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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凛凛心生警惕,却也礼貌地向花满楼道谢,花满楼冲她微微一笑。跟在几人后面进入内室,于凛凛心中有些犹疑,她拿不准陆小凤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她噤若寒蝉的模样映入了一旁西门吹雪的眸子里,他眉头微微蹙起,视线轻凉地滑过她别在腰间的剑。
于凛凛在学习使暗器“飞燕针”的时候,是花了几天来仔细背诵人体穴道的,又花费了力气来瞄准穴位,如今她取出飞燕针,往阎铁珊身上几道大穴的位置拍了几下,阎铁珊就咳嗽着悠悠转醒了,于凛凛将自己腰间别着的那柄大剑抽了出来,诺大一柄剑拿在于凛凛手里,这样的美貌衬托着这样的彪悍,实在是相当的违和,不过看她抽剑的时候,西门吹雪皱了眉。
一个女人,是不该使剑的。也并非是看不起女人,只是女人先天便没有这样好的天赋使剑而已,她们使剑,便是浪费了剑。而这女人,不用轻灵方便的细剑,反而选择这样重的大剑,明显就是不通剑道,这让他有些不悦。他厌恶任何侮辱剑的行为,而于凛凛此举并不得他心。
于凛凛压根没管西门吹雪如何,她只站在床前冷冷地望着阎铁珊,一字一句道:“你可否还记得五十年前你曾背弃的主人大金鹏王?你们偷走了大金鹏王朝的钱财,丢下了那位小王子孤身一人,如今我背负家父的命令而来,你可承认你们的罪行并向家父道歉?!”
她手稳稳地握着那把大剑,诺大的剑横在阎铁珊脖颈处,他的目光移到于凛凛脸上,像是呆了似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当初我们有在约定的地点等候,是你的父亲没有来。”阎铁珊面白无须,胖胖的脸上不停地流下冷汗来,似乎是因为刚刚被于凛凛的飞燕针给击中,如今他脸色愈发苍白,躺在床上抬手不停抹汗。
“说好要将大金鹏王朝的财产给你父亲,并辅佐重新令大金鹏王朝恢复往日荣光。但是,是你的父亲并没有前来。”
“……不、这不可能。”于凛凛满脸震惊地望着阎铁珊,一向将刀握得极稳的手都不由有些颤抖起来,阎铁珊望着她一脸怀疑的神情叹了口气:“我知道如今就算我这么说,你也想必更相信你的父亲。都已经时隔五十年,可能当初你父亲也是有事晚来,而之后——我们三人也有想办法要找回小王子,但小王子踪迹有如大海捞针,这谈何容易。”
“所以你们就霸占了原本属于大金鹏王朝的那笔财产,昔日的严总管,摇身一变,成了现在富可敌国的珠光宝气阁大老板。”于凛凛口吻凉凉的,眼眸冰冷。她直起身来,手里的剑往里一递。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于凛凛抬头,霍天青年轻冷峻的面庞出现在眼前:“我不会让你伤害阎老板。”
于凛凛心下了然他是在配合她,当即作出通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模样。
“看来这事儿还内有玄机。”陆小凤懒洋洋地往墙壁上一靠,笑容似笑非笑,一双细长的凤眸意味深长地望了于凛凛一眼。刚刚于凛凛的神情不似作伪,完全像是一个被父亲欺瞒的女儿。不过,他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唉,这事儿若你父亲当面与我对峙,我也能这么说。”阎铁珊道。
“那么,严总管你这是承认你珠光宝气阁的财产是夺了我大金鹏王朝的财产所来了,对吧。”
阎铁珊眸光深深地望着她:“当初确有我对不起小王子的一事,不过这珠光宝气阁乃是我心血,我承认用了大金鹏王朝的财产,不过那也只是分成了四份,我只是拿了其中一份罢了!”
“好哇。”于凛凛气得浑身发抖:“你们果然是夺了大金鹏王朝的财产,三人均分了,口口声声给我父亲留下一份,却用我父亲未曾赴约来遮掩你们肮脏的企图……!我看是你们财迷心窍,压根没去约定地点的是你们吧!”
