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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听到女萝香三字,脸色也不由得变了变,随即从怀里取出一块材质不明的木型雕物捏碎,里面是白色的粉末。太后用水将那粉末溶解了一部分,泼在莫循身上,剩下的用布帛包好掖到莫循怀里,道:“每六个时辰用此沐浴一次,接连三次,现在这已经暂时阻断了藤木枭的追踪,你们在外可有后手?”
石辞烟简要和她说了,太后沉思片刻,正欲说话,纷乱的脚步声却已经闯进了慈静宫里。太后即刻拂袖出去,站在台阶上望着众人,冷道:“夜率人马擅闯慈静宫,这是要造反不成?”
为首之人冲她一行礼,神色不卑不亢,显然不是普通宫兵。那人道:“太后恕罪,只是我等奉命追拿刺客,那刺客先前负伤,似是落入慈静宫中,还望太后……”
“笑话!你们是瞧不起哀家这慈静宫是怎么的?居然还敢有刺客敢闯进来!”
那人是刘玄的暗卫,太后许多在宫外的人手还是他负责处理的,自然对太后的手段有所了解,也知道太后性格不好而且与刘玄不和。此时听了这话,心中只能连连叫苦,嘴上却道:“那刺客凶戾非常,又很是狡诈,怕藏在太后宫中您没有发觉也说不定,还望太后体恤臣等,让臣进去探查一番,也是为太后安全着想啊。”
太后冷哼一声,像是要发怒的样子,此时,一个红衣宫女突然从里面跑出来,对太后行礼道:“太后,抓到了一个可疑的人……”
还不等她说完那暗卫就已经急道:“带上来!”
太后瞪了他一眼,才点点头,道:“带来吧。”
很快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就被押了上来,被迫抬起头,露出一张普通至极的脸来。那暗卫打量着这人,看见她手上一道贯穿伤,心里有了几分底,心里又一惊,问:“只有一个?”
宫女笃定道:“只有一个。”
而太后已经冷冷哼了一声,道:“人在这儿,怎么处理哀家就不管了,带着她快滚!”说罢就甩袖走进去,暗卫焦急地盯着太后直到不见,又看了看那被押出来的女人,正想着强闯进去,怎知天上突然传来几声鸟叫。那暗卫抬头看,却见一直在慈静宫上空盘旋的两只藤木枭慢慢飞走了。
而卫无忌和辛月这边,一看见追他们的士兵纷纷调转方向就知道不好,一齐向先前说好的路线奔去,而当卫无忌到翰宸宫门口时,恰好碰见了提剑出来的刘玄。
卫无忌立刻对着还隔了一段距离的辛月打手势,要一起拦住刘玄,接着就俯身冲下去,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他的青雀剑为怕暴露身份没带来,这把软剑用得并不顺手,但为了给莫循多拖延一段时间,他也不顾了。
刘玄冷眼看着他,手一扬,剑鞘已经直直向卫无忌飞过去,去势之猛,让卫无忌不得不翻身闪避。而侧身之后刘玄的泰阿剑已是近在眼前。卫无忌向后压腰,软剑已经吱吱响着缠上泰阿剑直刺刘玄右手。
刘玄收手抽剑,左手却已拍向卫无忌胸口。猛然听见一声大喝,刘玄左手被人狠狠一拳打偏了位置,而辛月另一拳正砸向他面门。
刘玄后退半步,左手绞上辛月手腕,一股巧劲带偏她,又猛地沉腕砸在她膝盖上,同时右手已在一瞬间刺出二十八剑,笼罩了卫无忌周身要穴。卫无忌双腿发力急速后退,又猛地一蹬身后墙壁向前,剑尖前指刺向刘玄。
冷哼一声,刘玄出剑,剑尖相抵的一瞬间软剑就被巨大的冲击力压成半弧,随即刘玄手腕一转,软剑登时嘣的一声寸寸断裂。
很快卫无忌和辛月两人就落在下风,刘玄原本阅历就比他们多,更别说帝皇之家总是有些秘密的功法之类。眼看着快要撑不下去了,辛月更是带了伤,几个蒙面人却突然从皇宫各个角落腾空而起。
卫无忌看见,立刻冲辛月喊了一声:“撤!”
