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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婷姐，有事吗？”周扬一手拿着手机，一手锁着门。
李文婷看着两位老人朝车走过来，说道：“吃饭没？我们正准备出去吃，一起呗。”
“没呢，你们在哪？”周扬往宿舍楼下走。
“你在学校门口等我，我们现在过来，几分钟就到了。”李文婷检查了一便车门，说，“挂了，一会见。”
李文婷把车使出停车位，向两位老人解释道：“我刚叫了一个师妹去吃饭，这段时间我们上班的时候都是她在照顾新新，挺好的一个孩子。”
两位老人还带着赶路的疲惫，没有多说什么安静地坐在车里休息。
“扬扬，这里。”李文婷刚停下车，就看见周扬双手插兜低着头盯着脚尖，百无聊赖的样子。
周扬快步走了过去，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抬头的一瞬间才从头上的小镜子里看到了后座的两位老人，她立刻乖巧地叫了声：“叔叔，阿姨好。”
“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孩子，周扬。”李文婷笑着介绍道。
“我都听文婷说了，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小新，辛苦你了。”叶妈妈挽起了发，穿着一件白色的雪纺衬衫，保养得极好，不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叶爸爸则笑着对周扬点了点头。
“新姐也挺照顾我的，不辛苦。”周扬客气地回道，虽然叶妈妈和叶爸爸对她都挺亲切的，但她面对不熟悉的人还是有点紧张。
“叔叔，阿姨，我们在这吃饭吧，吃完了去医院。”李文婷把车停好，解开安全带，“叶新和韩菲已经吃了，你们不用担心。”
李文婷选了个离学校不远的中餐馆，由于已经过了饭点，餐馆里只有两三桌还坐着人。众人选了个靠里的座位，便吩咐服务员点菜。
“文婷，你老实告诉我，”刚坐下没多久，叶妈妈端着茶脸色凝重地问，“小新和张铭到底怎么回事？”
李文婷双手交叉，答道：“他们离婚的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是叶新提出的离婚。”
叶妈妈放下茶杯，着急地问道：“是不是张铭对不起小新？”
李文婷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阿姨也知道叶新的性格，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我和韩菲问了许多次，她也闭口不谈。”
“唉，我就是知道她那死性子，所以才担心她受了委屈也不说。”叶妈妈发愁地说道。
“好了，女儿大了，她自己有分寸。”叶爸爸安慰道。
叶妈妈闻言瞪了叶爸爸一眼，骂道：“你个死老头，什么都不担心，她可是你女儿。”
“谁说我不担心的？可我更相信我们的女儿，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会幸福的。”
“但愿如此。”叶妈妈低声道。
“您别担心，有我和韩菲在，我们会照顾她的。”服务员托着一个个餐盘向他们走来，李文婷笑着安慰，“我们先吃饭，吃完了去医院。小新今早打完电话就一直念叨着叔叔阿姨呢，她呀，心里肯定很想你们。”
叶妈妈听了，心里舒坦了不少，但嘴里依旧埋怨着：“想我们也不知道来看我们，快要生了才知道打电话告诉我们，真不让人放心。”
“她这不是怕你们怪她吗。”李文婷一边招呼大家吃饭，一边应着。
“小扬，多吃点，你看看你自己，瘦得都快被风吹跑了。”叶妈妈心情好了很多，看到周扬只顾着低头扒饭，忍不住唠叨。
“您不知道吧，小扬做饭可好吃了，新新怀孕期间就是她做的饭呢，”李文婷夹了一筷子菜，说道，“您有时间可得尝尝。”
“小杨还会做饭啊？这年头会做饭的孩子可是很少咯。”叶爸爸听了称赞道。
“我也就是会做一些家常菜，叔叔阿姨要是不嫌弃，哪天尝尝我的手艺吧。”周扬害羞地回道。
“怎么会嫌弃？高兴还来不及。”
几人说说笑笑，很快便吃完了饭。李文婷载着叶妈妈和叶爸爸去医院了，而周扬则回了学校。
☆、小不点
有这样一种说法，人的痛苦分12级，级别最高，也是最痛的便是母亲的分娩。周扬不清楚分娩的痛，但她知道自己二十一年来最折磨的莫过于此刻，莫过于在医院等待小孩的出生。
此时是2012年8月17日晚上7点，叶新刚刚被推入产房，叶家父母、韩菲和周扬静静地等在产房外。
“叔叔，阿姨，我们坐下等吧。”韩菲招呼着叶新父母坐在了产房外的椅子上，看到周扬仍然盯着产房，也喊了句，“扬扬，你也过来，需要很长时间的。”
周扬点了点头，但脚却没有挪动分毫，眼睛仍然盯着产房，咚咚的心跳震得她头皮发麻。刚才慌乱的一幕幕还在脑海里浮现，叶新痛苦的表情，脆弱的眼神都牵动着她的心。叶家父母和韩菲或是焦急地呼喊医生，或是轻柔地抚慰着叶新，众人来来往往，周扬只来得及远远地望着叶新，在她抬头的一刹那露出一丝笑容，然后便跟着众人推着叶新进了产房。
周扬平复了一下心情，慢慢走了过去。叶新父母毕竟经历过这些，此刻正靠着椅子休息，韩菲则走开了一些距离打电话。
“文婷，叶新要生了。”韩菲摸着额头上的汗对着手机说道，她话刚说完，便听到手机那头的人咋呼道：“啊？我马上过来。”
韩菲挂了电话，犹豫了一会儿又拨了另一个电话。
周扬坐在椅子上，像等待面试的菜鸟一样紧张而又忐忑，不错眼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恨不得冲进去陪着叶新。
韩菲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周扬挺着背，一动不动地盯着产房的紧张模样，情不自禁地笑了：“扬扬，不用这么紧张，不会有什么事的。”
