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本梦生,自你做那一梦起,已知晓你是何人。有些事我控制不了,伤了你,也伤了何用,时日经久下来,我与她,看似日日在一起,终究是心不在彼了。”
“梦生?”我想了想,“那我在阙伯台做的一些梦,是由你操控?”
“并非如此,是你,是你让我看清了你心底所想,你大抵还不知道,你所背负的混沌之极是什么。”
“是什么?”
解浮生是命,秦时欢是因果两极,我所牵系的阿宁难道不就是混沌之心么,还有什么之极可说?
“得由你自己去参透了,否则,阿宁她…回不来……阿宁若回不来,秦时欢他…无论怎么做,所造就的因果循环,终有一日会像连亦初的世间一样,再度扭曲在一起,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阿宁的初衷,也终究会渐渐地不复存在,彻底毁在秦时欢手里。”
“你说的我明白了。”
山魅的一席话彻底让我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系,那么有些事就非做不可了,阿宁她必须回来,秦时欢也必须……
“你真的明白么?”
藤蔓开始散发着荧光,梨花从树上漂浮起来,尽数往阿用的身体里钻,我知道是山魅在利用他的灵质保全何用。
“如果某一天,他也像我一样消失在你眼前,你会怎么做?”
“你别说了!”我知道他在指什么,但我绝不可能放任它发生,尽管我恨他,尽管我恨他……
我并指点在了眉心,一只忆蝶从眉心里溢了出来,“若你不想让阿用忘记你,让忆蝶记住你吧。”
“何用坚持不了那么久,她会忘了我,她会忘了遇到我之后的事,但她记得你,记得照顾过你,你没有多少时间,因为我让她彻底回到了之前。”
“回到之前?你什么意思?”
“我用所有的残存灵质保了她一年的时日,也让她回到了之前的容貌。我给你一年的时日,不是阿用她死,便是秦时欢消弭无形,我想我做的不够残忍,比起秦时欢所做的一切,这些都不算什么,对不对么?”
“你!”我从来不觉山魅会存什么坏心,但他此举真的是让我彻底惊讶。
“阿用她为你付出这么多年,难道,你不该为她做些什么?”
山魅冷冷笑了笑,“我们与秦时欢的因果,总该结束。当初是你救了他,那么看看这一次,你是舍得何用,还是舍得他!”
“猖狂!”
我站起身来,暴涨了满身的灵质想要阻止他的化身之举,然而已是来不及。
满地的藤蔓以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梨花消逝在何用的眉心,一切都在满目的莹白中变化着,唯独那梨树之下枯树根处的何用安然静睡,渐渐成了一幅由死到生的画。
好在忆蝶已经留存了山魅的记忆,残存的记忆,总会让阿用想起山魅吧。山魅为她至此,我不想她忘记,即便某一日,她当真恨了我。
“你放心,我不会让阿用死,也不会让秦时欢他……”
“你错了,秦时欢他…已经放弃了,他不会再强求了,他现在所做,已经是一个没有生机的死物,他在求死,你还能做什么呢……阿宁,你放弃罢……”
“不!我不是阿宁,我是子折夏!”
我急躁起来,山魅明惑在心地点出一切症结所在,让我自来的遮掩尽数披露了一个干净。
“如果不是她,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藤蔓消失了干净,山魅化出一身虚浮浅淡的青衫轮廓,缓慢转身而来的是那一张经久不见的狐狸面具。他纤长精细的指尖抵在狐狸面具的下颚,将摘未摘地意有所指了什么。
“你可知秦时欢为何会带这一张面具么?”他一步一步地往过走,朝着恢复了少女容颜的何用处走。
“那是因为阿宁从冷寂渊出来时,也曾带过这样的面具,那时的阿宁,拥有的是秦时欢……”山魅一步近前,俯下身来,近在咫尺地摘下了面具。
“拥有的是秦时欢……女相的脸……”
我后退一步,盯着那一张曾在万象林中水下见过的瘦削的脸,睁大了眼道,“你是谁,到底是谁!”
“我?”山魅笑了笑,那一张瘦削而不失惊艳的脸,惨惨白白地尽是生机散尽的颓弱,偏生格外地明耀人前。
“就是你啊……”
“不可能!”
“我没多少时间,话也不能说尽,等你成了阿宁,自会明白。眼下的我,是来与何用道别的。”山魅走近何用,倾怀了身,低头吻在了何用唇上。
分明美极的画面,盈然而来却尽是凄楚,眼泪落得突兀,也褪得快,我不想错过任何画面,任何机会,可画面早就在极快地破碎,山魅也正极快地消逝着。
“你说你是我,为什么不回到我身体里!”
山魅没有回话,撩起浅浅的眼线,似笑非笑的不明眸色,像是时光的尽头,尽是永远不能碰触的可能。
我扑过去,想要捉取一点留存,却是什么也没有了。
山魅就这样消失了。
惶然立在原地,我缓缓转身,望着躺在枯树中心的何用,当真有一种冲不出去的错觉。忆蝶还在,环绕着何用撩动着翅膀,我不想将它收回来。
“想不明白?”连初晓淡淡的音色传来。
“看来,是我小瞧了你,宋刑才是个蠢货。”
“你心绪崩溃,惹怒你没有好下场,我必须要知晓一些东西,看来,没有让我失望。”
“那你可瞧出了什么?”
“想不到,你还会问我?”
