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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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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咪宝盖住她正在寻找排骨的手,半闭起双眼,迷蒙地笑道:“她得有自己的房间啊,总跟我们睡胆子会小的。再说等她长大了,你求她跟你睡她都不干了,现在的孩子都要求有私人空间。”
  
  林森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可一转念又想到领养的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办成,她俩现在说啥都不啻意淫,一个没留神,叹息从鼻子里逃跑,再想去追已经来不及了。
  
  “领养的事啊,我想这样吧。”咪宝心领神会地越过小浣熊的脑袋去摸林森柏脸上那颗痘,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翻身半起,拉开自己这侧的床头柜,一抓一个准地掏出一管眼霜似的东西,“偷是没有必要的,再说让别人去偷我家,我不放心。”她又躺回之前位置,拧开瓶盖,直接将橡胶尖嘴抵到痘子边沿,一圈圈向内涂抹,直到透明的药液将它覆盖起来,“年后我妈迫不得已,终于给我打电话了。问我能不能借点钱给我哥。她说我哥去年生意就不行了,年后股票又一直在跌,他学人家炒个股和权证欠了一屁股债。我想一家人借他点钱也是应该,不如就让他来拿钱的时候,顺便带上户口本吧。”
  
  林森柏一听钱又能解决问题了,眼睛瞬间闪闪发光犹如深海里的鱿鱼,“多少钱?我出!”
  咪宝赶紧去捂她的嘴,顺便黯着嗓子吼她,“别吵着孩子!”
  
  林森柏难得乖乖挨吼,似乎真有了当大人的觉悟,咪宝放手之后,她又急匆匆地小声问:“你跟他说说,看他愿不愿意,咱可以出钱给他再开一家公司嘛。”
  
  “这事儿今后再说吧,他那里缺口不很大,我账户里的钱足够了,就是他把家里房子押了比较让人头疼。”咪宝把药膏放回抽屉,转而半坐在床头揉眉心,“你说他这么大个人了,怎么投机心理还那么重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了。”
  
  林森柏心想,带他玩股票的那位“专家”是我派去潜伏在他朋友圈子里的,他一票狐朋狗友都在“专家”的悉心指点下赚得天翻地覆,他要不投机就见鬼了。可嘴上还是说:“唉。。。这人嘛,看着世道好当然都想赚一些的。正常,正常。”
  
  所谓股市规律,便是有涨就有跌。让人拖着个毛脚蟹在洗钱池子里转,林森柏就不怕大筠没有求她的一天——也许,穷得没饭吃的时候,大筠不会来求她,但穷得没房住了,他总不能带着一家老小睡大街吧?林森柏给那位“专家”下的硬指标就是让大筠越玩越大,觉得押多赚多,最终目的是让他把房产压上去。只要房产一压上去那他前期就是赚得再多也没用了,“专家”砸大钱去买的个股就一定升么?傻孩子。那“大钱”又不是“专家”的,“专家”才不心疼呢。
  
  林森柏越想越美,忍不住地在心中仰天长笑:咩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少也得等大盘跌下四千点的时候才能获利,没想到专家真是慧眼识垃圾,这个噩耗来得如此之及时,不枉我埋了大半年的线啊!
  
  




好办法

  时间很快来到三月半,天气渐渐有了一些转暖的迹象,林森柏看自己的公司越看越不顺眼,几乎想要来一场清仓大换血——当然想想就够了,现在无论是熟练工还是高管都很不好找,换血不啻找倒闭,她只能慢慢地净化质检部,毕竟在商场上有些事情压得下来,但有些事情是压不下来的。若是真有掉砖砸死业主的事,源通这块她苦心经营起来的招牌也就从此被泼了红漆,把责任推卸给谁都没用,户外大幅广告牌上写着呢,开发商:源通房地产有限公司。再说,建筑商那种东西都是属兔子的,一出事,谁也没他们跑得快,她能指望谁兜事儿呢?
  
