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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朱乐本打算找冷寒松谈一谈的。只是在她收拾好一切,推开房间的时候,身影,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张在记忆深处的脸庞却陡然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如果她没有记错,那个人,是小假。之所以这个名字在脑中一晃而过还有印象,全部都是拜冷寒松所赐。那首荒谬而不能再荒谬的词“桃花好好,朱颜巧巧,凤袍霞帔双鸯对袄。”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他身旁那病恹恹的人不是冷寒松又是谁?这两个人怎会勾搭在一起?答案,其实很明显。朱乐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阴沉着,紧索着眉。
晌午,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朱乐敞着门,倚在门边观雨。不过一会,隔壁低声地传来一阵咳嗽声,继而房门也被推开,冷寒松身着一件单薄的内衫,面色要比上午朱乐看到时惨白许多。朱乐听到声响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便重新将视线集聚在不断下落的雨滴上,那雨像一串串水晶做的帘子,煞是好看。
『今年这雨下得可早了些。』冷寒松又是咳嗽了两声。
朱乐微微一笑,『冷大人不喜欢雨?』
『不是不喜欢,只是今年这雨下得让我有些心闷。咳……』
『朱乐上午听小淼说冷大人这两日偶染风寒,身体颇为不适。冷大人还是早些进房歇着吧,这雨天恐是对冷大人的健康并无好处。』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无碍的。』冷寒松又是一阵咳嗽,只是这回咳嗽的幅度有些大,一时竟没止住,那本已惨白的脸一时竟变得通红,他握着拳的手也不断地敲击着自己的胸膛。
『身体是自己的,还是得悠着点。有病不医还是自己遭罪。』朱乐斜过脸,看着冷寒松的样子,表情淡淡地。
『为什么?』好不容易,冷寒松止住了咳嗽,却问道。
『什么为什么?冷大人的思维朱乐怎么跟不上?』
『你知道的,今日上午,我有瞧见你开了房门。』
也许朱乐没想到冷寒松如此直接,她呵了一声,转过头继续看着雨,微风拂过,细微的雨丝扫在她的脸上,吹起了额头边的刘海,点点的清凉。朱乐看着雨有些发笑,此刻,她终于明白了古人为什么总是那么喜欢悲春伤秋了,原来有时候天气是一个人心情的侧面写照。
『冷大人,朱乐能走到今日这一步,还得多谢你。不论之前朱乐的心情是怎样的,走到如今倒有些明朗。细想一下,如果没有冷大人,说不准朱乐现在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蹲着讨饭,只为求一顿温饱,哪里还有心风花雪月?因为冷大人,朱乐终不再需要为温饱考虑,爱情虽辛苦,却也是梦寐以求的。这样想,不是明朗了许多?』
冷寒松又低声地咳了起来,这雨天让他感觉到不适。而相比雨天,如今的朱乐则更加让他感到难受。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朱乐今日的反应感觉到了事态的发展,他越加的难以操控。
『起风了,冷大人还是进屋吧。』朱乐抬手接着不断飘下来的雨,漫不经心的口吻。
冷寒松摇了摇头,气喘着缓缓地掩上了门。看来,朱乐并不知道丁宣父皇死是她自己动的手,他早说过那是个魔障,岂知竟比魔障更甚!止不住的咳嗽突然袭来,冷寒松半倚桌边的身体再也经受不起如此剧烈的起伏,桌上的杯碗咔嚓地碎了一地,手上拽着的桌布也同时随着他的身体落在了地上,心寒,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寒,还未到五年,穿越已不再来,竟然嗅到了死亡的气息?难道他所做的不是老天的意愿?
朦朦胧胧间,意识趋向于模糊……
朱乐继续观着雨,却听见了碎裂声。一刹那,她转过头的神情仿佛定格了一样,那是怎样的神情?有些许的空洞。冷寒松的房间?碎裂声?
