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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金铃记gl-第3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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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荀点点头,道:“不错,希望她有别的事情要忙,不要掺和到这些是非里来……唔,你来之前,有没有去看过爹?”
    金铃默默啜饮了一阵子,道:“我料想师父让我来,就是爹去求的他。”
    萧荀哈哈大笑:“他们从江陵回来,还说爹要打断我的腿,你是爹派来打我的吗?”
    金铃微微一笑,道:“义父膝下只有独子,他哪里舍得真打?”
    萧荀道:“有时候我真希望我那个妹妹还活着。”
    “唔,真正的小郡主。”
    萧荀道:“不错,便是你住的那地方以前的主人。爹娘以前很宠她,她长得真像是画里面走出来的娃娃,粉妆玉琢,十分可爱,脾性也好,整日笑嘻嘻地,追着我喊阿兄。只可惜四五岁便早夭了。以爹娘宠她那个架势,她若还活着,大家就不怎么管我了,我就可以天空海阔,爱去哪去哪,岂不美哉!”
    金铃哂道:“娘多向着我一些,义兄便要哭诉‘到底谁是你亲生的’,我瞧这小郡主若还活着,你怕是讨厌死她了。”
    萧荀噎了一下,道:“谁说的!我那是逗娘开心呢!你不见我一吃瘪,她笑得眼睛都要不见了吗!”
    “唔,见着了,见着了,义兄孝心可嘉,我自愧弗如。”
    萧荀叹了口气,道:“之前听说家里多了个来历不明的年轻姑娘,我自然是不高兴的。”
    “那便是我了。”
    “你莫要怪我,我心中当然不忿。我还记着我有个小妹妹呢!虽然死了十几年,只怕早已投胎转世,但为何忽然有个人出现,就像是要顶替她的位置一样?就算是你名字里同有个‘铃’字,也不至于如此吧!”
    金铃奇道:“同有个‘铃?’小郡主叫什么名字?”
    萧荀道:“我不大记得了,那时候我还不怎么识字呢,只记得念起来与金铃差不多,应该是叫‘萧靖陵’之类的吧。”
    金铃点头道:“哦,那确实是差不多。”
    萧荀心中忽然一动,问道:“金铃小时候总有乳名吧?”
    金铃道:“我料想也应该有。只是小时候连番生了几场大病,已记不大清楚了。病好了之后,师父只叫我金铃……有时我觉得‘金铃’说不定也就是个乳名而已。”
    小孩子易早夭,五个里面死三个毫不稀奇,为求孩子长命百岁,大人常常给孩子挂上银质长命锁或是金色小铃铛。她有时想“金铃”这个名字,也不过是向碎玉为了讨个好兆头随口起的,至于“银锁”,或许只是二师叔的跟风之作。
    萧荀应付了好几个前来敬酒的,忙站起身,道:“明日我们坐船北上,我回去收拾了,你呢?”
    金铃亦站起身,道:“我也回去收拾了。”
    “北边更冷,多穿一些,若是不够,去找辛十三娘要。”
    “为何找她?”
    萧荀讶然道:“十三娘是‘绣手张’的人,‘绣手张’给我们义军提供衣服帐篷,如果是你去,她多半会给你行个方便。”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领着副官李见出发去了码头,辛十三娘已等在那里了,金铃方才知道她也是一同行动的人。
    天气依旧是万里的阴天,延伸到海的深处,才被更加强劲的海风赶了回来。
    萧荀也晕船晕得厉害,金铃好心领他去甲板上,不想全无缓解,是以在这几天的航程中,成了废人一个。
    经萧荀提醒,金铃又不可抑制地思念起银锁。她去了什么地方,要做什么事情,金铃半点也不知道。虽然说着宁愿见不到她也好过两人拔刀相向,但有时她依然觉得,就算是要为敌,也好过不见。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蒙蒙的细雨笼罩在海上,下下来的雨丝被猛烈的海风打得斜过来,全然不顾天下还有千千万与她同样怕冷的人。在阴雨、湿寒和晕船的夹击之下,金铃全线溃败,不得不时刻保持全力运功的状态。
    离去年她追着银锁上路已过去一年了,那时也是秋冬换季的时候,但因为有银锁慷慨地贡献体温,让那个冬天好过了很多。她深深叹息,闭上了眼睛,好像这样回忆出那种温度,就能暂时从这寒冰地狱中逃出去。
    可银锁到底去哪了呢?