“如今已过去了50年,要得知事情真相,只有我与你父亲两人对质了。”阎铁珊道:“我本以为你们是青衣楼派来……不想竟是当年的小王子。”
“青衣楼?什么青衣楼?”于凛凛蹙眉,“你若要对质,便找了那独孤一鹤,我将你们三人一同押到我父亲面前当面对质!若你们说的是谎话,便要和我父亲磕头道歉,并归还你们当年拿走的大金鹏王朝的财产!”
“这有何难,我便和你们一道就是,独孤兄本就收到了青衣楼的消息,与我飞鸽传书说要来我这珠光宝气阁商议。而青衣楼想要将我们二人灭口,所以才找出了我们以前的那些情报,想要用这借口杀掉我二人。所以刚刚见面的时候,陆公子你忽然说出这件事,我便以为你们是青衣楼派来的。”
“我们得到的消息是,青衣楼楼主是独孤一鹤。”西门吹雪冷冷道。
阎铁珊也露出了吃惊的神情:“那怎么可能,我们已经知道了青衣楼的地址,这一次独孤兄便是收到准确消息才来这边的,我与他说好了届时商量一番。”
“等严独鹤到了珠光宝气阁,一切就有结论了吧。”于凛凛自言自语喃喃道。
当夜已晚,由霍天青安排,几人便在珠光宝气阁住了下来。当天晚上,于凛凛在房内休息,无声无息的,一个温暖的男性躯体忽然从她身后拥抱了上来。
“燕儿。”温热的呼吸吐在她耳畔,有如一声叹息,雄厚的男性荷尔蒙瞬间将于凛凛团团包围,她僵硬了身体差点动弹不得。那人身形高大,双手轻易就将她揽得紧紧的,于凛凛心中差点忍不住谩骂。说真的,她其实不太想来这边,和柳余恨的忠犬不同,霍天青与她之前算是另外一种交往方式,霍天青对上官飞燕有占有欲,而上官飞燕也没有将霍休的事情透露给他知道,霍天青一直便以为上官飞燕是想独占这珠光宝气阁的财宝,所以他心甘情愿来做她的卧底。只不过上官飞燕将他当做是个共犯,甚至巧言许诺届时两人再分这些财宝。
“你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不是说杀了阎铁珊,再由我出面将陆小凤他们逼离珠光宝气阁吗?”夜晚没有点灯,于凛凛也看不见霍天青的脸,但只是他的呼吸就极有存在感地剥夺了她的感官。感觉到他嘴唇快要吻上她的耳垂,于凛凛下定决心伸手推开了他,她稳下心神坐在椅子上,正面对上他,虽然依旧没有点灯,黑暗里却能大致分辨对方俊挺的轮廓。
“他当然该死,不过不是现在死。”于凛凛冷冷道:“现在若是阎铁珊死了,傻子都知道你是最大受益人,你以为以陆小凤的聪明,他会不想到你身上去?”
霍天青道:“你以前不是曾说过,我是天禽老人的儿子,身份地位都居高不下,这点财产不会被我看在眼里,他们是不会想到我的吗?”
……得,又是上官飞燕的*汤。
于凛凛抿了抿唇:“那也改变不了你嫌疑最大的事实。届时将他们带入到大金鹏王朝当面对质,我有法子教他们说不出来真相,到时他们的财宝不都是你和我的了?”
