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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小姑娘,你以为你赢了第一,就能坐上首领的位子,倒真是幼稚的很那。你问一问,我底下的弟兄是不是肯答应。”宁放笑容一凝,意识到瑟瑟并非玩笑,他冷冷说道。
“就是,以为武功高,就可以做首领么?你不一定是我们大首领的对手呢。”
“我们都是七尺男儿,怎么甘心让一个女子来领导呢,哈哈哈……”
“这个小女子倒真是猖狂的很那。”
底下传来众海盗的高呼声和不屑声。
就算他们对瑟瑟的武艺很是钦佩,可是要他们臣服于一个女子,还是万万不肯的。
瑟瑟眯眼,清眸中冷意闪过。
她知晓这个位子并不易得,听着众海盗的狂呼声,她伸指摸了摸胸前娘亲的金令牌。清眸流转,她看到马跃在底下一直向她使眼色,示意她拿出金令牌来。
她的指在金令牌上摸了又摸,终究还是放下了。
她不想依靠娘亲当年的威望,那样纵然收复了众海盗,又有几个真正心服于她的。何况,眼下这些海盗都是年轻一代的海盗,早已不是当年娘亲的部下了。他们对于娘亲的威名,只不过是来自于老一代海盗的陈述。
“你说,究竟如何,才肯让出首领之位。”瑟瑟冷冷说道。
宁放双眼一眯,深幽的眸光死死地盯在瑟瑟脸上。
这是一张清丽而宁静的脸,柔婉中透着坚强。那双极好看的黑眸中,流转着势在必得的坚韧。
这个女子,是一心要得他这个位子了。
他忽然意识到,事情似乎并非马跃所说的那样,她仅仅只是他掳来的一个女子。看来,马跃那小子,终究还是假意臣服于大王的。不过,他以为要夺他的位子这么简单吗,就凭这个女子,这也太可笑了。
“好,你若真的要得我这个首领的位子,那么你就接我三箭。”宁放冷冷说道,脸上一片肃穆。
“哦?”瑟瑟不解地挑眉。
“在地上立上一个大木桩,然后,将被射人连腰带腿都困在木桩上。我呢,就站在十丈开外,向被射人连射三箭。若是被射人能安然躲过这三箭,那么,被射人便是这里的首领。如何?你可敢做这个被射人?”宁放冷冷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瑟瑟凝眉,将她的腿和腰以及手都紧紧缠在木桩上,那岂不是不能动弹。而他,要向她连射三箭,她能躲过吗?
“敢不敢?”底下有海盗开始高呼,“不敢就赶快下台,没这个胆量还想统领海盗?”
叫嚣声充斥着耳膜,瑟瑟眯眼瞧去,只见莫寻欢一向淡然的脸上,也浮上一层隐忧。还有青梅和紫迷,急得跳脚,一直向她挥手,示意不要。马跃更是急得一直用手指着脖颈,示意她拿出来金令牌。
而此时,瑟瑟却知晓,就算她拿出来金令牌,怕也是会被海盗们瞧不起的。
“怎样,据说当年骆龙王夺取海盗王之时,也是过了此关,你敢不敢。”宁放眯眼冷笑道
瑟瑟心中一震,娘亲的事情,她从未和自己说过。娘亲也是通过此关,才降服这些海盗的么?她记起,娘亲教她习练暗器之时,最先教的,便是如何躲避暗器。
她淡淡一笑,冷声道:“好!”
这个“好”字一出口,海盗们的叫嚣声瞬间静止。
他们没想到,一个女子竟有如此胆量。
被人连射三箭本就已经难以躲开了,何况,还是绑在木桩上受这三箭,更何况,射箭的人,是水龙岛上箭术最精准的宁放。
不说别的,他们之中,就无一人敢受这三箭。
海盗们愣愣瞧着瑟瑟,沉声不语。
一时间,诺大的岛上,似乎只有遥遥的海浪声在低吟。
“别!绝不能这么做!”一道灰影从长案上弹起,向瑟瑟跃来,是马跃。
“你那是找死!”马跃急急说道,“此关无人能过的,你还不拿出你的东西来。”
“什么东西?”宁放冷冷问道。
“大家听好了,她就是……”马跃高声喝到,但是一开口,就被瑟瑟冷声止住了。
“马跃,住口!”瑟瑟低呼道,若是此时拿出娘亲的金令牌来,无疑会将娘亲的威名践踏。曾经叱咤风云的骆龙王的女儿竟是一个胆小鬼么?