那些都是判官的人,他们就是真正的刺客了,而此时胡伟立带着人马在宫门外正推搡喊着要进宫捉拿异族刺客,宫内宫外一下子都乱成一团。
卫无忌很快就隐没在夜色里,但辛月原本就不擅长轻功,又加腿上受了伤,听见卫无忌喊话后正想离开,怎知刘玄猛地向她掷出泰阿剑,锋锐的长剑一下子刺穿了辛月的肩膀,辛月痛呼一声,掉了下来。
刘玄走上前去,扯掉辛月蒙面的黑巾,又抬头,看见两只受伤的藤木枭居然已经飞回了翰宸宫,刘玄脸上像是结了冰,揪着辛月的衣领把她提起来扔给赶来的暗卫,道:“关进天牢。”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太后已经派人带着乔装过的莫循和石辞烟从秘道出了宫。
石辞烟搀着莫循,半扶半抱的带着他走出地道,后头跟着来的一个宫女道:“出了皇宫,主人也做不得什么了,宫内主人会帮你们尽量拖着,之后的事情你们可有准备?”
石辞烟点点头,回答:“有劳前辈,已有安排。”
宫女应了一声,转身回去,石辞烟从怀里取出一根香点燃晃了晃,让烟雾飘散开,而后将其捻灭了,又扶着莫循慢慢选了个方向走着,道:“很快飞鹰帮主就能找到我们了。”停顿了一下,又轻道:“对不起。”
莫循叹了口气,神色有温和柔软的轻愁,说:“本与你无关,说什么对不起。”他的手臂搭在石辞烟瘦弱的肩膀上,想,他才是真有些对不起这女孩子的。
“你的伤怎么样?”莫循垂下眼,浓黑的眼睫斜斜拉开,“脖子后面的伤。我对你们锦花谷也不了解,你老实告诉我,会有什么后果?”
石辞烟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但这一下太快,莫循并没有发现。看石辞烟沉默不作声,莫循再次叹气:“这次辞烟怕是欠了不少人情吧,等处理完了,我们就去江南……听闻扬州的桃花天下一绝……大漠、皇宫……我也管不起了。”
石辞烟适时才稍稍露出一点笑意,道:“全凭九爷做主。”只要她能活到那一天。
一辆灰棚马车到了他们身前,一个刀疤脸大汉赶着车,四下张望了一下,小声道:“快上车。”
看上去不过是辆极普通的马车,但对机关鬼谷也有所涉猎的莫循一坐上去就知道不简单,手指在车壁上敲了敲,不出所料听见空响。
回身看石辞烟,问:“我们这是去哪儿?”
“先到清溪落脚,九爷调养下身子,除去女萝香,再取道凌山往雍州。追兵九爷不用担心,辞烟会处理。等在雍州避一避,就可以去江南了。”
莫循点点头,冲她伸出手:“手给我。”
石辞烟犹豫了一下,才把受伤的手搭在莫循手掌上,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此时又开始渗血。莫循微微拧了下眉,一圈一圈解开绷带,重新给她处理。
“……大哥的碑下有一块牌子,红铜錾字,辞烟要是觉得有用,就看怎么想法子拿来吧。”
丹书铁契。
影卫虽散,然丹书铁契在手,那些四散的故影卫,怎么也能给些方便。
☆、【章三七】药石无灵君何往
行至清溪村,石辞烟搀着莫循下马车,一人却是匆匆跑过来,猛地把莫循拢进怀里。
将人收在臂间,卫无忌只觉得莫循又瘦了,本就单薄的身子,此刻抱起来仿若一把枯骨,稍不留意就会碎裂一般。张了张唇,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反复唤着:“莫循……莫循……”
莫循轻轻颔首,神色微冷,道:“多谢卫将军援手,莫某感激不尽。”极尽生疏的语调。
