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路成,怎么回事?”
路成忙道:“没事没事,莫扰了客人。”
这两保镖听他这么说,不疑有他,又回到了门口。
“朱家?朱家是什么来头?”
路成道:“是个新进的铸剑人家,货还不错,可惜自己开不起档口,求着我们老板替他们卖货。”
“他们家的铁,是什么铁?”
路成道:“大冶铁。”
大冶铁山在鄂州,当年银锁与陆亢龙在旬阳之时,曾在谭老大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运走一船铁矿,这铁矿正是大冶铁山采出。
“朱家在什么地方?”
“在……在城西,城西作坊很多,他家整日冒着黑烟,好认得很,好认得很……”
银锁笑道:“这就对啦,小兄弟,烦请你替我拿十把飞刀来。”
路成苦着脸去拿飞刀,嗫嚅道:“客官若是想在大厅里揍人,可要掂量掂量,打不打得过门口两个保镖……”
银锁接过飞刀,敲了敲,奇道:“我在这揍人干什么?我买了飞刀就回家了。”
“客官,十把飞刀七十钱……”
“区区七十钱,也值得你愁眉苦脸?来来给你钱,多的留下买糖。”
路成果真愁眉苦脸地接下了,银锁结清款项,一拍桌子,腾空而起,顷刻间就失去了踪影。
路成好奇,追出去张望,门口除了两个保镖呆愣愣地站着,一个人都没有,他浑身一阵哆嗦,退了回来,摸着脖子,拉着旁边的伙计道:“我碰上硬点子了,幸亏我没得罪她,没得罪她……”
银锁出了兵器铺大厅,直接上了墙头,阿曼正伏在屋顶上,见她来了,喜道:“少主!我已摸了一遍。”
银锁点头夸赞:“阿曼靠得住。如何?”
阿曼道:“同鎏金旗早先提的地图一样,这一片都是邓家的房产,后面有个大作坊,院子里专门有个藏剑阁,可是……”
“可是?”
阿曼道:“这大夏龙雀,到底长什么样子啊?”
银锁奇道:“大夏龙雀世传上有铭文,‘古之利器,吴楚湛卢,大夏龙雀,名冠神都’,不写的当然是假的啦。”
阿曼道:“唔,我不识得……你自己看。”
她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本子,本子色做深红,以麻线装订,左下角不甚显眼的地方写着她的名字“阿曼”和注音的龟兹文“阿曼月萨凡”。
本子里新画下几把刀,画了刀鞘刀柄和铭文。阿曼不识得篆体,全部硬抄下来,倒也像是那么回事。
银锁细细翻阅,啧啧称奇:“‘麟嘉’?诸侯之刀,竟然到了这人手上……‘神胜万里伏’?真的假的?这是王莽的刀……‘太乙’这么小的刀,乃是乞伏国仁亲造,乞伏秦为大夏所灭,唔……‘幼平’?这是周幼平佩刀……若这都是真的,这家人来头真不小……”
阿曼亮闪闪问道:“怎么样少主?有没有?”
“没有。”
“那前面如何?”
银锁道:“打听到个铸剑的朱家,我们去看看。”
“朱家?我知道我知道……”
银锁正要往上跳,闻言扭过头,奇道:“你怎么会知道?”
阿曼委屈道:“朱家是我们铁矿的买家,我和康旗主坐船过来,坐的正是小安运铁矿的船。下船之后,小安就去和朱家交接了。”
“这么巧?”
