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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谷应了声:“早!”她问道:“是不是该去找个地方洗漱然后吃早餐?”
“吃早餐”这个提议让玉宓愣了下,在修仙界哪有吃早餐一说?可微愣之后,她便欣然应道:“好啊!”她领着包谷出城,到山里的灵泉旁洗漱一番。清晨的山泉微凉,扑在面上带来的是清晨的独有的清新气息。阳光穿透树叶的间隙洒落下来,那泛着灵光的光线使阳光看起来是从未有过的明媚。
玉宓抬起手,接着从天际洒落下的阳光,将光线中蕴含的太阳精火拢在掌中,不多时,她的掌中便升出一团小火球,她的手掌轻轻一拂,小火球从掌中飘出,在涓涓溪流上蹦跳几下,化成非常漂亮的光点散开,那荧亮的光芒追逐着朝雾宛若顽皮的精灵。她沿着溪流往下,没走多远便到了潭边,剥了身上的衣裳,翻身跃进了潭里。
正在埋首洗脸的包谷觉察到动静,惊得朱唇微张,步下一迈便到了潭边,看到她师姐不着寸缕地在清亮的潭水中宛若一条灵动的美人鱼般翻腾,俏颜刷地红了,思绪竟忽然想着不宜白日干的那件事上飘,吓得她赶紧收回思绪,在四周布了个隐匿法阵,以免玉宓被旁人看了去。
玉宓从水里冒出来,肩膀、锁骨露在水面上,好笑地说道:“你觉得现在还有人能够轻易近我身而不被我觉察么?”
包谷小声嘀咕说:“布个法阵又不费事。”一双眼睛朝边上瞟,不敢看玉宓,神念却不受控制地往玉宓身上扫,然后发现她师姐虽然不着寸缕,却以护体功法将身上护住,她的神念扫过去只探到雾朦朦的一团,压根儿看不清她师姐那光溜溜的身子。包谷顿觉气愤。在我面前脱光了却不给看是什么意思?
玉宓从包谷那毫不掩饰的气愤中猜到包谷所想,笑得前后打跌,轻轻喷出一个字:“色!”
包谷没好气地朝玉宓睇去一眼,洗漱完的她翻身坐在潭边的树枝上,看着玉宓问道:“你以前嫌下水洗澡费事都是用净体功法净身的么?”
玉宓侧头看了眼包谷,说:“在我的记忆中我都是下水沐浴,只在实在没有功夫时才用净体功法。”
包谷问:“你不嫌费事?”
玉宓说道:“有点,不过,挺喜欢的,在水里泡一泡会觉得能想呻吟什么,会有种安心的感觉。”她说完自己都觉好笑,说:“我是火灵力修仙者,却喜水,说出去都没有人会相信。”
包谷默然,心中微微作疼。这是她的习惯,玉宓忘了她,却记住了她的习惯,然后当成了自己的习惯。
还有包谷在一旁等着吃早餐,玉宓很快便上了岸,穿戴整齐后便带包谷去吃早餐。
修仙界没有吃早餐一说,不过酒楼都是十二个时辰营业,随时去随时有吃。
包谷看着面前满满一桌子的酒菜,问玉宓:“你现在不自己动手下厨了?”她见玉宓带她去野外,还以为玉宓是准备架鼎煮肉或烤野味呢。
玉宓怅然叹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道行低的妖兽肉不好吃,有道行开了灵智的妖兽都往妖域跑了。和妖域太熟,实在不好意思去妖域朝妖族下手。现在修仙界的妖兽肉是史无前例的贵,得往人亦罕至的深渊大泽里寻,再有就是酒楼用灵珍丹药豢养出来的。”
包谷说道:“那就少吃点肉,多吃素。连清潆都改吃素了。”
玉宓困惑地问道:“清潆?”
