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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面前。
队长是最近这个月才开始在队长室休息的,否则,今日她便连求一个心安的地方都没有。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天快要亮了。”
“我知道这样很失礼,但拜托您,能不能让我跟您说几句话呢?”
蓝染一愣,随即轻轻笑起来。
“我以后会谨慎做事,所以拜托您……”她很紧张,也有些惶恐,毕竟蓝染队长是有妻室的人,这样真的很失礼,何况还是那样美丽的女子。
“你认为我会以无礼为由赶你走吗?”低沉而柔和的声音就在眼前。
“不……”
“我平时看起来是那么冷漠吗?以前深蓝都不会这样,明知道是失礼的要求但是她还是能让我办到,呵,相对于你的要求来说,反倒是家里的深蓝更让人头疼呢~”仿佛想到了许久未接近的妻子,蓝染队长的脸色一片柔和。
自顾自地说了一会,蓝染放柔神色,对着自己的这位从属官说,“那么进来吧,今天一天很辛苦,平静下来之前,尽管跟我说吧。”
灯光静静地打在这个不算大的休息室,蓝染背对着雏森桃,一边写着什么,一边看似随意地开口,“怎么了?不是有话要说么?”
“是的,那个……”
“阿散井的伤势怎么样了?”
“……”
仅仅是几句简单的对话,蓝染队长便轻易地开导了她那颗不安混乱的心。
“蓝染队长。”
“嗯?”
“我不会妨碍您的,所以能让我这样看着队长么?会给您添麻烦么?”
“不,没关系,你想留下就尽管留下吧。”
“是。”淡淡的笑意从雏森的眼睛里漾开,只要待在蓝染队长的身边,即使多害怕,即使多不安,都会消失不见。
天快要亮了。
熟睡的人沉入梦乡,门被不着痕迹地轻轻拉上,五番队队长的白色羽织在晨霁的风中有些招摇。
一夜,足以变幻天空的颜色。
但,变幻的何止又是那一片天空呢?
蓝染大人,如果一直以为会无条件接受你的那个人,她说这一次她不想等得太久,要怎么办呢?
那个血迹斑斑的尸体,若是让她亲眼看到,她还会不会等下去?
这些,在那个缜密而决然地计划里,您,有没有算到?
所谓价值
如何才能是永远一片温热的景象呢?
如果,你看到的都只是一派阴沉呢?
呵,我不怕,我不害怕,一百多年前就预料得到的结局,有什么好怕的。
大不了……大不了……就一拍两散。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谁离了谁,会活不下去。
笃定了心思,一夜没睡。
我静静地站在庭院中,看着天边一点一点地打开光亮,周围是风雨前的死寂。
这个季节正是栀子花的花期,庭院中的栀子花开得很盛,嫩白的花瓣在绿影中一派恬静。
很奇怪,到此刻,我还有如此好的心情。
我伏下身子,轻轻摘了一朵花,在手中把玩,“色疑琼树倚,香似玉京来。”栀子花,呵,再嫩再单纯,也没有办法逃过衰败的花期。
人也是一样,如果一味地悲伤,那么即使相信也会变为不相信。
时间过得很快,但又极慢。不是过了一个世纪,也不是过了一个时辰,它仅仅是转到了它应该停留的地方。
“该死!”直到反应过来之后,我低低地骂了一句,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卧室。
怎么可能这个时候了,深庭还不醒?!!
“砰。”因为着急和匆忙,拉门的声音很大,而看到眼前的景象后,我瞪大眼,“阿介……”低低地呢喃,几不可闻的声音,有些无法置信。
“呵。”仿佛没有看到我的惊讶,他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深庭额前柔软的发,脸上的神情是那种快要溢出的温柔。
“深庭怎么了?”我压住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尽量保持淡定。淡定,十六夜深蓝,你一定要淡定。不管敌人多么可怕,都不要露出没用的表情。
“他很好,只是睡着了……”轻轻一句话,说不出的淡然。
“睡着了?”重复着他的话,我的眼里满满的疑问,手心被指甲压得发疼。
他低下头去亲亲深庭的小脸,“他只需要好好睡一觉,不用慌,深蓝。”
我没有回答,周围是死一样的沉默,我们之间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气氛,死一样的,沉默。
一阵清风入室,没有任何饰物直直垂在腰际的长发被扬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甚至眼睛都没有眨,我瞬间就被阿介搂入怀里。他的嘴角扬起笑,温柔帮我把长发捋好,“才不在身边多久,深蓝竟不知好好照顾自己。”他的手温存地滑过我的脸,长年握剑的手上是粗糙的茧子,熟悉的感觉让人慌了心神。
暗骂自己没用,我撇开脸,“现在才说,晚了点。”
他只笑不语,神色意外地柔和。
我推开他,走到床前看着熟睡的深庭。比起昨晚,他似乎睡得很甜。
他只要好好睡一觉就好。
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阿介的意思,深庭的确是只要好好睡一觉就好。
其实深庭长得更像阿介,除了那黑发黑眼,深庭的脸上有阿介那一种特有的温柔。虽然他还小,还没有长开,但日后,我相信他一定会是一个比阿介还要厉害的王者。这一点,我比对任何事都坚信,包括爱情。
不知道质问从何开口,耳边是深庭均匀的呼吸。
他昨晚说,我娘亲笑起来是这个世界最好看的。
我唇边逸出笑,“蓝染大人,你觉得没有必要和我解释一下么?”
