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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的错。”
她的职责便是看好元姝,在卫旸的事情上,女皇是特意下令了不许元姝知道,可就是她的疏忽,导致元姝不知从何处听了风声。若因为这件事,败裂了元漓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关系,她是万死都难辞其咎。
“抬起头来。”
简约的几字听不出其中心思,米音入宫也两年了,自幼便混迹江湖自觉胆大的她却是怕极了这位女皇,一切危险都是掩藏在不见波澜的静静中。
半虚的冷眸中没有一丝温度,明明是妖冶最美的眼睛,却偏偏尾带戾气让人心悸,轻皱的眉头昭示着她此刻的不悦。这哪还有方才跟元姝的热乎劲头,好在是元姝不在这,若是在的话,只怕又要说她玩变脸了。便是这一眼,米音瞬间就低下了头,后背早是冷汗一片。
“奴婢失职,求陛下责罚!”
元漓不喜戴那些个怪沉的护甲,纤长的十指修的齐整,内务殿特调的朱红兰蔻染画,指盖前沿还点着极为精巧的纹饰,食指间的宝石戒子暗光流转,一指轻摇。
“只此一次。”
一身都吓的紧绷的米音霎时就松了口气,不得不说,她刚刚是紧张的要死,到底还是怕元漓的惩罚,下意识的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奴婢知道了。”
倒不是元漓心软了,而是这事根本没必要。卫旸搬入西宫的事情,是迟早要暴露的,她也没想过多加隐瞒元姝什么。毕竟,那人又非她亲自带入的,不过就是住一段时日,也无甚好说。
再说,就是她立了卫旸为皇夫,元姝那小妮子估摸着还能鼓掌欢唱去。
如今朝野内外都是元漓把持手中,皇权集于一身,可老派新派的存在已是循环,她拔不得,也废不得。这些年她打压了多少老派,换了多少心腹,她自己是清楚的,可老派在朝堂上依旧占一席之地,也足见他们的厉害。
皇夫,这个话题已经不是第一次论起了。
昭化元年时便掀起了一次,站出来开头的,竟然还是护国王元智。彼时,那位一人之下的护国皇叔,当着百官直言请谏,求立骁府世子骁叡为皇夫,以延续天家血脉。
谁都不知道,那时的元漓走的多艰难,她是承了元智的能力而上位的,皇叔有意施压,她是应顾不下的。打心底,她是不愿册立皇夫,她要的只有一个元姝,其余的无论是谁,就是个虚名,她也不想给。
元智无疑是给了她当头一击。
直到元王妃入宫,道是新立皇夫于中宫,男女有别,元姝再居下甚是不便,明说就是要带元姝出宫。那会子,元漓也算是明白了,偌大皇宫,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哪有不便的理儿?无非就是想从这夺人罢了。
之后的事情,说来也巧了,就在她策划着该如何打压元智时,行宫传来白信儿,道是太上皇崩了。紧接着便是国丧三日,而后,元漓便以带孝三年为话头,推了册立皇夫的事情,顺带的还将骁叡送回了骁府去,独留了元姝在宫中伴驾。
一切,又重新上了轨迹。
☆、第96章
方才沐浴完,元姝只着了水色的菱缎长裙,随意披了一条软烟轻纱挽在臂间,便拢着一头湿发坐在了元漓的脚边。
“睡着了?”
晶眸斜睨了倚在榻中假寐的元漓,这女人近日似乎遇着了什么难事,冷凝的蛾眉间不自然的微皱,夹着一丝倦色,双目紧闭面露清寒。
方才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呢,怎地她去沐浴小会时间,回来就这样了?
