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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这话,齐齐地默不作声,看来是默许了那城门口侍卫的说法。朱乐听到这里,眯了眯眼睛,温奕这么多钱?比皇帝还有钱?比皇帝脾气还大?这倒是个有趣的事情,倒底他手里攥着什么东西才能活得这样有恃无恐?有意思,有意思,看来今晚会有些收获。朱乐默不作声地抖起了身子,张着嘴笑着。
『算了,算了,不说了。快走吧。明早你们还得来接替我们呢。』交接的侍卫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中的灯笼,忽然他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顺口问了一句,『今儿没什么事吧?』
『今儿温家大公子上午兴冲冲地赶着车就进了宫,我还来不及看他的牌子就被他一顿臭骂。之后不久,那马车就匆匆忙忙地赶出了宫,只是出宫的那一刹我好像听到温家少爷的哀号声,就像是挨了板子后的痛苦声。』
『你听错了。』一旁的侍卫不屑地反驳道。『当时我也在,我怎么没听到。』
『我看你得找个大夫看看耳朵了,温大公子?哀号?今儿我一整天在皇上身边伺候着,我还真没瞧见温大公子见皇上,哀号?怎么可能?』交接的侍卫又摆了摆手,『我看你是累着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那城门口的侍卫见众人都驳斥他的说法,无奈地也闭口不作声。两队人,拿起一旁的册子签着做着交接的手续。朱乐看到这里,心知机会来了。一个侧身,蹿到了城门口那队侍卫身后,身手矫捷地翻过了城门边上的高墙……
温家的大宅想必并不难找,即使朱乐从未去过。在这昏暗的街道上。灯火通明的宅子并没有几座,普通人家怎可能用得了那么多的灯笼?蜡烛难道不要钱?朱乐抿嘴笑着,望着那几座大宅,首先辨别出了卓府的方位,排除了卓府。那其余几座定有一座是温奕的。而倒地是哪一座呢?总不能随便在路上找个行人问问吧,这三更半夜的,就算问了出来,恐怕事情也得传出去。正当她还在琢磨时,不远处一队人马抬着一台轿子急冲冲地向朱乐所在的方向奔来。而那轿子正面赫然绣着“温府”二字。深红色的轿帘,金黄色的大字,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朱乐闪身一旁,任提着灯笼,抬着轿子着的一队人马急冲冲地从身边过去。她望着那队人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邪笑。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在那队人即将消失在夜色中时,她突然抬起腿跨前两步跑了起来。
——温府。
『圣姑。我儿如何了?』
那一身洁白的女子并不回答,转了转头,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温奕一见,赶忙也跟了出去。这是朱乐看到的一幕,此刻,她正蹲在温府的房上,揭着瓦片偷偷地瞧着。她暗自抚着胸口,无声地大口喘气。真是,那个“她”平日不知做运动,到关键时刻害得自己如此喘,才跑了几步而已,差点就追丢了。她向一旁挪了两步,揭开另一旁的瓦片……
『温大少爷的病情,恕我无能为力。』
妖媚的声音。房上的朱乐皱了皱眉头,暗自叹道。此时角度是看不清那名叫“圣姑”的女子长相,但只论声音而言,此女定是长得狐狸脸……她这样想着。
『这……这怎么可能……』温奕有些颤抖地晃了晃身子,哀声道,『圣姑……』
『除非……』那圣姑欲言又止,故作迟疑。
『除非什么?若圣姑有任何需要,只要老夫能办到,一定照办。』看来温奕是真的很疼他这个儿子,朱乐心中狠狠呸了他一声。
『我说除非定是温大人你很难办到的事情。』圣姑语气放缓,慢慢地说道。似乎里屋温暾的病况她并不在意。
『只要圣姑肯说,老夫定当全力以赴。』
『要医温大公子,定要一棵参。』
『参?那圣姑需要多少?老夫就为圣姑弄来多少,只要暾儿没事。』
『不。』圣姑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要一棵。』
『一棵?哪一棵?』
『皇上珍藏的那一棵。』
温奕被圣姑这句话弄愣了,呆在了原地。那一棵参?是去世的皇后为皇帝求来的。这些年来,皇帝无论病有多重都不舍得用它,而此刻,要医暾儿竟要用那棵参??这如何是好?
『我知道此参对于浊国皇帝的重要性,这也是我为何犹豫的原因。只是,若不用此参,那令公子……』那圣姑似是怕火候不够,又开始添起柴火来了。
『好。』温奕咬了咬牙,『老夫就为圣姑要来这棵参。』
那圣姑此时再也不作声,朱乐看不清她的长相,更不清楚她的表情,但照理来讲,冷寒松说她是塞唔国的圣姑,而她又为温暾治病,这种巧妙的关系很难让人不怀疑她的动机。
正当朱乐遐想的同时,她突然发现房中的圣姑已然抬起了头,正向着房上自己所在的方向看来,只见那圣姑嘴角还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那眼神,那笑容?莫非她发现了自己?
朱乐猛地将头向一边撇去。扑通扑通地心跳声足以显示着她的紧张。这是她出现以来,头一回如此紧张。
『那我就先告辞了。』圣姑轻声地说着,『若温大人不信我的医术,大可请浊国大夫来为令公子看看……』
『不用,老夫信得过圣姑的医术。此世间又有何人可以胜得过圣姑!』
温奕对圣姑的信任让房上的朱乐咂舌,这老东西平日尽是疑神疑鬼,此时倒是真的开始信任旁人了。朱乐眼见圣姑被温奕送出了府,她想了想,还是绕回了温暾的房上,因为她打算看看温暾倒地落了个什么样的下场。
『那个朱乐,老夫不会饶过她的!』突然,房中又传出温奕的咒骂声。只见他走到床边看着那一脸惨白的温暾,恶狠狠地咬着牙,『暾儿,等爹弄来了那棵参,圣姑便会将你医好。到时,我们父子俩一同让那个假驸马人头落地……』
床上的温暾似乎还在昏迷着,并未搭温奕的话。温奕突又暗暗叹了口气,咬牙切齿道,『丁宣!哼,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登得上皇位!女驸马!这种把戏还在老夫面前来耍?皇位?!那是吾儿的!』
温奕暗自嘀咕了这一句,便替温暾拉了拉被子,旋即转身走出房门。朱乐见到,赶忙在房上向一边移去,只是当她掀开另一边的瓦片时,只见到了温奕推门的动作,而屋中,并无任何人?此时,朱乐脑中立即浮现出一个画面,难道有暗道??