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幕,凌乱而破碎。『小淼,小淼……』
『冷寒松病得怎样了?大夫没有解释?』这是冷寒松倒下后的第三天,朱乐坐在丁宣的案边,犹豫良久才问出的问题。
丁宣微微抬起埋在奏章上的头,轻声道,『只说气虚,却诊不出太多。』
『那……』朱乐犹豫着,她想说要不让卓巧风来看看,却知当下并不合适。但看着冷寒松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她又有些郁结。
『你想说卓巧风?』丁宣没有看朱乐,手执奏章,语气轻描淡写。
朱乐先是不吭声,她看了看丁宣脸上并无愠色,才又开口,『她兴许有办法。』
『我与先生说过了。』突然,丁宣放下奏章,面色如常地看着朱乐。
『他不同意?』朱乐有些诧异,『为什么?』
丁宣沉默了一会,『先生只说,命矣。』
命矣?朱乐痴痴地望向窗外,连绵的雨丝不断地从高空坠落,这几日天气便一直没有好转过。
『明日我需回宫,大典在即,得不了空。』
『嗯。』朱乐点了点头,只是转过头来那一刻,她似乎发觉丁宣眼中有着一些她从未发觉的复杂情绪。
『冷了,要不要小淼拿去热热?』丁宣指着朱乐面前那碗莲子羹问道。
朱乐摇头,她看了眼眼前的已冒不出丝毫热气的莲子羹抿嘴笑了笑,『宣儿,晚上我为你下厨吧。』
『你会?』丁宣挑眉。
『在你眼里似乎我就没什么优点。』朱乐故意瘪了瘪嘴。
丁宣默笑,『没有太大的缺点就是优点。』
丁宣的话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朱乐像被点了穴一样动弹不得。她突然意识到,是否,她活得太过于中庸了?她的激进似乎只是存在于性格上的缺憾,而在她的人生规划上,她似乎从未进取过。
『嗯?』丁宣看着朱乐。
朱乐缓了缓神,微笑地摇了摇头,『宣儿,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比如,帮你做点什么?』
『你想做什么?』
朱乐看了看案上那层层叠叠的奏章,『也许我能帮你分担一下。』
丁宣笑了笑,在那一堆奏章中翻了翻,拿出两本递到了朱乐手上,『先看看,这都是宁江的折子。』
朱乐抬眼打趣地看着丁宣,『嗯,我好好看看。不过,若我看明白了,是不是我就能帮你分担点什么了?』
『等你会写折子时再说吧。』丁宣默然,只是含笑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平淡的日子其实是如此美好,只有经历过的,才会明白平淡的可贵。可是,冷寒松的那句命矣仍然为朱乐的心带来了不小的震动。她的命,便不会如此罢了……
晚上,朱乐兑现了她的承诺。她把府邸的厨娘安置在外面,在厨娘和一群丫鬟惊讶的表情下,朱乐进了厨房。只是,尽管承诺很美好,结果却往往就是那样的不尽如人意!不过一会,厨房的浓烟四起,躲在厨房外的丫鬟和厨娘顿时大惊失色,纷纷打水的打水,灭火的灭火。
还在书房的丁宣闻到这一系列的惊呼后,诧异之极也推开了门,然而,她却正与一身狼狈像个落汤鸡一般的朱乐打了个正脸。一脸诧异的丁宣,无地自容的朱乐!
丫鬟和厨娘有些担心,看着朱乐那亦阴亦晴的脸色,纷纷地退后了两步。朱乐斜眼地看了看她们,头垂得更低了。小淼憋着笑,为朱乐递上了一块方巾,在朱乐身边小声说,『她们以为厨房里烧起来了。』
朱乐默不吭声,用眼角余光扫了扫不远处的丁宣。这回算是糗大了,她本以为只是进到厨房做个饭而已,却没想到栽到了生火上。她就不想想,这古时的生火怎会像开煤气那样简单?