可这样的疏离卫无忌却好似没有感觉到,只是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欢喜紧紧抱着他。莫循拧眉,他不喜欢这样的触碰,假若从前莫循只是觉得恋慕同性不好,而经刘玄一事,尤其是刘玄强制性的欢爱,现在莫循只认为恶心,恶心到极点。
推了下卫无忌的胸膛,莫循看向被推搡到一边的石辞烟,道:“我有些累了,辞烟,带我去休息吧。”
石辞烟走上前想从卫无忌臂弯里接过莫循,但卫无忌显然不肯给她这个机会,身子稍稍一弯将卫无忌横抱起来向一间小屋走。
石辞烟看着卫无忌的背影,瞳孔又深一层。
很想杀了他。
但终究她只是摸摸怀中太后给的药粉,对一边的几个侍卫道:“准备水给九爷沐浴。”
等到被卫无忌放到床上,莫循才挑眼看他,眼神淡淡的,见卫无忌还抱着自己不肯松手,轻道:“卫将军请自重。”他如今简直瘦得吓人,眼窝深陷,无端的一阵阴寒,体态更是孱弱非常,陷在柔软的床铺里,更像是个什么物件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卫无忌既难过又委屈,难过于莫循现在虚弱的模样,委屈于莫循对他更冷淡的态度。
但还是只能依言放了手,又不甘心似的攥住莫循的衣角,道:“我找了你好久……皇上对你做了什么?我听宜淑说你……他……”
“卫将军,这是我的私事。”一提刘玄,莫循原有些放松的心情蓦地又烦躁起来,说话都带了些不客气的尖锐,紧接着就叠声地咳起来。卫无忌立刻扶住他,略显慌乱地轻拍着他的脊背,道:“别生气别生气,是我错了,别生气。”
但很快卫无忌就觉察出不对劲了,莫循这咳止不下来,怎么看都不仅仅是被气着了的样子。他全身颤抖,脸色白得吓人,瞳孔都有些微的涣散。
看莫循死死咬着嘴唇,下唇已经被咬出两道深深的印子,卫无忌想也没想就去撬他的牙齿,可只是稍一松开就又咬住了卫无忌的手指。
莫循看着虚弱,但这么咬得是真叫一个狠,他现在神志模糊,唯一的念头就是,必须忍过去。于是口上又加了一分力,一股血腥味顷刻在口腔里蔓延开。
卫无忌看着莫循这样子,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个想法,却又不敢确定,觉得刘玄还没丧心病狂到这地步,也顾不上手指被咬得血流不止,只能是另一手抱住莫循冲外头喊:“大夫!石辞烟!”
石辞烟几乎是立刻就冲了进来,见了这情况,面上蓦地笼了一层阴霾。不一会儿,一个年且七八十的老人挎着药箱走进来,须发皆白,然而精神矍铄,过处都能闻到些须微苦的药味。
老人进来,亦无二话,拉过莫循的手腕为他号脉,然几乎是立刻,他的神色便凝重起来。
卫无忌咽了口口水,有些期冀地问:“郑大夫……应该不会是……那个吧……”
郑大夫哼了一声:“什么不会是?就是!”
卫无忌的心咯噔跳了一下,拔高了调子道:“那怎么办?”
郑大夫叹了口气,轻轻将莫循的手腕重新笼进袖子里,又看了看被莫循咬着的卫无忌的手,道:“丫头,过来,先打晕他。”
石辞烟默不作声走上前,敲在莫循颈后,莫循嘴上渐松了劲,软软倒下去,可身子仍在不自主痉挛。
郑大夫打开药箱,捡了捡,拿出一个琉璃瓶,打开瓶塞,在莫循鼻下晃了晃。
待得莫循慢慢安稳下来,郑大夫才道:“这也只压得住一时,他五石散上瘾还不久,剂量也不大,这要搁着普通人了,绑段时间就能熬过去,可这孩子身子也太虚了,油尽灯枯之脉,都不知道他前些年怎么撑过来的……要是给他强行戒瘾,那就是直接要了他的命。”
“……可有法子?”石辞烟抿了抿唇,问。
郑大夫不回话,手指敲着床沿,打量着莫循的眉眼,若有所思。石辞烟待他却是很尊敬的模样,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