    这个时候,潮水和寒风从北边无尽的深海处吹过来,小船逆着风,要比金铃从莲花渡过来的时候慢得多。金铃与辛十三娘、萧荀以及他的两个副官,花了七八天才从钱塘到东海郡。
    天更加地冷了,呵出来的白气转眼间就会被冷风吹走。仰仗着当地坞壁的帮助,他们弄来了马,往下邳进发。
    萧荀喃喃道:“真不懂为何要在下邳建城……”
    下邳附近有沂水泗水,河堤都高过下邳城的地坪,三国时曹操攻打下邳,郭嘉献计挖开沂水河堤,水淹下邳城,使得吕布被俘。而大水让千百人流离失所,又是另一层*。
    “快走吧,金大帅,这几天,诸位来下邳助阵的英雄应该也都到了。”
    下邳附近坞壁行主姓祖,乃是东晋祖逊后人,祖逊兄弟在神州陆沉之后,于中原地区联合众坞壁,南通东晋,北抗鲜卑,保护了许多人的性命,是个大英雄。此后祖氏开枝散叶,逐渐南下,分布在江淮地区。在这一带祖氏颇有威望,更有几个坞壁行主都姓祖,世代交好。
    因此这次行动,乃是祖氏主导,邀请各位江湖同道相助。坞壁本就是为了为了躲避战乱而建,多数都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之处。外人有心去找,只怕也有些不容易找到。辛十三娘来过此地,由她带路,总算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祖氏坞壁。
    战时一切从简,祖氏坞壁行主名叫祖悌,废话不多,开门见山,便告诉他们此地已基本部署妥当,只等着下邳的粮草集结完毕往外运送。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发现有不明人士在此地刺探,甚或意欲对祖氏行主动手。因恐其生变,祖氏便在城中做了严密监视,终于发现此人踪迹,正逢他们到此,便请他们助拳。
    萧荀与金铃欣然应允。
    天气依旧是冷得让人难以忍受,晚间尤其如此。即使是在内里多穿了一件夹袄,金铃的手脚也不曾暖过。
    这样的天气里,她的身心都承受着双重的渴望,异想天开地期望着哪怕是见银锁一面也好。
    祖家武功不强,阵法却很厉害,这次为了抓这个神秘人,在城中摆开“七星阵”,向碎玉曾经跟她讲过祖家七星阵,据说只要有人落入阵中,便能被布阵之人牢牢监视,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布阵者的眼睛,不论出什么招数,都会落在下风,阵中高手却藏在暗处,等待布阵者将猎物渐渐引入阵中后,随时准备出手发动致命一击。
    不过祖家已经很久没有一等一的高手现世了,此阵击力不强,最后攻击力渐渐失去,但敌人只要闯入阵中,不论在哪,都逃脱不得监视。
    此处武功最强之人并非是金铃,而是莲花渡二当家陈七寸。听说陈七寸的武功不输许笑寒,金铃自己曾经单独面对许笑寒,单是气势就已输他一截,就不用说武功了。是以祖家人以陈七寸为阵眼,让她在阵外补漏,她也并不是很有意见。
    江湖中人虽然重义气,但以金铃这一阵子四处走动时的所见所闻,这种帮人家忙的事情,若无十分的把握,最好不要出手,若是胜了,人家不过说一声多谢,若是败了,说不定还能将仇记在你身上。
    更深露重,金铃又潜伏在圯桥附近,临近水边,更是寒气入体。她忍不住想摘下手套,呵一口气暖和一下,却在此时听见了轻微的响动。
    可偏偏她只听见响动,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圯桥是祖家布阵师傅算出的生门之一,倘若陈七寸一击不中,这人多半会从几个生门处逃走,是以武功次之的金铃便被安排在了此处。她本觉得有陈七寸出手,今晚定然太平,不料竟在此时听见了动静。这脚步声不会是飞鸟走兽的,一定是人的,且轻功好得出奇。若无焚心诀相助,她也听不见这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第413章 是非黑白八

圯桥之下是小沂水;水面浅阔,想要飞渡多半不能,无论是谁,只要不借助工具,就须得从圯桥上走,是以她跳上树顶,准拟在桥下看到有人经过;便出手偷袭。
    只见淡淡的人影掠过;她猛然降下;却在照面时强烈地感受了银锁的气息。紧接着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她收了手劲,心中忽然一点想法也没有了;脑袋似乎给冻住了一样;仅仅凭着本能;轻声喝道:“来这。”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银锁也收了招式,一头撞进她怀中,金铃被这强大的冲击力冲得往后倒去,又听到了风声带来的讯息,不知哪冒出来的主意,抱着银锁顺势翻到了桥下,低声问道:“藏得住?”
