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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去找史密斯船长。”
黑发男人没有顾及她的感受,没有考虑她其实想要他立刻离开这艘船。玛蒂尔达气恼地甩开他,转身拨开人群:“去找船长?走吧!”
玛蒂尔达肯定卡尔会立刻跟上。在两人间隐形的较量没有分出胜负前,她不想卡尔离开视线范围,卡尔同样不想她离得太远。
垂下试图阻止女人的手臂,卡尔把怀表放好,笑了笑,也向人群外走去。还有时间,与她一起待一会儿也不错,反正他会把她送走,不允许她胡闹。
… … …
“已经确定的是,距离我们八十海里的卡帕西亚号正用最大航速向我们靠拢。”
“大约四小时后到达。”
史密斯船长坐在自己出发前特意挑选带上船的舒适椅子上,扶着在加了层玻璃板的桌面上试图往下滑的水杯,怔怔地看着与桌面形成一个夹角的苏打水液面,扯了扯嘴角:“是吗?好消息。”
这条消息前,老船长刚刚接到抢修的工程师打来电话,他们已经放弃了水深大约12英尺6号锅炉室,退到更高的地方继续修补。6号锅炉室已经快被水装满,估计原本从船底算起48英尺高的海员室快成为澡堂了,或者说,充满冰水的大浴池。船身两边的舷窗开始没入水下。。。。。。可没有任何规定要求所有人必须关上窗户。
太快!
太慢!
史密斯船长猛地捏紧玻璃杯,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下,沉声吩咐道:“让乘客们加快速度离开,磨蹭耽误的,就别管了。”
“八十海里,四个小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是,这就是我们能得到的最快的救援。”说罢,史密斯船长抬起头,正好对上卡尔凝聚着寒冰的双眼。
四个小时,这时间比卡尔想象的还糟糕。
“霍克利先生?”老船长讶异地问道:“您还不走吗?”
避开史密斯船长的问题,卡尔迈入房间,“据我所知,它并不是最近的船只。”
他查过航海记录,也知道有船会经过距离泰坦尼克号极其接近的海域上,尽管知晓鞭长莫及的道理,本着保险的原则,他仍旧在改装电报室的电报机时选择了让求救信号清晰地传遍方圆数百海里的波长。最坏的情况果然发生了,今晚最后一次坐在电台前的时候,他完全收不到那艘船的信号,就像他们关掉所有电台,处于无线电静默一样。最后,他向处在美国本土的老霍克利先生拍发了一封电报。
“是的,十余海里外,你看,我估计在那边,虽然看不到加利福尼亚号的灯光,但那才是离我们最近的船。”紧接着,在玛蒂尔达走进房门之后,消失了整个白天的意大利诗人德卢卡出现在门口,他指着窗外对在场的所有人说:“只要成功联系到他们,我们就高枕无忧了。”
卡尔眯了眯眼,问:“弗拉维奥,你的建议是?”
