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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同人)花千骨前传之情若冰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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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仰望高不可攀的悬崖,用机关之术,怕是要花好几个月才能出去了。
  即使知晓自己这番处境,他也依旧面色平静。
  转瞬,他身上的自在之气消失,变得深不可测,仿若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半点联系,他只是一个平凡愚钝的农夫,或是贪婪狡诈的商人,又或者迂腐清高的书生……上百种人物的神色在他身上皆暗藏一分,却没有完全显露。
  *
  瑶池仙宴散场,长留作为众仙派中的最不起眼的一派,三尊自是按礼数最后离场。火红的桃花热闹绽开,曲终人散,偌大的天宫也难掩几分萧瑟寂寥。
  长留二尊已然离去,独留白子画在原位端坐。倘若扫洒的仙俾路过,便会发现此刻他周身环绕着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眼中是汹涌澎湃的欲望和雄心,就像一头束手束脚的猛兽,虽不能尽展威严,却早已蓄势待发。嘴角若有若无的浅笑,无端让人被他表面的白衣绝尘迷惑。
  他手中的酒盏不经意地掉落,桌前立刻杯盘狼藉。他微整衣衫,施施然离去。
  *
  苌楚殿。
  琉夏蹑手蹑脚地从旁门溜进,小心翼翼地拴好门栓。她先前观微,知道师兄此刻已经入定,或许不会责怪她偷跑出去,违背了天宫的礼数。
  墨冰仙清冷的声音响起:“去了何处、见了何人。”
  琉夏心虚地四处张望,师兄总是这样,话语间明明皆是疑问,却像是陈述一样的平稳无波,每每如此时,她便忍不住和盘托出。
  “异朽阁阁主。”琉夏老实回答,片刻,兀自道:“他那份将五行算得如此通彻的能力倒是符合传说中异朽阁阁主的,但是他看起来也太好相处了,也没有半分多年前的那份神秘莫测,真是怪异!”
  墨冰仙心中一惊,他终究是出手了吗?匆忙探视了琉夏的神识,并未缺损半分的迹象。
  这……
  他险些冲动地就要化出身形去触碰琉夏。
  自己何时这般不稳重了……
  异朽阁阁主,同他一样,是天地间独特的存在。他生为凡人,也入六道轮回,每一世投胎重生皆是正当二十岁,三十岁离世,周环往复,记忆却并不随转生而失。身处六界,却不受六界天道所束。倘若他的身份为神,怕是天地间难以超越的存在。
  如今天地动荡,墨冰仙却没有半分驾驭之术。而所知的人,六界中也唯有东方彧卿一人而已。
  十年过去,再拖延恐怕无力回天。
  “琉夏,去戒律殿,将泉水全部搬运至酌池。”
  琉夏欢喜领罚,这还不简单嘛!
  “每次一滴,不得用法力。”
  白衣翩然消失,苌楚殿外金色的桫椤花纹若隐若现。
  *
  花千骨斜卧在血玉石精雕而制的凤床上,房间内典雅古朴,除镂空骨窗为白色,其余皆是清一色墨黑。
  她垂眸浅睡,单手撑着秀巧圆额,皮肤是宛如白玉般的细腻温润,不知是因着衣服还是心情,脸颊泛起淡淡的绯红,像天边夜幕降临时的晚霞,隐隐约约,韵味十足。
  她手中托起一个石盘,正中是一个吐火麒麟,数百只蚂蚁般大小的妃鱼围绕麒麟旋转,发出微弱的红光。
  那麒麟突然喷出一阵火红,在上空凝成一朵莲花徐徐绽放,片刻化作红烟缭绕在花千骨周身。
  女子微阖的双眸骤然睁开,她静静地将目光落在窗外的白莲上,那白莲感应到注视,开得愈发灿烂,似是在引诱人将它摘下用以装饰发间。
  她红唇轻启,无声地用口型道:
  白子画,死生劫。
  她扬起绝美的笑,湖中白莲随即枯萎凋谢,院中景致没有被影响到半分,它,似乎本就可有可无。
