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把这一句诗才箴言自己贯彻实施始终,在卓志约面前,更是如此。卓志约既看见了尚大与枭九,人也都看见,前头猪头大户的孝子也找上门来,卓家态度未卜,可说是形势紧急万分的时候,她却险中求生,把卓志约推开道:“罢了!我们是实现不了白头的盟约了!我把你放生了罢!”
卓志约心慌道:“怎么呢?怎么说这个?”
小樱桃垂泣道:“我本来就配不上你。”她本来就生得好看,作悲伤状,越发惹人怜。
卓志约看她不知要走到哪里的样子,心就更慌了,抱住她道:“你说什么呢!”
小樱桃就哀哀泣诉:自己是做过神女生涯的,配不上卓志约这样的清白大家子弟。
卓志约早知她身世,不知她何以重提旧论,白了脸,道:“好好的又说这个干什么?是我家里人跟你说什么了?”
小樱桃摇头道:“没跟我说什么。跟你说什么了?”
卓志约道:“说我们可以回去。”然而是有条件的。他一时说不出口。
小樱桃不信道:“你就哄我罢!——左右以后也不用哄了。我该死了。”
卓志约双手冰凉:“怎么就说死了活的?”
小樱桃看火候到了,才凄凄切切,说那孝子追来要杀她的事。她当然不说自己想斩猪头失手,搞得大家都倒霉。她说成是人家欺负她。编得跟真的似的。她简直就是活的窦娥、玉堂春,与她们的区别只是——
“总算我有过少爷护我一段。死了也不冤。”小樱桃总结道。
卓志约恸断肝肠,安慰她:“不怕不怕了!你可以到我家去了!量那人敢找近我们家门一步试试?”
小樱桃道:“怎么他们真的许了么?”消息太好了不像是真的。
卓志约道:“就是……”
小樱桃冷笑想“我就知道!”又想着尚大在马车里警告她:“那里是他们大爷爷最大,但你是女流之辈,不用怕。他要敢当面给你下不来,你只要拿‘跟我们女流一般见识’去堵他。他准没法子。怕只怕他们进门要给你下马威。你只让卓小少爷跟他们顶去!切莫过火盆、敬妾茶。第一天给他们压下来,以后你都不用抬头了,给他们做牛做马了。”
卓志约果然道:“他们要你过火盆……”而且因为她出生娼家,那火盆尺寸还要大,活生生打算烤猪蹄的节奏。
小樱桃“哎哟”一声就哭上了,心里也着急:倒是可以讨价还价、捏着卓志约去顶,但是猪头大户的孝子又寻近了,滞留在此总是危险,该早点避进卓家才好。货物要一急吧,就发卖不得好价。与卓家谈判时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这可不妙。
卓志约忙道:“你别急,听我说。我给顶回去了!”
小樱桃倒是意外之喜,想着,没料到这软糊涂蛋,还能有这一出。
卓志约随后道:“不过……”
小樱桃动手掐他耳朵皮子:“你能一句话说清楚了不成!”
卓志约就吃那一套。小樱桃一凶,他就软了,一边讨饶,一边就说清楚了:他的族叔受了他家人嘱托,过来跟他传话谈判,若要不过火盆,以及其他那些所谓祛邪烧灾的手续,那也使得,就是不作妾室了。只当卓志约带个阿猫阿狗、下人使女进门,自带进那个院子里去,尊长不管,也不承认。
小樱桃自然不满意这个态度,但又想着,既不管,可知是管不着了,做个消遥人,也有好处,不必去称妾称奴、为卑为下。
卓志约看她沉吟不语,斗胆问:“太太是什么个意思?”
小樱桃袖角印眼睛道:“你还叫我太太么?你那里自有个好太太了。”
卓志约狠心道:“那好!我就不回去了!”
小樱桃啐他:“又来哄我!”
卓志约急道:“怎说是哄?我是真心的!”