“我可以的!”瑟瑟一字一句说道,虽然心中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是,她还是有一丝赢了的希望的。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过。
马跃望着瑟瑟清眸中的决绝,心中一凌,不知怎么就被她的目光看的自惭形秽。
她想,虽然他没见过骆龙王,但是,这个女子,绝对不会比骆龙王当年要差。不知为何,他觉得,她绝不会败。
他点了点头,道:“好,要小心!”这一瞬间,他已被瑟瑟的胆识深深折服。
大木桩被重重地钉在地面上,有海盗过来,用铁链将瑟瑟的双脚、腰部、双手都被紧紧地困在了木桩上。青梅紫迷莫寻欢雅子还有马跃都被众海盗屏退到十丈开外。
岛上,千来名海盗,却是静谧的好似没有一个人,只闻呼呼的风声。
没有人注意到,一袭紫影从对面高山上悄然飘下,以风驰电掣的速度跃下高山,直奔这边而来。悄无声息地隐入到海盗群中。而那些海盗,注意力都集中在瑟瑟身上,竟是无人察觉。
宁放眯眼,退到十丈开外。
有海盗将一张大弓拿了过来。
他搭箭在弓,眯眼瞄准前方的一袭青影。
青衫在风里飘荡,墨发在风里翩舞,她脸上没有一丝惧意也没有一丝悔意更没有慌乱。那个女子镇定的令人心惊。他甚至还能看到,她唇边绝美的笑意,在阳光下,好似玲珑剔透的花,灿烂绽放着。
宁放闭了闭眼,不得不说,这个女子,他是钦佩的,然而,她却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她要夺得是他的位子,而他,不是吝啬这个位子。而是因为,他不能背叛西门楼。
再次睁开眼,宁放眸中闪过一丝残忍。
他拉弓,弓如满月。
他松弦,箭如流星。
他瞄准了瑟瑟的左胸,翎箭带着呼哨之声,风驰电掣向瑟瑟飞去。
众海盗的视线都追随着那支箭,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死亡之箭。
然而,他们错了。
就在那支箭快要射到青衣女子身上时,她忽然一侧身,柔软的纤腰向旁边折下,躲过了这一招死亡之箭。那支箭,带着犀利的风声,射到了她身后的木桩上。
她躲过了这一箭,凭着女子柔韧的身姿,躲过了第一箭。可是第二支箭呢?
宁放再次拉弓,第二支箭,带着破空之声,向着瑟瑟的腹部射去。
如若说第一支箭,还有躲避的可能,而这一支箭,却是绝无可能躲过了。
因为,她的腿、腹还有手都被紧紧缚住了。
不能动,不能闪,更不可能用手去格,怎么可能躲得过这一箭。
瑟瑟却是淡淡地笑了笑,被困在木桩上的手,忽然握住了缠在腰间的新月弯刀。新月弯刀是软兵刃,不用时,就是当作腰带搏在腰上的。此时,她的手虽然被困,不能拔刀去挡,但是,却还是可以握住刀柄的。
瑟瑟握住刀柄,一股内力灌入,软刀忽然变直,又被瑟瑟微微一挪,恰恰挡在了腹部。
第二支箭带着迅猛的冲力,只听得“铛”的一声脆响,箭被弯刀隔开,掉落在地面上。虽然躲过了,但是腹部被强大的力道冲击,她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沾染在青衫上。
有胆小的人,早已闭上了眼睛,待到听到不是利箭刺入血肉中的声音,才缓缓睁开眼。
眼前,那个青衫女子依旧笑靥如花。
那一瞬,他们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清绝艳丽的笑容。
宁放瞪大了眼睛,望着瑟瑟,唇边勾起一抹惊诧的冷笑。
他没想到她腰间缚有一把软兵刃,这应当说是她的运气好吧。
第三支箭,看看她还有没有那样的运气。
