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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仙可是有什么趣事要来分享啊?”
琉夏笑嘻嘻地奉承道:“尊敬的天帝,小仙一时不生杯酌,刚才酒兴正浓,不小心站了起来,还望天帝见谅!”
天帝挥挥手表示不怪罪,琉夏坐下时双眉紧皱,急忙传音问司命星君发生了什么事。
西横战死,天地间恐怕只剩符禺上神一位神了……
墨冰仙抢了神器,天帝怕是要对他下手了……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突然打在她面前,她的全身此刻都颤抖不已,那道闪电上窜下跳地在心中肆虐,搅得她鲜血淋漓,却还要假装镇定。
老酒鬼那么厉害,魔族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他怎么可能战死呢!
她的耳边又浮现出西横临别时那句话:
纵是他再利用我、想除掉我,他也是我付予一腔忠心的主上。一日为主,终生不叛!哪怕是死在战场上我西横也认了!
当初听不懂的话语,如今想来却字字锥心。
西横,你真是个傻瓜!
是天下最傻的傻瓜!
他哪里值得你的一腔热血!
琉夏转头狠狠剜向天帝,天帝的眼角撇到了琉夏的眼神,依旧淡定从容地饮酒,只是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此时,一个浑身是血的仙兵从外面跌倒在大殿中央,气若游丝,抬起一只手,道:“墨冰仙……将派……去的人……全杀死了……”说完手和头一下子垂了下去。
众仙窃窃私语。
天帝淡淡地笑了,“活捉琉仙!”四周的仙兵立刻将琉夏围住。
“暂且委屈琉仙在天宫做客了。”
琉夏哼了一声,环顾四周,幻出悯生剑,一溜烟不见了,清灵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先走一步啦!想拿我威胁我师兄,你简直想得太美!”
她用连心之力探到墨冰仙所在的方位,御剑很快就追上了他。
“师兄。”
墨冰仙转头,立在山巅,脚下的绿草纷纷枯萎,延绵成一片荒凉。
琉夏在他身旁落下,“师兄,我终于找到你了。”眉间带着忧虑色,悯生剑闪过一阵光芒后缩小了几倍,那浑身的锈迹褪去,变成本来的刚劲夺目,琉夏将之装回剑鞘,递给墨冰仙,“师兄,我不知道你收集神器有什么用,这是当初你给我的悯生剑,你拿去吧!”
墨冰仙没有接过,凝视着琉夏,眼中有压抑的痛苦,隐忍道:“西横战死了。”
琉夏抿紧嘴唇,身体像是被针扎般抽搐了下,手中的悯生剑感受到她的情绪,也跟着微微颤动。琉夏轻柔地抚摸着悯生剑,像是哄一个孩童般,“乖,别伤心。他只是以另一种形式活在天地间,活在我们心中。”
“琉夏,你去人间吧。隐姓埋名,从此过着简单自在的生活,永远不要回到仙界。”
琉夏惊诧地望着他,那眼里饱含的不止是泪水,还有难受,被保护的难受。在最危险的时刻,你关心的人他毫不犹豫地保护你,这是一种感动的爱,更是一种错愕的伤害。
“师兄,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旁,无论你要去哪里,我都会和你一起。”
墨冰仙几万年来第一次露出了常人的笑容,像那高山的花朵,虽美丽却只存一瞬。
“琉夏,师兄很开心。但是你跟在我身边只会给我添乱。”
“相爱的人不是该苦难都共同承担吗?”琉夏含笑看着他,山间飘来淡淡的清香,仿佛一切都随着这句话静止成永恒。
墨冰仙眼中闪动着莫名的情绪,太过微小,却光彩奕奕,照亮了彼此的心房,为那伤痛过后的心添上一抹温暖,一份悸动。
他们站在山巅注视着彼此,眼里好似只剩下了对方。
风轻轻吹动,夕阳斜照在一片荒凉中……
不知过了多久,墨冰仙才轻声道:“琉夏……你爱我?”
琉夏点头,用力地点头,向着那座山谷放声大喊:“琉夏爱墨冰仙!”
