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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很渴!
这是韩冰濛现在脑海之中的唯一念头,混混沌沌之中,微微有凉风吹过,带过来丝丝水汽!缓缓睁开眼睛,一缕阳光刺入眼睛,灼的双眼生疼,想要伸手去挡,却发现自己周身一片酥软,没有丝毫力气!
过了半晌,方才适应了这耀眼的阳光,也积攒了些力气,缓缓撑起身子,抬眼四望,却见此刻自己似是身处在一处洞穴之中,这洞穴极为宽敞,外面的阳光透射进来,将这个洞穴都照的光亮无比。然而这洞穴却是有些潮湿,石壁之上不断有水珠落下,滴滴答答连声不断!
洞穴之外,海浪涛涛,流水击打礁石之声清晰入耳,韩冰濛略微一愣:莫非这是在海边不成?
缓缓站起身来,向四周打量一圈,眼睛竟是死死顿住,眼光抛向这洞穴之内最里处的一个阴暗角落,双眼圆睁,惊骇的说不出话来!只见这洞穴最里面竟是盘腿坐着一人,正是梁仪!
韩冰濛惊骇无比,方才想起自己昏迷之前乃是被梁仪抓去,之后却是在激烈的争抢之中昏迷过去,失去意识,眼下自己理当还在这梁仪手中!
韩冰濛看着这梁仪双眼紧闭,急忙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定睛看时,却见这梁仪形容枯槁,头发凌乱,脸色极为苍白,嘴角沁出丝丝血迹,身上的衣服更是血迹斑斑!
周身真气缭绕,显然是在运功疗伤!
看到此处,韩冰濛大喜过望,修行之人在运功或者是疗伤之时,乃是最脆弱的时刻,身子几乎处于毫不设防的状态,在此等情况之下,纵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只要给他一个匕首,也能让其殒命!故而一般高手修行运功之时,一般都会留心查看周围情况,稍有异动,便会即刻停止!
然而此刻梁仪看上去受伤极重,周身真气缭绕,不断有水汽从他身上升起,竟是全力运功疗伤,没有留出一点神识在外,此时此刻,纵是一只野狼,也是能将这梁仪杀死!
韩冰濛见状大喜,这梁仪于自己之仇可谓不共戴天,在教内之时便对自己花言巧语,想要对自己意图不轨,现在更是杀害了对自己极为宠爱的强良,这等深仇大恨,如何不让韩冰濛对他咬牙切齿!
眼下机会大好,韩冰濛银牙一咬,便伸手向腰间探去,想要去拿自己的贴身宝剑,然而一摸之下,却是发现腰间宝剑已是不翼而了!脸色一变,莫非这梁仪竟是将自己的额宝剑收走了不成!
韩冰濛四眼看了一周,却见这洞穴之内并没有放着自己的宝剑,心头不由一紧,想了片刻,终于还是真气运转,举起手掌,向那梁仪走去!
此时此刻,韩冰濛浑身酸软无力,真气也是没有恢复多少,即便自己一掌拍下,恐怕也是没有什么威力,若是自己一掌没有将这梁仪拍死,凭着梁仪的修为,即便身受重伤,此刻自己也断然不会是他的对手!心中不由一片忐忑!
眼看已是走到梁仪身边,举掌正要拍下,却看见这梁仪的眼睛突然张开,直直的瞪着自己,不由大惊失色,举起的手掌僵在空中,再不动弹!
“怎么?想要杀我?”梁仪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周身真气收敛,长长出了一口气,却是猛地咳嗽一阵!韩冰濛看着梁仪咳嗽不止,竟是还不住的咳出鲜血来,当真是受伤不轻!
梁仪双手撑着墙壁,缓缓站起身来,对着韩冰濛微微一笑,向前走出两步。韩冰濛却是心中一惊,急忙向后倒退两步:“你要干什么?”
梁仪先是一愣,最后又是摇了摇头道:“你觉得我会干什么!”说着又是向前走了两步!
韩冰濛看到这梁仪的动作,心中紧张无比:“你……你要是敢乱来,我立刻咬舌自尽!”
