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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自己已经有一米八零,可这人比他还高了几分,却偏偏生了张白净秀气、斯文儒雅的脸,鼻梁上架副纨绔之极的金边眼睛,装B呵呵的透着一股子阳光俊朗,让人一见心生好感——当然是限于方展宏这种心胸宽广的爷们儿,一般的男生看见他这种造型,第一感觉恐怕是想抽他,抽到他没那么帅为止。
方展宏这才想起,这几周来一直听许筠说的,他们这个学校本来就有三位班主任助理教员,有一位去了上海拍戏,熬出头了;还有两位在家里度暑假,等开学了才能来。
看来这两位就是传说中的那两位在这个学校干了几年的助教同事了。
许筠先给方展宏介绍第一位,就是那位猛男,道:“方老师,这位是郭归根郭老师,他是东北人;郭老师,这位是方展宏方老师,他是电影学院新毕业的导演系研究生。”
郭归根听说方展宏是电影学院研究生,目光一凛,一个大步迈过来,伸手和方展宏相握,沉声道:“方老师,你好,以后有啥事说话!”
方展宏一听他的口音,顿时乐了——是个东北老爷们儿。方展宏对东北的男生有种奇特的好感和亲切感,因为他当年上大学时,一个宿舍八个男生,六个是东北的,到最后毕业时,一屋子人出去一张嘴说话全一个味的。
东北老爷们儿就跟东北话一样,感染力强;而且东北人粗犷豪爽、爱交朋友、不拖泥带水等等地域特质,也特别对方展宏这种活土匪的胃口。
这时一见到郭归根,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时,旁边那个帅得十分找抽的金边眼镜男微笑着凑了上来,也向方展宏伸出了手,用足以迷死方圆十米内一切雌性昆虫例如母苍蝇母臭虫的性感男声自我介绍道:“你好,方老师。我姓陈,我叫陈阳,朋友们都叫我小五。”
“小五?”方展宏诧异的打量了一下陈阳,心想怎么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了,怎么还有生这么多的,不禁脱口问道:“陈老师在家里排行第五?”
“哪儿啊!他不是一二三四五的五,”郭归根马上在旁边揶揄着搭腔道:“他那啥,早前儿是做舞男出身,跳舞地知道不?贼有名,所以这疙瘩都管他叫小舞;你们这家跟他不熟,以为是小四小五地五……”
“老郭!你胡说什么你!”陈阳气得横了他一眼,赶忙对方展宏道:“别听他胡咧咧,我是因为网名和笔名叫小舞,所以大家才这么叫。”
“哦,陈老师还是个作家?”方展宏颇感兴趣的道:“有机会一定拜读大作。”
陈阳一听人提他的作品,立刻尴尬之色尽去,顿时显得自信了许多,摆出一副至尊无赖的样子,邪气凛然的道:“哪里哪里,有机会多切磋,多切磋。”
方展宏心下诧异,不就是一句客套话吗?至于态度神情这么大转变吗?简直是个变脸武士!
甄健见他们三人在一旁寒暄,自己也不想被边缘化了,连忙凑上来道:“以后我们四个就一人带一个班了,大家可以互相学习,一起进步嘛!到年终的时候来比比,看看谁带的班级成绩好,考上重点大学的多。”
方展宏听了大吃一惊,愕然指着甄健道:“不是吧,贱贱,你也带一个班?”
甄健这小子可是一天表演乃至和电影电视有关的东西都没学过啊,这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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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每天从医院照顾完外公回来,就已经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现在的医院,到处都要排队,办点事情比跟人打一架还累。
急急忙忙往家赶,路边小店吃口东西,回到家里小雷已经是站不住了,我还要喝杯冰水定定神,过来撑着码一章;好容易有天不那么累的,最多也只能码两章而已,真是抱愧于大家!