琉夏爱墨冰仙……
琉夏爱墨冰仙……
那空灵的呼喊一遍遍回荡在山谷,夕阳下,她许下了最郑重的誓言。
墨冰仙嘴唇阖动,哑声道:“墨冰仙也爱琉夏。“
“哪种爱呢?琉夏对师兄,是男女情爱,师兄对琉夏,又是哪种爱呢?”她静静地等着答案。
上万年来的情感第一次正面说出,她忍不住轻轻屏息,等着,等着他的答案。
墨冰仙用术法将琉夏的身子扳过来,直视着她,眼神比冬雪温柔,他一字一顿道:“师兄对师妹的爱,为厚;男子对女子的爱,为深。于我而言,情之深厚,方为情爱。墨冰仙,两者皆有。“
那清冷的声音穿透重重山雾,夕阳下,与她的誓言缠绕在一起。
仿佛生生世世,都不再分离。
他们的身体无法拥抱,他们的影子依偎在一起;
他们的双手无法触碰,他们的爱意缠绵于心间;
他们的誓言无法兑现,他们的故事定格成永恒。
“琉夏,师兄要夺得十方神器,危险重重,这悯生剑、流光琴、浮尘珠放在你那里,你要懂得保护好自己。剩下的,大概七杀殿有两件,东方彧卿手中有一件,穷古南境有一件,长留掌门有一件。长留和异朽君那我去借,七杀殿那由我去夺,你去穷古南境吧。”
穷古南境自上次西横用半身修为闯进去后,结界已几乎悉数破灭,也没有多少危险,让琉夏去是最合适不过了。
琉夏欢喜地答应,墨冰仙虽然清冷,却并不扭捏固执,他们之间的关系既然已经说开,便是从此都为一体的,不再分你我。
琉夏将浮尘珠和流光琴还给墨冰仙,飞快地御剑逃跑了,“师兄,你一定要安全回来!琉夏等着嫁给你呢!“
墨冰仙望着琉夏远去的黄衣背影,冰凉的面颊上透出微微的红润。
山巅,白衣似雪,暖如朝阳。
☆、圣君即位
悯生剑也是十方神器之一,行驶的速度比平常剑快十倍,琉夏转瞬间就进入了穷古南境。
她不知道的是,墨冰仙之后在入口处设下了结界,琉夏,你安然在里面等我。
穷古南境的荒漠不在,代替它的是生机勃勃的草原。
蓝天白云,五彩蝴蝶,绿草成茵,明媚动人。
琉夏依着记忆找到了那扇青铜门,此刻一根蓝色的藤蔓正蜿蜒盘旋在门边,相应成趣。她推开门,一道紫色的光芒从里面迸出,活脱脱一个即将爆裂的圆球。
“琉夏,你来看我吗?”一道动听的嗓音随着那光芒绽出。
琉夏抓住来人的衣角,喊道:“杀姐姐。”
杀阡陌愣住了,“你叫我什么?”
琉夏两手一摊,道:“你是天下第一美人,这美人嘛,我自然是要唤一声姐姐的——虽然你是个男的。但是!你美得惊天地泣鬼神的,还会在意我喊你姐姐或是哥哥吗?”
杀阡陌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嗔怪道:“你呀!还是这么有理!算了,你想怎样叫就怎样叫吧。“
琉夏垂头丧气地点点头,片刻又恢复欢喜,杀阡陌道:“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琉夏先用力地点头,而后狠狠摇头,笑得一脸花痴。
“难过的事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去世了……开心的事是……我不告诉你!嘻嘻!“琉夏做了个鬼脸围着杀阡陌转了一圈,杀阡陌看着她活泼欢快的样子,心里竟也觉得十分温暖,”淘气!”
