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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省略号的内容,我觉得有些可怕。”菊丸搓了搓肩膀。纱织注意到他脸颊上的OK绷似乎从来没有撕掉过。
不二周助双手环胸,冰蓝色的双眸弯弯的,他总是那副无害的笑模样,以至于大家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被称为天才的少年,他瞳仁之中可以洞悉一切的冷光:“应该会挺有趣的。”
“好了,走吧。”手冢淡淡的发号施令。
送走了手冢一行人,井上拉着纱织聊了许久。得知柳生比吕士为了救纱织受伤,感叹着“这才像个哥哥”,又对着纱织嘘寒问暖。
“有没有哪里受伤了”“有没有仔细检查过”“那户掉花盆的人家有没有道歉”,直到有电话出现,井上才停下对纱织的审问,看到来电人,急急忙忙接起来,便破口大骂道:“越前龙马!你最好立刻给我滚过来!”
她一边说,一边朝出口处走出:“别和我说你送孕妇去医院这种屁话!你当老娘我是三岁小孩呢?”她回头朝纱织挥了挥手,加快脚步往公园外小跑过去。
纱织笑着摇了摇头,心想好友的脾气似乎从来没有变化。
太阳已经逐渐升高,周围慢慢地热了起来。不远处开始出现不少学校热火朝天的应援声。
纱织站在舒英霞下,寻找着冰帝比赛的区域。广播里还循环播放着球员签到的提醒,越前龙马能否及时赶到比赛场地,依然是个未解之谜。
“我比赛的场地在A区。”悠扬仿若提琴的嗓音,低沉悦耳的嗓音被微热的春风吹得飘散开来,不知是馥郁的蔷薇香,还是树梢上那朵高洁的栀子花。
“迹部君。”纱织转过头来,“日安。”
迹部打量着纱织,缓缓地弯起嘴角。少年的头发上雀跃着明亮微小的光芒,树叶的形状印在他的肩膀和他的脸庞上,像是忽然出现的来自树林的妖娆精怪:“你来的很早。”
纱织脸一红,解释道:“早上没什么事情,就和哥哥一起过来了。”
“啊恩。”迹部顿了顿,便向前迈了一步,他和纱织一起站在凉爽的树荫下,宽大的肩膀足以挡住路上行人窥探的目光,冰帝银灰色的校服披在少年的肩膀上,挺拔的背脊像是遒劲的苍松,“脸上的伤口好点了?”
纱织的手碰触着脸颊,她不自觉地想起那天傍晚迹部抚摸着自己脸颊的感觉,比起对方轻柔的手指,纱织记得更多的是迹部缓慢悠长的呼吸,还有他胸前闪闪发光的冰帝校徽。
“好很多了。对了,迹部君,我们之前…有在哪里见过吗?”
迹部眨了下眼睛,他鸦翅般的睫毛安静地下垂着,让人联想到夏日清澈池塘的垂柳,在湖面上倒映出温柔的明暗。
“你觉得呢?”
“迹部君这么华丽的人,按理说见过就不太会忘记。但是我实在想不起来,哪里有见过你。”分明是夸奖的话,但在柳生纱织如此淡定的语气说来,仿佛只是在陈述类似太阳从东边升起的事实。
少年眼角的那颗泪痣,还有他妩媚的凤眼。银紫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折射着淡淡的光,纱织可以猜想对方发丝的触感是价值不菲的丝绸。
他是站立于冰帝网球部二百人顶端的冰帝之王,她是立海大网球部正选的妹妹。一个在东京,一个远在神奈川。无论是从交际圈还是地域关系都无法连接在一起的两个人,纱织对迹部似曾相识的感知却愈演愈烈。
两人对视着,分明一句话都没有说,分明两个人之间还间隔了些许距离。像是书中描写过的一眼万年。他注视着纱织,注视着这个眼睛明亮,气质安静的少女,注视着和自己之前遇到过的女孩子有些相似,也有些不同的少女。
良久,迹部才叹了一口气。
“可能是在梦里吧。”
“在黑暗的梦里。”
少年摸了摸纱织的头发。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柔顺地披散在肩上,迹部修长的手指穿梭过她的发丝:“纱织,今天的你,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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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迹部大人这几章将持续上线biubiubiu!!
