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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无道守关者别见狂华,将速度发挥到极致的剑舞者,因为她的战法,就如同月下一场死亡和杀戮的盛舞。
美极了,也危险极了……
圆木砰地下沉,反弹,翘起,由横而竖,让单足立在圆木上一手背往身后单手持剑的黑衣黑甲的魔将不得不随之调动脚步,身形轻灵无比地卸去圆木传递而来的力道,而手中的剑编织月光,危险变幻成月下陷阱。
此时紫衣翩然,黑发飞舞,殷十九动作轻盈跃在空中,被紫黑色绸缎所包裹的剑嘭地碎成钢铁粉末。
剑、碎!
是受别见狂华突袭之力与殷十九反击之力,但也说明这柄剑材质不怎样。
殷十九手闪电般缩回袖中,五指狂颤是因为在剑碎之前,他按住了紫黑色的绸缎——
细碎的粉末在月下闪烁暗灰色的光芒……
乍然之间。
坠落的粉末中向外飚射三道剑气,剑气直直刺向血月。与此同时,紫黑色绸缎无风自舞被灌注入内的真气绷直横扫,力道之强竟是远胜过别见狂华手中神无之剑!
她不是殷十九的对手。
殷十九其实也没有伤魔之心。
神无剑所成之网阻不住紫衣黑发年轻人的身形,他只是在虚空中晃了一晃,人已远远向血月荡了出去。
足踏圆木之力让别见狂华不得不停滞在圆木的另外一端,追之不及,而那三缕淡淡灰色的剑气已狂飙出极为霸道的力量!
那力量撕开血月露出后方混乱的灰色的空间——神无道,破!
异空间已破。
血月月碎斑驳,如水面晃动继而圆木坠落回原地,一切恢复平静……短暂交接,几乎是在殷十九被神无道摄入其中,三息过后,他已从神无道中消失无踪。
一滴血从月中坠了下来。
啪嗒掉在圆木上……
别见狂华面具下目光不动,嗖地收起细剑神无,踏着圆木向前,俯身用指尖按了按那滴鲜血。
谁的血?
殷十九的血。
天空开裂,从中吐出一道人影。
一缕极其锐利的淡灰色气息从即将关闭的裂隙中窜动入袖,那气息化为一柄小小薄刃,被悄然按在掌心。
紫衣黑发的年轻人单膝跪地,即刻抬起左手,捂住了鼻子。
两行血线缓缓从指缝里淌了下来。
他流鼻血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代表体内血气沸腾已经到达毛细血管无法支撑的地步,罪魁祸首自然就是嘭嘭嘭如擂鼓的心跳。
“呵……”
殷十九拧了一把鼻子,目光沉了沉,反手将那拖曳了一地的长长紫黑色绸缎灵活收回袖中。他的剑已碎,绸缎暂时也就没有什么用处。那柄剑与其说是武器,更多时候其实是扮演了一个惑人眼目的角色。
黑发垂落,半遮住一只右眼。
殷十九安静地跪在地上,安静地等心跳平复,直到黑发下右眼瞳仁内的红光一点一点地消除。
这个身体姓殷,可却像是带来了上辈子玄家的能力。
一只能看透虚实与规则之眼,一只如鬼魅般不存现实的眼。
依靠这只眼,殷十九曾经能看透四魌界那株天树所出的毛病,也能看穿神无道异空间与现实的接缝之处,但每使用一次就会心血沸腾啊……仿佛回忆起当年那股子裂心之痛。
那是真痛。
殷十九眉梢一扬,陡然翻掌击地!
刹那沙石尘土掩盖了紫衣黑发年轻人之身形,紫黑绸缎刚一收起立刻如蛇窜出,受真气控制绸布锐利如刀,激荡空气嗖嗖锐响。
是高手。
没想到除了异度魔界,还另有他人窥视在旁。
但他此时实在不是适合继续动武!
