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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感觉到身后吊着的气息。
被点跟随好几天,神威不耐烦了。
就算一句话都没说过,神威大体上还是知道嘉音是个怎么样的存在的。以前那个跟天山童姥一样长不大的元老无意中提起过一些不明不白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便是在暗指她。
——使用参杂他的基因的血液创造出的非自然生命。
从元老的暗语中能得出的信息至多只有这些。
如果只是有自己血统的人造人,神威并不会有什么奇特态度。不承认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子嗣是理所当然的,然而就神威以往的思考方式,对这个拥有自己血脉的人造生命能成长到什么程度应该会抱有期待的。
这些“应当”都在看清女孩的脸时烟消云散。
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人比神威更了解由罗。
即使从未见过年幼到这种地步的那个女人,他依然能一眼认定这张脸属于七岁的由罗。无关逻辑判断,纯粹从过分的熟悉中诞生的感觉。
与由罗有关的事,除了她本人避无可避之外,神威一样都不想听到,更不要说用眼睛去看。虽然穷极无聊,但这的确是神威无视嘉音的原因。
…………
…………
武术袍的衣角在前方拐角飘过,女孩拎着装包子的小袋子一路小跑追上。
——神威忽略了一件事,与由罗相似,意味着这个孩子拥有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寻人直觉的可能性很高。
女孩在路口思索片刻,头顶翘起的一撮头发轻轻跳动,最终将她指引向其中一条道路。
“???”
在这条路的尽头,嘉音并未看到那个男人的踪影。
蔚蓝的眼眸茫然地眨了眨,环视四周,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跟丢。
明明感觉(直感)和雷达(呆毛)都指向了这边啊?
这个孩子并不知道自己母亲路痴到了怎样的一种级别。好战嗜杀之于夜兔是血脉中的天性,那么路痴之于由罗也差不多了。
在被某个路痴剑士传染之前其实是不路痴的,因为路痴病得过重反刻到了基因链中。
既然都复刻到了基因当中,会通过血脉遗传给后代就不奇怪了。
不知道事实残酷的嘉音决定信任自己的直觉继续深入一些,来到了路尽头的监牢中。
看起来年久失修到处生锈的监牢最深处,一个声音反复念着相同的字句,昏暗的照明将气氛烘托得如同鬼故事。
数盘子的女鬼?
想起在地球上听到的睡前故事(晴太:不是啊!谁会把鬼故事当成睡前故事?!),嘉音暂且抛下正事,好奇地走到牢门外。
铁栏杆后关着一个女人,一个狼狈不堪、精神恍惚的女人。
她是个活人,看得出过去保养得很好的细长手指按着一只破碗在地上摇晃,从碗中传出咕噜碰撞声。
“是双?是单?是双?是单?”
当女人连续不断的声音停下来的时候,她抬起脸,看向了牢外的嘉音。只要稍稍直起脊背,她就能与矮小的女孩平视。
嘉音认出了这个女人。
孔雀姬·华佗,蒙骗平子,企图掌控歌舞伎町的辰罗族。不久前,嘉音就是打算通过她被抓后押送的机会溜进春雨。
嘉音倒是没想到春雨竟会留叛徒一命。意外归意外,在遥远的星海另一端遇见认识的人,小小的孩子凭空生出几分感慨。
“那么——”嘉音凝视倒扣的碗,抉择片刻后给出答案:
“我押双。”
不久前,与她血脉相连的那个男人也押了相同的结果尔后落败。
而这次的结果——
“很遗憾,是单。”
华佗依旧怪笑着,揭露二选一相反的答案。
嘉音将手放在膝盖上蹲下来,因为本身就不高,蹲下后缩短的一截在别人看来不值一提。
“嗯,我知道。”她看着华佗,眼眸中闪耀认真与坚定。
只要碗是先停下来、答案成为客观事实,只要华佗确实是根据一定的规则判断单双而不是信口说反,凭着从妈妈的血中继承的直觉,她就不可能会猜错。
然而嘉音刻意选了错误的答案。
“我……期待着‘双’的结局。”
华佗没有接着摇碗,安静地,好像在聆听。
“如果答案能是双的话,无论要我猜错多少次都可以。”嘉音把脸埋进手臂中,闷声说道,“如果结局不是‘双’,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想见妈妈,想和妈妈在一起,想在妈妈的身边长大……”她将华佗当作树洞倾诉着,“所以才会不惜一切来见那个人,哪怕他看不见我也没关系,只要他能听我说一句话就好。”
数日的紧跟不放对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终究还是太辛苦,耗尽体力的女孩在摇骰声的催眠中沉沉陷入梦境,不知是否会与她心心念念的母亲相见。
睡着了的嘉音并不知道,她追寻的人正在拐角墙后伫立,房梁棱角遮蔽了光线打下阴影,除了他自己之外无人知晓他此刻的表情。
※ ※ ※ ※ ※
嘉音以为何时能将自己想说的话诉说是未知,但时间有限制,她不可能无止尽地拖延。随着最后期限越发接近,女孩不禁焦躁起来,几乎连没有表情的面瘫脸都开始崩塌。
但真正说出这句话的机会却来得很快,而且稀疏平常,令人反应不及。
某天,神威以“地球的米饭更好吃”为由再次跑到鬼兵队蹭饭。嘉音照旧跟梢,被看不下去的又子从门外拉进房间,在角落里摆上小桌子和食物。
“不是叫你自己解决吗。”高杉突然道。
你指什么?嘴里塞满白饭的夜兔用眼神表达疑惑。
高杉将目光投向角落,成年男子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比娃娃脸少年的圆眼睛气势强了几倍不止。
在这样的目光下,嘉音忍不住正襟危坐。
神威将米饭嚼烂咽下去,放下手里的饭盆,嘴角沾着饭粒笑容依旧。
“没办法,既然连晋助都这么说了。”
他转头,弯起的双眼导致视线淡化,但确确实实是在看着角落里的女孩。
“……欸?”
