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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向她逼近的人潮,她不得已地向后退,却感到突然被拌了一下,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只是下一秒,当她低头查看时,才惊慌地跳了开来。因为,她看到她踩到了一位将士的手。
这是梦,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梦。只是,为什么这一切却显得那样真实?突然,一道刺眼的光亮让她不得不伸手遮挡住额前,细眯着眼睛,似乎有一个东西正向自己飞驰过来……银色的,如光一般,疾迅而不能闪躲。下一刻,冰凉的感觉在胸口蔓延,延伸到了四肢,她呆滞地低了低头,显然,她的胸前被插进了一个东西。
眼前的一切都在泛着白光,她没有感觉到疼,一丝也没有,只是,她知道,她的意识开始变得不能集中了。她好想看到这一片白光的后面倒底是什么,她努力地睁大眼睛,集中精神,然而视线却无法穿越那道白光。如铅一般沉重地眼皮,她撑不开了,她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感觉到风吹过脸庞……
猛然间睁开双眼,朱乐大口的呼吸着。熟悉的房梁,熟悉的被褥。是梦,那是一个很长的梦……
她努力地撑起了身子坐在床边,却发现似乎被抽干了一样,没有力气。头很痛,口很渴!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她探手摸到胸前,却发现铜镜已然被挂在了胸前,这一刻,她明白了有些不是梦!!
『驸马爷,你醒了?』门外男人的声音。
朱乐皱了皱眉,『醒了。公主呢?』
『公主在书房,属下这就去禀告公主。』
『不用了。』朱乐想了想,『我自己过去。』
拉了拉衣服,她走到门前,一开门便让她吓了一跳。门前一队侍卫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在宫里呆着很无聊吗?干麻板着脸?』
『驸马爷?』
『没事。是我无聊,你们继续板脸。』朱乐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没再理彩门前那队侍卫,她径自走向丁宣的书房。房门,没有掩紧,稍稍留有一丝缝隙。
朱乐透过缝隙向里瞧着,可是由于角度不是很好,她仅仅只能看到书架而已。正当她想将门缝推大一些的时候,门突然敞开,朱乐一下便弓着腰,呆在了那里。眼前,淡紫色绣花的裙摆。
『醒了?』
听到丁宣的声音,朱乐忙抬起头来。『醒了。公主很忙吗?』
只见丁宣凝视她半晌,最终轻轻摇了摇头。『进来吧。』
第六十四节
一踏进书房,朱乐就先皱起了眉。这偌大的一间,冷得跟冰窖一样。她看了看地上早已熄灭的暖炉和旁边几个暖炉被撤走的印记。又走到案旁探手摸了摸搭在椅背上的披风,眉头索得更紧了。
而当丁宣掩好门回过头来时,看到的正是站在案边一脸纠结的朱乐。她走到桌边,倒了杯水摆在桌上。『如果头痛的话,喝些水会好些。』
朱乐紧索着眉抓起斗篷从案边走了下来,她走得很慢,如果这一切不是梦的话,她应该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许,她真的知道了。她从不认为自己的智商是属于天才型的,只是这一刻她的确做了一件“天才”的事情。面对丁宣摆在桌上的茶杯,她端了起来,想也不想地就喝了下去,只是在下一秒,当她放下茶杯,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同时将右手的掌心立了起来,推到了丁宣的面前。
细白的掌心,纷繁交错的纹路,略带颤抖的手指,清清楚楚地印在丁宣的眼眸深处。
两人面对着都没有言语。隔着一个手臂的距离,安静地站着。朱乐暗暗咬着颤抖的嘴唇,看着依旧毫无表情的丁宣,和丁宣的眼角那些微红的血丝。她这样做,是想告诉丁宣她什么都知道了。只是,如果用语言,她却不知道怎样向丁宣讲清楚。手掌是最好的一个证明。她又怎能开口告诉丁宣,那一个朱乐是未来的自己?
未来?Cool!这是美国人的想法。而她现在真想开口骂脏话。
颤抖的手指突然被一阵冰凉的触感所覆盖。丁宣沉默地将朱乐的手缓缓地按了下去,抿了抿唇却没有说什么。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便越过朱乐走到了窗边。
窗子是被敞开了一条缝,而那条缝外的世界是一片萧瑟,甚至有些凄凉。朱乐握了握手中的斗篷,走到丁宣身后轻轻地为她披上。丁宣的身子微微颤抖,她轻轻地歪了歪头,继续着沉默。
『宣儿,我睡了几日?』站在丁宣身后,朱乐尽可能地靠近却又不贴上,或许她是想将自己身上的温暖尽可能传送给丁宣。
『三日。』
耳边似乎传来丁宣的叹气声,朱乐顿了顿,『如果从我掉进浴池那日算起,那今日是第几日?』
话音刚落,丁宣的身子却微微动了一下。窗子不可能是玻璃的,没有反射,也没有投影。朱乐是看不清丁宣此刻的表情,她只能大略的猜测,丁宣应该是闭着眼睛,略有迟疑。
『六日。』
这一回,丁宣的叹气声清楚地传入了朱乐的耳中。她微微地扯了扯嘴角,六日?六日真的不短。有些无奈,也有些低落,她稍稍撇过头,顺着窗子的缝隙向外望去。她这才发现,此刻丁宣所站的位置,视角刚刚好可以看到自己的房间。
冰冷的房间,半敞开的窗户,熄灭的暖炉,略带余温的斗篷。那地上一个又一个暖炉的印记,丁宣眼角那微红的血丝。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这六日来,丁宣倒底做了些什么……为自己做了些什么……
也许她曾经暗自埋怨过丁宣的冷漠,丁宣的少言寡语。也许她还曾经为丁宣面对自己的付出视而不见而感到沮丧,也许,许多个也许……只是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那个吝啬表达自己情感的女人,其实是在用一种无声地关心,默默地付出着。她不在乎自己是否知道,也不意自己是否明白。她只是用她自己的方式,诉说着她的在乎。这难道不比一百句喜欢,一万句爱来得更有意义吗?
