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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当长辈的若不应景地训上两句,反倒有些不适合了。说话间,林森柏扑腾着上岸,咪宝在后面瞧她被浮力托得不稳的背影,只能轻轻地摇头叹气——究竟是自家的东西,怎么看怎么可爱。
“端竹,我不跟你说文凭到底有多重要那种废话,就说你外婆攒下钱来让你读书到头不也是希望你能读出个子丑寅卯来吗?郝君裔是大人,不是婴儿,她不用喂奶换尿布的,你要看着她可以像现在这样逃学回来看,大学那边疏通关系的事都好说,可你多少得挑个学校,选个专业,入个学,考个期末,”林森柏一激动少女音就变公鸭嗓,嘎嘎嘎嘎,又沙又哑,郝君裔自顾端着酒壶往嘴里倒酒,端竹则抿着唇摒着气,好一副忏悔的样子,“要图快,本硕连读再硕博连读,以你,不出四五年就读到博士了。到时就算我和郝君裔都破产还能指望你养活不是?乖,听我的话,上大学去。学费我出。”林森柏真诚地拍拍端竹的肩,端竹抬起头看她,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欲语还休,害林森柏冲动地想到了一句老话: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真是苦命孩子啊!要不是遇上我,你可怎么办啊?难道个大好前途的红苗子就要被贫穷扼杀在贫瘠的土壤里?不,社会主义新中国绝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林森柏救不了九七年的洪水,零一年的911,零四年的海啸,可挽救一个失足少女还是没问题的!我一定会……就在林森柏心中不断抒发对贫穷的不尽怨念和对自己的仰慕之情时,郝君裔开口了。
“呃……林董,林董,”郝君裔拖了把椅子请林森柏坐下,顺便从一旁的置物架上取来浴巾,示意林森柏先把它披上,“林董耳朵好用是很值得恭喜的一件事,不过……”林森柏脑袋一歪,愣愣看她,“不过端竹这一年……呃——唉,都是我的错,”郝君裔摇摇头,唉声叹气地又点起一根烟,狠吸一口,这才像是终于鼓起勇气那般斟酌着继续道:“我总胡说八道,害她也学得满嘴放炮,越正经的事她就越不往正经了说,不过也仅仅是对我这样,你,”伸手指指端竹,郝君裔苦笑看着林森柏,“再问她一遍,她就说实话了。”
林森柏皱着眉,转脸去问端竹,“她要我问你啥?”
端竹正色答:“上哪所大学的事。”
林森柏错愕之下一时忘了之前的事情,只傻傻地随着端竹的话头,当真去问:“那你要上哪所大学?”
端竹不假思索道:“Z大。”
Z大就在郝家老宅附近,出了大路拐个弯儿就到,走路不用十五分钟,骑车不用五分钟,开车的话,刚踩油门就该踩刹车了。一听就知道是郝耘摹的主意。
“既然是内定的你刚才还问她做啥?”林森柏扭头向郝君裔,满心疑惑着这俩到底是不是正常人。
郝君裔无辜摊手,“有代沟啊,不问这个我跟她就没话说了。”
林森柏恍然大悟,由衷赞同,“哦,你是觉得她太小吧?”这也难怪。都说三年一代沟,算起来,这俩都差足足五代了。
偏偏就在林森柏认为自己大惑得解的时候,端竹看着地板插了句话进来,“她是觉得我太大,像她妈,一天到晚唠叨她。”
郝君裔立时拍着大腿回嘴道:“你也知道啊?小孩子不像小孩子,成天不许这不许那,烦不烦?”
“说话就说话,不要拍腿。”端竹抬头,冷脸瞪她,“你要是没那么多毛病,我有什么可说的?”
……
在一片热闹的斗嘴声中,林森柏恍惚走回温泉池边,蹲下,挫败地拨水玩儿。咪宝踏着水走过来,踮起脚尖,摸摸她的头,只听她郁闷地嘟囔道:“多好一个孩子,怎么到她手里就变这样了呢?”
“阿乖,”咪宝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要明白,这就是郝君裔的能耐。端竹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她想让端竹变成这样,或是端竹自己想变成这样。你忘了?她喜欢,且只喜欢能跟她吵得起架来的人。”
277 师烨裳!起床!