虚实变幻一瞬,殷十九眉头一动,四周气流顿时扭曲,让存于现实的人步伐如同鬼魅,但其实被模糊的只是旁观者的目光……
叮。
淡绿色的刀横空从黑暗出现,宛如飞羽四散而落,急速的人影像是背负羽翼,冷眉下是一袭白衣冰寒。
一场风带来冰凉的刀气。
穿透黑暗中夜的阴影,但来人像是早知殷十九所有伎俩,那一刀非但不曾对准树影下紫衣虚影,反而略偏三寸。
殷十九动作不知何故一慢,指尖薄薄小刀收敛,无声无息袖中灰雾消散。他眨眨眼,低头目光往下,注视抵在自己咽喉处的神刀天泣。
羽人非獍。
他家养叔。
……叔,你怎么来了?
神刀天泣收回。
白衣宽袖一扬,淡绿的刀顺势没入衣襟侧,羽人非獍依旧是惯常模样,蹙着眉,黑发散在腰间,紫黑绸缎服服帖帖被缠绕在一边袖子上,一张俊脸透着冰雪般的沉默:“……与魔界交过手了?”
“啊。”殷十九忍住抬手的欲望,感觉脖子上凉意未散,然后鼻腔麻痒。
刚刚一低头,鼻血又流出来了。
羽人非獍出手快、准、狠,毫无顾忌两指死死钳住殷十九的鼻子。
嘶!殷十九抽气。
……叔,你是我亲叔啊!
羽人非獍缓缓问:“药呢?”
慕少艾忘记给了。
殷十九抽气:“……我回去吃。”紫衣黑发年轻人眉角收敛,看起来张狂不再,鬼魅难寻,要有多乖就有多乖。
羽人非獍松开手指。“事情办完之后,你回落下孤灯休养。”白衣黑发男子眉间沉淀着寂寞,语气虽是低沉,然不容置喙间对能懂的人而言,却是一份如冰雪积压般的温暖。羽人非獍看向殷十九,似是犹豫片刻,然后道:“忠烈府的匾你也可以不用污了。”
他家养子喜欢乱涂笏家的匾,这件事不但慕少艾知道,还有很多人知道。起因是恨不逢占了殷十九的位置,实际是让贾命公认为殷十九与恨不逢有仇。
对抗幽燕征夫,伺机寻出定幽巢的位置这件事,是忠烈王笏君卿默许过的。要不然羽人非獍也不会纵容殷十九去玩闹江湖许多年。如今笏君卿已死,这件事大概会就此沉入尘埃,其中真相……羽人非獍认为自己好歹是了解的。
他亲手养大的小九,怎能让他成为恶徒!坠入罪恶无法解脱的滋味,无人能比落下孤灯的冰雪更懂。
“好。”殷十九揉着鼻子叹口气。
他随即挑起眉:“……我会控制剩余杀手,你放心。”
黑暗可能被连根拔起吗?幽燕征夫和百余年前的翳流黑派不一样,隐藏在暗的毒蛇,如非同样是黑暗中人,永远也不可能看清其真正的模样。。
贾命公的心太大了,什么任务都会接,更意图将幽燕征夫蓝图扩大。一个杀手组织要多大的规模啊,能杀人不就好了?
还是说……那位老者也想离开黑暗,站立光明之下?
一如,左殇。
血液躁动已是平复,一时心口生凉,殷十九抬头看了看已隐入云层的月色,没有魔界之人的气息,似乎神无道吐出自己后,就已回归魔界去了。
他挺了然换了个话题:
“羽叔,慕少艾他有什么事?”
这位近期也被人请下山拖下水,忠烈府事件已了,他家养叔再关心自己也不会无端跟在身后这么久。
“笑蓬莱似乎有些变故。”果然,羽人非獍声音低沉道:“慕少艾让我告诉你,惠比寿已举家退隐。”
神针惠比寿,开着一家医馆,娶了个凶婆娘金战战,是笑蓬莱楼主前辈金八珍的女婿。以金战战爱钱的个性,绝不会允许丈夫关掉赚钱的营生,贸然跑去荒山野岭隐居。而没有人暗中授意,畏妻如虎的惠比寿也不敢这样干……那么问题来了。
是谁,发现了什么?