“燕儿,其实我……好吧,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帮你。燕儿,我们这么久未曾见面,你……”霍天青欲言又止。黑暗中都能看见他的黑眸里有如燃起了两团火,正灼灼地凝视着她,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
如果柳余恨是温柔的秋田犬的话,这位看来就是金毛狼狗一类的,不给你舔得满身都是口水是绝不会放开你的。
“你来找我就已经很不合时宜,难道你想打草惊蛇不成,陆小凤是个聪明人,你最好别把他当成傻子。”于凛凛目光冷冷地望着霍天青,口吻毫不留情:“不要暴露我的身份,也别暴露其他异常,继续和我装作不认识。”
“……好吧。”霍天青心中有些不情愿,却还是点了点头,贪恋地看了于凛凛几眼后,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就消失不见了,隐隐可以看见窗口飞出一团黑影。
黑暗的房间里一点气息都没有留下,还如刚才一般无二,好像刚刚站在房间里与她说话的霍天青只是个幻觉。
于凛凛整个背部都差点被汗湿了。我的个妈呀,被原身的旧情人找上门来差点特么就暴露了啊!她这安排得天衣无缝,打定主意将自己完全塑造成无辜的、蒙在鼓里的小白兔,到时候他们说什么自己就只要露出震惊的表情就行了!这样的人设多么适合她啊!可!是!特么有个完全清楚上官飞燕本性的霍天青啊,要装也装不来了吧,不如灭口怎么样……
还是算了吧。霍天青死了才更麻烦,更何况她无论是飞燕针还是大剑都暴露了,凶器都找不着……呃,最重要的还是她压根就不是霍天青的对手啊!
……只希望霍天青可千万别是个猪队友啊。于凛凛心中默默祈祷。
☆、第68章 〇陆肆司空摘星
“你要去又一村吃一碗赵大麻子的狗肉?为什么?偏偏挑这种时候,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不是说好在这里等独孤一鹤吗?”于凛凛惊讶地瞪着陆小凤,全然不知他这到底是闹得哪一出。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陆小凤要吃狗肉。这岂不是天经地义的道理。”陆小凤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翘起一条腿摇啊摇,嘴里叼着一根草,目光轻佻悠远,“你完全可以留在这里。”
于凛凛一怔,心里下意识地涌起了浓浓的不安。陆小凤绝对看出了什么,她强自镇定。她早知道陆小凤聪明,而她要利用的也是陆小凤的聪明,但如今她却没想过陆小凤压根没想过要乖乖留在珠光宝气阁等着独孤一鹤,他似乎另有打算。
“我确实拦不住你。”于凛凛冷了声音,电光火石之间,她迅速出手点了阎铁珊几处大穴:“他会躺这儿两天不得动弹,我用飞凤针限制了他的动作。”阎铁珊鼓起眼睛瞪她,白白胖胖的面容涨得通红。
“再瞪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于凛凛伸手成爪,作势朝他那双招子而去。
一只手托起了她的手腕,手指优美地变幻,变指成凤头状,明明是极其简单的变化,却说不出的流畅优美。于凛凛瞪向他来人,口气冷冷道:“好哇,你这是要与我较量么。”于凛凛“唰”地一下抽出了自己的大剑,毫不畏惧地与霍天青对望。
“女人本不该练剑。”霍天青与于凛凛之间的气氛很凝滞,能嗅到火药味一触即发,却是西门吹雪冷冷的声音从中插入,两人都一愣,于凛凛首先蹙眉瞪向他。
她好像第一次将目光移向这个人,西门吹雪气场很强,她却丝毫不弱,目光冷凝:“呵,想不到堂堂西门吹雪,竟然会拘泥于性别——你便不知,真正的强者与是男是女毫无干系吗。拔剑,我不能忍受你对我的侮辱。”
于凛凛扬起剑直至西门吹雪,她的目光比雪还冷,有如一道冷箭,火爆的性格与之前柔婉的上官丹凤截然不同,陆小凤微眯着眼若有所思地望向她,她踽踽独行地望着西门吹雪,总觉得她有哪里有点违和——
还没等陆小凤琢磨出这点违和,西门吹雪徐徐伸手握住了剑柄:“我若拔剑则必见血,你就这么想找死吗。我本不杀女人,若你不用剑。”他口吻清淡,望着她的眼神有如望着一具死尸。
于凛凛忍不住扬剑朝他冲了过去,“嚓”轻轻的一声,她那柄如此巨大的剑轻轻巧巧地被花满楼用两根手指夹在了指间,对方那双无神的眼睛望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