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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隐隐能听见她似乎说了一句:“跟上。”
风中夹了雪,跟在身旁的掌灯宫人一连说了好几次:“郡主小心脚下。”
精致的八角宫灯流苏吹散晃个不停,想着事情的元姝哪看的清脚下,一个不注意,便脚下打滑摔在了雪地上。
“呜……”
她的动静委实闹的大,才一摔便是一群人围过来,不过却没人将她拉起,倒是走在前方的元漓迅速转了身,从地上将她捞了起来。
“还不过来将路照亮些!”
抬起一声夹了怒气,就连窝在她怀中的元姝都觉得有些怕,她那声音竟比寒风还冷。可如冻土般的脸上除了恼意再无其他,沾了雪渣的衣袍也被元漓仔细的拍了拍。
元姝这是第二次这么被她抱着了,不同于上次的对视而言忽忽大眠,这一次天寒地冻摔疼的她,可是一个劲往元漓的怀里钻。那一跤,摔的委实丢脸。
待上了软轿,置在角落里的暖炉立时便抵了寒气,方才被冷风入侵的元姝这才大伸了手脚。好在是冬日穿的厚实又是摔在雪上,不至于伤到哪里。
轿起渐行,元姝忍不得一时沉闷,便开口问了早已憋不住的话。
“为何不让娘娘等下去?”
“等?”适才闭目的元漓悠悠睁开了眼睛,黑瞳微缩,唇角勾起一丝嘲讽道:“后宫那么多女人都在等,她是等不来的。”
这个她,自然是指穆贵妃。
轿子里放了夜明珠,元姝又靠的近,元漓那阴阳怪气的模样她是瞧的清楚,心头立时起了一层寒意。她那皇帝伯父人到中年是愈发的重了美色之事,除了时常往皇后宫中去,西宫这边虽是敬着,可也就不常来,也难不怪的穆贵妃是左等右盼。
“可是……万一皇伯父来了呢?”
如果不是元漓特意拿她做了借口,她们还会继续等下去的。
元漓静静的看向了她,无暇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秀眉间英气半显隐约多了几分阴鸷,冷冷道:“他来了吗?”
没有……
此时此刻,元姝才明白,元漓并不盼着皇帝能去西宫。
“可能是政事繁忙……”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自己也没了底气。
“他在昭阳殿。”
元姝蓦然抬头惊疑。
昭阳,中宫。
“这么多年了,她永远只知道等,可却总是等不来,可悲可笑。”所以,从小她就知道,有些事情或人,不是你等他便会来的。主动出击,将一切掌握在手中,那才是对的。
一句话,道尽宫妃经年苦楚,旁人只知穆贵妃双女名盛,从协掌宫,似是荣华高贵。可独不知那内里煎熬,等不来帝王宠幸。
元漓只说了她愿意说的话,便勾了元姝的同情。而她不曾说的话,却是最危险的。
想要的东西,就必须先下手为强,费尽心思去夺,只待乖乖到手,那才是她的个性。
不过,用不了多久,元姝就会知道了。
“你……怎么能那样说你的母妃?”现在,元姝除了同情穆贵妃外,便是不喜元漓那般轻狂。看似孝顺母亲的人,却能用不屑的语气去诋毁她母亲的行为。
她的不满并不是太强烈,大抵是惧于元漓的迫人气势,只敢喃喃愤懑。闻言,元漓只是冷笑一嗤。
“懦弱。”
不知是说她母妃,还是在说元姝。
☆、第23章 出行
那夜后,元姝就不曾再见到元漓了,听闻陛下遣了她去太庙。而自己也因寒气侵体卧榻了多日,好在太医院递的药方子极管用,喝了几日,人也轻松了。
东祁国宣乐十八年,隆冬,帝拟旨选天告太庙,宗亲大员随行拜陵。
“郡主你……你这身子怎么能去太庙呢?”青豌接了元姝喝尽的药碗,满是担忧的说到。
许是有些时日不曾病了,这一次不过是发个热,也折腾的元姝够呛。那夜回来翌日元漓便走了,当天元姝就病了,头一晚还惊动了穆贵妃过来。如今她这烧也退了,人却憔白落架了不少,一双眼睛显的更大了,好不凄然。
“我好多了,再说明日能见到母妃,不碍事的。”她的名号早拟在了随行折子上,身为护国王府的郡主,祭祀自家祖宗,若是不去岂不落人口实。
刚能下榻那会,她便唤了宫人来将休憩软榻抬到了薄纱窗前去,大开了窗户,虽是背了风,可那一湖暖烟萦绕的湖水却是瞧的一清二楚。视界广了,人也好了不少,闻着那若有似无的丝丝异香,时间一长只觉一身气力都在渐渐恢复。
可惜,她并未在意这茬。
年关前告太庙之事每年都有,次次都是极大排场,毕竟是天家出巡,奢侈到了极点。元姝这次本是被安排与元岚同车的,哪知元王妃听闻她生了病,便急急使人来接了她回府同行。
“我的阿瑥,怎的又瘦了?”