殷十九微微合眼,继而睁开:“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 ̄▽ ̄〃)╭
玄家,是出自雨血。
☆、夜色
胡琴声忧郁而悠长,在夜色中送得很远。羽人非獍一袭白衣端坐石上,慢慢奏响一曲送行。江湖人,江湖客,总是聚少离多,在殷十九成年后更是如此。
羽人非獍甚至觉得这样也好。他本就是克父克母的孤煞命格,恨不得所有人都能离自己远一点。当时慕少艾将年幼的小九送往落下孤灯的时候,他原本是不同意收养这个孩子的。
‘小九一出生险些害死了他的姐姐,现在殷家夫人又因他而亡。’
慕少艾这样说道:‘比之常人多出的半颗心脏,会让血液无法承受压力而过热,哎呀呀,若是你不肯留人,老人家也只好将人丢去某个冰天雪地之所在,任其自生自灭了。’
不知不觉,那个孩子在落下孤灯住下,也就住了将近十年。
就算不为忠烈府,不为慕少艾,这一回异度魔界入侵中原,羽人非獍也绝对会插手。因为殷十九不会放过这次扬名的机会。
‘我身后有一大群人,总不能一直守在黑暗里。’
殷十九微微笑道:‘羽叔,你觉得这个理由怎样?’
羽人非獍知道殷十九师承很有问题。但他与慕少艾都并未有很在乎。正与邪本就不分明,立场随时可改,只要他和慕少艾活着,小九又能偏向何方。至于幽燕征夫之事,不过是江湖故事的一次小小插曲。
那便随小九高兴又如何?
殷十九已将贾命公抛至脑后。他那时需要了解武林,就想将幽燕征夫纳入掌心。现在他终于处理完十年赌局最后一步,整个事情也就索然无味起来。
殷十九更关注异度魔界的动向。可惜如今中原武林,就连名义上的领导者慕少艾也在四处打酱油,何况是毫不起眼的他呢。
……至于其他几位,剑子仙迹养伤中,殷十九和谈无欲并不熟悉。
他和中原正道一丁点儿也不熟悉。
天还没有亮。
天色依旧黑暗,笑蓬莱并无半点光亮,包括深夜回归的蝴蝶君在内,应该所有人都已入睡。
有一道身影翻墙而入,轻轻松松地攀入一栋小楼。
珠帘半掩。
帷帐后熟睡的金八珍浑身寒毛炸起!
她猛地睁开眼,额头已是密密麻麻沁出不少汗珠!
有黑影静静站在帘外。
浓烈的杀气弥漫在屋内空间,没有半点外漏——气机锁定金八珍,保证她的一举一动逃不过来人的双眼。
金八珍轻喘一口气,慢慢坐起身,圆圆的脸一阵扭曲抽搐,“什么人!”她色厉内荏,不输气势。
“交出七彩云霓。”沙哑古怪的声音。
杀气化为威压!逼得人几乎无法顺畅呼吸。金八珍无法看清帘外站立的是人还是魔,那股阴冷宛如幽冥的气机,像是出自死亡本身!
帘外的人慢慢道:
“……我不杀你。”
“嗯。”金八珍稳住心神,冰冷的汗珠一滴一滴落在脖子里丝毫未觉:“你……是异度魔界的人?!”
“异度魔界有人吗?”帘外声音依旧很低沉:“交出来!”
——交你祖母。
喝!
金八珍猛地掀起被子,被子卷动珠帘影响来人视线。一道金光从绸被下方激射而出,竟是一枚锋利如刃的金钗!手持金钗的金八珍运起全身功力,以此身最快的速度,抢先面对来人而……夺命!
谁要她的命,她就先要对方的命——
正如敢管她开口说要七彩云霓,等同于是在要金八珍的命!
唰。
珠帘齐齐坠落,珍珠乱糟糟洒了一地。
金八珍脸色凛然,黑发散开,仅着中衣,金钗闪闪凌厉无匹袭击,在即将触到来人的那一刻陡然一歪,划了一个弧线哗啦啦撞碎了一个白瓷花瓶……
“殷雨,殷、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