    银锁在她怀中点点头,松手黏在了桥底。
    “我来。”
    她又从桥下钻了出去,隐在水边灌木之中,听到脚步声渐进,银锁的声息却渐渐消失,像是缩成了一点。
    一身黑衣的陈七寸追到此处,唤了一声:“金铃!”
    金铃从灌木中冒出来,道:“陈大侠,追丢了?”
    陈七寸追人追到此处,却出口唤金铃,只能为了一件事,那就是确定金铃是不是追着人走了。
    果然他奇道:“真的没人从你这过?我刚明明看见一个人影。”
    金铃亦奇道:“此处只有我一人,陈大侠方所见,莫不是我?”
    陈七寸看了看她,狐疑地让她扭过来,喃喃道:“奇了,真有点像……难道真的看错了?你乱跑干什么?”
    “我本在树上,好像闯了鸟窝,那畜生不干,我只得挪地方。”
    夜色中传来夜枭低鸣,好像是在抗议有人擅闯它的窝巢。
    陈七寸只得交代道:“发现踪迹,赶紧示警,即刻有人过来支援。”
    金铃点头称是,陈七寸便往下一处生门赶去,金铃亦隐入水边灌木之中,竖起耳朵,监听陈七寸的动向。
    他是真的走远了。
    金铃并非头一回干这么坏的事,在家骗师父,在外骗敌人,简直驾轻就熟。她确认附近再没有人,她潜入桥底,银锁整个人像是蜘蛛一样挂在桥下,也不知使的是什么法门。金铃动身一荡,荡过桥下,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抓住对面的梁,从桥下翻了上来,上桥便往前跑。
    银锁乖顺地伏在她肩头,一双腿环住她的腰身,尽量不给她增加负担。转过一道山坳,金铃带着她爬上土坡,直直翻了过去,又奔出五里,才将她放了下来。银锁赖着不肯走,咬着她的耳朵娇声质问:“大师姐到这里来干什么?不是说好了在钱塘吗?”
    金铃道:“我被师父派来支援,你到这里又是为甚?”
    银锁道:“不能告诉你,你忘啦?”
    金铃微微一笑,道:“我刚刚还在想你,你就出现了,是听见我心里在呼喊你吗?”
    银锁脸一红,忽地张开手臂紧紧搂住了她,“大师姐大混蛋,和说好的不一样……你明明说你我二人再见则各凭本事争个高下,方才为何又收了手劲?”
    金铃伸手摸着她的头,温声道:“哪里不一样?我闻到你身上有血腥味,多半是被陈七寸抓住打了屁股,是不是?我暗中稍稍向着你,有什么错吗?”
    银锁捏着她的指尖,却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很冷吧?”
    金铃点点头。
    银锁脸上略有挣扎,将她双手塞在怀中暖了一下,道:“可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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