琉夏见杀阡陌纵容地任她闹,跑到几步远之外,“姐姐你怎么不来追我?“
杀阡陌随即反应过来,故意夸张道:“小丫头你别跑!〃
于是两人未用任何术法,就那么单纯地奔跑着,一片欢声笑语。
琉夏疯狂地在前面跑着,耳边萧瑟风声掠过,仿佛只要这样,她就可以忘记西横战死的事实,忘记现在,已经物是人非。
琉夏一边跑一边回头看,那抹紫发的身影一直追着她,笑得很自在、很快乐。
她停下来抱住杀阡陌,突然像个孩子般放声大哭。
那哭声仿佛将所有的难过、所有的伤心都要诉尽,杀阡陌揽住她,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头,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女孩子,手忙脚乱的,轻声道:“哭吧哭吧……“
琉夏哭了不知有多久,抽抽噎噎地连吸气呼气都有些困难,杀阡陌用衣袖细心地为她擦干,琉夏一下子破涕为笑,枕在他肩头道:“姐姐,我不哭了,活着的人哪里能哭哭啼啼的?太烦了,倒不如洒脱地活着!大口喝酒大声笑,这样才对!你说是不是?“
“你说的对,人死并不能复生,我们应该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
琉夏放开杀阡陌,吸了吸鼻子,“对!而且我还有很重要的任务呢!再见了哥哥!“说完跳下那个小山丘,向青铜门奔去,杀阡陌御着火凤挡在琉夏前面,”你突然叫我哥哥我还不习惯了……等等,你去哪?告诉姐姐,姐姐没准能帮你呢。“
琉夏对杀阡陌笑了笑,压低声音道:“姐姐,我要去找神器……嘘……”说完还眨了眨眼睛,好像怕别人听到似的。
杀阡陌听完,从手中幻出一个水滴样的东西,“是这个吗?”
琉夏拿起来,仔细地翻了几转,放回杀阡陌手里,嫌弃道:“姐姐,你别跟我开玩笑啦,我真的要去找神器,这是很重要的事,我先走了啊!”
杀阡陌拽回正要跑的琉夏,笑道:“你这小丫头连神器都不认识还要去找神器。“
琉夏提溜起那滴小小的‘水滴’,皱眉道:“这是神器?怎么长这个样子啊?这也太没神器的威严了吧……“眼珠转了转,手中出现了一本《山海志》,只见书页飞速翻动,眼前出现一排金色的大字:
生方炎水玉:生生不息。代表“爱“和”希望“,使用此神器可枯木回春,死人也可复生。
“还真是炎水玉啊!“琉夏小心地将它护在掌心里,那灵动的眼睛里亮起一道光,自顾自说道:“那我岂不是可以复活老酒鬼?“
杀阡陌看着琉夏,不忍地说:“琉夏,你要知道,即使是神器,也无法逆转命数。“
“炎水玉,只是九方神器的衍生罢了,它能复活的,也需有极其苛刻的条件,所救之人,必须在三魂六魄中残存一魂一魄,且神元不能完全散尽。“
“我知道了,还给你,姐姐。”琉夏将炎水玉放在杀阡陌手心里,那滴炎水玉竟缓缓旋转,挂在了琉夏的脖子上。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
琉夏捏起炎水玉,向杀阡陌鞠了一躬,杀阡陌扶起她,笑看着她。
那张绝世容颜近在咫尺,琉夏都看得有些入迷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说:“姐姐,谢谢你!”
杀阡陌说:“那现在呢?现在总没有任务了吧,可以陪我玩了吗?”
琉夏摇摇头,“姐姐,对不起,我还是要出去。师兄只身一人去七杀殿,我很担心他,我想过了,我要去帮他。”
“七杀殿。”杀阡陌念着这个词,问道:“你师兄也是仙道中人吗?他去那里做什么?”
“抢神器啊……其实师兄也不算是仙,什么都不算,现在他已经得罪了天帝那个……狗贼,又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真的好担心他。”
杀阡陌淡淡笑道:“什么都不算?你师兄不会那个墨冰仙吧?”
琉夏有些犹豫,片刻还是点头。
“他跟我倒是无恩无仇,这样,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和你一起去夺神器怎样?”
琉夏惊呼:“姐姐!这很危险,我不能把你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