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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叶新坐在书房里,展开了周扬的信。信很短,多是一些日常的琐碎,只有在最后的时候说了一句我想你。自从表白后,周扬便开始了每周固定的电话、视频和不定期的短信轰炸,次数不多,说的也都是日常生活。但叶新还是明显地感受到了不同,她会在某天清晨收到一束鲜花,会在某个慵懒的午后接到一个电话:“您好,叶新女士,这是XX饭店,我们想向您确认一下订单信息。您预订了今晚7点钟的8号桌,对吗?”,也会时不时地听到女儿说:“妈妈,我爱你,扬扬也爱你,你们也要爱我哦。”起初叶新很感动,但随后每天都听到女儿说我爱你,末了还要加一句扬扬也爱你,叶新便明白谁是幕后指使了。
叶新小心地把信放在一个糖果盒子里,锁在书柜里。
时间悄悄溜走,糖果盒子里已经攒了一沓信件。此时距离周扬回国还剩三个月,而明天便是情人节。
叶新没把情人节放在心上,周扬放在心里却也没有不顾一切地飞回去,她只是给叶新送去了一份礼物。
这天,还未下班,公司里的人已经跑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是等着被虐的单身狗。
叶新走过空空荡荡的办公室,提着手提包往电梯走去。走到大堂,一个西装笔挺的贵公子拿着一大捧红玫瑰朝她走来,叶新好看的秀眉轻轻皱了起来。
“叶小姐,我在轩香阁订了位,可否邀请您一起吃个晚餐?”贵公子理了理不服帖的头发,满含微笑地问道。
“不好意思,我要去接女儿。”叶新看着鲜艳欲滴的红玫瑰,眼里冷然。
贵公子马上接口:“没关系,带上孩子一起吧。”
叶新心里恼怒,要不是眼前人和公司有很大的业务往来,她大概会一走了之,哪会在这里浪费口舌。她换上一个得体的笑:“真是抱歉,今晚答应了女儿要带她回姥姥家。赵总的心意我心领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姓赵的贵公子还想再说点什么,叶新却不再给他机会,快速地越过他走了。
去幼儿园接了女儿,叶新开着车慢腾腾地往家挪。
“叶小姐。”门口的保安唤住了正要往楼上去的叶新,手里拿着一个礼盒匆匆赶来,“这是有人给你的,见你还没回来便放在了保安室。”
叶新疑惑地接过礼盒,礼貌地谢过保安,牵着女儿上楼了。
回答家,还未等叶新说什么,小不点已经打开了礼盒。
一个Hello Kitty小水杯,一张《傲慢与偏见》的DVD,一封信,仅此而已。
小不点拿起粉色的水杯,仰着头高兴地看着叶新:“妈妈,这是Hello Kitty哦,好可爱哦,和乐乐一样可爱。”
叶新看着拿着杯子爱不释手的女儿,刮了刮她的鼻头,拿起信,看到信封上的字迹,她便知道是谁寄来的,当下也不急着打开,转身去厨房忙活了。
把女儿哄睡了,叶新穿着丝质睡衣,倒了杯红酒,把DVD放进电脑,拆开了周扬的来信:
“叶新,我是认真的,我想陪着你,每一年,每个月,每一分,每一秒。
我爱你不是一天两天,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下定决心表白的。我刚工作三年,挣的钱不是很多,但经济能够独立,我会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会给你一个幸福的生活。
你所顾虑的我都考虑过。先说父母问题,我前段时间回家,实际上是去向父母坦白的。你或许会认为我太过冲动,我不否认,在这里只是告诉你我的想法。我知道如果我们在一起,最大的阻力来自父母,面对父母是迟早的事,他们接受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最难的那一步我已经迈出去了,可这仅仅是开始,以后会面临更多的问题,我们只能一件一件去解决,和我在一起你压力和焦虑都会更大,但我会替你分担。
再说年龄问题,其实这是我最担心的。父母是外在因素,我们之间心灵的契合度才是内在因素。你比我大五岁,我正在经历的,你已经经历过了,你知道我在这个阶段的心理变化。我担心你嫌我太小,不够成熟,不敢把心交给我。你担心你年龄太大,你会比我先老去,你也担心外界诱惑太多,我不够坚定。我们的前路有太多未知,我不能给你承诺,我也知道你已经过了海誓山盟的年纪。我只能肯定地告诉你:现在,我爱你。
我们在一起生活也有几年了,各自什么性格,有什么优缺点都知道。我们的爱情没有什么不一样,但它会有更多压力。我想得很明白,我也希望你想清楚再给我答复。
另外,今天是情人节,街上想必很热闹,我给你买了你喜欢的碟片,希望乔·怀特导演的这个版本你能喜欢。”
叶新放下信件,眼眶微红。
作者有话要说: 或许情书的内容不是你们所想的,但是是我想要写的。
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一年之约
XX机场,周扬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一件黑色的小夹克,拖着一个行李箱缓缓走出。想到即将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她有点紧张。好吧,她承认她很紧张,在飞机上的这段时间,她几乎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既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
但不是生活太苦,就不活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周扬混在人流里,正努力寻找叶新的身影,便听到前方传来一声清亮的童音:“扬扬!”