小樱桃冷笑道:“我且来问你。在这里住着一天是花多少钱、一月是花多少钱?这钱从哪儿来?我是替少爷省着,一盆水再省也有耗尽的一天。到时候住哪儿去?吃什么?我是无所谓,左右苦日子过来的。少爷你怎么熬得起?”L
☆、第三十八章 天生的捞女
卓志约想咬咬牙说自己熬得起。但想想那没钱的苦处,牙硬是咬不下去。
小樱桃道一声:“罢也!我随少爷去罢!总归猫儿狗儿、为奴为婢的去了。总不能叫少爷一辈子飘零在外头,骨肉分离。”
卓志约急得赌咒发誓的保证不会让她吃苦。小樱桃听他搜索枯肠的发了一会儿誓,才算信了。接下来便是安顿行装。
骡马车行那儿,卓志约亲自去看。小樱桃是女人。这边习俗,女人叫堂客,不但不是主人,而且就在堂上,不应该走到门外抛头露面的。她就留在了房间里。一闷下来就瞎想:尚大会不会来呢?
想着就见门帘子一动,再看,又没人。她暗啐一声:“哪家的钻炕猫呢?”出来跟茶房打了几句闲话,没聊赖的又回去。才放下帘子回了个身,就被一双暖烘烘的臂膀抱了个正着。
小樱桃吓一跳,已知是尚大,抬头一看,真是的。她就扎挣着轻声骂道:“你来做什么?我可叫人了!”
尚大嘴唇在她头发边上,道:“你叫啊!”
说也怪,什么虫啃什么木,真是一物降一物。小樱桃能把卓志约吃得死死的。在尚大这儿,她就作不出怪来了。她倒是做出了挣扎的意思。尚大手箍住了她胸前的那团软儿,她就全身都软了,一些劲也使不出来。尚大将她一把抱起,就丢到了床上,压住她的身子。小樱桃又是怕又是盼,颤声道:“你……”
尚大还是贴着她耳朵说话:“轻些儿。我告诉你,他家那婆娘打算怎么待你。”
原来是说正经话。
但他的嘴可不正经,在小樱桃耳边喷着热气、碰着她耳垂。顺着她耳根脖子一路轻啮下去。小樱桃气都喘不匀了:“当心看见,轻些……她要给我下马威?”
尚大嘴上轻轻的,不给她留下痕迹,免得卓志约回来看见。嘴贴在她颈根上道:“那婆娘装病!她怕直接出来跟你对阵,要惹她老公生气。她要叫别人来跟你吵嘴。她躲在后头看热闹。”
说话的时候,嘴唇在小樱桃皮肤上一动一动的,身子可还紧紧压着她。又跟她道:“那根金钗。你害怕的话就拿它当金子送人,好逃出来。”
小樱桃咬牙骂:“神经病!”
尚大胳臂更用点力,腿夹住她。问:“你骂谁?”
小樱桃道:“就骂你怎么着?”
尚大却放开了手脚:“那我走啦。”
小樱桃正觉失落,一大张东西却蒙头蒙脑盖上来。是尚大抖开了被子。小樱桃尖叫声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闷在了被子里。旋即她被紧紧的抱住,火热得叫人窒息的一场禁锢。之后被子外头松开了。她爬出来。他已经真的走了。
小樱桃手软脚软,但觉哪怕真的大战一场。都不曾被整治得如此瘫软过。
她算是被尚大治住了。
卓志约回来之后,没发觉什么,但觉小樱桃有些儿失魂落魄的。他以为是小樱桃要去他家了,担心呢!也是人之常情。他便打叠起千般温存。哄着小樱桃不提。
一行就进了凌琳城。卓家说嫌丢人,没在城外迎,门外也没放爆竹。就叫他们静悄悄进来了。进了门之后,小樱桃再心狠手辣。也有些慌,左张四顾,看哪个尊长亲友来了、要怎么挑衅她。谁知一个主子都没出场,只有下人上来服侍,请小少爷一个人去大厅,其他随行人等且去院落。
卓志约担心小樱桃,只索回顾,幸亏卓家下人把小樱桃等路上陪卓志约过来的人、连东西全都只送进卓志约的院子里去,态度疏离,但至少是客气的。小樱桃给卓志约一个鼓励的眼神,让他只管去。
万一离了他,她就要有危险,那她也不用进这里了。
她是个天生的捞女。这里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一闯!
