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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意义也不大,因为这些人很可能是租别人的房子住,那么,电话附带的资料就应该是主人的身份,跟打电话的人并无直接联系。
我点燃一只烟,盯着那份名单,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看。在第三十三个名字,我发现了一个名字,叫梁志恒。
这个名字,我似乎看到过。我对自己的记忆很有信心,这个人我也许没见过,但这个名字我一定看到过。
我反复想着这个名字,同时想着这个人说过“人很多,那天人很多”的话。
网吧的侍应小姐走了过来:“先生需要饮料吗?”
我随口问道:“有什么喝的?”
侍应小姐说:“有可乐、矿泉水、茶,还有咖啡……”
我迅速站了起来,掏出五十元钱给她:“谢谢!我先走了,帮我买单,多余的你自己留着。”
我想起来了。
梁志恒这个名字我见到过,是在一个工作牌上看到的。当时,梁志恒端着一杯咖啡站着,我把他的咖啡拿走的时候,视线曾经在他的胸牌上停了一停。
地点,是东洋株式会社。
我冲到街上,找了个公共电话亭,然后给梁志恒打了个电话。
我第一句话是:“阿尼哈赛哟。”
他果然回答:“阿尼哈塞哟。”这一下就确信他确实会韩语。
我问他:“梁经理,圣美小姐去那里了?”
他没有察觉,说:“不是和韩先生去广州石化厂签合作协议吗?请问您是?”
(很抱歉,有事暂停更新,几天后恢复,请各位书友原谅。)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最黑的夜
第八十七章 最黑的夜
朋友,这辈子你干过的最丢人的事是什么?或者换个说法,你觉得干过的最厚脸皮的事是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
我没有和梁经理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然后我随便找了间咖啡厅坐了下来。看了看手机,我知道日期是九月三号,准确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进这家咖啡厅,也许是人总得找个地方去。
咖啡厅里人很多,非常多,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并不过分。好不容易,我才在角落找了个座位坐下来,点了杯爱尔兰。
一个白头发的中年男子正在钢琴那里演奏,脸上带着很沉静,很孤独的神情。仿佛他并不存在于这里,而是在别处。
他慢慢的演奏着钢琴,曲子很优美,我从没听过这样阴郁的曲子。曲子里已经没有悲伤哀婉的意味,只是一种深沉,单纯的深沉。
我对钢琴演奏并不陌生,从男子的演奏中,我知道他的技巧并不高明,但是,他的每一个音符也带着感情,一种深沉浓郁的感情。
这里里并不象其他咖啡厅那么嘈杂,每张桌子的人都看着演奏的男子,坐在钢琴附近的人,用手托着下巴看着他。
在我的背后,是两个年轻的白领女孩。
她们在低声交谈,在钢琴音符之间,她们的对话落入我的耳朵中。
“他每天只在十点到十一点来这里演奏,我很幸运,他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我正好在喝咖啡。”
“本来,这间咖啡厅人很少的,他来以后,一个礼拜后就有很多人了。只在十点到十一点过来,就是为了听他的钢琴。”
“等他演奏完,我们请他喝酒吧。”
“他不喝酒的,也不在这里停留。”
“要赶场吗?”
“不是的,他要回家。有别的咖啡厅的人来请他,据说是一个小时一千元,他没去,还是一直在这里。”
“他在这里多少钱?”
“八十。”
“他一定和这里的老板认识。”
“不是的。有人问过他。他说找到这里就不想换了,好比到街上买东西,有的人会一家一家的挑,有的人顺着街走,一旦选中一家,就不会再更换。”
白头发的中年男子并不英俊,眼睛很小,人很瘦,背有些鞠瘘。唯一让人注目的地方,就是弹得很专注。
“确实很动人,等他弹完,给他小费好吗?”
“我跟踪过他,他开宾利的。”
“开宾利车的人到咖啡厅弹钢琴?一小时八十元?”