头一次被这个人如此正视,嘉音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不想理会,要是影响到刚结盟的同伴心情就不好了。”神威舔掉用拇指粘下的饭粒,淡淡地看向嘉音,“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两双相同的蔚蓝眼眸映照着彼此瞳孔中天空的色彩,四目相对,视线交会。
放在腿上的小手被主人攥紧。
嘉音鼓足勇气,将唯一一句想传达给他的话诉诸于口——
作者有话要说: 百万字达成_(:з」∠)_
然而正文还是没写完【掩面
☆、第179话 「烙阳」
“副团长,十二师团又叫团长去开会!”
“开什么开,爱谋利让他们自己去扯蛋不要再来烦了!”
阿伏兔忙着看文件没功夫理会本应由神威去参加的会议。
第七师团的文件实际上也不是很多,若是义贼团的第二把交椅,这点分量的文件还不够打发一天时间。可惜阿伏兔不是杰尔夫,这么多年替神威搞文书工作,处理文件的速度也没见上升。
“可是副团长,那些家伙催了十来次了!”
换成其他有些资历的此时已经看了脸色退下自己忙自己的去了,然而跑腿传话总是由新人在做,为的就是锻炼新人看人的眼力。
再强的夜兔初出茅庐时都很容易被坑,不仅社会经验不足,因为教育缺失大部分夜兔出来工作时连基础知识都缺乏。
爱惜后辈的阿伏兔抬起眼皮,用连夜加班数日的死灰眼珠盯着比神威还要小几岁的纯洁新人,三十秒后成功以眼神将新人夜兔吓跑。
“唉……”
阿伏兔长长叹息,哀伤地想为何牡丹不在?
总是一身大红色的女夜兔比神威虚长一两岁,比起阿伏兔来说还是个年轻人。
但就是这个年轻人,大概是家族传统多点了几个技能。那个性子直、有礼貌的年轻人可能自己使不出什么阴谋诡计,在文书处理和看穿阴谋方面的能力却比混了二十多年的阿伏兔更强。
关键时刻那小鬼不在真给人添麻烦,话是这么说阿伏兔又埋怨不起来。
没办法,假如神威留在这里而不去把自己的事情处理掉,今后恐怕会多出大量的麻烦事。
那个叫嘉音的小姑娘……
算了,不能想太多。
阿伏兔深深吸气重新投入到大堆文件中,反正都撑到现在了还不如解决完之后好好睡一觉,免得夜长梦多文件更多。
……
能者多劳的阿伏兔并不知道,比他更有能力的人其实回到了春雨母舰,然而因为误上贼船下不去,第七师团内文件处理最好的助力已离阿伏兔远去。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
吉原大火后损伤比预计来得小,但依然损失惨重。损失了多少和牡丹无关,作为春雨留在地球监视吉原的眼睛,牡丹只需要代表神威留在吉原就达成了职责所在。
然而,吉原大火和春雨猎人有关,这件事牡丹认为不得不向上面报告一下。
对于月咏的师父地雷亚制造的混乱之后次日清晨吉原二度大火的情况,牡丹仅是道听途说。前一晚帮助日轮扑灭大火疏散人群,牡丹跟随避难的大部队登上地面,魔女结界展开时牡丹不在吉原内,被阻隔在地上无法介入地下的纷争。
紧接着地雷亚后来的第二次事件有惊无险地结束,如果只是这样,牡丹还不至于特地跑回宇宙。
当牡丹到江户中春雨安置的据点递交报告书时,发现据点的行动部队全灭。
尸横遍野——牡丹视而不见,作为幼时跟着父亲在凤仙身边待过一阵的夜兔,行动部队那点儿人躺尸成一座小山的景象不值一提。
只是牡丹仔细一看,堆积的尸体居然都是活的。
□□惨叫不止,但一个都没死。
能造成这种奇异状况的人,牡丹所知范围之内只有一个。
身为女性的牡丹直觉很好,虽然远远不及由罗那样的外挂。
——住在地球的春雨猎人一直以来对春雨的行动部队都有些视而不见的态度,最多正巧撞上了才会出手,而她这一回竟然特地横扫春雨据点,从痕迹看得出来去匆匆。
难道说——是因为要离开了,才会赶在临走前将春雨的势力解决,留给地球短期的和平吗?
回到吉原先被日轮拜托帮助重建,待吉原大致恢复原样,牡丹又花了几日思考,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回来,跟团长说明此事。
牡丹做好了因为提起由罗而被神威放杀气的心理准备,但仍然决心向神威报告。
如果她真的要到不会再回到地球的未知地方去,团长应该知道——他必须知情,不然将来有朝一日,一定会后悔莫及。
……
牡丹在据点找了一艘小型船,经过几日航行独身回到春雨母舰。有段时日不见的老巢不知为何气氛怪怪的,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
他们的焦躁传染到牡丹身上,朝第七师团的地盘走到一半牡丹忽然发现没带行李,匆匆回到停泊场钻进飞船。
嗡——
牡丹在房间里找到丢在床底的行囊,飞船发出一阵警示音,轻微的震动伴随而来。
这种感觉,任何一个长年在宇宙中漂泊的人都很熟悉。
顾不得扔下行李,牡丹冲进驾驶舱,果不其然大屏幕上已然显示出飞船外是一片点缀星子的漆黑宇宙。
“团长?!”牡丹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