包谷说道:“魃,封天绝域里的那位,现在是我的徒弟。”
玉宓:“……”她问道:“魃成了你徒弟?”她满脸惊愕,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魃会是包谷的徒弟,包谷给魃当徒弟都不够份。
包谷见玉宓不信,便简单地把自己和清潆的事告诉给了玉宓。当然,她被清潆折磨的那一段给省略了,让清潆打陪练结果被清潆虐打的事也没提,只说清潆看在丹药的份上陪她练功格外卖力。
玉宓听得一阵阵愣神,对包谷那叫一个佩服!敢诓魃当徒弟,这心和胆都够大!
包谷说道:“我估计她回头会找你给她当厨子。”
玉宓说道:“我的炼丹术糟得令人发指。”
包谷说:“你煮肉的本事是一绝。”
玉宓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包谷说道:“清潆有地仙肉。”
玉宓:“……”她呆呆地看着包谷,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包谷问道:“吓着了?”
玉宓回过神来,摇摇头,说:“还好,我想到妖域的那位是你师母,再想到魃是你的徒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这么一想,就觉得真没什么了,再离谱的事落在包谷身上都不算离谱。
两人的早餐吃到中午才吃完。
吃完“早餐”后,玉宓对包谷说道:“一会儿我们要去趟逍遥阁见见王鼎和孙地龙。”
包谷微微皱眉,说道:“他们不来见你?”就算是有事,也是他们过来找玉宓,哪有让玉宓跑腿去找他们的道理?她问道:“砍帮现在是什么情况?”
玉宓说道:“砍帮一直是三足鼎力之势,经过几百年的各自发展,已经自成一体,私下多有不睦。砍帮一向都是从各宗派、散修招揽人手,很容易被各方势力安插钉子生事,不时闹出些矛盾来。”
包谷问道:“主要表现在哪些方面?”
玉宓说:“都是一些小的冲突和磨擦,每次都是下面的人闹出来的矛盾。王鼎、狂魔、孙地龙面上一团和气,私底下有些谁都不服气谁,但谁也奈何不了谁,所以还算相安无事。”
包谷很想看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便与玉宓悄然提前到了逍遥阁,坐在二楼的内间,同时密切注意逍遥阁外的情况。
没过多久,王鼎和孙地龙便都到了,两人各带了三千护卫,把逍遥阁里里外外护得跟铁桶似的。
狂魔也来了,他倒是一个人来的。
三人凑在一起就有点微妙,王鼎似乎在和孙地龙有点暗中别苗头的架式,且都隐约有想拉拢狂魔的意图。包谷见这情形便已明白王鼎和孙地龙不对付,如今又是三足鼎力之势,那么,只要狂魔不保持中立,三足鼎力之势立即土崩瓦解。
寒喧过后,各自落座,由侍婢伺候着喝茶的喝茶,饮酒的饮酒,等着玉宓出现。
玉宓见三人没话说,便现身出去。
三人见到玉宓出来,立即起身行礼,一个比一个恭敬。
玉宓落座后,王鼎就和孙地龙打起了官司,争的是青州地界的一座城池。那座城池名义上由王鼎掌管,驻军由王鼎统辖。孙地龙名下有诸多产业在城中,有产业自然免不了派护卫进驻,孙地龙的商队护卫数量比较庞大,对驻军形成威胁。王鼎担心孙地龙的以堪比砍帮精锐兵将的商队护卫夺城,再加上孙地龙的商队护卫曾在城中与人及驻军都形成过小冲突,王鼎便以城中有驻军防守,商队安全无虞,而商队护卫人数过多容易扰乱城中秩序为由拒绝孙地龙的商队进城。孙地龙则坚称王鼎的驻军并不能保证商队的安全,他的货物在城中被抢了,王鼎查了三个月都还没有进展,且事情接连发生,他损失惨重。他要求他的商队护卫要随货物一起行动。
一番争执过后,最后由玉宓拍板。再给王鼎三个月时间查清楚孙地龙的商队由谁所劫,若是查不清楚、无法保证孙地龙的商队货物安全,则由孙地龙派商队护卫随行,但每次进城数量不能超过五百,且货物送达后便要出城,进多少人便要出多少人。
狂魔则是来要兵晌的。
砍帮的财权在财使孙地龙这,但军晌要由王鼎拨。以前包谷在的时候,都是王鼎列好单子呈给包谷,包谷批复后,王鼎拿着包谷批好的玉简转给孙地龙,由孙地龙将所需备齐,交给王鼎。如今孙地龙每年该上缴的部分是分文不落,至于规定以外的,那是分文不给。随着砍帮的发展,狂魔手下的军队开支以及其他各项开销已经超过孙地龙上缴的数额,王鼎不可能掏自己的腰包去填补狂魔,自然得向孙地龙伸手,孙地龙不给,他便给不了狂魔,于是又打上了官司。孙地龙表示冤,他该给的一分不少,王鼎不懂开源节流,没完没了地朝他伸手,他便是有金山银山都不够王鼎挥霍的,他怀疑王鼎有贪污亏空,要求查王鼎的账。
玉宓又不是没查过王鼎的账,每年都有查,账目上干干净净的挑不出丝毫毛病。
王鼎表示愿意接过查帐,又质问孙地龙若是查不出问题又该如何?
