲,瘫坐在靠椅上。
这十几年来,我在皇宫是看过很多人心险恶的,但我从来都是刻意地逃避,不想去沾染那些肮脏。离开京城,与苏沐相爱,我以为这一辈子都不用再去想这些复杂的东西,却不料,自己终究还是深深陷了进来。或许有些东西,注定无法逃避吧。
我起身走到窗边,外面已经是夜幕之时了。一轮弯月隐隐露在云层之外。我默默地看着它,渐渐忘掉了一切烦心之事。
眼前模糊地出现了一个影子,轮廓渐渐清晰,我在看清她时,只恨不得死死地抱住她,窝进那个让我心安的怀抱,再不去想这些让人厌恶的世事。
我看到她向我伸出手,我看到她对着我扬起了嘴角。我闭上眼睛,也缓缓伸出了手。
沐,我真的好累,你来接我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木有人评,枫子很桑心。。
☆、情势渐急
与苏沐分别已经三个月了,撇开其间发生的事情不提,只单单是对她的思念,就已经让我觉得难捱。
这日,杨元奉又找到了我。对于他,我其实是不太想面对的。现在杨家的野心路人皆知,他在其中的角色不言而喻。我不可能做到再想从前那般坦然面对他。但他对我却又偏偏是有情的,这点我很清楚,因而也做不到完全的对他冷眼相对。无奈之下,我只好用冷淡去面对这个访客。
“思如,这件事是我父亲私下决定的,我先前并不知情。”
“这些都不重要了,杨大人若是为了这件事来此,那就请回吧。”我转过身。
“思如,你是在怨我?”杨元奉有些急了,转到我面前,“当初先帝临终托我,让我务必保你平安,思如,你道我让你回襄阳是我所愿意的么?我又何苦放你离开之后再把你带回来?”
“杨大人,我从未想过怨过你,毕竟你是杨家的人,你有你的苦衷。”
“思如!”杨元奉十分激动,一把拉住我的手,我想睁开,却被他死死锁住,“你以为我和父亲是一样的人么?江山与你,若是让我必须选择一个,我会选择你!可是你从来不给我机会,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为你放弃现在的一切又有何不可?思如,难道你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思么?”
我愣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个男子对我的感情我当然知道,很早就知道了,可我从未想过他会说出这番话。如果他说的真是他心中所想,那我伤他的,只会更深吧。
“杨大人请自重。”我别开头,又抽了抽自己的手腕,杨元奉还是不愿意放开,我无奈地说道,“我与你本就是两条路上的人,你对我的心意我明白,但我没有办法回应你什么。我想我们之间还是不要有太多的纠缠罢。”
“我不需要你的回应!思如,你给我一个机会就好,我甘心为你做一切!”杨元奉说着,就要拉我到他的怀里。我一时羞恼,奋力推他,但杨元奉的力气大我太多,我挣脱不开,手腕传来剧痛,我忍不住痛呼出声。
听到我的吸气声,杨元奉慌忙松开了手,“思如,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捂住手腕,退后两步,“杨大人,我念与你自幼相识,也请杨将军不要逼我不念旧情。我曾经把你当做兄长尊敬,如今立场有别,并非我等可以改变,杨大人是明大义的人,也不要感情用事才是。若是杨大人真的为我好,就请大人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思如……”杨元奉面上写着痛苦,“难道你我一定要这样么?”
“大人请走吧。”我不想再和他多做纠缠,此时我的心里格外的思念着苏沐,除了她的怀抱,我厌恶任何人的亲近。
“思如,你心里,是不是有人了?”杨元奉突然冷静了下来,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我咬了咬嘴唇,也回视着他,平静而坚定地回答:“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杨元奉的眼里划过一抹复杂,两颊肌肉紧绷,却没有说话。
我定了下心神,接着说道:“我们彼此相爱,就请杨大人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
“思如,”杨元奉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嘶哑,“我不怪你,是我亲手把你推开的。但是,你早晚会知道,只有我才能给你安宁和幸福。”
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我长舒了一口气,有些疲惫地靠在了椅子上,呆呆的看着屋顶。
一个脚步声来到了我的旁边,我依旧没有动。
“郡主。”月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我。
“月竹,她走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呢?”我喃喃道,不是问她,而是问自己,“留我一个人,她如何放心的。”
“郡主,苏姑娘会来的。”月竹似是有心事,语气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我把目光移到她身上,看到她的脸色十分难看。
“郡主……月竹刚刚无意听到,杨丞相他,他要将郡主移到章台软禁。”月竹声音颤抖,“杨丞相他要做什么?他是要对郡主不利么?”
“章台?”我也皱起了眉头,那表面上是个皇宫,实则是个弃宫,里面不知有多少为世人遗忘的宫人悄悄地死去,根本就是个皇宫最黑暗的一个阴影。
“郡主,现在南阳王已经露出败势,想来不久就会被镇压,到时杨家……”月竹欲言又止,脸上却更加苍白。
“杨家已经意识到楚王后裔的威胁,他不会任由一个有如此威望的皇族继续影响天下局面的。”我淡淡接道,“此劫,怕是难逃了。”
“郡主!”月竹一下子扑在我的面前,抓住我的手,“郡主不可以有事!郡主我们要想办法啊!”
“傻姑娘,慌什么,现在一切都还没发生,变数是可能出现的。”我也不知道此时的自己为何如此淡然,扶起了她,“只有一件事,若真是有劫数到来的一天,我只希望自己去面对就够了。月竹,你跟了我十年,我早把你当做我的妹妹,你为我付出了太多,犯不上为我再搭上自己的性命。我会求杨元奉让你离开,你可以去过普通安宁的生活,这是我可以给你的承诺。”
月竹的眼泪一下涌了上来,又跪在了地上,“月竹要一直陪着郡主,月竹不会离开郡主的。求求郡主了,您就让月竹陪着您吧,您不要赶月竹走!月竹也只有您一个亲人了,月竹不要过什么普通安宁的生活!”
“傻姑娘,你这么做不值得”我心里也是酸涩非常,经过了这些波折,一直陪着我的这个女孩,我又怎么舍得让她陪我去承受属于我的结局。是的,她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人,即使消失也不会有几个人在乎,但她毕竟是陪了我十年的人,她有自己的故事,哪怕这个故事不重要,但对于她自己就是奢侈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