本来辞职后就指望这个赚点钱的,可是新书冲榜第一个月居然遇见这种事,去北京的行程也耽误了;话说回来,老人忙了一辈子了,说句不吉利的话,留在这世上的日子其实就是这几天了,好歹再辛苦我也要坚持过去。
只是连累大家一次次失望,司马愧对大家!不敢求大家的推荐票和其他支持,但求大家再宽容我两天,最多三四天,更新一定恢复正常,等我母亲和姨母从外地回来,就有人换班伺候老人了……
今天情绪有点低落,不知道为什么写这么多废话,也许是实在没有人听我说了吧……)
第十二章 此花不与群芳同(1)
“你!”甄健听方展宏这么叫他,顿时为之气结,涨红了脸半天才挤出一句,道:“我带班怎么了?我还是正宗师范大学毕业的!你都能当老师,我不能?”
方展宏叹了口气,心说读中文系的当表演班的班导师,这也太离谱了吧?刚要解释两句,忽然听见楼上楼下的学生一片骚动,几个学生忍不住离开了队伍,向清楼院门口的大铁门方向拥去。
“干什么?都给我回来!一点纪律都没有!”许筠站在二楼,扶着栏杆望着楼下厉声喝道。
方展宏他们四个,注意力立刻被楼下的突发情况吸引过去了,不约而同的倚着栏杆往下望去。
只见一辆黑色的帕萨特缓缓的开进小院,车门一开,走下来两三个人来。
梅修慈殷勤的迎上前去,点头哈腰带问好,恭谨的跟孙子一样,弯着腰伸着手,引着那几个人向楼这边走来。
在那两三个人中,有一个光头长衫,形容瘦削却神光内蕴、神采奕奕的中年男子,格外的引人注目;尽管他气质恬淡,不事张扬,十分低调的走在人群最后,但是那种难明的气质和发自内里的高大,依然使人能一眼把他从人堆里摘出来。
“王敬松老师?”方展宏看请了那人的长相,顿时惊喜的失声脱口而出,随即有点意外的自言自语道:“还真把王院长给请来了?”
许筠似有深意的看了方展宏一眼,淡淡的道:“这有什么希奇?我们年年都请王老师和电影学院的系主任老师来主持考试;都跟学生许诺了,还能不让他们见见真佛?”
方展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想如果真是想他们许诺的那样,请的都是敬松老师这样级别的老师来上课,那他们这么做也不算过分,这两万块学费花的也是很应当的。
既然是决心要学这个专业的学生,对王敬松这个带有传奇色彩的名字就没有不知道的。就算有那么几个从极偏远的地方来的孤陋寡闻的孩子,站在队伍里前后左右这么一传,也都知道了这个貌不惊人的瘦小男人是个什么来头。
学生虽然没有一拥而上,却都纷纷踮着脚向这边张望过来,眼中充满了神往与孺慕的情绪。
敬松老师一袭老式的青布长衫,缓步而来,仿佛浑身上下都不带一丝人间的烟火气一般,举止雍容、笑面蔼然,一点架子没有的和所有身边的学生打着招呼。
说起这位王敬松老师,可说是电影学院校史上第一奇人。
他出身贫苦家庭,念完高中就早早的休学出外务工贴补家用,当年是沈阳某煤矿上的一个挖煤上的一个天天和煤球煤渣打交道的穷矿工。
因为平时待人和善,很受工友们欢迎,而他自己也十分喜欢文艺,常常在矿上休息的时候,给大家说个笑话,表演个单口相声,演个哑剧什么的。
一个偶然的机会,煤矿公司来人,他给表演了一个小品,公司领导夸赞他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你这么有天分,没去考电影学院当演员,可惜了。
从此他就留了心思,当年三月,恰好电影学院来沈阳招生,他下了工洗了澡直奔考点,开始了他后半生的传奇生涯。