梁仪停住脚步,盯着韩冰濛看了两眼,直将她看大心中发毛,最后却是摇了摇头,从她身侧缓缓走过,竟是向洞穴外走去!
韩冰濛看着梁仪走出洞外,步入阳光照射之下,逐渐消失了身形,不禁有些愕然:莫非这梁仪换了性子,想要放了自己不成?在洞穴之内站了片刻,却是发现这梁仪没了动静,只留自己在这洞穴之中,听着流水滴答,心中升起死死寒意!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迈出步子,向着洞穴之外走去。
然而仿佛踏出这洞穴,四周一望,却是不由愣住!只见眼前乃是一片不算宽阔的沙滩,沙滩之前,乃是广袤无垠的大海,回头向四面望去,只见这里除了这只有十余丈高、数百丈见方的洞穴,竟是别无他物,四面八方全部皆是海洋。此时此刻,自己正处在茫茫大海之中的一座孤岛之上!
想到自己的的宝剑要么便是不知所踪,要么便是被梁仪收走,里面封印的坐骑召唤不出,除了依仗梁仪,自己竟是毫无办法逃离这孤岛!
向四周望去,却是没有发现梁仪的身影,不由一愣,向外走了几步,在沙滩之上徘徊片刻,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沙鸥翔鸣,海鸟翩,海浪击打在礁石之上,哗哗作响!原本这极为安谧美好之景,韩冰濛却是无心欣赏!
只听“哗啦”一阵水响,一道人影从海水中冲出,跃至沙滩上,不是别人,正是梁仪!只见梁仪此刻手中提着几条海鱼,缓缓向回走来,抬头看见韩冰濛,却是一愣,转而却是微微一笑:“你出来了!”
韩冰濛极为警戒的看着梁仪,却见他从自己身边走过,竟是走到一处木柴旁边,只见梁仪手掌微抬,喷出一道火焰来,瞬间这这些木柴引燃!显然这点燃火柴之举极为消耗真气,梁仪身子竟是略微摇晃几下,最终却是顿了下来,将海鱼放在火上烧烤!
韩冰濛站在一旁,看着梁仪,有些不知所措,然而片刻之后,却听梁仪道了一声:“接着!”竟是将刚刚烤熟的鱼抛给自己!
韩冰濛一愣,下意识的接过烤鱼,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听梁仪道:“放心吧,这鱼可是你看着我烤的,总不会毒死你吧!”说着又是“咳、咳”吐出两口鲜血。
韩冰濛闻着手中烤鱼散发出的香气,不由咽了口唾沫,此刻自己的确已是饥肠辘辘,在这烤鱼的诱惑之下,肚子竟是咕咕作响,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大口吃了起来!
梁仪看着韩冰濛吃下,自己也是掰了一块鱼肉放入嘴中咀嚼,却是发出两声笑声!韩冰濛一愣:“你笑什么!”
梁仪微微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不过是想起那些我们在玄冰教内每日谈天说笑的日子,无忧无虑,多好!”
韩冰濛微微一愣,没想到这梁仪此刻竟是说出这等话来:“你不必给我假惺惺说这些,你背后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么?枉我还如此信任于你,在我姑姑面前还对你美言,真是我有眼无珠!”
梁仪闻言叹息一声,再不说话。却见韩冰濛略一犹豫,仍然开口道:“你把我抓来这海岛之上,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若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我玄冰教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梁仪摇了摇头:“我与玄冰教的梁子早已是结下了,你这般说,有什么用?不过你大可放心,如今我受伤不轻,就算想要对你不轨,也是要等到我伤好以后,只要在这十天半月之内逃走,你不是便没有危险了么!”
“你……”韩冰濛顿时气结,“你将我困在这孤岛之上,让我怎么逃走!你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梁仪哈哈笑道:“好心么,你何时见我安过?而且我抓你不过是为了保命,便是我自己随身兵器也是在我受伤之时跌落海中,找寻不到,而这孤岛更是我无意中所发现,我们二人困在这里,乃是天意!”