她有尖牙利爪,甚至还藏着把小刀,那是以前准备着防一些混混滋扰用的。
现在就有两个混混遥遥跟了她来,在外面随时准备保护她呢!她觉得底气壮得多了。
何况真有什么事,她扯开嗓门大叫,卓志约在隔壁院厅应该也听得见。卓家是大,但比不得皇宫内院,还没有大到她扯嗓门尖叫都传不出去的地步。
话又说回来了,情况也未必到那一地步。小樱桃揣好自己的尖牙利爪,等着出击。
让她奇怪的是,还真是没有人来挑衅她。卓家下人跟她这里保持了距离,似乎是像对付山火,划出一片隔离带,要让火焰自生自灭的。
小樱桃先还觉得没人来搦战是好事,但等了又等,卓志约也不回来,空气安静得像要死过去。她觉得太奇怪了。她试图打听消息,但卓家的下人就像是一片真空、一片沙漠,虽说不来打骂她,却也绝不理她。
卓志约回到她身边时,已经是后半夜,一身酒气。小樱桃当时就想勒死他!总算是大局为重、理智尚存,忍住了,知道这时候还是怀柔来得好,且倒水给他喝。卓志约又嫌水味不好。小樱桃道:“大爷酒饮惯了,自然嫌我们这里水不好了。”
卓志约扶着头:“我头疼,你别吵我。”
小樱桃忍着气,要热水给他洗脚。热水来得慢。下人且劝:“三少爷,那边有现成的热水。”
小樱桃瞪起了眼。卓家下人不怕瞪:“三少爷今天累了,先休息要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不迟。”
紧要关头,卓志约站稳了位置:“别吵了。我就睡这儿!”
下人悻悻然闭嘴。热水毕竟也来了。小樱桃服侍卓志约擦身。卓志约想起来:“还没告诉你我去哪了。”
小樱桃听着。
卓志约道:“外头他们请客,把我拉过去了。我也身不由己。都是叔伯长辈。没法子!他们说接风,我只好顺着。好在他们也没提你。我表现得也挺好的。”言下竟有邀功的意思。
这也是布置好的。宅里寂寂无声,把卓志约拉出去。都是乡绅父老,卓志约威于这么一大群权威,不敢不从。这一宴,到了午夜才结束。小樱桃这里却寂寂无闻。林代与双双她们布这个局,就是想让小樱桃憋不住,大闹起来。卓志约每次酒后就容易不耐烦,这是确凿的情报。而宴上,大家不但不提小樱桃等麻烦事,还尽量吹捧卓志约、为他畅想前途,让他心情舒畅。这样,回到黑乎乎、新搬的东西也没妥贴的小院落,小樱桃再跟他大闹的话,形成鲜明对比,可以让他对小樱桃产生反感。
但小樱桃稳住了!卓志约对她的感情也经受住了考验。这一晚,他到底还是跟小樱桃睡了。小樱桃就问了一句话:“你太太跟你一起去的?”
卓志约道:“堂客都没去。”又道,“她病了,出来行了个礼就回去了。”
这么一说,卓志约眼前又晃起个模糊的人影子。
结婚之后卓志约没有很重视他的妻子。他记得妻子不好看。严格来说也说不出什么相貌缺点,但就是不好看。今日久别一见,更憔悴了。卓志约记不起她的脸。她就那么低着头。给卓志约的感觉,就是昏黄的一团影子晃了晃。不怪卓志约恼火!打扮得光鲜亮丽迎接丈夫回来,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这种情况,都可以怪她一个不孝敬丈夫的罪名了——
啊啊,卓志约昏了头了。“孝敬”是用在小辈对长辈的关系上的。卓志约纵然是她的夫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