德卢卡垮下脸,带着淤青的眼皮眨了眨,摊开手:“卡尔,没看出来我正期待别人帮忙解决难题?”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卡尔还想把这个意大利人拖到暗处打一顿。他若无其事地转开目光,提出自己的想法:“组织男乘客们自救吧!或许能用泰坦尼克号的上好木料做出小筏子。听说轮船上的射灯能够转向天空?我们该利用这点。”
“有道理,我立刻安排船员打摩斯码求救。”史密斯船长起身走到电话边,拿起话筒。
船长室的门被再次推开,超级富豪阿斯特四世看见几人后,长舒了口气:“原来你们在这儿!整个一等舱已经在甲板上,好像就差你们。”
阿斯特当然不是专程寻找落单的一等舱乘客的,他来寻找史密斯船长稳定人心,更希望他亲口宣布乘客们撤离的规则。他隐隐预感到,过不了多久甲板上平静的气氛便无法维持,史密斯船长的现身能拖延那一刻的到来。
船头缓慢而坚定地下沉,海水终于把6号锅炉室连带五号水密舱最后一丝缝隙填满,船身开始倾斜,身在甲板上的乘客,包括阿斯特四世,还未明白事态究竟绝望到什么地步。
站在小妻子玛德琳身边目送首批人离开,阿斯特对卡尔感慨道:“看来伊斯梅没有听你的劝告减速。而且,我们都没想到我们的运气如此糟。”
“说实话,我依旧不敢相信我坐的船会沉。”
半夜被吵醒,玛德琳精力不济,脸色有些苍白,她挽着丈夫的手臂,对玛蒂尔达笑了笑:“总能上船的,我打算再等等。”
泰坦尼克号与冰山撞击,船上破了个洞,海水涌进来,船要沉,老弱妇孺先登上救生艇,他们清楚并且接受。但是,甲板仅斜了一点,距离沉没恐怕还久,他们不想离开亲人朋友坐在孤立无援的小船上。因此,最大载客量为65人的第一艘救生艇坐了不到四十个人,安稳地到达海面,倒是比另一个世界的历史记载好了些。
甲板下,身处锅炉室附近的邮件室内,船员们正踩着及膝深的冰水手忙脚乱地捕捉漂浮着乱窜的邮件包。要知道,泰坦尼克号船名前上大写的‘RMS’可不是摆设,它代表‘皇家邮轮’,邮件室里任何一封邮件出了事,在场所有人都得回家种田。他们同样不知道自己处在怎样绝望的境地。
紧闭的铁质舱门外出现低沉恐怖的轰鸣声,就像一架巨大的机械夹裹着浪涛穿过狭窄的甬道呼啸而来。
嘭!
极动到极静,刹那间,舱壁似乎向邮件室内膨出。犹如无形的气流吹过,所有的邮件架子向舱门的反方向倾斜,上面整齐码放的邮件包噗通、噗通滑进水里,很快,架子又整齐地嘎吱作响着回到原位。
为了防止继续进水特意锁死的舱门砰砰作响,不止底边,两侧、顶上的门缝全部是喷射的海水,门框上的铆钉一颗颗断裂、崩出,水流越来越大。
“门缝!门缝!”站在门边的船员吓得栽倒在及膝深的海水里,他迅速爬起来,一边变了调地呼喊,一边连滚带爬地后退。
没有给船员们任何反应时间,汹涌的海水冲进密闭的邮件室,船员、邮件包、邮件架、变了形的舱门,被同时狠狠拍在舱壁上。
第一批遇难者,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当卡尔遇见这样的玛蒂尔达。。。。。。
… … …
上周白天事多,没能稳定上传章节,对不起!
☆、议定
船头逐渐没入水中,船身每一秒钟都在倾斜,乘客们源源不断地从各处通道涌上甲板,他们脸上一开始的轻松逐渐转为凝重。人们裹着最厚的衣服,挤挤挨挨地站在一起,视线落在左右船舷释放救生艇的位置。
甲板上距离救生艇稍远处,有一群人即使忙乱中出行亦是衣冠楚楚,其他人自发地将他们所在地方的周围空出一大块。
“大家还有异议吗?”
阿斯特一一与神色各异的一等舱男乘客们对视,得到他们或坚定或躲闪的眼神,他击掌道:“那么,就按照我们商议的做。”
身为泰坦尼克号上也许是最富有的人,他刚才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在身边这群人的帮助下把一等舱的乘客聚集在一起开了个会。会议的主题,不言而喻。
待男士们散去,阿斯特收起胸有成竹的表情,苦笑着对站在自己身边的这小撮人说:“虽然站得越高,责任越大,可人人都有私心。下面跑来的乘客数量逐渐增多,各位尽快把各自的夫人、女儿、姐妹送走吧!”