  神与仙并非寿无止境,要历经天、人、和三道大劫,才能至真正的不死之身。上古至今,尚无谁安然渡过这三道劫,曾有一上神渡过两道,却在百年之后寂灭。神与仙又有不同,神的人劫是死生劫,追今世之因,成来世之果,仙与神也因此相互克制。即神的死生劫是仙,若今世寂灭,便残留一缕神魂,变成该仙的生死劫。
  神欲毁灭自己的死生劫,仙欲毁灭自己的生死劫。
  因果相究,世间万道,大多如此罢。
  *
  白子画步履悠然地踏入三虚空境之一——诸夭之野。
  不同于别处仙山的应景生花,此处几乎拥有大荒之内的所有花种,终年盛开,不分花期。茉莉、紫薇、晚香玉、风铃草、迷迭香、九重葛、马樱丹……各色花朵同时绽放,却并无争艳之感。有的鲜红似火,如身段窈窕的热情苗疆女子;有的浅蓝孤湛,如含羞娇笑的小家碧玉;有的清寒胜雪,如神色孤高的才艺双绝。
  幽香四溢,伴着微风浮动,浅浅的醉意,似梦似幻。
  紫熏浅夏提着瑾篮像往常一般摘取练香之花,她生□□憎分明,对香更是到了极尽痴迷的程度,无心仙界宴会、神魔争端,眼中、心中都惟有那一抹香。
  她所练之香,皆有其绝妙之处,或毁人神力,或剥筋抽骨,或提升仙基,亦或只是简单的安神助眠,大荒之内,她虽甚少与诸仙神维持联系,却获得了极高的地位和尊重。
  紫熏浅笑正手持一朵锦欢芙蓉,忽闻清清淡淡的陌生香味传来,闭眼细闻,不禁心生暗喜。那香味似花非花、似木非木、似云非云,宛如才子佳人于江南初见,春雨迷蒙,情愫悄生,埋藏于心底,若有若无却触动心房,每一下都如轻咬般的疼痛,甜蜜中又满腹愁思;片刻又浩瀚烟海,眼中之境,壮阔雄浑,千军万马踏尘而来,刀剑器鸣,钟鼓锣震,天地包容其中化作一身白衣,朦胧惆怅。
  妙!
  万千赞叹皆不过一个字,道出了她心中的所有褒奖。
  睁眼,果然有一白衣男子迎风而立,轻柔抚摸那一朵凋谢的扶桑,柔情百转。
  

☆、十年之约

  紫熏浅夏走近,开门见山道:“不知仙友出自大荒哪座仙山,一股浅香调制得甚是妙哉。”白子画悠然转身,目光清冷无波,淡淡道:“长留,白子画。”
  紫熏浅夏向来不在意仙族尊卑,也不管这男子的不知礼数,面上是一派真诚客气的微笑,询问道:“小仙掌管此地,练香多年,自认为早已闻尽天下奇香,今日一见上仙,方才知自己才疏学浅、不足为叹,不知上仙能否不吝赐教?”
  白子画清浅一笑,微微施礼,气度却是不减半分,道:“紫熏上仙说笑了。那香并非出自我手,本就出众,只是加了一样东西,让上仙未认出来罢了。”
  未认出?
  紫熏浅夏笑意未敛,听出了他话语中所指,既不过分阿谀,又巧妙地道出了对她的敬意,心中对白子画的赞许又多了一分,“奴家愚昧,望公子明示。”称呼陡然改换,不以仙家而称,反倒随人间的自在,足见她已将此刻看作闲暇散聊。
  白子画方才轻抚的扶桑花悄然萌发新芽,宛如春归重生,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希望。”
  紫熏浅夏一愣,片刻即明白他为何意。
  “因为有了一份依托的希冀,即使再平凡的香料也可以变得不同寻常。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时时刻刻心存希望,那么无论眼前是穷困潦倒还是春风得意,都是一片光明,一个拥有希望的人,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她调的香虽已出神入化,但却往往只着眼于实物,忽略了那些看似虚渺却拥有无尽力量的东西。
  紫熏浅夏豁然开朗,白子画笑而不语,缤纷的花海中白衣仙人长身玉立,紫衣女子娇美温柔。
  花养人,人养心,心养情。
  此后,长留上仙偶尔会来紫霞居小坐,或谈天玄地理,或对诗词歌赋,或舞剑斗艺,漫长而短暂的时光中,不知是谁丢了心、失了情。
  *
  墨冰仙循着琉夏所到之地的气息,找到了她们当日坠落的崖谷。
  从空桑山到人间的路程不过几个时辰,但人间已是数日过去。
  墨冰仙御剑穿行,空荡的洞内传来一阵鸟鸣。但那又哪里算得上的是鸟鸣,分明是猴子的戏耍,只是这山间叶猴又怎会学比翼鸟鸣叫?