☆、以后联络
纱织印象中唯一的黑暗,不是童年母亲总是冰冷的脸,不是孤零零的游乐场,不是比吕士的日渐疏远,而是去年春天被消毒水充满,被血色染红的回忆。
所以他们的确是有见过,只是她想不起来了,或者潜意识中不愿意回想起来。
这段哪怕是在黑暗梦境里的回忆,既然是两个人一起享有的,为什么不公平地只有一个人记得?
迹部站在纱织面前,就像之前他几次在纱织面前那般,肩膀宽阔,背脊挺直。只是简单站立着的动作,在迹部景吾的演绎之下,都显示出非同一般的魅力。
“我们到底在哪里见过?是神奈川吗?”
迹部无奈地笑,他的凤眼漂亮地眯了起来,让人联想到在太阳底下小憩的慵懒大猫,少年的手指顺着纱织的发丝,落在她的肩膀上:“本大爷在夸你漂亮呢。”
纱织巴掌大的脸,乖巧地仰着。没有眼镜的遮挡,不是一丝不苟的马尾,继承了父亲俊美容貌的柳生纱织,仔细看来,比柳生比吕士的眉眼更加精致。
曾经只被井上春赞美过眼睛漂亮,纱织唇瓣勾勒出狡黠的弧度:“这个我知道。”
迹部喜欢少女抬头看自己时仰头的角度,也喜欢她今天没有戴眼镜的样子,当然他同样喜欢此时她眉飞色舞般的调笑。
鲜活的,和当时在医院的苍白绝望,是不一样的。
但他仍然感谢那时行尸走肉般的少女,将最后一点微茫的温暖,给了自己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周围的球赛陆陆续续地开始,迹部看了下手表,便带着纱织往A区方向走去。他似乎未曾预见纱织出现在冰帝会造成怎么样的影响,或者说他对即将发生的影响,乐见其成。
“对了,本大爷的号码,你记下来了吗?”
跟在迹部景吾身后的纱织点了点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又赶忙出声道:“记下来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就跟上的问句,纱织觉得迹部想要问的就只是这个问题而已。
“那为什么不联系本大爷?”
“唔…”
要说为什么不联系迹部,可能是觉得没什么必要吧?
他们并非亲密的关系,也不是从小到大就认识的青梅竹马,不过是在烤肉店吃了顿饭,纱织做不到把自己的日常事无巨细地分享给另外一个人听,也不知道对于两个几乎算得上陌生的人,在电话中需要找出怎么样的话题。
尤其那个人是迹部景吾。
冰帝名副其实的帝王,有繁重的网球训练,有忙碌的学生会工作,还有迹部财团继承人这个身份所带来的各色应酬。
她的日常不过就是普通中学生的生活,甚至比起一般的女孩子还要更无趣些。没有课后的逛街,没有多少亲近的朋友,没有有趣的八卦绯闻,甚至学校里最近流行的花边消息,她还是主人公之一。
和光彩一点都挂不上边的生活,除了最近和柳生比吕士关系缓和之外,没有更多被定性为“正面”“积极”的事情可以诉说。
迹部停下脚步:“以后,本大爷会联系你的。”他回过头来,初夏明亮的日光将少年的眉眼照得毫发毕现,他的眸色变成流动的浅金,声音温柔醇厚,像是酿了许久的玫瑰花酒,“你想本大爷的时候,也可以打电话。”
分明是那么自恋的话,但是偏偏迹部说起来,自信满满,眼波流转。眼角的泪痣将冰帝之王介于少年与男人之中的性感衬托地无以复加,纱织想不明白为什么迹部景吾就算穿着运动衫,露出那一节脖颈也能让人想入非非。
“那一开始,迹部君为什么不联络我呢?”