星期日是个半阴不阳的天气,天空有云,很厚,但不密,阳光能够从云层中穿过,地面上的人也能隐约看见抹布般肮脏的灰色天幕中一圈太阳的轮廓。汪顾认为这种阳光不应该被形容为和煦或是明媚,所以她在叫师烨裳起床时用了个很文艺的词,黯淡。其实她原本想用凄惨的,后来想想,室外气温高达三十三摄氏度,凄惨?凄惨个屁毛球。
“师烨裳,起床了,快十二点了,今天的太阳很黯淡,适合出门哦。”汪顾跪在床间,左手伸进暖烘烘的被窝里,右手抓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将冷气调高两度,妄图用这种卑鄙的把戏使师烨裳热得睡不住。“起来啦,快起来啦,大熊和汪汪都起来啦,你这个当主人的都没一点表率作用。”即使在被窝里,师烨裳的手还是冰凉,汪顾将指尖小心地抠进她攥握着的掌心,发现那里渍渍地潮湿一片,“起来我们去逛个街嘛。我还从来没有跟你一起正儿八经地逛过街呢,情侣总要压个马路才像话啊,你就当满足一下我这颗千疮百孔的幼小心灵,好不好?”
师烨裳原本是背朝窗户蜷睡着的,此时大概觉得跟前这人聒噪太过,便很不情愿地翻过身去,边窸窸窣窣地翻身,嘴里还呜呜地发出心烦抗议的动静,正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汪顾拿她没办法,心里倒是十万分地想要陪她睡到天荒地老,奈何老中医老西医老军医都有训在先,必须让师烨裳保持一定的运动量。平时假日逼师烨裳早起运动的活计都由汪妈妈负责,师烨裳一听汪妈妈敲门叫早自然不会再光着身子与被褥痴缠,就算多不乐意,在挣扎几下之后,她还是会揉着眼睛起床,穿好衣服,开门出来与汪妈妈问早。可今天汪妈妈和汪爸爸要二人世界,天没透亮就随大部队进山了,只留下可怜的汪顾,既要喂狗浇花,又要看顾火锅店生意,拉拉杂杂一堆事中,最苦最苦是叫师烨裳起床,偏偏这就是所谓的重中之重——汪妈妈一上午已经打了六个电话回来叮嘱她莫要心慈手软放任纵容师烨裳把一个难得的假日给睡过去。
汪顾想:爱上这号人,真是没办法。
全家一起爱上这号人,就真真是没办法。
汪顾支着脑袋,侧躺在一旁,静静看了师烨裳十来分钟,待得自讨苦吃地把自己弄得几乎要欲火焚身了,便将视线瞥向窗户,这才发现原本只是显暗显灰的窗帘不知何时已经被染了更加肮脏的灰黄色,且就在她看的时候,天边嗡嗡地打起一串闷雷,声音不大,但持续良久。师烨裳半睡半醒地听见雷声,也许是觉得吵闹,遂将脑袋果断一缩,整个人就蜷进了厚大的被子里,没有一寸皮肤露在被面外,就连头发也羞于见人般地被她窝藏起来,从汪顾这个方向看过去,那被子里好像藏了一只蜗牛,还是不带壳的法国大蜗牛,好不好看的两说,反正好吃,不过……也不能多吃。昨夜刚饱餐一顿,师烨裳抗不住她“再一次”“再一次”的要求,到最后几乎是有气出没气进地瘫在她怀里,在余韵的颤抖中昏沉地睡去。现在要再吃一顿,且不说她汪顾还有没有食量,法国大蜗牛不愿意那是完全可以肯定的……诶?诶诶?!这法子好!这法子叫早不伤感情!
汪顾贼贼地干笑两声,抓住被角,轻轻掀了掀,“师烨裳,你要再不起床,我也钻被窝了哦。”虽然手臂有点酸,不过不打紧,拿刀叉吃蜗牛,汪顾自认还是可以做到的。“等我钻了被窝,你今天就别想起床了,于是乎像你这么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怎么选的吧?”师烨裳在被窝里嘤嘤嗡嗡地说了什么,汪顾没听清,好奇之下她把脑袋钻进了黑洞洞的被窝里,嗅嗅甜糯的温香,“你说什么?”