低落的情绪让朱乐就那样立在了厨房外,由着身旁一干丫鬟和厨娘忙里忙外的收拾。丁宣也不作声,只是远远地看着她,这种情形,让朱乐感到尤为尴尬。
不一会,丁宣的视线消失了。朱乐再一抬头,人没了。她心想,也许丁宣也觉得她很可笑吧。沮丧至极,她没差小淼,而是亲自打了一桶的水,把自己狠狠地丢在了里面。雾气弥漫在整间房中,伴着朱乐一声声哀叹,本想表现一下,结果却弄巧成拙。如此一来,她似乎不止没有优点,缺点貌似又多了一个……
房上,一片瓦片被人揭开。动作很轻,轻得没有一丝声响。瓦片的空隙处突然多出一对眼睛,默默地注视着房中的朱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一节
伴着浴盆中朱乐的声声叹息,房上的那对眼睛也轻轻地眨着。但只是一会,瓦片便被轻轻移上,刹那间房上的人却纵身一闪来到了院中。
此时,已夜了。厨娘们在收拾完被朱乐“祸害”过的厨房后,已井然有序地做着自己手里的活。在好一阵忙乎之后,阵阵的菜香便洒在了院子中。房上那人闪到角落仔细地看着,那不时忙碌的下人,那端水洗衣的丫鬟,眼眸中竟闪烁着些许的眷恋。
已不能再拖了,再过一会便是晚膳的时间,那时府里的人定要来找朱乐,那今日之行便全部白费了。想着,便也行动着。此人四下望了望,越过她所站的隐蔽角落,再一闪身便来到朱乐所在的房门前。
——轻轻推门。
朱乐做梦也想不到她在洗澡时竟会有人不吱声地便推门而入,而她更加想不到的是推门而入的不是丁宣。一阵凉风,心中一阵阵寒,朱乐目瞪口呆地望着门前那人。白衣,面纱,似曾相识般的衣着,此人……
『朱乐。』随着那人轻轻一唤,接着那半透明的薄纱便滑落至耳际。
眼前这人朱乐并不陌生,甚至一度还很熟悉,只是似乎有些东西变样了,再一次见到她,怎会有些陌生?此时,她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也忘记来懊恼之前她并未将门闩栓好,看着对面那人姣好的容颜,不禁脱口而出,『善……儿?』
见朱乐有些傻的模样,还有那半露在水面的肩膀,善儿突然掩嘴一笑,『朱乐,你还未变。不过,怎么患了口疾?』
『啊。哦。』面对善儿的调笑,朱乐这才意识到她此刻的处境,忙一缩身子将自己埋进了水中,『善……善儿,你……你……怎么会……来……来?』
『当真患了口疾?』善儿又笑了笑,只是这回的笑容却与之前有些不同,她看着朱乐,似是在欣赏一件一直尘封在箱底久未曝光的古董一般,那眼神颇有些异样的神彩,上下的端量着。
只是做为当事人的朱乐倒是感觉有些别扭,晃然间这才忆起她的处境,有羞有窘。于是,她敢忙再一次缩了缩身子,这回将下巴也埋进了水中。
『出来吧,我有事与你说。』善儿是敏感的,或许在之进门之前她便已料到朱乐此时的反应,脸上一度挂着玩味的笑容。
朱乐没有动作,只是定睛地望着善儿。她的大脑还来不及回应善儿的“不请自来”。
『像呆子一般瞧着我做什么?』善儿又笑了笑,『出来吧。驸马爷。』
这一句,朱乐如梦初醒地啊了一声。真的是善儿,怎么会是善儿?『善儿?』
『时间是久了,驸马爷倒有些认不得善儿了?』善儿笑着,语气却有些不是滋味的意思。
『善儿,你当是误会了。』朱乐忙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面对伶牙俐齿人善儿她依旧有些拙嘴笨腮的感觉。『我是……』
『得了。出来吧,驸马爷。你当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