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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真崎兰订了外卖,让16楼的餐厅送两份套饭上来。
外卖小妹拎着篮子进来,真崎兰把套饭端进了总经办公司里,与蓝紫冧一起草草的吃过了,漱了漱口,低声讨论起了公司以后的安排。
如今这状况,秦秀莲少也得修养一两月,设计部的主管尹明,是秦秀莲的亲自栽培出来的头一号得意门生,但也可以独挡一面了,应付一些大单,也不会太为难。
财务部由真崎兰一马当先的暂且顶替住,勉强可以支撑过这一段多事之秋。
纵横而观全局,必须有的放矢。
真崎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目前,我们有必要缩减业务增幅,让公司的步调整体放缓20%,纺织厂的建设还在进行,虽然主要是合作商负责具体的事务,我们出资,但对他们的协助程度以及我们订单量的充裕与否,会影响到锦语在他们心目中的实力和信用形象,我们多少得拿出合作诚意,进行一些磨合,保证以后往来的业务密度。”
“按着目前的进度来计算,厂部建设会在11月底左右,全部竣工,接下来的,正好就是年底的冬装旺季了。我们不妨稍微削减秋装的市场,帮助这段时期的过渡,同时大力打造冬装新品,在原来的风格规划里,增加一些理念,注入新的视觉。正好到了那个时候,莲姐和琹姐应该都会回归到公司内部来重振。”
“可到了那个时候,有可能市场份额会由于这段时间的停滞,而被同行侵吞了呢?”蓝紫冧坦言自己的担心,毕竟毁江山容易,打江山难。
“从公司的历年来的统计数据看,锦语在市场的占比是相当稳固的,抵御一段时间的冲击,还是绰绰有余。加之,这一季的锦语新品,相当受欢迎,消费需求在那里,即便有意缩减了一定程度的市场份额,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同行侵蚀。现在要做的是求稳。然后,清除劲敌。”真崎兰的瞳孔里闪现出了杀戮者的银白色寒光。
“……”这人其实,嗜血!蓝紫冧为此一振,“你打算怎么做呢?”
“若是萨雅给的信息,100%属实,那么,我们必须还击。”
“她都告诉你了?”
“一部分。”
“真怪,她为什么会告诉你?明明……”这是蓝家内部的事,萨雅居然泄密?
“因为我是自己人。”
“……”怔愣住,看着真崎兰出神,隔了一会儿,蓝紫冧惆怅道“有可能,会死。”
“人固有一死。”迎住蓝紫冧的目光,真崎兰毫无畏惧,“当死得其所。”
“你觉得这样值得?”
“嗯,为了你,没有什么不值得。”
“嘁……”蓝紫冧无奈地侧脸,咬着嘴唇笑出了声,“可我不想你……”
“放心,我没事。”走了蓝紫冧的面前,真崎兰揽住了那不盈一握的细腰,凝视住蓝紫冧的略带惊恐的眸子,轻声低语着“你知道,我喜欢你。”缓缓俯下身。
“呃?”看着渐渐逼压下来的粉润唇角,蓝紫冧惊惶失措,“兰,你……你要做什么?这里可是办公室啊……”心跳紊乱而猛烈,连连摇头,轻轻忸怩着身体,挣扎,用尽了力气推真崎兰,但眼前的人却只有进无退。不由害怕,呼吸困难,声音些许颤抖“别,你别……”
“我想要个奖励。”
“原来不是无私奉献?”啊!这唇,越来越近了,蓝紫冧左右躲避着眼前人的目光。
“鄙人乃一介凡夫俗子而已。”节节紧逼着,真崎兰不是开玩笑的。
“那你要什么?”虽然明知故问很无聊,但总得说点什么。
两个人的鼻尖碰到了一起。
“……”看着面色潮红的蓝紫冧如此楚楚可怜,真崎兰不禁神魂颠倒,蹦跶不断的心脏,像要爆炸了似得,竟然有些头晕目眩,额头碰在蓝紫冧的眉心处,好不容易吐露出了一句“我要一个清晰明了的答案。关于我们的答案。”
“你不觉得,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太不合适?”