早知道元姝回来了,元漓也不曾动,直到那丫头迟疑探她,才懒懒的挑了眼皮,看向榻尾正擦着湿发的元姝。
“怎么去这么久?过来,我给你弄。”
敛了面上冷色,唇角微扬就支起了腰身往上坐了坐,招着手就唤元姝过去些,那一头及膝的长发可不是元姝能打理好的。
话音才落,元姝方才还捏在手中擦拭的明黄巾帕便扔到了元漓的手中,合着,她就是在等元漓的那一句话。抿着嘴偷掩了笑意就凑到了元漓的身边,一把将湿漉漉的长发塞到了元漓的手中。
一番动作,雪肩上的轻纱滑落了一边,元姝不曾去拉,元漓也坏心思的将长发往她那肩上搭,一黑一白倒是极其悦眼的很,长指偶尔撩过滑嫩的肌肤,惹的正享受的元姝便是一瑟。
“你好好弄头发,别乱动我。”
没大没小的话,堵的元漓一声轻笑,这就是她宠出来的人,比她这女皇还金贵。
“就你这敢使唤起朕来,若是叫前朝的那群老论听了去,还不上折子要你命。”忆起那群总喜着指手画脚的老迂腐,元漓就甚为不高兴,就连卫旸都是他们三番四次硬塞进西宫的。
前些年元漓很少打趣元姝,两人关系也势同水火,半句不合结果便是元漓冷脸吓人。如今相处久了,元漓也拉下了脸子来软话,磨合的两人倒是另一番融洽,似极了老夫老妻般的相处。
说来,元漓可是有好些时间没见过元姝那怕的跟见鬼一样的可怜模样了,不过相较之下,她还是喜欢现在的元姝。
毕竟这可是她一手调出来的成果。
元姝只当是没听见她那话,绕着一缕还滴着水珠的青丝便在元漓的怀中一扭,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来,迫不及待的便问道:“听说老论们颁了一条新政,是不是?”
新政?元漓冷笑一声,轻拭着元姝头发的十指微顿,隐约间看见了小妮子面上幸灾乐祸的笑意,她就来气,揪着手中头发一用力,拽的元姝生疼。
“嘶!疼!你作甚呢?”
痛呼着,元姝便急慌慌地坐起了身子,一把推开了攥着她头发的元漓,长发随手拢在一边,露出那张水嫩的芙蓉小脸,不悦的嘟嘴怒视着榻上已是冷颜的人。
新政!这是窝在元漓心中好几天的火气了,道是新政,不过是一条诏令罢了。诏的是什么?是大选!选的又是什么?是皇夫!
“陛下如今后宫空虚,虽与骁府世子婚约多年,可皇室之根基不可不顾,选纳世家青年于后宫,早日诞下皇嗣方为上。”
“是也,循着前朝两位女帝后宫,正皇夫侧皇夫诸君共侍一片和谐,今下国丧已过,当务之急除了国婚,便是请陛下早日选纳侧君。”
“请陛下大选,多多益善。”
……
便是那个多多益善四字,激的元漓将御案上的金绥砸了下去,掷在了那人头上,鲜血立时溅了一丈远,倒是个命大的,抬下去又缓过气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
她极为不愉的看向了元姝,这事明明是压了下去,元姝身边又都是被锁了消息的,又是如何得知这事得呢?
看着元漓陡然变换的脸色,那妖冶近乎异常的高贵容颜浮出的一抹森寒,元姝立时悬了心。也怪她自个心奇,把不该说的事情说出了口,活该撞在了元漓的枪口。
“不小心听到的而已。”
微微垂头看着自己踩在大理石上的光赤小脸,一米金光笼罩,恍然融进了白亮中,却从足心透起了一股冷意。
“这几天好生待在殿中,哪儿都不许去。”
元姝蓦然抬头直视而来,她自然是听出了那话中变相禁足的意思,一咬牙上前夺了元漓手中的巾帕,甚是气急的说道:“你活该!”