因为皇帝的龙御早起了驾,他们这些宗亲是点名随后慢不得,元姝方一到府,休整好的车队便开始往城外去。马车行走晃动,大小若一间小屋的车室里置了好几个暖炉,元姝就被元王妃搂在怀中,那是好一个心疼。
“母妃,我没事了,病都去了。”
她这每年都是大大小小病个好几场,说来发个烧也无甚好奇怪的。只苦了她要日日饮药,想起那乌黑味浓的药汁,她便觉得虐心。
元王妃黛眉轻蹙,替元姝解了脖间的狐绒,又伸手拿了热茶喂她饮了几口。待瞧着那张白生生的小脸有了些许红意,才放了些心。
“来,跟母妃说说这些日子在宫里过的如何?”
元姝哪不知道她母妃的意思,无非是怕她被元漓欺负了,毕竟她以前可不是跟元漓一党走近的。小手拉过了元王妃暖暖的玉手抓紧,笑意盈盈。
“三堂姐的徵陌宫挺好玩,她还常送我好多东西呢,特别是吃的,可好了。”
元王妃一听,立时无声一笑,摸了摸元姝的脑袋,就了然道:“你这丫头,不能总想着吃,你说说你,吃了那么多,怎的也不见长呢?”
好在这马车里就只母女两人,不然这任人见了如此亲和的王妃,只怕都是要揉眼。元姝是早已习惯了元王妃对自己的宠溺,被她这么一说,忙伸手抱住了元王妃,小脑袋不停的往怀中蹭,母妃怀中的独特温暖不是谁都能有的。
“母妃你怎么都不进宫来看我呢?”
以往她随了元岚入宫去玩,住过两三天,元王妃便会递折子进宫来看她。可这次,她在宫里都待了十几日了,除却送来了衣物,却是无人来探她。
元王妃为她顺发的手顿是一僵,端丽的面容上浮起了几分正色,从怀中拉起了元姝,说道:“今时不比往日了,母妃也不能总是进宫,阿瑥就要长大了,日后也莫要再乱跑了。”
元姝有些轻怔,着还是她母妃头一次这般告诫于她,从前她便知母妃喜欢元岚,所以元岚无论带她往何处去,她母妃都是会点头的。可如今,那宫里……
“若是跟阿岚在一块呢?”
元王妃似乎早已料到元姝会提那人,不禁摇了摇头,髻上云簪步摇微晃,面上带了一丝愁虑,却是不难发现。
“她是公主。”
公主?那又如何?