孙地龙笑眯眯地说道:“查不出问题便能证明左使您的清白,还要如何?”
王鼎气笑了,说:“红口白牙地泼脏水,泼完就完了?你是财使,砍帮的财权在你手上,如今入不敷出,自然得找你。”
孙地龙绷着脸说:“我是砍帮的财使,不是你左使的财使。”
王鼎不搭理孙地龙,取出一卷玉简呈给玉宓,要求玉宓特批增加军费。
孙地龙上前表示,若是玉宓特批,他一定遵从,他此计绝不是长久之计,问玉宓:“难道狂魔每次来要军费,执令使大人都要特批吗?砍帮每年的开销都是有预算的,左使开销超出预算这是左使的事,怎能用特批来填补左使的缺漏?”
王鼎说道:“预算又怎能算到意外?”他将今年的账目呈给玉宓,言正指出哪几项是超过预算之外,却又无法省掉的开销。正是因为有这几大开销,所以导致预算不足,要求玉宓特批。这几项开销是玉宓批准过的,在特别的范畴内。
孙地龙又质问王鼎,即是意外之外需要特别的,当初请示玉宓时,为何不申请特别款项,却要挪用军费?
两人你来我往地打嘴仗,玉简、帐册一卷一卷地拿出来,妥妥的有备而来。
玉宓只听得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本就不擅算帐、只擅长打架的她直接被绕晕了。砍帮不缺钱,左使和财使却为了一点军费都快打起来了。她很清楚这不是一笔军费的事,而是牵扯到内斗。她索性等他们自己吵个够,们存心不让她消停,每次吵架都要拉上她。玉宓一怒,摸出砍刀令。
孙地龙、王鼎、狂魔见到玉宓取出砍刀令,孙地龙和王鼎当场噤声,跪下了,坐在旁边喝茶看戏等吵出结果给军费的狂魔也立即起身,恭敬地跪下行礼。令主不在了,砍刀令却依然是砍刀令。砍刀令所指,指哪砍哪。就算是他们三人,若是玉宓取出砍刀令要砍谁的脑袋,另外两人铁定立即扑上来执行令谕。砍帮现在还没分裂,就是因为上面还有个玉宓,玉宓手里还捏着砍刀令和青州大阵。
玉宓问道:“吵完了?”
孙地龙和王鼎躬身道:“执令使大人息怒。”
玉宓说道:“你们吵这么久吵出结果了吗?我给你们出个主意。”
孙地龙和王鼎齐声道:“请执令使大人吩咐。”
玉宓说道:“你俩一起出个主意把这问题解决了。我也不让你们跪在这里想,我给你们搬椅子你们坐着想,想不出来也没关系,出来和我练练切磋切磋,打赢我,我就放你们走,这笔军费我掏腰刀我来填,谁叫我脑子笨算不清帐,查不出你们帐目的漏洞,又制止不了你们私底下的那些明争暗斗呢。”
孙地龙和王鼎齐齐叩头宣称:“属下不敢。”
玉宓又瞅向狂魔,说:“闷声发大财,看着别人吵,怎么不多想想你的军费怎么总也不够怎么省一点?省不下来,要不要我帮你?”
狂魔跪得端端正正地稳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