周扬知道医术很发达，可她还是很担心。其实，只是因为涉及到的是那个在乎的人，所以再小的事也会是大事。周扬勉强挤出个笑容，轻轻把背靠在了椅子上，可那紧绷的身体，交叉的双手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
时间滴滴答答地走，缓慢地如同托着巨壳的蜗牛，明明很努力却依然只前进了一点点。
“爸，妈！”张铭一路小跑而来，此时有些气喘。
叶爸爸点了点头，叶妈妈看了一眼张铭，笑着说：“张铭来了啊，快坐下歇歇。”
“您坐，叶新进去多久了？”张铭拒绝了叶妈妈的好意，着急地问道。
叶妈妈扫了一眼手表，道：“快一个小时了。”
张铭看了看产房，心里既紧张又兴奋，但他还是按捺下激动的心情，问道：“爸，妈，你们吃了晚饭了吗？”
叶妈妈微微一笑，眼里满是赞赏：“吃了，吃完没多久叶新就进去了。”
周扬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张铭，上次她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便被婷姐拉走了，所以这次其实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周扬看着眼前这个打扮得体，身形俊朗的男人，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周扬自始至终都保持沉默。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李文婷提着一个黑色的电脑包匆匆赶来了。
“路上塞车，我没错过我干女儿的出生礼吧？”李文婷一看见韩菲就嚷嚷，惹得众人侧目。
韩菲瞪了她一眼，道：“你怎么知道生的就是个女儿？”
李文婷问候了叶新父母，没瞧一眼张铭，自顾自解释道：“女儿多好，多贴心啊，我以后也要生一个女儿。”
叶妈妈笑着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喝到你那杯喜酒啊？”
李文婷顿了一下，马上笑嘻嘻地接到：“我也盼着有人能收了才貌双全的我。”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韩菲白了一眼李文婷，“阿姨，你别理她，她那臭脾气没几个人受得了。”
“你们几个都是好孩子，不着急。”叶妈妈拍着韩菲的手总结道。
“谁是叶新的家属？”一个带着口罩的医生推开们走了出来，周扬瞬间就站直了身体。
“我们是叶新的父母。”叶爸爸着急地问道。
张铭也围了上去，张口就问：“生了吗？”
医生摘了口罩，解释道：“要剖腹产，需要家属签个名。”
叶爸爸和叶妈妈对视了一会儿，接过笔，问道：“没什么大碍吧？”
“叔叔不必担心，她在里面很好。”医生安慰着，拿了笔就进去了。
“哎呦，这生孩子也太痛苦了吧。”李文婷趴在门边使劲往里面瞅。
张铭站在边上来来回回踱步，时不时地看一眼产房。周扬靠墙而站，眼睛在产房和手表上徘徊。
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周扬的耐心也在一点点地溜走。就在周扬烦躁地再次望向手表时，产房的门开了。
医生走了出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护士，护士怀里抱着孩子。
“生了，是个女儿。”
周扬呼了口气，此时才发现紧绷了许久的身体有些僵硬。她探头往里面看，却没有如愿地看到叶新。
张铭激动地冲了上去，歪头看着自己的孩子，想要抱抱她，可看着她小小的身子不知道该怎么做。小护士善意地笑了笑，指导着张铭抱起了孩子。叶新父母、李文婷和韩菲也纷纷凑了上去，看着张铭怀里的孩子开心地笑着。
过了一会儿，叶新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周扬走过去，俯下身子打量着苍白着脸虚弱无力的叶新，笑着说：“辛苦你了，新姐。”
叶新勾起嘴角，眼里盛满笑意。
“哇，新新，她好小哦。”叶妈妈抱着小不点，李文婷一脸惊奇地对叶新说道。
“让产妇好好休息吧。”医生嘱咐护士推着叶新进病房。
“爸，妈，你们回去休息吧，我留下来照顾小新。”张铭恋恋不舍地把女儿交给护士。
李文婷不满地看了一眼张铭，说：“我来照顾新新吧。”
叶爸爸听了，担心地说：“你们上班也挺累的，我们在这里就行，你们都回去吧。”
“叔叔阿姨，我这几天请了假，不用上班，我留下来照顾叶新，让文婷送你们回去休息。”韩菲劝道。
一串手机铃声响起，张铭抱歉地笑了笑，走开接电话。
“就这样吧，我送叔叔阿姨过去，明早再来看叶新。”李文婷瞟了眼温柔笑着的张铭，脸色沉了沉。
叶爸爸和叶妈妈商量了一下，妥协了。这时，张铭也挂了电话走了过来，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有事必须得去处理一下。这样吧，我送爸妈回去，文婷你也回去休息吧。”
李文婷看不惯张铭指挥人的模样，却不好在叶新父母面前说什么，只能瞪了张铭一眼不做声。可叶新父母看到曾经的女婿贴心的模样，心里还是高兴的，尤其是叶妈妈，她还想借此机会探探张铭的口风，看看张铭和自己女儿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没有可能复合，毕竟有了孩子什么事都会不一样。
“菲菲，那叶新交给你了，我明天再来。”李文婷最后看了眼叶新，招呼周扬一起离去。
“菲姐，再见。”虽然周扬很想留下来，但她没有留下来的立场。
两个月后，学校已经开学。某日午后，周扬低头刷着朋友圈，无视在讲台上口沫横飞的老师。当她看到叶新和小不点两人一起卖萌的照片，不禁笑出了声。
“周扬，你最近不对劲啊。以前你虽然有手机吧，但□□不上，微博不刷，微信不上，现在可是整天不离手机啊。老实交代，是不是恋爱了？”室友马薇捅了捅周扬，八卦地问道。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