阿曼道:“岂止这么巧,我们用的飞刀弩箭都是从朱家买的,宇文那个蠢货还想偷懒把刀拿去磨,被康旗主揍了一顿。”
弯刀乃是明教制式武器,大多产自西域,有浓重的异域风情,鄂州水路打通之后,巨木旗又产了一批弯刀,看着才稍稍像是中原人的兵器,除开少数带艺入门的弟子用的是入门之前趁手的兵器之外,明教弟子均配双弯刀,等若说是明教弟子的特征。若叫有心人发现了,就再难掩盖身份。就连银锁这么明目张胆的人,还要把弯刀挂在斗篷里面挡上一挡。
“啊——那好办,走,我们去友军家看上几眼,你来带路。”银锁一扯阿曼。
阿曼踉跄一下,跳上屋脊奔跑起来。
朱家在长江畔,建业城东冶城旧址处,此地在码头附近,十分方便矿料运输,又是许多大作坊的聚集地,找个配件比找个小娘子还容易。
码头附近,自然是乱的可以,屋顶上家家都有大烟囱,两人在屋顶上走着,不时被一阵黑烟熏过,几次之后,白袍隐隐呈现煤灰色,银锁十分不开心,又动了要去大师姐家洗澡的心思。
到了朱家的铺子门口,说是铺子,其实破败不堪,和呼乐家有一拼,里面隐隐有锤声。银锁命阿曼去敲门,阿曼一步一回头地去了,敲了好几下也没人应门,阿曼抬头看银锁,以眼神询问是不是能不敲了,银锁恶狠狠地以眼示意,她只好硬着头皮去敲门。
作者有话要说:大师姐你思念小师妹吗?请问你之前为什么不下手?
☆、第115章 城中乱象三
终于有人慢慢晃出来开门;这人身量不高,长着个圆脸,看起来年纪不大,眼角和眉角都温和地耷拉着,开门便道:“今日不做生意了,怎地还敲得像是讨债一样?”
阿曼道:“我上门求购一把刀。”
那人眯着眼睛道:“求购大夏龙雀?朱某生下来就没见过这刀,莫要再问了,请回!”
他说罢,就把门狠狠关上,阿曼脸色难看,抬头看银锁,银锁招招手让她上房顶来;两人又开始偷偷咬耳朵。
“少主;怎么办?我跟进去看看?”
银锁眨眨眼睛,道:“我跟你一起进去。”
两人潜入进去,见刚才那后生急急进了后院厢房,两人一路跟到厢房房顶,掀开一片瓦,见青年跪在床边,只听那青年急道:“白青!又有人来求大夏龙雀了!”
床上有人咳嗽了几声,慢悠悠道:“有什么消息了吗?”
“哪有什么消息。今天腿都跑断了。”
“你歇歇吧,跑了一天,累得很了吧?”
圆脸青年道:“白青!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去歇着?”
白青幽幽道:“不歇着,累坏了你,谁来伺候我?”
“不去。”
“黄青。”
“……我去了。”
“好好睡。”
这叫黄青的后生出了门,直奔对面的厢房,砰地一声关上门。
院中再一次死一般的寂静,阿曼问银锁:“少主,我们怎么办?”
银锁道:“这般人家里都藏有神兵利器,你去瞧上一瞧,我去看看那白青。”
阿曼拉住她担忧道:“有机关怎么办?”
银锁道:“这屋子年久失修,就算有机关,没人操纵,也伤不了人,你小心一些。”
阿曼又愁眉苦脸地去了,走之前不忘回过头来嘱咐道:“少主,千万小心行事,别给人发现了。”
“去吧去吧,我怎么会给人发现?”
阿曼道:“哼,少主不会给人发现,却会自己跳出去……”
“快走快走!”
等阿曼走后,银锁翻身下了屋顶,挂在窗户上,听屋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判断他应是睡着了,悄悄捅破窗户纸,向内窥视。
这青年穿着白色中衣躺在床上,面色如金纸,额头上沁出冷汗,睡得并不是很安稳。
屋中有一股淡淡的药香气,却并没看见汤碗,大约是已病了一段时间。
而这药香气里,又隐隐藏着一股腥臭。
西域物产贫瘠,荒漠中的虫子大多凶猛有毒,是以银锁对这种毒物的腥臭敏感至极。只是不知为何这家会有人上门求购大夏龙雀,这人中毒是不是又与此刀有什么神秘关联。
既然猜不出来,不若闯进去问一番。她推开窗子飘到白青床前,这才看清白青长得和黄青并不像。但两人表字相近,或许并不是同母所出。
她拔出腰间飞刀搁在白青脖子上,伸手摇了摇他,白青被她晃醒,吓了一跳,果然要叫,银锁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我不是强盗,你中了毒,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中毒的?”