语言是人类表达情感的直接手段,而行动才是人类抒发情感最有力的证明。而这个高高在上,严谨而矜持的丁宣她所做的早已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像。她能猜测到的只有这些,而她不知道的又会有多少?朱乐突然间发现身前的这个女人十分可爱。她想知道,究竟那冷漠的表情下,这份羞涩的情感倒底是如何孕育而生的?
不止感动,不仅仅是感动。朱乐想对丁宣说些什么,只是话到嘴边,竟然变成了,『冷吗?宣儿?』
丁宣沉默着,没有回答,没有转身。朱乐真想狠狠扇自己两巴掌,她以为丁宣不擅长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感情,然而,这关键时刻,她怎么也变什么这样?胆怯?退却?
就在朱乐暗自懊恼的时候,她身前的丁宣却动了动身子,而那清楚的声音也结结实实地掉进了朱乐的耳朵里。
『冷。』
冷!朱乐先是一愣,接着才发现丁宣竟然回答她了。她下意识地便伸出双臂轻轻地怀住了丁宣。只是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的双臂已然交错在了丁宣的身前。会不会让丁宣以为她的举动有些过火?会不会让丁宣认为她的举止有些不当?还在她犹豫抽回手臂这会,她却感觉怀中的人慢慢地将身子倚向了自己。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从她伸出手臂环住丁宣到丁宣缩了缩身子倚向自己。爱情就像个魔咒,也许不是所有付出与坚守都能换来爱情,但是爱情却一定会降落在真心付出与坚守的人身上。
这一刻,无论曾发生过什么,或者如今已然发生了什么,都不再重要。朱乐紧了紧手臂,将怀中的人紧紧地靠向自己,柔软的不止身体,还有两颗心。
『宣儿,还冷吗?』良久,朱乐才发现她不能被幸福感冲昏了头,她还是感觉丁宣的身子有些凉,即使她这样搂着,即使丁宣披着披风。
丁宣低低地嗯了一声。
一声嗯狠狠地敲在朱乐的心上,她赶忙松开了手臂。走到丁宣前面将窗子关好。『我去将暖炉烧起来。』
就在朱乐拔腿还未迈出两步的时候,丁宣的声音又传进了她的耳中,『你知道如何烧吗?』
朱乐愣在原地,慢慢地回头看着丁宣,良久,『当然。』
望着朱乐匆忙跑出书房的背影,丁宣的嘴角缓缓地向上扬了起来。她捏了捏身上的披风,还是走到案前坐了下来。
当朱乐抱着一堆柴火和煤渣跑回来的时候,在书房门前却是碰到了一个她极度不想见到的人。
『驸马爷!』
『卓子维?你来做什么?』
『臣是来为公主送奏章的。』卓子维有些迟疑地看了看朱乐怀中的东西,吞吐地说道,『驸马爷,你这是要……』
『送奏章?送奏章不是有公公吗?』朱乐极度怀疑卓子维是想借送奏章来看丁宣的。
『这些都是不能由公公来送的。』卓子维讨好地冲朱乐笑了笑。
朱乐背过身给他了一个白眼,推开门便先走了进去。『公主,卓子维大人来送奏章来了。』
『公主安康。』卓子维跟着朱乐便进了书房,一脸的笑容。
进来后,朱乐便径自一人跑到角落,揭开暖炉盖,拿出火折子便准备点火。丁宣冲卓子给轻轻点了点头,看了看朱乐蹲在角落的身影,『有劳子维兄。放在这里就好。』
卓子维照丁宣的指示将奏章放在案边的地上。朱乐悄悄地回头偷偷瞄着,她却突然发现那案边地上已然垒起半人多高的奏章,如果加上卓子维送来的这些,估计得有正常人那么高。这么多?丁宣一个人得什么时候看得完?
丁宣说完那一句便没有再说话,而卓子维将奏章摆好却也不知该是离去还是继续呆着。他有些尴尬地四下望了望,却将视线定在了角落里的朱乐身上。
『驸马爷,这种粗活还是让下人来干吧。』
『下人?公主府没有下人。』朱乐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卓子维被朱乐搞得一愣,说公主府没有下岂不是荒天下之大谬?『臣刚进门时还瞧见那个叫善儿的丫鬟。驸马爷为何会说公主府没有下人?』
朱乐暗自一笑,看来善儿踢完温暾那一脚后算是出名了。她转过头来,正色地看着卓子维,『善儿是女子,公主府内大多都是女子与侍卫,再多者就是还有几个年迈的公公。平日里他们为各间房添暖炉已经够忙了,还得忙着手里的工作。这养心殿不比东院,地方大了,人却没多。再说,就这一个暖炉而已,还用得着叫其它忙别的事的人来帮忙吗?叫侍卫?叫丫鬟宫女?还是叫年迈的公公?』
卓子维被朱乐的话噎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可是……驸马爷这是成何体统?这下人的活就是应该下人来做。』
这一句话把朱乐弄得有些不高兴了,她扔下柴火,拍了拍那被煤渣染黑的手站了起来,『我最烦的就是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你自己又不是缺胳膊缺腿,也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更加不是忙不过来,为什么这一点小事还得叫人?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可未必人人都像你这么有福气!』
朱乐还想再说,只是这回丁宣却是开了口,『驸马。』
见丁宣脸色微变,朱乐识实务地闭了嘴。她扭头蹲下继续点着暖炉。而卓子维的脸上则是一阵黑一阵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