迹部笑了起来,说是百花齐放也不为过的笑容,仿佛周围的日光全部集中在了少年的身上。要是井上在此,必会叹一句“不愧是冰帝牛郎团的团长”。
“所以你也在等本大爷的电话吗?”
“就像我等你一样。”
他转身继续向前走,直到颀长身影被尖叫声淹没。时至今日,纱织仍然记得这样的场景,情不自禁地热血沸腾起来。在自己看来只是简单的比赛,对于迹部景吾,对于柳生比吕士来说,是倾注心血的追求。
这是一片银灰色的海洋,占据了大半球场坐席。各色的手幅写着冰帝网球部某几个队员的名字,穿着拉拉队服的少女们在场边,带动着气氛。
站在球场内的几个少年享受着欢呼与掌声,忍足侑士侧脸望向姗姗来迟的迹部景吾,看到他身后的柳生纱织,意味深长地挑眉。
柳生纱织觉得迹部景吾变得有所不同了。在冰帝学生面前,他依然是那个高傲又不可一世的冰帝之王。和刚才那个询问他为何不联系,夸她漂亮的少年,有些不一样。
她不知道哪一个是真正的迹部景吾,但在她看来,不管是什么样子的迹部景吾,都是吸引人又魅力非凡的。
少年将右手高高的举起,大拇指和中指碰触在一起,不轻不重地打了个响指。他的手腕纤瘦有力,手背上凸起的经络和骨节清晰分明。
连风都停止了,欢呼,交谈声,甚至是远处球场的喧闹。因为迹部景吾一个简单的动作,就神奇安静下来的场地,只有那个站在最高处的少年,如同此间最完美,最灵动的景致。
纱织看到对方队伍的球员一副铁青的脸色,不免觉得好笑。
“沉醉在本大爷的华丽之中吧。”
更热烈的尖叫声,挥动在所有人头顶的冰帝旗帜,像是滚滚乌云,笼罩了大片的球场,那些穿着冰帝校服的学生,用尽一切力气般的欢呼尖叫,仿佛他们已经取得了这场比赛最完美的胜利。
迹部举起的手缓缓地下落,手指尖最后停留在纱织的方向。他的泪痣熠熠生辉,嘴角那抹倨傲而得意的笑容,将蔷薇花香渲染地更为凛冽。
“本大爷会将这场胜利,献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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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嘿 码字时一直痴汉笑
☆、车祸原因
冰帝的胜利可以说是探囊取物那般容易。柳生纱织尽管对网球不太了解,分辨不出对战双方的实力高低,但她依然可以从对方球员的一脸菜色中,窥探出些许冰帝的势如破竹。
从完全无害的芥川慈郎,到那个说着一口关西腔的忍足侑士,单方面增长的比分,还有单方面错失的球。
冰帝的欢呼声从来没有降低或者减少过,理所当然坐在教练席的迹部景吾,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
少年上挑的丹凤眼注视着球场内的动态,翘起的嘴角一如往常的倨傲又自信。冰帝之王对这一切,或者对这场华丽的胜负早就胸有成竹。
幸村精市和迹部景吾是一样的人。只不过前者更内敛些罢了。
“纱织,你怎么在这?”身后传来的清脆嗓音,纱织回过头就看到和柳生,仁王一起并肩走来的村上凉子,她穿着漂亮的淡蓝色连衣裙,披肩长发干净的扎起,白色发带垂在脑后,被风吹起,像是神奈川海面上自由的海鸥。
“纱织的朋友不是青学的吗?怎么在冰帝这里看比赛?”
村上凉子是一条蛇。纱织想。她拥有漂亮的鳞片,拥有灵敏的感知度。只不过她的血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