“是的。”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中年男子,再也听不到两个女孩子的交谈。
我猜,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不想知道他有什么故事。我不想成为一个有故事的人。不想象他一样,成为一个有故事的人。中年白发,开着宾利,到咖啡厅演奏深沉的钢琴曲。
当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的时候,我来不及喝一口,放了一百元在桌上就走了。
我是从钢琴的背后走出去的,在经过他的时候,我一直看着他,仿佛以他为圆心走了一段弧线。
我到达帝景苑的时候是十一点三十二分。按响门铃的时候,是十一点三十六分。
然后有人开门了。是圣美。
她穿着小熊睡衣,脚上还是那双绣花拖鞋。
看到是我,她一手拉着门,一手捂着嘴,眼睛睁得很圆。
我说:“今天是九月三号,我想进屋子睡觉。”
这也许是世界上最丢脸的事。但我干出来了。
她把门拉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还是用手虚掩着自己的嘴。我想她吓坏了。
我不敢看她,低着头,走到玄关换鞋,走过客厅,走进自己房间,然后把门关上。
床还在,被子也在。
我把被子拉开,将自己裹在里面。面对窗户的方向侧躺着。
过了有二十分钟,我听到客厅的灯被关上了,又过了三分钟,客厅的灯被打开了。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拖鞋与地板发出的声音很温和。
房间里依然很黑,黑得化也化不开。
我感觉床垫微微往下一陷,似乎有人跪在床上。过了一分钟,有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开始慢慢的摇。
过了一会儿,她停止摇动,我听得见她的呼吸,象是用手掌拂过天鹅绒的声音。然后是狠狠的摇。我硬是不肯回头,也不肯转身,装做自己睡得很熟。
老实说,我紧张得咬紧被子,这一刻,也许是有生以来脸皮最厚的时候。
她不摇了,一双胳膊环绕在被子上,似乎想把我往上提。
只是,这样的举动是没有效果的。
她提了一会儿,好象累了,索性躺在旁边休息了会儿。
每个人都知道,向一个方向侧躺着是很累人的事。但是,她好象一直没走,所以,我只好难受地坚持着,不敢动。
我睡不着。很快,有五个手指伸进了我的头发,象理发剪一样,五个手指合拢、张开、合拢、又张开。
这滋味,不太好受。
过了一会儿,我的鼻子边闻到了橘子的味道,两个手指搭在我下巴上,摸索我胡子拉渣的脸。有时候,会顿一顿,就是用手指在胡子上点一点,似乎在体会那种被扎的感觉。
最后,她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差点把我推得趴在床上。
她下床了,我听到悉悉倏倏的声音,门关上的声音。
我还是不敢动,害怕她依然在房里。
我就这样保持着俯卧的姿势,一直到天亮。
正文 第八十八章 暴风骤雨
第八十八章 暴风骤雨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会怕她?还很依赖来她。
事实上,很多人也依赖我,比如明灿,比如蓝碧海一家八口。在外面的时候,我也没有怕过任何人。
我害怕她的已经到了一个糟糕的程度,比如,我宁愿趴在床上呆上一整夜,也不敢回头看一看她是否已经离开房间。嘿!这样的事,说起来真是没有尊严。
本来我打算等她上班,听到大门被关上的时候才起来,这样可以避免看到她奇异的眼神。可惜事情并不能完全让人控制。
早上,七点半的时候,她用一罐结冰的可乐贴在我的手臂上,我一下被刺激得翻到了床下。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办法继续装睡了。
我只好跟着她走来到饭厅。
“喝粥。”她命令我。
等我喝完,她说:“是回来拿行李的吗?”
我羞愧地说不出话来。
她说:“一个人在外面很自由吧?总是无拘无束吧?”
我低着头说:“离开圣美小姐的日子,过得很不好。”
她说:“小鱼先生不是很喜欢给别人友谊的吗?这样的人,应该会过得很幸福吧。”
“抬起头来,老是看着自己的脚可不是办法。”她说:“看着我,还差二十分钟我就要出门,你总得跟我说话。”
我看着她,她的脸上没有表情。
“小鱼先生,叫我怎么说你好呢?”她叹了口气:“衣服上有很多皱折,头发也很乱,还有很不好的味道。我都不敢想象这段时间你到底在做什么。是在流浪吗?在很辛苦的流浪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我总不可能跟她说,这段时间我一直住阁楼,每过两天才会去洗一次澡。
她扔了一本笔记本过来:“看看吧。”
笔记本里面夹着很多纸条,全部是我写的。从住进这里开始,每一张纸条都夹在里面。包括那些被我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的纸条,也被她展平了放在里面。每翻过一页,就可以看到一张。
圣美的眼神看起来怔怔的。
她可是一个有洁癖的人,要她从垃圾桶里把这些纸条翻出来,只怕是件很为难的事吧。在这样的想法下,又想到自己写那些纸条时的矛盾心情全部被她掌握,我的情绪就变得很复杂。
好象自己变成了一个玻璃人,在她面前没有一丝隐秘,被她完全握在手心里。
圣美站了起来,说:“把家务干完,每一个碗都要洗干净,不允许有一丝油腻出现……另外,把你的房间清扫一次,虽然只是被小鱼先生你用了一个晚上……那里的味道,臭也臭死了。小鱼先生,真叫人失望,每一次你重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都让我更加不习惯!”
“圣美……你要去那里?现在才八点,你平时不是九点才去公司吗?”
“真是奇怪了!象你这样的人有资格问我吗?啊?小鱼先生,你真是狂妄!难道不知道反省吗?”她从提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扔到我怀里:“把所有家务干完以后,所有的家务…。。厨房、卧室、地板,很多很多……就把这本书重新抄一遍!”
是本袖珍版的《唐诗选辑》。
“要用毛笔抄,每一个字都要用心写,不允许出现笔划慌乱的迹象!小鱼先生,你必须正视自己,用美丽的诗歌来洗涤你的罪恶!”
我胡乱翻了一下,急着说:“有八万个字,我会写死的!圣美小姐,我光抄诗,不抄评论好不好?”
按照她的要求,写一个字需要三十秒,一个小时可以写一百二十个字,八万个字就要……
我来不及算完,因为她向大门走去正好经过我身边,一记狠狠的爆栗敲在我头上。
奇怪,肉体上感觉很痛,心理感觉也很屈辱。有一种昔日重来的感觉却让我大出一口气。
“想违抗主人的命令吗?要写完!还要用标准的隶书来写!这本书就是为你准备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小鱼先生就十分生气!气极了!啊!越看越气了!不可遏制了!”
砰砰!头上又是两记。
然后,穿着拖鞋的脚被她踩了一下。
这种待遇似乎叫做拳打脚踢。虽然以前她也有过一些暴力动作,但是,这种规模还是头一次看到。
不幸中的万幸是,她现在还没有换鞋,依然穿着那双绣花拖鞋,如果是很尖的高跟鞋……
我眼冒金星地哀求她:“圣美小姐……请不要这样!我真的……那个…。。那里不行!啊!痛!裂开了,耳朵会坏掉!……不要拧!脚……我……手臂!肩膀不能咬!……”
哗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