母妃似是而非的几个字,让她心里顿生疑云,恍然间忆起了那日元漓说的那几句话,虽是字字冰寒,她却是记得异常清楚。
——姝儿妹妹,你父王送了你来本宫这,不会没人告诉你是何意吧?宝贝儿,要看清形势……
护国王府的车队是赶着王驾去的,待与大队伍合上后,便缓了步伐。期间元姝还见到了元岚一次,不过没来得及说上话,她便被元王妃抱在了怀中。元岚不是笨人,只一眼便匆匆与宫人走开了。
只是她走时回身看向元姝的那一眼,平静而无波澜,冷极了……
“母妃……”元姝有些焦了,抱着怀中的软枕就有些难受,她见不得元岚那样的眼神。
“阿瑥要听话,这几日都跟在母妃身边,别乱跑,这可是你父王的原话。”
对,那是她父王元智专程写信递回府给元王妃的。来之前元姝便不曾见到她父王,只听闻是皇帝为确保王御安全,特意遣了元智开道去,又使了元漓巡太庙。
如今这东祁国上下算起,也就这两人手里有实际兵权了,开道巡庙之责,当真是不可多说。
更叫元姝郁闷的是,程文孟也随了元智同去开道的队伍了,找不着乐子的她,只能在车室里被元王妃逼着刺绣。
金边的淡粉昙花被她绣的是惨不忍睹,元王妃一边瞧着是一边不住地唉声叹气道:“你呀,瞧瞧这好一方绢子,若是过些年还这般,看谁要你?”
元姝低了头,手指不知被银针刺了多少次,有些委屈。刺绣这活宫里有尚衣司,多的是天下名手教授,她本是与元岚同学,可一年下来,元岚都能刺方并蒂莲了,她却还是水中鸳鸯绣成了鸭。
“母妃……”
她自然也是想绣好的,这东祁国有老规矩,女子出嫁时的盖头都需自己绣,若没个漂亮的盖头,那嫁了人也是要被嫌弃的。她虽是宗室郡主,可也不能落个不好的名声吧,真真是要了命。
明明跟元岚一起学的时候,她都是下了十二分的心,怎就没学好呢?
元王妃自然不会为了刺绣的事情而气她,可是一说到过些年待元姝长大的事情,便放了手中的东西,拉着元姝是好一阵的教导。
“你如今快十二岁了,再过几年就要及笄了,到那时……”
太庙建在天都城南的武山,大队停停走走,随行人员又过多,加之是冬日,拖了不少时间。待到达太庙时,已是第三日了。
☆、第24章 温柔
刚到太庙行宫时,天上又下起了小雪,洁白如柳絮洋洋,落在了方才扫尽的青石板地面上。寒风一过,雪落无痕。
穿着粉色短靴的元姝踩着长凳下了马车,从青豌手中接了暖炉抱在手中,便茫然的看着四周大队的人马,再看看前面不远处的华丽行宫,长长的舒了口气。
待元王妃下来后,元姝便眼尖的瞧见元智同程文孟往这边过来了,忙将手中的小暖炉往青豌怀中一放,便对元王妃道:“母妃,是父王!”
她才说完,一众人已然过来了。
“王爷。”元王妃笑着迎了上去。
一身金线蟒袍的元智披着纯黑色的大氅,冷厉的面上多了几分威仪,腰间还挂了佩剑,一双鹰眸却在瞧见自家女眷的一刻柔了不少。
“王妃辛苦了。”声音沉稳不失愉悦,临了还替元王妃理了理鬓角边的散发,温柔至极。
元王妃微露笑颜,摇了摇头,道:“王爷怎么过来呢?陛下那……”
“本王方从陛下那过来,无事的。”说罢便朝元姝看来,却见那丫头正愣愣的站着,两道霸气的剑眉一挑,便道:“快过来让父王好生看看。”
元姝抿着嘴就跑了过去,有些怯怯的唤道:“父王。”小眼珠不安生的滴溜溜转着。
元智似是不太喜她这般拘谨的模样,无形的皱了皱眉头,却没说什么,错过了元王妃便伸手将只到他腰间的元姝一把抱了起来。毫无预料的元姝委实惊了一下,回过神便抱住了元智的脖子,惊呼。
“父王!”
小脸蛋上的表情这下可是生动了,惊喜又讶然,自她七八岁后,元智可是从没再抱过她了,如今她都十一了。
元智却是有些诧异,嘴角染上的笑意都有了些不悦,将元姝在怀中掂了掂,便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