小不点穿着背带裤,戴着一顶棒球帽站在叶新旁边朝周扬用力地挥手。周扬推着行李箱小跑过去,来到母女两人面前,一把抱住小不点举到头顶,笑着说:“一年不见,乐乐长大了,扬扬都抱不动了。”
小不点咯咯地笑着,开心不已。
“乐乐,下来自己走,扬扬坐飞机很累的。”叶新从周扬怀里把女儿□□。
周扬此时才敢正眼看叶新,她也穿着一条背带裤,笑意盈盈地看着周扬。周扬抿嘴轻笑,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小不点朝机场外走去。
一辆黑色的大众停在周扬身边,周扬把小不点放在安全座椅上,自己也钻进了后座。车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看着在驾驶座的叶新,周扬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平静。一年的时间,她们都在努力,叶新前几个月升任了设计总监,买了车。生活一步步向阳,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回到家,叶新催着周扬去洗澡,她自己则钻进厨房,开始为晚饭忙碌。
周扬洗完澡出来,闻着香味来到了厨房。浅浅淡淡的夕阳透进厨房,染黄了叶新一头黑发。香味弥漫,周扬走过去环住了叶新的腰,像只猫咪一样眯起眼,满足地笑着说:“什么时候学的?”
叶新放缓身体,眼里藏着狡黠:“哦,其实我一直会啊。”
周扬听了睁大眼睛,瞪着叶新的侧脸,惊讶地道:“你不是说你不会吗?”
叶新离开周扬的怀抱,利落地翻炒着菜,冲着周扬得意地一扬下巴:“我说的你就信?”
周扬闻言无奈地撇撇嘴角:“我来打下手吧。”
叶新晲了眼周扬,拒绝:“你去陪乐乐吧,很快就好。就当做我赔罪咯。”
周扬被叶新推出厨房,只能跑去客厅陪乐乐看动画片。
夜幕降临,有的人才已经结束一天的生活,有的人才开始一天的生活。
叶新端着一杯热牛奶,看着老旧的片子,抬头看着从女儿房里走出来的周扬,目光复杂。
周扬实际上有点紧张,所以才在乐乐睡着以后,在房间里拖延了好一会儿。她小心地呼吸着,转过头看到叶新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
周扬坐在叶新身旁,叶新把保温的牛奶递给她。周扬接过牛奶,喝了口,强迫自己盯着电视,假装镇定地问道:“有答案了吗?”
叶新轻轻叹了口气,周扬的身子不禁抖了抖。
“周扬,我承认我是有点喜欢你的,可。。。。。。”叶新还未说完,就被周扬打断了。
周扬侧头凝视着叶新,心里揪着,可她还是替叶新说了下去:“可是,你还是不能接受,对吗?”
叶新知道周扬受伤了,心里顿时慌乱起来:“对不起,你很好,可我再没勇气去爱了。谢谢你,为我和乐乐做的这些。”
周扬不是没想过叶新会拒绝自己,但当真正听到的那一刻,周扬的心还是疼了,她的声音轻轻的,仿佛稍微重一点,她的伤口会崩裂:“我知道了,早点睡。”
叶新看着着周扬仓惶离去的背影,抬起的手无力垂下。
黑夜会埋藏一切,包括心底的伤以及不轻易示人的脆弱。
周扬缩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干脆起身,坐在床边发愁。
遭到拒绝后,她该怎么做,放弃还是坚持?周扬自问。放弃,她不甘心,也不愿;坚持,她怕给叶新造成困扰。思前想后,周扬还是决定坚持,她怕叶新再次拒绝,但更怕就此错过。爱情也是需要努力的,她愿意为了自己的幸福加油。
待想通了一切,天边已经露出了点点晨光。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周扬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精神反而有点振奋,当下便放弃再睡一会儿的想法,换了身运动服便去晨跑了。
叶新因为心里担心周扬,也没怎么睡好,早早地起来发现周扬不在,以为自己真得把小孩伤了,离家出走。在家转了一圈,发现周扬所有东西都在,连手机也没带在身上,估摸着这孩子是出去晨跑或者是买早餐去了。
果然,叶新刚洗漱好就听到开门的声音。周扬放下手里的豆浆油条,进屋换衣服去了,她今天还得去公司报道。
周扬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叶新,心里有点失望,但还是给自己打气,体贴地留了张纸条在餐桌上才提着包离开。
应付完一堆或真心或假意的关怀,处理完一堆交接手续,下班后又被同事以庆祝的理由拖去胡吃海塞一通,周扬被灌得晕乎乎的,出来的时候脚软得像橡皮泥,恨不能一睡不起。
迷迷糊糊中,周扬感觉有一同事架住了自己,把自己塞进了出租车里。出租车摇摇晃晃,再加上味道有点难闻,周扬的恶心感阵阵袭来,好不容易撑到车子停了,她踉跄地爬出出租车,蹲在马路边就开始狂吐。
吐完稍微清醒了点,送走了同事,周扬一步三晃地往楼上走去。开了门,没有预想中的漆黑一片,客厅里亮着壁灯。淡而暖的光圈住了周扬的整个身心,她揉了揉脸,尽量放缓动作往沙发上走去。坐了一会,睡意渐浓,周扬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站起来往洗漱间迈去。
冷水拂过脸颊,周扬舒服地叹了口气,然后就陷入了没有意识的沉睡中。
叶新今晚睡得比较迟,周扬回来的时候她是知道的。躺在床长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外面传来什么响动,她疑惑地起身,却发现周扬躺在浴室的地板上睡死过去。
叶新拍了拍周扬的脸,周扬撇过头,嘟喃:“回家,睡觉,睡觉。”
叶新见唤不醒周扬,草草地帮周扬洗漱了一下,周扬也不闹不哭,由着她折腾,等到叶新拽着她回到卧室,已经是半夜2点了。
第二天清晨,周扬醒来时感觉脑袋像被棍子闷了一下,晃晃沉重的脑袋,她记得自己回了家,但之后发生的所有事都记不得了。周扬看看时间,百不情愿地爬了起来。
“扬扬,大懒虫,扬扬,是个大懒虫!”小不点啃着一个包子,摇着脑袋没有调地唱着。
周扬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