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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秋擦了眼泪，整理了下头发也进来了。小平看到梅子秋才又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倒梅子秋怀里，梅子秋抱过小平默默的落泪。
我摸了摸梅子秋的脸，走到外面，路过正在喝酒的青，倒了一杯水，拿了一盒牛奶一些零食。
“喂，方陆楚，你怎么在这儿？”青叫道。
“青，你喝醉了。”我说着，便回到房间。
把清水递给梅子秋，抱过小平，给了他牛奶和食物。
小平哭累了，情绪稳定了一些，喝了一会儿牛奶就睡着了，我便把他放到床上，盖了被子。
梅子秋端着水，坐床边。
我安顿好了小平，蹲到梅子秋面前，拿开她手中的水杯，握住她的双手：“和他离婚。”
梅子秋的手冰凉，眼泪砸在我的手上。面对我的话语，俩人沉默着。她已经不是小姑娘的模样，眼角嘴边都隐约看到岁月的痕迹，目光中饱含疲惫。
“嘭”的一声，大概是青回到自己房间，把门关了起来。
梅子秋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摇了摇头，把眼泪擦干，起身去客厅收拾桌子。
“这些年，你一直这样吗？”我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娴熟家务的背影问道。
为什么我视若珍宝的女人，在别人手中如同草芥？我真是想不通。
梅子秋说不出一句话，不知道她柔软的性格究竟有多坚强？能够一言不发的忍受如此生活的折磨？
但我不能忍受。我愤怒的夺过她手中的抹布，把她强行拉到沙发上坐下，用命令的口气告诉她别忙了。
然后我帮她收拾着杂乱的桌子。梅子秋从没见过如此蛮横的我，呆呆的坐在沙发上。
桌子收拾到一半，梅子秋接到了医院的病危通知电话。我们立刻赶了过去，一路上我把梅子秋抱住，让她发抖的身体能够好过一些。
待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远远听到梅阿姨绝望的撕心裂肺。
秋元叔叔没有救下来，梅阿姨不允许青参加葬礼。我向陆敏儿请了长假，在日本一直待到秋元叔叔的葬礼完成。
墓碑选在一座风景优美，绿意盎然的山坡，可以遥望大片樱花。所有人穿着统一的黑色，天空淅淅沥沥的下着细雨。梅阿姨梅子秋的表情已经悲痛到麻木，我抱着小平，听着主持人催人泪下的话语。
我发现青嗜酒如命，喝醉了就折磨梅子秋和小平，酒醒后懊悔不已，甚至下跪发誓再也不喝酒。如此往复，简直非人非鬼。我看到梅子秋生活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心痛不已。其实那晚我看到青喝醉了打了梅子秋，我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我再也不会把梅子秋让给任何人，只有我保护梅子秋我才会安心。
我明白梅阿姨和梅子秋其实都已经对青失望头顶，他们至今没有离婚的原因，一是秋元叔叔经不起任何刺激，二是考虑到小平需要完整的家庭。不过，现在只剩下第二个原因。
秋元叔叔走后，只剩下梅阿姨住在那栋大房子里面。我去看望她的时候，院子里的植物已经久未打理，长满春草，屋子里也积了一层灰。看着她孤独的身影和偌大的房子形成鲜明的对比，更加显得凄凉不堪。
脑中还记得刚来这栋房子时，它充满了生命和欢笑。秋元叔叔一家接待陆敏儿和我，一起气氛欢腾的就餐饮酒聊天，热闹非凡。看着如今这幅景象，让我感到十分难受。
“梅阿姨！”
“啊，是小楚。你来了。”
“我来看望你。”
“哦，谢谢。来吧，坐到梅阿姨身边来。梅阿姨好久没有和你好好说过话了。”
我坐到了梅阿姨身边：“梅阿姨，你不要总是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我能去哪里呢？我是个没有家的人了！在中国没有家，在日本也没有了家。”
“你还有梅子秋。”
“说起她？我更难受。她一直是我的掌上明珠，我爱她超过爱一切。可我却害惨了她的一生，我知道她心里恨我。”
“不，她很爱你。”
梅阿姨呵呵一笑：“小楚，你不是要结婚了吗？什么时候？”
“这个要看梅子秋？”
“看她？”
“嗯。看她是否同意？”
“她同不同意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要同她结婚。”
“什么？”
“梅阿姨，我希望和梅子秋结婚。”
“哦，小楚……”梅阿姨同情的看着我：“你一直还在等梅子秋吗？”
我点点头。
梅阿姨哭了出来：“小楚，梅阿姨对不起你们。我知道你们是真心爱彼此，日本的法律也是允许你们结婚的。以前大概是我错了，可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梅子秋已经有了孩子了。”
“梅子秋的孩子么？小平，他很可爱。也正是因为有了小平，你们更不能够把小平放在那样的生活环境中。让小孩子在酒精和暴击中成长，对他的影响太坏了。”
“唉，可是孩子需要一个父亲。”
“前提是这个父亲要爱他，给他好的影响！”
梅阿姨沉默了。
“梅阿姨，中午我想吃乌冬面！”我不想一次给她太多的压力，便把话题转移到生活琐事上。
“好，我去买食材。”