  三月十七日上午,林森柏召见了方兴,开门见山地告诉他她觉得质检部有必要扩充,理由是随着业务量一天天增大,她担心会把现有的质检部员工累垮。
  
  方兴作为经理,自然会对这个提议表示无限的赞同,毕竟人数要扩充就说明经费要扩充,经费的扩充则标志权力的扩充,他今年四十有二,知道自己是升不了官的了,因为他的上面一级就是总经理,地产公司的总经理和副总经理往往来自市场或设计部,再往下可能轮到企划部,却极少发生质检部经理上位的情况。他现在活着的目标就是多捞钱,而钱往往与权密不可分。他不是想不到在部门扩充之后林森柏会对质检部进行换血,但他有他的一盘棋,他不怕。
  
  双方达成共识之后,林森柏给了方兴一倍于当前人数的扩招指标,但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让方仲孑也当一把面试官吧,她从小就想当,可一直也没机会。”她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方兴唯有照办,不过并不勉强——许多年轻人都梦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当上面试官,他自己也做过这个梦,于是他不很介意让一个新人与他分享梦想成真的快乐。
  
  “好的林小姐,我办事,您放心。”方兴看起来很愉快,林森柏觉得这挺好。本来就是一件愉快的事,不应该被事情背后的阴影笼罩着。于是她也点头笑道:“我放心。”
  
  然而她这头放心了,那头还有操心事儿:早两天她视察待改造旧区时碰见端竹了。那当时,端竹正在翻找废墟。她莫名其妙地上前询问,端竹说她在找做窗框的免费木头。林森柏心疼死了,还以为是郝君裔虐待端竹不给她零用钱。可端竹急忙告诉她不是,并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红钞,“我只是想找免费的而已。”端竹的笑还是那么清爽,声音小得像蚊吶,林森柏突然想起这孩子就生了个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的命,只好听之任之。
  
  也不知道她找着了没有。。。林森柏决定打个电话去问一问,实在不行,就建议她砍了郝君裔家院子里那几颗树呗!那也是不要钱的,嘿嘿。“喂!端竹啊,你找到不要钱的木头没有?啥?你正在砍?什么树?COW!郝君裔家那棵老榆树比她年纪都大,你砍了她爸没砍你?”
  
  端竹摇摇晃晃地站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左手抓着手机,右手抓着一把卡在斜上方树枝里的电锯保持平衡。树下是笑微微仰望着她的郝君裔和郝君袭,掠过重重树影,她还能看见正站在阳台上观摩她伐木的郝家二老,“我没砍树干,砍的是树冠,刚好这棵老榆树要修枝了,我修剪顶部顺便把下面粗些的枝干砍几根来用。郝君裔说老榆木结实,做窗框百年不坏。”电话那头的林森柏当即舒心地叹一口气,只说一句“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狠”便颓废地挂了电话,似乎是自尊心受到了沉重的创伤——端竹不明所以,有些担心她,如果她就在面前,端竹甚至想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头。
  
  “这枝砍完就差不多了吧?”郝君裔迎着阳光眯起眼,目不转睛地望着树杈间那位正在上演电锯惊魂的仙女儿,“咱们只有一扇窗户而已嘛!”早已复明的郝君袭站在她身边,帮腔似地点头应声,“对啊对啊。”姐妹俩脸上表情一致,统一在笑,但笑得十分凄苦,仿佛有十万个不愿意。
  
  端竹对郝君裔心存爱意,却并没有爱她爱到迷信她的地步。她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做窗不知木料少,她不怨她,但也懒得理她,抬头,端竹继续伐木,一上午功夫就给郝家的宝贝老榆树理了个平头,足可以去当园丁了。
  
  可是面对老榆树的平头,郝君裔和郝君袭都现出了欲哭无泪的表情,究其原因,不外乎一个懒字:老榆树在这个院子里活了五十几年,即便没人照料,它也自顾自地长到了十米,足有三层楼高。它平时枝繁叶茂的,整好将郝君裔和郝君袭房间窗户遮得严严实实。郝君裔称它是她的天然窗帘,晨午两醒,她总要与树上的鸟儿互看一番裸体。现在她失去了天然屏障,树上的鸟儿也不能成缠缠绵绵到天涯了,你叫她怎么不愁?
  