“没有。”
“你……”好,我忍。我努力控制住唇边的微笑,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咬牙切齿,“那么如果我现在就站在东大圣壁之下呢?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么?”
我转身直视他的眼,看到他还是带笑的眸子,忽然觉得一阵头晕脑胀。眼一闭,身形略微摇晃,再睁眼便又落入他的怀里。
我也懒得再推开他,继续开口,“据我所知,五番队队长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唔……”
于此同时,该发生的还是顺应着渐渐浮出水面的阴谋,不差毫厘的发生了。
东大圣壁之下,雏森的尖叫,在已经混乱不安的静臁⒂痔砩瞎眵鹊纳省
向来温和的蓝染队长究竟是遭谁毒手?以旅祸入侵为始静臁⒃僖淮伪唤谅摇
距离朽木露琪亚的处刑只剩短短三天,阴霾渐渐包围住人们的心脏。战斗,受伤,还有史上最严厉的处刑。被巨大阴谋笼罩的感觉终于在瞬间触发。
“蓝染夫人,有件事要告诉您……”一名四番队的队员踏入庭院,语气礼貌中带着几分同情和忐忑。
我抹掉眼角的泪,深呼吸一口,微笑着请他坐下,“究竟是什么事,要麻烦您亲自来说?”
“这个,这个,还是请蓝染夫人亲自去四番队吧,我们队长会和您说清楚的。”
“好,很急么?”
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镇静,他愣了愣,严肃地点点头,“很急的。”
“那好吧,我先走一步。”说完,我用上好久没用的瞬步离开。
被四番队的副队长领进一个房间,才刚踏入房里,就立刻察觉出一室的死寂。抬眸望去,大家皆是一副严肃的样子。看到我来,狛村队长叹息一声示意我过去。
此时我看到的人,再也不是记忆里被钉在东大圣壁之上鲜血淋漓的尸体。明显被打理过的尸身安详地躺在床上,那个姿态,和许多次夜里醒来我身旁睡着的男人一模一样。安静的睡脸,甚至嘴边都带着温柔的笑意。
想到这里,尽管我明明知道这不是真的,也无意识地捂住了嘴,心里火辣辣的疼,我真的有点害怕会当场哭出来。
“蓝染 惣右介,五番队队长过世了。”带着几不可闻的叹息,卯之花队长宣布。“从圣壁上放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呼吸了。”
“义骸的可能性呢?”
“是,为了瞒过某些人的眼睛,使用义骸的可能性我也考虑过了,从所以方面都调查了一下,其结果也只是更进一步确实了他的死,蓝染夫人请节哀。”
“五番队队长在这次骚乱结束之后会由中央四十六室和队首会决定。七番队队长狛村大人,九番队队长东仙大人,两位请回各自的队伍进行指挥,我也会立即赶赴前线。”
整个谈话之中我都沉默着,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尸身,抽丝剥茧,一点一点地找出为什么会那样难过的原因。
明明知道不是真的,明明知道这是一个最大的骗局,可是还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看着他那样躺在那里。
“夫人。”卯之花队长温柔的声音响起,似乎是要劝慰我。
“没事。”我摇摇头,“让我一个人和他呆一会好么?”
卯之花对我点点便带着她的副队长出去了,整个房间就剩下我一个。
房间有些阴暗,我跪坐下来,干脆让自己好好疼一场。
【深蓝,有的时候死并不是生的对立面】
【你要杀我么?】
【呵】
【我不怕的,蓝染大人,这一点我很早以前就猜到了。】
【我怎么会杀你?】
【你会】
【深蓝,深庭我带走,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所以呢?】
【呵,你明白的不是么?】
“死并不是生的对立面,它作为生的一种方式与生并存。”我低低地重复着阿介今天早晨说的话,再看着眼前的尸体,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这一切揉碎了。
当我一个人离开四番队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我的胃和心都快一样疼了。现在才发觉今天穿白色的衣服还真是穿对了,正好当丧服!!
转到一个路口,我的心情被自己慢慢调解得从悲伤到愤怒了以后,才发现大祸临头。眼前站着的人,是见过很多次但都被我基本忽视的东仙要,现在他正面无表情地站在我面前,距离四五步这样,一脸肃杀。
我闭了闭眼,默默哀叹一声,“东仙队长您不是来解决我的吧?”
他肃杀地站在那里,声音冰冷无情,“没有价值的女人,不配待在蓝染大人的身边。”
有种想笑的欲望,还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这个时候居然会被劫在这里,今天真是想不跌宕起伏都不行。看来,真的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了,阿介那番话似乎是真的不要我了。
自己看着办?
我抬眸看他,忽然笑出来。“东仙队长,如果今天您要杀我,就不会等到我开口在这里和您说话,大可乘我还没察觉一刀封喉,我相信您做得到。既然要除去后患,就一定要狠,而据我所知您的刀够快也够狠。”
“你觉得我不会杀你?”略微惊讶的语气,但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手却按在了身侧的斩魄刀上。
“是”我含笑肯定。
瞬间周围的灵压大盛,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来。这种时候,就算没有任何胜算也要装得胸有成竹了。
“价值?什么是价值?每一个人的定义都是不同的,东仙队长队长您要追求您的大义,所以跟随蓝染大人。您现在说我没有价值,的确在这个【追求大义】的过程里十六夜深蓝没有一星半点的价值。但是,您凭什么说我这个没有价值的女人不配待在蓝染大人身边呢?”我顿了顿,继续道,“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待在蓝染大人身边,不是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