“我没有人可以相信了,你也看到了。”
“好,听我几句。”连初晓静默片刻道,“其一,你只有一年时间,其二,无论是何用,还是秦时欢,你要么得其一,要么都失去,其三,不要怨恨你自己。”
我没有应话。
“怨恨自己只会让你失去更多,你要想清楚一年的时间,够你做什么,权衡你所能求得的所有,才能真正清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连初晓笑了笑,“不过,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我啊。”
我想了想,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那是因为,你已经认定,这世间的秦时欢,不是你所求所的那个秦时欢。
聪明的人,不会认错人,也不会认错自己。
☆、卷二百年身之第七章:浮生
“回来了?”
门外进了一个妇人,清淡随雅地走了进来,是微生韫。
“你们早就知晓折夏不是人,如今见了我,何必再做了模样。”
“是。微生家是老祖宗好不容易保留下来的子家血脉,她拖延到了现在真的很痛苦,折夏她化形出来,老祖宗很开心,但我明白她其实很难过,我们对折夏纵尽宽容爱护,不过是怕老祖宗撑不住,微生家…也就完了……”
“她还有一年时间,若保不得她,我会走,你们微生家是生是死,跟我再没有关系,但若阿用她还能活下去,我会陪着她,至于她留存何处,是她的选择。你若想让微生家多留几年,不妨对她好些。对了,她已经记不得之后的事,我会和她解释一部分,但在此期间,我希望,微生家不要牵扯过多,毕竟,这些事对你们没有好处。”
“皇帝将折夏许了无往书院的院主,怎会与我们微生家没有关系?”微生韫淡道,“无往书院自有仙名,皇帝一直期以长生,无往书院的人来到建康,自是想尽办法撘进一些关系。叔父没有办法,只好邀请了秦时欢过府,这人先时还如平常,等提到了‘义妇冢’之事,就有些不对劲起来。”
“义妇冢?”透过那个折夏的记忆,我有些印象。
微生韫撩撩眼,“是折夏出去游玩听来的,而后证实确有墓地,才着了书信回来。叔父看了之后,亲书上表,期以修建义妇冢来圆梁祝两人生前的遗愿。”
“遗愿?”
“是,两个人生前你侬我侬,偏生命运作弄,终究不能在一起。祝一介女子以男装去书院读书,于当世来讲,确是一件令人佩服的事,叔父自来喜欢不拘常规的人,折夏懂他,才将此事特意书信了回来。”
“痴男怨女的事我不想听。”我冷道,“你说的不对劲,是不是他发现了阿用所在?”
“是其一,二来是他直接到了折夏的院子外,坐了一宿,此事被叔父提到了皇上面前,婚事就定了下来。”微生韫走前一步,认真眼眉地跪了下来,行了大礼。
“不论你是谁,如今都是微生家的子折夏,还请看在微生家是子家血脉的份上,护得微生家罢。”
“你的意思是婚事拒绝不了?”我眯了眯眼,望着她跪伏在地,若是那个子折夏还在,不知该怎么想。
“叔父重新出山,皇帝也新登基,一切皆为了朝政安稳,如果微生家因此获罪,整个朝政都会动荡,这不是无往书院乐意见的局面,也不是你所想见的吧。”
微生韫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阿宁所愿,皆不过世间安稳。
“罢,我在微生家等他回来,成亲之后,我和他无干无系,与微生家,你们也莫过问与我。”说完,我抱起阿用,“寻个安静的院子吧。”
微生韫站起来,行了一礼道,“老祖宗等的公主,是您,对不对?”
我停了一步,淡道,“宋国的公主已经不在了。”
微生韫笑笑,清淡雅致,一身月白薄衣,颇有几分世外的仙气,转身道,“你的身份还有多少人知晓?”
“有一个干家的子弟,你们之前应该查过他。”
“他么?”微生韫冷了冷,“我知道了。”
她在前走着,一句话下来,人也冷了,我在后跟着,可以想象她精致的容颜冷峭的表情。
“那个道士这些年你们可有见过?”
“说疯话的道士?”微生韫想了想,“他入了宫,皇帝挺信他的。”
“皇帝有异样么?”我皱了眉,又入了宫?他到底想做什么,地势卷还没找到?
“除了爱吃些丹药,倒没什么异样。”微生韫回了下头,唇角弯翘,“放心,有叔父盯着,他闹不了多大事端。”
“他不是凡人,你们小心对付吧。”
“正因为不是凡人,才好对付。”微生韫继续走,“凡人心欲多,不好猜,非人者,事事看透,所重者不过唯心而欲而已,求其一,则可算其后,不难。”
“是么?”看不出眼前的人,还是个通透的,我倒想知道她看透的是什么,道,“那你可知道他想要什么?”
“到了。”微生韫定下了脚跟,转过一个门廊,绕进了一个小院子。
“这是我以前和折夏常来玩的地方,她的藏书和小玩儿意都在,你若觉得不好,我明天着人来收拾。”
我打量了几眼,原是个一进深的别院,不大的院子竹木幽深,翠林葱郁,天井里有个浅池,养了些鱼。
“就这里吧,你找些伺候的人来,对了,阿用复原,你就说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
“还需要别的么?”微生韫浅浅笑笑,礼貌而疏远,“我觉得有些卷宗,你可以看看。”
“秦时欢,还是解浮生?”我抱着何用往里间走。
“哦,说起秦时欢,或许他此刻正陷入麻烦之中呢。”
我停下来,想问而不敢问,看着何用静睡的颜,并不知她何时能够醒来,而秦时欢,毕竟是个妖怪。
“你还真是淡定。”
天知道我心里有多抖,但我并不想停下。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