她松开手,白青果然又要叫,须知银锁常常跟这么些说话不怎么算话的江湖浪客打交道,这点门道早就防着,方才她那一松,乃是虚招,刚刚放开,又捂了回去。白青一声尖叫逼在嗓子里,憋得脸色更显沧桑。
银锁笑道:“莫要耍花招,看你也是行家里手,想必能看出我的刀能在你喊出来之前割断你的喉管,到时你可再没机会叫了。”
白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点点头。这小刀虽是胡氏刀剑买的,但系出朱家,若叫这小刀宰掉了,可是应了许多传奇铸剑师的悲剧,死在自己所铸名刀剑之下。只不过这小刀纯属消耗品,连个名字都没有,死在无名小飞刀下,未免轻于鸿毛。
银锁见他老实了,松开手,冲他一挑下巴,道:“你说。”
没想到白青反问道:“方才是不是你,说要求购大夏龙雀?”
银锁眯起眼睛,一紧手中小刀,道:“是你问,还是我问?”
白青倒不怵了,道:“一人问一句,你先。”
银锁道:“好,你中毒是不是和大夏龙雀有关?”
白青道:“是。你们找大夏龙雀做什么?”
银锁道:“有人悬赏。下毒的人是谁?长什么模样?以什么手法?”
白青道:“不知什么身份,是个矮小枯瘦的老头,他一吹笛子,腰里就飞出一条蛇,咬了我一口。……我问不出来了。”
银锁吃吃笑道:“那我来问,你可要老老实实回答我。”
白青闭眼深吸一口气,道:“你问吧……”
“你们朱家……为什么会被人盯上?”
白青睁眼怒道:“我怎么会知道!”
银锁还要再问,忽然一皱眉,道:“你弟弟来了,若你说了我的踪迹,仔细你的喉咙。”
她又从窗子翻出去,转眼没了影子,白青揉了揉眼睛,又摸了摸脖子,最后看着跑进来的黄青,道:“黄青,怎么了?”
“白青!我想到了……你刚怎么了?”
白青恍惚地摇摇头,道:“不知道,好像做了个噩梦……你想到什么了?”
黄青两眼放光,道:“我去仿制一把大夏龙雀!”
白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轻声斥道:“胡闹,你见过大夏龙雀吗?就要仿?”
黄青压低声音,道:“我们根本不需要知道啊,难道找这把刀的人就知道了吗?”
白青道:“万一知道呢?”
黄青急道:“可是现在连万一的机会也没有!你的身体都成这样了,吐出来的血快比你吃进去的东西还要多,你要是死了,你要是死了……”
他哽咽不语,到最后竟然嚎啕大哭。
白青温言道:“傻孩子,你是……你是一家之主,怎能如此不稳重?”
黄青只道:“若是没有你,我还当什么一家之主!”
白青轻轻笑了,道:“别调皮,你若想到办法,就去做吧,什么事都问我,若是我不在了……”
“呸呸呸!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好好好~不说这个。你刚才说来求购大夏龙雀的,是什么人?”
黄青收了哭声,用袖口胡乱擦了一下眼泪,回道:“是个胡女,长着一双漂亮极了的蓝眼睛……等等,我好像见过她。”
白青道:“在哪?”
“不不不,我应该是记错了,我见到的那个蓝眼睛的,是个胡人少年……”
“在什么地方?”
黄青压低声音道:“好像是在矿船上。”
白青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