  “以前窗外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睡觉刚刚好。”傍晚吃完饭,郝君裔坐在卧室里的休闲沙发上看着窗外橘黄色的路灯,满面戚戚然,也不好责备端竹,只得忆苦思甜地想当初,“嗯。。。今后得有好一段见不到老邻居了,也不知道它们会搬到哪儿去。”
  
  由于自己的房间里摆满木匠家什,插线板上也密密麻麻插满了各样设备,端竹的电脑无法开机,便借了隔壁郝君裔的电脑来学习。学的当然还是木工,什么凿抠钉接,什么刨磨钻漆,在没动手学习之前,谁都想不到做扇窗子居然有这么些道工序,幸亏端竹一贯以难为好,于是她真觉得做窗子的活儿好得不得了,并下定决心要在一个月内把泥瓦工也给学了。
  
  “你的老邻居都在榆树旁边的那两棵榉树上,早先跟三楼平齐,现在跟四楼平齐了,算作登高,视野好了很多,居住条件得到大幅改善,”端竹面无表情地盯着显示屏,手上挥笔不停,一边还要安慰受了创伤的郝君裔,“等榆树再长茂盛的时候,它们估计都不想回来了,你应该恭喜它们才对。”
  
  郝君裔前半辈子顺心惯了,稍有不如意就能旁征博引出一堆不满,听了端竹的鬼话,她非但没有对伐树的事释怀,反而是变本加厉地搂着两只趴趴熊,半死不活地躺在沙发上,像是要烦死端竹似地伤春悲秋个没完——古老的哲人说,惩罚一个人的最好办法不是打骂,而是唠叨——她就这么不指名不道姓地“怀念”了快半小时,果然见端竹黑着脸起身,出门,朝走廊而去。
  
  端竹找到郝君袭的时候,郝君袭正在自己房间里捧着中药接受足疗。
  足疗师一看就不是美容院里的货色,亮闪闪的光头配一把削尖的山羊胡,简直像少林寺里的老方丈,再加上那奇妙的捏脚手势,更让人不由要联想到少林绝学一指禅。熊梯在旁监督郝君袭把药喝完,见是端竹来了,便笑着让她歇工,“端竹,累了就早点休息吧,那活儿我干快,一晚上就出来了。”
  
  “没事的小熊姐姐,我慢慢干,反正榫头已经接好了,就剩打磨抛光,一心一意干起来也快。”端竹对她的新师傅还以礼貌一笑,眼角余光瞥见个呲牙咧嘴的病美人,她突然又对足疗产生了兴趣,“小姨,很疼吗?”
  
  郝君袭从嘴到脚一齐受苦,这会儿早把老榆树的发型忘到爪哇国去了,瞧见端竹,她内心的苦涩便更上一层楼——大家都是人,为毛端竹和熊梯就能健康得像一对超人,她却天生就得受这份罪?“你、你、你来试试就知道疼不疼了。。。嘶。。。师傅,您轻点儿,我这病、吼吼、我这病可是全身性的,捏哪儿哪儿疼。”她那眼角一滴泪,垂了十几分钟也掉不下来,却也不干涸,可见是真的很疼。
  
  足疗老师傅大概从来收治的都是危重病人,习惯了这种哀求之后,他仅仅嘴上应好,其余一律照旧。端竹此来是有事要问的,为了不影响治疗,她只好站在一旁边看边等。
  
  好容易熬到治疗结束,郝君袭憋疼憋得脸都红了,老师傅离去后,熊梯急忙将她从足疗椅上抱直起来,替她穿上拖鞋,让她在房间里慢走几步松活松活腰背。郝君袭早先大义凛然地并不怕死,可经过李孝培坚持不懈的恐吓,她清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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