  墨冰仙停在洞口,清远的嗓音一波波涌进洞内,“异朽君,多年未见,可安好?“
  里面回出几声犬吠,依旧是猴子在搞怪。
  好一会儿,一个蓬头垢面的蓝衣男子抱猴而出,衣服早已破烂不堪,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沾满了泥土,整张脸根本辨不清五官,唯独那一双眸子明亮慑人,他懒洋洋地舒展了下筋骨,说:“别来无恙啊,墨冰仙。“
  “今日是第十年。“
  东方彧卿好似没听懂,顺手拿了猴子怀中的野果,道:“这几年我在山间过得还不错,闲时当当猴子的私塾老师,也算是个文人了,就连那猴王见了我都振臂欢呼,这地位,真真是舒服惬意地紧!“
  墨冰仙清冷未变,作了个揖,道:“多谢异朽君手下留情。但这十年之约,现已违背,望谨诺。”
  东方彧卿慵懒的神色收住,此刻犹如滑舌的小二,笑嘻嘻地说:“我今日不动她,不代表明日不动她。古人说今非昔比,说的也实诚,昨日的我慈悲心软,明日的我或许就心狠残暴,难说,难说啊。你这句道谢我更是万万受不得的,白白浪费你一番好意,害得我无所适从,不如这野果给你,就当抵了你刚才的谢,两清甚好。”
  墨冰仙不恼也不接,只是那冷漠的神情让东方彧卿不得不想到空桑山堆积的寒雪,凉意刺骨。
  东方彧卿自讨没趣,止住了笑,意味深长地说:“并非我故意刁难你,如今天地五行缺失,神魔一战怕是也不可避免,天意都阻挡不了的,岂是你我小小族类能够扭转?该来的终是要来,时候未到,我也不好妄言,免得坏了天地命数,我这凡人跟着遭殃。”
  墨冰仙不语。
  “你们师门情谊倒是深厚,我看着都艳羡无比,悔恨自己怎么没有那样一个师妹。只是你这厢利用,还顺手否?”
  墨冰仙心中一颤,他本无意要琉夏掺和他与异朽君的交易,可是她误打误撞横插一脚,他便将计就计,来了个请君入瓮。虽最后结果不错,但他还是眼睁睁看着琉夏在生死一线的危机徘徊没有出手,那一刻他才觉自己有多荒唐,居然拿唯一的师妹的性命去换得这一场交易的胜利。
  “是我一时心窍迷失,此生绝不再会。”坚定的誓言在他口中说来也不过平平淡淡一句话,可这倾注了多少的份量唯有他自己知道。
  东方彧卿摇头叹道:“世事难料,你这么早早的下定论,委实不妥帖。没准过几天,你就悔得肠子都青了。”东方彧卿此话话中有话,墨冰仙无法揣测,却依旧不改承诺。
  言尽于此,东方彧卿转身跨进了山洞,继续发扬他的‘授业‘之事。
  墨冰仙道:“不出去么?”
  东方彧卿嗤笑一声,他从不依靠、从不奢求,万事只讲个一个公平交易,先前野果送出已是答了他的谢,只差一个诺言适时相告的诺言,除此外,如今两不相欠,他又怎会要他相助?
  墨冰仙回到空桑神山时,琉夏仍在一滴一滴运着水珠。晶莹剔透的泉水在指尖晃动,那双细腻小巧的手显出微微的薄红,墨冰仙的心像是漏了半拍。
  琉夏察觉到墨冰仙的视线,对他甜甜一笑,晃动手中的水珠,说:“师兄你回来啦,我没有偷懒哦!”
  墨冰仙神色漠然地颔首,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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