梅阿姨出门买东西，我找来工具把院子里的荒草除去。这正是个体力活，我干完这些吃了梅阿姨的两大碗乌冬面。梅阿姨很高兴有人喜欢吃她做的饭。
“梅阿姨，我得回去了。”
“啊？现在就走么？”梅阿姨看来很不舍。
“嗯。我下次再来看你！”
“好吧，路上注意安全。”
“我不会再放弃梅子秋。”我走到门口的时候说。
梅阿姨在门里笑了笑，似乎在笑我的幼稚，似乎在笑这个世事。
“梅阿姨，你什么时候回国看看吧？妈妈姨妈她们很想念你。”
“嗯，我知道了。”
第 39 章
走在路上，我浑身充满了力量。三年来，我头一次如此精神饱满。这股力量大概来自于我主动承担起对梅子秋的责任。
傍晚，我在小平幼儿园的门口等待着梅子秋。她过来接小平，看到我笑了笑：“你在这儿？”
“我今天去看梅阿姨了！”
“哦，她一定很寂寞吧……”梅子秋的笑意渐渐没了，而变成了一脸愁容。
“我在这儿等你。”
“等我？”
“嗯！我想你还没有忘记，我问你结婚的意见吧？”
“没忘。”梅子秋低下头，眼神躲闪。
“梅子秋，我觉得你现在总是躲着我。”我声音提高了一些。
梅子秋听到我提高了的声音，很害怕的扯了扯我的衣角，几乎哀求的语气道：“你不要激动。”
看到她这幅模样，我明白这是因为她长期遭受青的折磨才变得如此，心顿时就软下来，握住她扯我衣角的手，心痛的说不出话来。
“小楚君，我不想再害你一次了。”
“不想再伤害我第二次，就答应我吧！不要再拒绝我一次，不要再让我绝望一次。”
“我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我是配不上你的。”
“小平不是你的骄傲吗？他多像你。你知道我很喜欢他么？”
“谢谢你，小楚君。”
“我喜欢他是因为那是你的孩子。梅子秋，我爱你，这一点从我十七岁的时候就没有变过。爱上你，我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
“小楚君，你别说了。”梅子秋忍着泪水打断我：“你再说下去，我一定会哭的。在你的爱面前，我无地自容。”
“没有你，我会一直沉沦下去。”我看着梅子秋说道。
梅子秋再也忍不住眼泪。我并不想她哭，于是我想抱着她，可我抱她她哭的更加厉害。路人投过来疑惑的目光。
我们这是怎么了？怎么相爱却越靠近越悲伤？
“好了，你别哭了。我走，好吗？”我不忍她再哭。
我迫不得已离开了。我感到十分烦恼，但这一次我一言不发，没有寻求任何人的帮助，我决心坚持到底。我不愿再尝试一次失去梅子秋的滋味。
我回到酒店，觉得无所事事，却不想去青川的酒吧。我想起罗浮，我来日本这么久她一次都没有找过我。我是不是该把情况和我的决定，对她说？好叫她不要再白白等待？可一想到她对我付出的一切，我竟不忍心告诉她。
这时候我有点儿明白梅子秋拒绝我的心态了。
我去青家中的时候，青与梅子秋把对方当成透明人一般，小平处在这尴尬的氛围中郁郁寡欢。青与梅子秋分别与我说话，但口气都淡淡的，家中弥漫着沉沉的低气压。
我带着小平回到他房间，陪他玩玩具，给他讲故事。在我的陪伴下，小平终于开心的笑了。梅子秋把晚饭做好，青却换上外出的鞋子对我说：“我今天公司有活动，不能陪你吃饭了。十分抱歉，请你在这里不要客气。”
青走后，梅子秋和小平都送了一口气一般。说话声音也提高了，渐渐有了笑容。小平要求与我坐在一起吃饭，梅子秋害怕小平打扰我不允许，我便直接把小平抱到我的旁边。小平开心的直乐。
梅子秋的手艺越来越完善，她做了两个我爱吃的中国菜。
“这是我最爱吃的！”我吃着梅子秋做的菜，开心的说道。其实罗浮每次也会给我做，可我就是没有和梅子秋在一起时候，那种全身心洋溢着喜悦与满足。
梅子秋笑了笑。
“这个好吃吗？妈妈，我没有吃过！”小平瞪着好奇的双眼，看我吃得如此津津有味。
“当然好吃了。妈妈只给我做过。”我炫耀一般的对小平说。
“妈妈，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梅子秋看到我俩这样攀比，觉得十分好笑，喂了小平一口菜。
“方陆楚，这个好好吃！”小平吃了一口，也天真的对我说。
“妈妈做的，当然好吃啦！”我一本正经的告诉他。
“嗯！”小平又要了一口。
小平坐在我和梅子秋中间，一会儿和我说话，一会儿吃梅子秋喂的饭菜。
我吃的高兴了，不停的和小平说话。小平专注于和我说话，不吃饭了。梅子秋拍了我一下：“你不要一直和他说话，他都不肯吃饭了。”
“哦！”我赶紧闭了嘴，对小平说：“赶紧吃饭。”然后埋头吃我自己的饭菜。
小平却哈哈大笑：“方陆楚，你好害怕妈妈呀！”
“你怎么知道？你快吃饭，不然妈妈又要批评我啦！”我装作害怕的样子。
小平看了，赶紧吃了几口饭。梅子秋一直在喂小平吃饭，自己一口没吃。我便夹了一口菜送到她嘴边。
她楞了一下，笑着摇摇头，我也对着她严肃的摇摇头，她无奈只好吃下。小平看着觉得好玩，用自己的小勺子盛了一口饭学我的样子喂给梅子秋。
我的左手绕过小平，搂住梅子秋：“好吃吗？”
梅子秋脸红。
小平看到我的手，抱住他妈妈的腰：“好吃吗？”
“好吃，好吃呢。你们都坐好了吃饭。”
我赶紧收回手吃饭，小平也学我。
“小平，你喜欢我吗？”
“喜欢！”
“那以后我们三个人住在一起，好不好？”
“真的吗？”
“真的，你愿意吗？”
“太好啦！”小平自己鼓起掌来：“那你每天都会陪我玩吗？”
“嗯，会。”
“那你每天都会给我讲故事吗？”
“嗯……”我装作考虑的样子，看着小平一脸期待。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