“嗯。”真崎兰的鼻尖摩挲着蓝紫冧的鼻尖,难以克制地呢喃“可我怕以后没机会对你说。所以我现在得抓紧时间。”好奇怪,体内犹如涌动着熔岩,每个细胞都在深深渴望着蓝紫冧来填满。
“若是我不给答案,你就不会做义勇军了?”
“不,若你不给我答案,我只是会死不瞑目罢了。”
“你不许瞎说!什么,什么死不死……”蓝紫冧心慌意乱地埋怨真崎兰。
“怕我消失?”
“……”躲避着真崎兰的视线,蓝紫冧撅着嘴不说话。
“呵呵呵!好了,我出去了。晚点,我们还得去医院呢!”
“嗯。”经真崎兰提醒,蓝紫冧才恍然想起了秦秀莲还躺在医院里,顿觉愧疚。
回到财务总监办公室,报表、档案资料、文件合同,堆满了三米长的宽大书桌面。
入座老板椅上,真崎兰逐一查看,不时传唤负责的相关人员,对不清楚的地方,进行核实。
该撤的撤,该改的改,该缩减的缩减,该加码的加码。
忙到了夜色四合,蓝紫冧端着咖啡进来,提醒道“真崎师!该下班了。”
话一脱口,哈哈哈哈……蓝紫冧忍俊不禁。
不想,居然真的会有叫真崎兰“真崎师!”的这一天,好无厘头!
下午6点半,去往第三军医大学附属医院的路上,真崎兰开车。
蓝紫冧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是清醒的。
两个人都没说话。
蓝紫冧到底在想什么,真崎兰并不清楚,但她自己却在反复咀嚼着萨雅的话。
一个多星期前,在去往林氏宅邸路上,萨雅始终冷淡。
讲述完了一个长篇累牍的忧郁的故事之后,萨雅如此注解:
“你和我当年很像,但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与其被动的等待结果,不如主动的索取结果。也许仅此一次错过,以后就会被永远的软禁在某个荒芜地带里,再也无法逃脱。”
“我一直一厢情愿的以为,总有一天,她会为我的付出而感动。但事实上,感动并不是爱。所以人还是现实一点,在可以把握的时候,一定要紧紧把握。”
“要知道,人一辈子能遇到真爱的几率,就是人会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遇到丘比特的几率。”
后来,真崎兰对自己说:
“偶尔相信宿命,其实很不错。即使伤透了心,也会有一个浪漫至极的疤痕!”
坚定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信念,真崎兰猛踩了油门,想赌一把输赢。
然而,萨雅的高超车技让自己和真崎兰免遇车祸。
所谓的天意,其实,都是人为的结果。
犹如神助,秦秀莲的身体恢复速度,让每天去探望的真崎兰和蓝紫冧都倍感惊讶。
“活着,只要有一个牵挂,就可以破除世间一切的艰辛和困苦。”十分恬淡而安宁的,秦秀莲微笑着如此说。
走出医院的路上。
“牵挂啊……”蓝紫冧心里戚戚,“她的牵挂,依旧是姐姐。而我的……”
“萨雅来消息了,让我们做好准备。”瞟了一眼走在身侧的蓝紫冧,真崎兰果断的打断了眼前人的愁肠婉转,“琹姐那边,已经开始了。”
“嗯。”蓝紫冧忽然攥住了真崎兰的手,站定脚步,“兰,你真的不必勉强自己。”
“这些你都不用管,你唯一要想好的,是给我的答案……”
“呃……”这个人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强硬?蓝紫冧困惑地看着真崎兰,“你似乎在一夜之间长大了?”比竹笋拔节还更迅猛……
“即使不能做王子,至少,该做个劈坚斩棘的勇士。”真崎兰牵住蓝紫冧的手,走了几步,缠绕在一起的手指,交错的扣住了彼此。
莫名感到害怕,蓝紫冧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抖不开。
明明不紧啊!