“你……你无耻!”韩冰濛眼中噙着泪水,将吃了一半的鱼砸向梁仪:“我要杀了你这个贼!”说着周身真气运转,挥掌便向梁仪劈去!
梁仪见状也是吃了一惊,伸手去挡,将韩冰濛一把制住,将她双手反剪在身后,自己却是又“哇”的一声吐出一大滩鲜血。
韩冰濛却是大叫:“你个贼,定然不得好死!”叫骂不停。
梁仪制住韩冰濛,听见她的骂声,却是一愣,终于还是长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说着又是松开剪着她的手!
韩冰濛发觉这梁仪松开手,急忙向后连退几步,眼中却满是不解之色。只听梁仪道:“我知道你已是信不过我,眼下有两条路供你选择。”说着竟是伸手指向一旁,“这座岛上长有几棵树木,倏然不多,但也足够做成一条小舟,你可以将那树木做成小舟,自行离开!另外我已是向外发出信号,十日之内必然有人相救。这两条路你自行选择,去留自便!”
韩冰濛一愣:“你要放我走?”
第十二章 陈年旧账(下)
梁仪点了点头:“怎么,莫非你还想要留在我身边不成?”
韩冰濛连连摆手,却是极为不解的看着梁仪。却见梁仪微微一笑,将掉落在地的鱼块捡起,将上面的灰尘吹进,又是放进嘴里吃了起来。吃完之后,却是抬头看了一眼韩冰濛:“你还饿不饿?方才那丢掉的海鱼却是可惜了!”
韩冰濛此刻虽然依然十分饥饿,但犹豫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梁仪叹息一声,将篝火扑灭,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其实我当真是极为怀念我们在玄冰教的日子!”
韩冰濛一愣,“哼”的发出一声,显得极为不屑,梁仪却是毫不在意,出一个笑容:“不管你信还是不信,那段在玄冰教的日子,是我一生之中过的快乐的时日,每日能够看着你,与你讲些故事,说些花言巧语,当真是开心的很!”
韩冰濛听了连哼数声:“梁仪,你本性都已是完全暴,还用说这些胡编乱造的谎话来糊弄我么!”
梁仪摇了摇头:“到了现在这般境地,我还需要糊弄你么?”韩冰濛一愣,想到二人此刻身处绝地,梁仪又是不需向玄冰教借兵,自然没有再编织谎言糊弄自己的需要!被这梁仪一说,倒是一头雾水起来!
却见梁仪指了指身旁的空地道:“我现在身受重伤,也是不能将你如何,不妨你再坐下来,听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就跟我们在玄冰教的时候一样,你看如何!”韩冰濛一愣,犹豫了一下,却听梁仪继续道:“我要给你讲的却不是那些编造的奇闻异事,而是我的故事,若是你想听,便坐过来,若是不想听便算了,我也不勉强你!”
韩冰濛踌躇一阵,终于还是向前迈出几步,却是隔着梁仪数尺的距离坐下,依然保持警戒之态。对此梁仪却是颇为释然,淡淡一笑,抬头仰望天空,沉思片刻,终于是缓缓开口道:“我的身份,你是知道的吧?”
不等韩冰濛开口回答,梁仪已是自言自语道:“不错,我乃是泰山梁父之子!我的父亲,便是那九州八主之一的梁父,每日都是受万人景仰,地位尊崇无比,可以说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父亲为人刚正不恶,正直无比,每日都为九州之上的事物操劳,不论是每一座城池的军备调配,还是哪一州的百姓需要修建水渠,开拓耕地,他都过问,事无巨细,躬亲相询!所以我父亲也是九州八主之中最为忙碌的一位!”
“我父亲心系天下百姓,绝不忍心看见一个百姓饿死于道路之上,对万民都是关爱无比。可偏偏他却是忽略了我!”
“我乃是父亲的独子,从小便养尊处优,娇生惯养,对着下人更是颐指气使,傲慢无比,这些不良的习惯养成之后,偏偏没有人来指正我,说我有一丝的不对,反而有人对我的行为极为赞赏。”
“在我年幼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