这下,是彻底的惹恼了元漓,她就是见不得元姝那幸灾乐祸的模样,似乎巴不得她能尽快纳一后宫的男人,说更深点,就是迫不的要离开这里!想到这个可能,元漓哪能不气。
这几年,尽管元漓隐瞒的很好,可她到底是帝王,这宫中又人多嘴杂,她的一举一动多的是人留意。说她好女色的风声早是不胫而走,虽然无甚证据,也不曾明说对象是谁,可朝中内外,众人心中总是多了一根刺儿。老派们能这般着急要国婚,也和这些风声脱不了干系。
想到甚至还有人建议下旨准骁叡进天都举行大典的事,元漓更是瞧着元姝来气。三年前她下旨送走骁叡,元姝还偷偷跑上神武门去送,如今这人又要来了,谁又防的住她想做什么。
看向元姝的目光凌厉中不禁带了杀意,那是她控制了很久不曾出现在元姝眼前的戾气,可如今是破功了,这丫头她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偏偏更舍不得放开。只能忍下火气,沉声咬出一个字来。
“滚!”
元姝不是没见过元漓生气,就是这个滚字,她也不是头一次听了。暗自撇嘴,捏着手中金线刺边的长巾,便余了一手抓住自己的长发,恍若不见对面女皇的怒气,也没个好气的回到。
“这是我的寝宫。”
所以……该滚的人不是她?
元漓难得一愣,待反应过来时,只瞧着元姝扭着腰进内殿的婀娜背影,仔细看还能看出些仓惶来,很快便被粉色轻纱掩的没了动静,徒留着元漓脸色越来越难看。
“啪!”实在是找不到趁手的东西,元漓便抓过元姝平日偶尔翻看的书册掷到了地上以泄怒火。她着实没想到这小白眼狼的厉害,居然还敢给她顶回来?还真是反了她!
这一阵动静,外面自然是听的清楚,旁人是不敢进来,独独米音被元漓的尚宫推了进去。首先入目的便是一地书籍,而后便是已然起身要离去的元漓,那一脸要吃人的火气,吓的米音忙就跪在了地上。
“陛下息怒,主子她不是故意的。”尽管她是什么都不知道,可向来不易动怒的女皇陛下能气成这般常人的模样,那也就只有元姝那个没良心的惹祸了。
踢开了落在脚边的册子,元漓恢复了常色,一双凤目却是冰寒三丈般,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内殿那轻微晃动的珠帘,便哼笑道:“这一个月内不许她出去一步,叫她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故意的。”
那甚是冷凝的清声带着不可抵抗的命令,米音是惊了,而站在后面偷听的元姝则是慌了。
不再顾及地一把撩开帘子就叫道:“凭什么!”
已经走到殿口的元漓听到了,却是头也不回的一甩长袖离去了,稍过便是太监唱着声喊道“起驾!”
凭什么?就凭她元姝敢反口叫她元漓滚,说到底这个宠坏了却养不熟的小白眼狼,也该是时候冷冷了。
元姝被元漓那干脆的架势,气的直跺脚,下意识还想去追,却在出殿门时被米音拦住了。这姑娘可是时刻谨记女皇陛下的命令,抱着元姝的脚就说道:“陛下说了,主子您这一个月都不能出去一步。”
一个月,生生一个月!
元姝气极反笑,也不追出去了,看着米音便点头说道:“好,一个月不准出是吧,行,去告诉她也一个月别来。”
她又不是受不住禁足的清苦,只要元漓敢不来,她就敢一日不出去。
米音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消说,元姝这小倔脾气上来了,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住。如今陛下是甩袖走人了,别看刚刚走的那般干脆,那心里可是憋屈着呢,大概也是想着一个月的时间能弄走住在西宫的卫皇子吧。可惜了,跟前这小姑奶奶没想到那方面去。
“我的主子唷,你这可使不得,陛下那只是一时气极罢了,过个两天就没事了,您可别犟起来,这不好。”米音忙跟在元姝前后念叨开来,怎么着,还得急着自己的职责不是,若元姝一个劲的跟陛下扭着,到头来惨的还是她们这些宫人。
她可忘不得,女皇陛下有斩杀宫人的特殊爱好,而元姝又有救人的软心。
元姝自然是听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