师烨裳肯定又把脑袋蜷到了膝盖里,所以此时,她的言语,就汪顾的纯听觉判断,来自她那扭曲的下半身,“我说,你要希望今晚睡公司,就尽管钻吧。”就这样,汪顾的阴谋诡计宣告落空。在败走麦城,啊不,败走被窝之后,她颓废地一骨碌下地,瘪着嘴,坐到房间角落里的书桌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去了。
师烨裳心满意足地睡到下午三点,一场雷雨都下完了她才扭着睡疼的脖子,把半个脑袋顶出被窝,睁眼,对焦,看见汪顾在内墙角落一方用三层文件柜隔出来的“书房”里叼着笔杆刻苦用功,心中不由就生出一种为人父母的欣慰。“汪顾。”她从被窝露出一只爪子,朝汪顾的方向招了招,汪顾立马放下钢笔,小跑来到床边,噗通趴倒在她身侧,笑眯眯道:“终于肯起床了呀?那我不改日程表了哦。快,快起来洗澡刷牙我们去逛街,中心购物街那边出了很多新货,岑礼杉让我一定带你去看看。”
“逛街买什么?”师烨裳困困地眨眼,鼻子以下的部位,以及满身的斑驳吻痕都还藏在被窝里。
汪顾只怕她要睡到夜里三点,这下见她肯起床就已经很知足很高兴了,轻手将被沿掖到她脸下,又摸出枕下的薄荷糖塞一粒到她嘴里,“买什么都不要紧,关键是你得走路,得运动,不能一整天都窝在床上。你要是不想买衣服鞋子,我们可以买点狗粮玩具什么的,总之,你必须先起床。”汪顾说着,突然把两手伸进被窝,一摸一个准地左右控在师烨裳腰胯上,将她整个人硬是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同时冲着师烨裳的鼻子大喊:“哈!尼!起!床!”然后,她毫无疑问地被师烨裳踹了一脚……
下午四点,汪顾攥着师烨裳的手,雄赳赳气昂昂地游走在各个商铺之间。为搭配师烨裳的烟蓝色唐装,她特意穿了身料子很飘的淡蓝紫色连衣短裙,及膝,一字领,无袖,搭一长串玫瑰金的颈饰,远看起来精神的不得了,走近一瞧就更是红光满面,直把身旁的师烨裳给衬得只剩下个苍白通透的人形影子,偏偏她还爱照镜子,拉着师烨裳一起照镜子,边照边洋洋自得地指着镜子臭屁道:“瞧,咱俩多般配!”嗯,人鬼情未鸟,能不般配么?
“这块黑晶玻璃不错。”师烨裳看着那块被汪顾当镜子照的隔断玻璃,心里想的却是馆中馆的下一个装修主题,当然,她也抽空溜了一眼镜中的两个身影,但光是这一眼,她的心就冷冰冰地疼了起来,于是她立刻掉转视线,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左顾右盼,只不看正前方。
汪顾自恋完毕便拉着师烨裳继续往前逛,她始终想给师烨裳买双鞋子,可名品店里哪里会卖师烨裳脚上穿的那种平跟夹脚皮凉拖?转而她又想给师烨裳买顶遮阳防晒的大沿口帽子,奈何任何帽子往师烨裳头顶一盖,师烨裳就彻底看不见路了,非但她看不见路,路人也看不见她的脸了。多惊悚。汪顾只得放弃。不多时,两人走到一个混杂着各种品牌气息的古董店里,老板是个鬼灵鬼精的货,平时好东西看多了,自然不会不识主顾。师烨裳身上,别的不说,就光一块扭盘的PARMIGIANI 便已足够饱了他的势利眼福,加之汪顾从上到下一身应季新品,无怪乎他一见两人进门便立刻自柜台中站起,拨开服务员,亲自前往接待。
“两位小姐,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可以为你们介绍。”来吧,可爱的姑娘们,大叔爱你们!
师烨裳瞄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尚先生,点点头,“谢谢。”其实我什么都不需要。
汪顾掂起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