“约翰!”阿斯特的话换来他的小妻子玛德琳不舍的轻呼。
卡尔的视线落在玛蒂尔达身上,栗发女人别过头,冷冷地看着护栏外深沉的海水。
寒冷的海风吹乱了霍夫曼棕色的头发,也吹散了他身上的酒气,他冷得打了个哆嗦,缩着脖子双手揣在兜里,小心翼翼地看着卡尔,道:“斯派塞在公共休息室找到我,当时琳达与孩子们在房间里,已经睡了。”当时他不清楚情况究竟如何严峻,在没有通知家人的情况下,直接跟着雇主的男仆来到甲板。
收回放在法国女人身上的注意力,卡尔拍了拍助理霍夫曼宽厚肥硕的肩膀示意他安心,又瞥了眼不远处站在舷梯口为人们演奏的乐队,命令他的仆人:“斯派塞,去二等舱,找到霍夫曼夫人与四个孩子后,把他们带上来。”
“至于你。。。。。。”
霍夫曼咧开嘴,主动道:“我去帮助维持秩序,尽量让更多女人孩子上船。”他不是好心人,他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会做坏事,前面的救生艇载走的人越多,他的妻儿登上救生艇离开的机会越大。
洞悉了霍夫曼的心思,卡尔微微点头,算是默许。事实上,他也有相似的想法。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平静的甲板很快就会如沸水般炸开变得混乱,二十分钟内,他必须让玛蒂尔达登上救生艇。他伸出双手扶住玛蒂尔达的肩膀,让女人面对自己,斟酌了用词,开口说:“玛蒂,你。。。。。。”
女人打断了男人的话:“卡尔,我都明白!”她不会走的。“你喜欢刺激、喜欢冒险,我也想证明我从来不会输给任何人。”
目光有些复杂,玛蒂尔达柔和地注视她的黑发贵公子,轻声道:“泰坦尼克号的救生艇很坚固,需要一个人去告诉船员们,应当尝试满载。”这个人,就是她。
“这次,我陪你。”
卡尔沉沉地看着玛蒂尔达墨蓝眸子里的执着,抿着唇,没有说话。
理智上,他希望玛蒂尔达即刻离开;感情上,他想与这个女人多待一会儿。
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感受到男人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猛然收紧,玛蒂尔达微微垂首,再抬起头时,她眼中仿佛起了薄薄的雾气,她抱住他,呢喃道:“我想活,也想要你。”
“卡尔,我们会平平安安的,对不对?”
她清楚卡尔的想法:他希望她平安。所以她告诉卡尔,她会与他在一起。
她在赌,赌自己在卡尔心中的地位。要么他们一起死,要么一起活。既然卡尔认为他自己一个人无所谓,那她就看卡尔舍不舍得让她因为他的原因失去活下去的机会了。
“呵。。。。。。很好。”黑发男人意味不明地发出短促的笑声,他正了下自己洁白的领结,眼底的种种情绪消失不见,好像彻底撕开包裹在灵魂之外的掩护,露出了冷酷的本质。
看着玛蒂尔达的目光里似乎带着暖意,又似乎什么都没有,他轻轻牵起她的手,温声道:“在离开前,你还有很多事能做。”
… … …
左舷第二艘救生艇正在装载,因为讲究先来后到,登上这艘救生艇的几乎全是一等舱的女乘客与小孩。布克特夫人露丝站在救生艇附近迟迟不肯踏进小船,她身边站着女仆和来自加拿大的麦吉尔先生,几人都在焦急地四处张望。
忽然,露丝眼神一亮,朝远处挥了挥手绢:“这里,萝丝,这里!”
卡尔的红发前未婚妻萝丝以及流浪画家杰克带着一个孩子,从下层的楼梯快步向上,以最快的速度向船舷跑来。
杰克身着一件单薄时髦却过于宽大的塔希提花衬衫,身上湿淋淋的,他紧紧牵着同样衣衫尽湿的萝丝,抽抽噎噎的小男孩坐在他的胳膊上,他边跑边安慰他:“伙计,别哭了。这就是大甲板,你不是说你爸爸在这儿等你吗?”
“放下他!”
杰克与萝丝前进的道路被出现的人影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