“这第三支箭,你若是还能躲过,这水龙岛便由你做主。”他冷冷说道。
搭箭,拉弓。
箭带着呼哨之声,向着高空射去。在最高点停滞,又直直坠落而下,向着瑟瑟头顶射去。
这支箭,更快更狠力道也更大。
这招箭,可以说是宁放的绝杀。
从头顶射下,或许头可以躲开,或须弯腰胸可以避开,但是腰腹却是万万躲不开的。因为腿和腰都紧紧地困在木桩上了。
就在此时,有好几道人影朝着瑟瑟冲去。
红衣翩然的,是莫寻欢。绿衣飘飘的,是紫迷。还有一袭紫影,比这两个人都快,是从海盗样里跃出来的。
紫影速度奇快,风驰电掣般向这边冲了过来。
但是,这几个人冲到这里,却都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们发现,瑟瑟,根本就不用他们来帮忙。
听着头顶上风驰电掣的呼啸声,瑟瑟眉头微拧,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倔强。
起初,她也不知如何躲过这一招必杀之箭。直到她肩头上传来刺痛,她才发觉,身后的木桩上还钉着一只箭,就是方才她开始躲过的第一支箭。
瑟瑟眸中,闪过一丝欣喜,她猝然侧身,扭头,低首用牙咬住了箭尾,用力一拔,便将那第一支箭从木桩上拨了下来。
头顶上,是长箭破空的呼啸声。艳丽的红唇上,是同样一把箭。
箭光映着她清澈的眸光,分外夺目。
她侧耳倾听着,忽然黛眉一凝,一甩头,口中长箭甩出,带着尖啸声,和那支破空而下的箭撞在一起。
这第三支箭,讲究的便是精准,不能有一丝偏差。而两支箭这么一撞,那箭便被弹得偏了方向,擦着瑟瑟肩头,呼啸着钉到了她身侧的泥土里。
瑟瑟静静站立在那里,唇角有一抹血色浸出,沾染在白皙的脸上,那抹血色为她平添了一种别样的风采,她好似青莲经雨,秋菊经霜。
这一瞬,无数人的心弦,被她所拨动。
就连宁放,都有些呆呆地看着她,几乎不相信,方才那一箭,已经被她躲过了。而且躲得这样巧,这样妙。他不得不佩服于这女子的镇定胆识还有机敏。
若是旁的人,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怕早就吓得瘫在那里了,哪里还可能去想如何躲这一箭。
紫衣人在众人惊愣之中,悄无声息地退去。
山崖上,明春水拿着“千里眼”的手在微微颤抖,而另一只手,早已紧紧握成拳,拳头里,满是湿淋淋的汗。
“好啊!”众海盗中不知是谁,发出来一声赞叹,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马跃最先反映过来,快步奔到瑟瑟面前,将她身上的铁链子解开。
他一直冲着瑟瑟竖着大拇指。
这一刻,他是真的服了她了。
“宁放,我记得,若是过了此关,便可以同样向射箭之人连射三箭,是不是?若是你不敢,便要臣服在她的脚下。对不对?”马跃大笑着问道。
宁放低首道:“不错!”
“那你是选择臣服呢,还是选择同样受这三箭。”马跃再次问道。
宁放傲然地仰头,道:“我选择受这三箭。”纵然是对这女子佩服的紧,他还是不能背叛西门楼。
“好!”马跃高声喝道。将三支箭和一把铁胎大弓递到瑟瑟手中。
宁放快步走到木桩前,命令海盗将他捆缚到木桩上。
“大首领,你真的要……”那些海盗呐呐问道。
宁放眼一瞪,说话算话,他宁放也是一各汉子,怎能在这些弟兄们面前失言。铁链很快缠好了,宁放被捆搏在那里,一脸视死如归地望着瑟瑟。
他知道,他不一定能躲过三箭。
岛上,顿时一片沉重的呼吸声,众海盗怔怔地望着手拿弓箭的瑟瑟。
一片寂静之中,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