为什么会这么又软又黏?像一团滚烫的糍粑,粘在了掌心,热辣疼痛。
然而,甩又甩不掉。
忽然心血来潮,真崎兰拉着惊惶无措的蓝紫冧一路疯跑。
从露天停车场的边缘,眨眼到了人潮涌动的十字路口……
呃?路人纷纷驻足观望着两个搂搂抱抱的女人。
哈哈哈……
蓝紫冧爽朗大笑着,忘记了自己置身人群中。
在真崎兰的清亮的黑到发紫的瞳孔里,蓝紫冧看到了千变万化的自己的脸。
好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作者有话要说:
☆、破密
驾驶着Polo车前往蓝紫琹的私人别墅,真崎兰一路都在讲冷笑话。
其实,真的冷到渣。然而,蓝紫冧还是咯咯笑个不停。
问蓝紫冧有什么好笑?
答:我只是喜欢听你说话罢了。
赫然惊喜,真崎兰侧脸望向蓝紫冧“嚯?难得一句夸奖。我权当这是你对我表白。”
静静的,蓝紫冧面若桃花的望着车窗外的倏忽一闪的景色,似乎默许了。
真崎兰的眉梢不由挑着一丝喜气洋洋。
蓝紫琹的私人别墅坐落于盘龙区的西陲,在鄂何峰的山脚处一个山包顶上。
别墅只有一个高大而笑容可掬的管家,一个慈眉善目的厨娘,和一个眼睛很大的侍婢在悉心照料房前院后里里外外,貌似这三个是一家人。
和现在居住的梁彤区的别墅装潢风格一样是美式乡村风格,估计蓝紫琹就是喜欢这种比较休闲而又古朴的色彩和线条搭配。
之前,真崎兰已经来过了一次。反而是蓝紫冧,这么多年了,居然是初次登门。
来这里并不是为了作客。
一到了别墅门前的那条落满了枫叶的柏油路,黑色铁艺雕花双开门就噹的应声而打开让行了。
呃?这里没有停车室的么?
把车扔在了院子里之后,真崎兰环顾周遭,感觉空气比山下凛冽了不少,仿佛站在初冬清晨的丛林中挨冻,不由心疼蓝紫冧穿得单薄,干脆地脱下了黑色外套披在蓝紫冧瘦弱的肩头。
“你这样会着凉的。”蓝紫冧推辞。
“放心,我身体比你想象的结实得多。走吧!姐姐在等我们。”真崎兰不以为意。
“呃?你刚刚说什么?”姐姐?她刚刚说了“姐姐”?
蓝紫冧被真崎兰不经意间说出来的两个字,给瞬间暖到了,唇角不由勾勒出温柔的弧度。
“怎么了?”看着蓝紫冧的那一抹笑意,真崎兰也褪掉了脸上的严肃。
“嗯,没什么。”并不是真的要真崎兰再重复一遍刚刚说过的话,只是一时间忘情了,不由有些害羞而已,蓝紫冧急急踏了两步,走到真崎兰的前面,不让她看自己的脸。
戴着眼镜,花白头发三七分的管家,穿着黑色燕尾服出来迎接二人,鞠躬的姿势谦卑至极“冧小姐兰小姐请这边走!大小姐已经在书房等候!”径直领着二人往书房去。
路上,真崎兰一脸和蔼地询问大步流星的管家“请问该如何称呼?”
管家有点受宠若惊,急忙转身鞠躬行礼“啊!兰小姐,真是失礼,居然一直忘了介绍自己。回兰小姐的话,鄙人姓周,周瑾。”
真崎兰对周瑾微微点了点头,“劳烦您给冧小姐煮一碗姜汤来。”字正腔圆,声音平易近人,姿态雍容大度,目光尊贵却十分柔和。
呃!此人不凡。
周瑾跟着老爷林建伟见识过各色人等,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绝非是一个等闲之辈,初次见真崎兰的时候,就觉得她与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