监考他的主考官,恰是被称为中国造星第一人的齐士龙老师。齐教授看了他的哑剧表演,惊为奇根利器,深深为他强大的信念感和模仿能力而震撼;虽然当时王敬松除了野路子的几个哑剧小品,其他台词声乐形体半点不会,齐老师还是顶着各方压力,硬是把他的档案从煤矿公司要到了电影学院。
王敬松当年的家境,是无论如何上不起电影学院的,齐老师自己掏腰包,负担了他四年的学费。
尽管如此,那时的王敬松用自己打工挖煤攒了几年的钱作为上学时的生活费,自己还是经常挨饿。
他的家里也常给他寄一点少得可怜的伙食费,但是在这样困难的情况下,他依然自己忍饥受冻,把自己的钱拿来资助比自己更困难的同学。
那时的电影学院还远不象现在这样,出入皆是豪阔子弟,就算有个把穷孩子,上学之后在外面也有大把捞钱门道;那时电影学院经常去边远地区招生,后来很有名的新疆班、内蒙班、西北班等等,都是那时候招进来的。
敬松老师最出名的一次,就是拿自己的钱给其他穷苦的同学买饭票,自己却因为没钱吃饭,躺在宿舍里——用睡眠大法对抗饥饿,结果一觉睡了三天三夜,差点没睡过去,被室友发现时已经饿晕过去多时了,几乎胃穿孔。
这件事情后来记录进学生会的校史档案,多年来一直被学生们口口相传,也成为敬松老师受人尊敬的重要原因之一。
后来齐老师知道此事,便把他接到家里吃住,好容易熬到了毕业,敬松老师和同班的黄雷、江武等人在外面搞了几年电视剧,因为这人过于正派,不符合当时的市场经济潮流,最后屡屡失意;齐老师再次帮助了他,把他反聘回电影学院,当了老师。
投身影视教育事业的王敬松老师,这才真正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定位,几年时间,就从讲师升副教授、再升教授;他扎实的理论基础,独特的教育理念,超强的各人能力和才干,在电影学院的教师队伍中,显得鹤立鸡群。
二十一世纪之初,国家教委通过了电影学院的申请,认为电影学院的表演系已经具备成立二级学院的资格;于是电影学院表演学院成立,王敬松老师任副院长;几年后,随着老院长原系主任崔老师的退休,年仅三十九岁的敬松老师出任表演学院院长,成为中国高等院校历史上最年轻的院长级教授。
敬松老师出生于传统的佛教徒家庭,一生笃信佛教。
他从大学毕业后开始茹素,至今不变。
现在的王敬松院长,已是月薪水奖金近三万元,出外讲学一小时六百元的高收入知识分子,但是他一直都保持着成名前的清贫的生活习惯。
每天早晚两顿杂米粥,一点蔬菜;中午在学院食堂买两个馒头就点花生、豆制品,数十年来这食谱风雨不变;如果外出应酬对方不知道他的饮食习惯要了荤菜,他就要过一杯白水坐在席上一边喝水一边看着人家吃,谈完事情便起身告辞,从容自若,泰然不惊。
夏秋一袭老式长衫,冬春寒冷时一身棉袄是王院长最常见的装束,身上最显眼的衣饰便是手腕上和脖子上一年四季不摘下来的那两串浑圆剔透的佛珠。
王老师教出来的学生几乎个个都有自己的小车,而他身为院长,每天都骑他那辆年纪跟他几乎一样大的永久牌自行车上下班;直到他升任院长那年,实在看不过去的他的好朋友黄雷老师,送给他一辆十分气派的变速山地车,他才换了脚力。
学院分给他一套三室两厅的单元,他将房子找人改装,最小的房间留给自己,其他几个房间和客厅,打通成两大间,每间放四张上下铺的床,再加一个独立的浴室卫生间。
然后,他将学校所有贫困地区招生招来的最穷的那批孩子,接到家里,供吃供住供学杂费,直到他们毕业腾出床来,再接来下一拨。
电影学院的院长张汇军教授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