想到温奕已然知道她的女儿身,想到温奕如此张狂便是想让他的儿子做皇帝!这是什么?谋反?!一个警号在朱乐心中响起,丁宣知道吗?若知道,为什么不斩草除根?难道?此时,她又想起那温奕消失了的房间,莫非温奕手中真有什么?趁着月色,朱乐估摸着时间。看来天气已然不早了,今日定是不能再潜进房去看,若是被人发现,她定当是逃不掉的……甩了甩头,朱乐决定先回宫,再做打算……
离开了温府的房上,朱乐打算从林中穿过回宫。因为此时,若她一人在街道上晃荡,定会惹人猜忌。难不保她今日温府之行便被人发现。
钻进了林中,朱乐越过一棵又一棵的树,有些急切地跑着。只是越跑她越是感到喉咙中的火辣感,『平日不好好锻炼,到用时真是……』
边跑边叹气,只是速度却逐渐地缓了下来。双腿也还是有些酸麻。突然,一声低笑引起了朱乐的注意,这深更半夜的,寂静无人的树林中为什么有笑声?
『谁?』朱乐紧张地停下了步子,转头四下张望。
第五十二节
朱乐的话音还未落多久,她的身后便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
诡秘的气氛,阴暗的树林。此时,若换作其它人,定会怕得拔腿就跑。可是,当脚步声响起的同时,她的心反而安定了下来。如果她没猜错,来的人定是刚才在温奕府中为温暾看病的圣姑。
果不其然,当朱乐回身望着向她走来那人时,她知道,她果真猜对了。月亮的冷光打在逐渐接近自己的那名女子身上,一身洁白的素衣,却衬着一对娇中带媚的桃花眼,柳眉翘鼻樱桃嘴……咦?不是想像中的狐狸脸!?是……是美女吧?朱乐看着走向前来的女子,边看边打量着,顺道将此女子与丁宣、善儿、卓巧风一一作了比较。
比丁宣多了一丝柔和,比善儿多了一丝成熟,比卓巧风多了一丝风韵。只是,比起另三人,这位圣姑身上似乎多了许多的邪气?或者应该说成妖气?
『这位公子,看什么看得这样入神呀?适才在房上还未看够吗?』那圣姑在距离朱乐三步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娇媚地笑着,轻启朱唇。
『圣姑好眼力,适才竟发现我在房上。』朱乐一副的坦然,不怒反笑道。
『呦,这位公子。你怎么也称呼我为圣姑了?温大人都快入土了,而你却与我年纪相仿啊。』那圣姑似乎不太乐意朱乐的称呼,一脸嫌弃的表情。然而,却避而不谈之前的事情。
朱乐一听这话心中就乐开了花,敢情这圣姑对温奕也那样的不尊重啊。『那我应该称呼你什么啊?邬小姐?尔曼姐?曼儿姐?小曼姐?』
朱乐看似调戏般的言话令邬尔曼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只是刹那间便隐了起来。随之笑道,『呦,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啊?我的闺名公子又是如何知道的?』
『塞唔国圣姑邬尔曼,如此大名天下之人又怎会不知道呢?再加上圣姑这绝色如妖孽般的相貌,想要猜成别人都难呐。』朱乐笑嘻嘻地答道。
朱乐这半夸半贬的言语却正对上了邬尔曼的性子,只见她抿嘴低笑,又靠近了朱乐一些,『公子嘴甜得很哪。敢问公子大名?』
『朱……』朱乐下意识便要将自己的名字告知,突然脑中一阵嗡嗡声,大脑似是被雷击一般,瞬间迷糊。她狠狠地摇了摇头,『我叫朱重八。』
那圣姑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随之又向后退了两步,紧紧盯着朱乐。『公子的名子好有趣啊。』
『父母起的,我也做不了主啊。』朱乐低低笑着,可是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刚才差一点就着了这圣姑的道,差点就说了真名。不过,不知这圣姑用的什么法术,能瞬间便让自己迷糊?
『那朱公子,不知深夜中你在温大人府中的房上做些什么呢?』邬尔曼又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邬姐姐又在温府中做些什么呢?这深更半夜的,为何邬姐姐不呆在塞唔国而跑来浊国,还去了温大人的府中呢?』朱乐邪魅地笑着,反问道。
『你邬姐姐我乐善好施,行医救人,想必你在房上也看得清楚,你邬姐姐我正为温家大公子看病呢。』邬尔曼似是没有任何避讳地回答了朱乐,只是她接下来又问道,『那朱儿你倒底是为何呢?』
朱乐被邬尔曼这一声朱儿弄得有些反胃,她从未想过会有一日她的名字在别人口中会被称为朱儿?称呼邬尔曼邬姐姐纯粹是为了戏弄她而已,没想到她竟然欣然接受了?似乎还很高兴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之后还为自己起了个别名???那为什么不叫重儿?或八儿呢?难道她知道自己故意说的假名?
『我说我是为了赏月才上了温府的房上,不知邬姐姐信不信?』
『那为何朱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