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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昭心里觉得新奇,“你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还得起——不过事先说好,若是想要用肉身偿还,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你这个人看着衣冠楚楚,怎么心却这么脏!”却是少女不开心了,“烧水洗衣砍柴做饭,我都会的!你等着,我这便证明给你!”
穆昭点头算是默认,又冷冷瞥那管事的一眼,这才关门进去睡,只是一转身,颈上便贴到了一支薄又软的刃。“眉照寒在哪?”来人开门见山。
“我不知道。”穆昭笑,知道眉照寒还没死,应该还会有更大回旋的余地。
“别绕弯子,眉照寒在哪?”那人已然有些焦急,“殷无忧中了断肠绝骨之毒,解药在眉照寒身上,你若是不说,殷无忧恐怕就只有死了!”
“你说什么?”穆昭眼中已然是一片死灰。“不,太难了……”
凤萧箫几乎想一巴掌把他抽死,“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话!只要有一线生机,殷无忧就有可能活下来!”
“眉照寒被首辅关在‘金丝笼’屋顶,除却掌控人,若想进去金丝笼几乎是毫无可能。首辅在金丝笼里造设‘九凤朝歌’,说是给皇上的成年礼。”穆昭闭了眼,“而掌管之人是首辅手下的一个暗影,那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历,只是一看便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事不宜迟!”凤萧箫已然拔身便走,“君墨,走,我们去闯金丝笼!”
既然知道是金丝笼,便知道这事十之八九和魔教之人脱不开关系。凤萧箫努力回忆,这金丝笼中四季如春,状如鸟笼,甚至能感受到外界的风,只是再如何也是将人囚禁,四下都是结界,便是天君也闯不出去。而若要进入金丝笼,必须要经过“财,色,权”三关,才能顺利到达屋顶,只是一经进入,必须要有钥匙的人负责在门外“开门”,不然便会被一同囚禁在笼内。
闯局不可怕,闯入死局才可怕。凤萧箫左思右想,决定寻望舒上仙来帮忙。望舒毕竟是仙界“开锁”的第一把好手,就是当年让人头痛的千机百变锁,在他手中都有办法解开。事不宜迟,凤萧箫从袖中掏出一片纸人,念了几句,那纸人便飞了出去,直向凤凰山。
“君墨,准备好了么?”她抬头,斩钉截铁。
“走吧,师父。”尚君墨颔首,心中也是一片坚定。
两人一起走进了金丝笼。笼里能看到外面的灯光,却丝毫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着金丝笼也真是一件宝物。”她说着,转身去看尚君墨,这才发现这笼中只剩下她一人。进入幻境还真是快,她冷笑一声,缓缓拾阶而上,心里想着这一关是“财”,一会儿进去肯定有很多金银珠宝。她又快走几步,却蓦地一阵天旋地转,待到平息已然身在兰亭别苑。几日前刚刚将兰灯熄灭,这时若是回到兰亭,温兰佩怕是要气得杀了她吧。心里这般想,脚步却没有停,再走几步,她已经到了自己房门前,温兰佩正在房中,看她来了不觉露出了笑,“你来了。”
不对,哪里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她伸手幻化出一把光剑,直直指了出去!
温兰佩面上一阵不信,“萧箫,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拿剑指着我?”
“你不恨我?”凤萧箫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傻瓜,我怎么会恨你……”温兰佩笑,缓缓走来,“过去的就都过去了,放下剑,我们以后便这般长相厮守。好不好?”
“好啊。”她放下剑,向她走去。温兰佩伸手抱住她,这怀抱竟然也如此真实,让她不愿离开。
若是回到两百年前,那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有爱没有怨更没有恨,那这会是一个多么好的结局……长相厮守,安乐到老。只是一些事情自从发生,就注定一些感情出现裂缝,无力回天。
有些人,只是点头之交,却可以设身处地设想,尽可能去原谅。可对于重要的人,却偏偏撇不开,放不下,折磨自己到老到死。挖心之苦,她无法彻底原谅温兰佩;杀姐之痛,恐怕温兰佩也不会原谅她,而这场幻境,对于她来说太过奢侈,换句话说,如今两人的僵局,已经配不上这样的美梦。
好啊,怎么会不好,这种生活,我多想要,想要到疯掉了啊……我想与你相对坐忘,陪伴身侧;我想和你看尽人间离合悲欢,永不分离……只是再好,这也是一场梦,而我凤萧箫,不可能困在一场梦中,我也无法承受这样一份“宝藏”。
拥抱之余,她的眼神却是突然清醒,伸手结手刀便想怀中的温兰佩后颈去。
温兰佩霎时便晕了过去。她倒下,瞬间化作万般萤火,消失殆尽。
“我何曾不愿红尘相守?只是我已经没有心了。”她苦笑,“那这关,我是不是可以通过了?”
温兰佩在虚空中笑,化作千片万片:“好,好,你还是这般无情——既然你想走,我便不留你。”
再一晃神,她已然身处幻境之外,尚君墨也在同时出来了,有些生气地揉着眼睛。
凤萧箫咬了咬嘴唇,便也没有多话,示意他到下一关。
画面一转,却是万物沼,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凤萧箫便仰着倒了下去,头部撞在地面后一时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不是“色”关吗,不至于一进来就摔死了吧……正在苦恼,却觉得身上的衣物被一层层剥开,一双柔软的唇便这样落在她的颈,锁骨,又在胸前流连,挑逗着她的爱欲。
“谁?”凤萧箫努力睁眼,那天光太亮,她一时间竟然没看出来是谁。
“傻瓜,你这是睡傻了连我都不认识了吗”温兰佩轻笑,又俯身在她唇齿间辗转,手上动作却没停,仍旧一点点剥着衣物,轻柔得就像是一场梦。
对啊,这本来就是一场梦。
凤萧箫只觉得全身似乎有了力气,伸手便将温兰佩推了开来。
“萧箫,你真就要这般待我?”温兰佩看着她,眼中是一片受伤。
她想她留下,可她不能留下。许久叹息,凤萧箫终于是开口。“你挖我心,我自然恨你,我灭掉兰灯,置温锦佩于死地,你难道就不恨我?”
“恨。”温兰佩直视她,表情突然间镇定下来。
“这就对了,你恨我。”凤萧箫笑,“你既然恨我,又怎么能对我生出□□?正如我对你一样。你能抛弃我,我便也能抛弃你,不是吗?”她开始撒谎,掩饰着未泯的□□,到了极处竟然能面不改色,还敢在同时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温兰佩无言,许久才道出一句,“凤萧箫,你才是真的铁石心肠。”便转头,向别苑去了。
凤萧箫闭了眼不去看她,嘴唇终于失去了血色。心里念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是这次救人,却硬生生要逼她多承受几次分离之苦。
每一次都故作镇定。每一次都痛彻心扉。
再睁开眼时,她已然回到金丝笼之中,尚君墨还没出来,只是看着一脸惊慌。凤萧箫本是心中烦闷,看他这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却是将尚君墨从幻境里打了出来,见了她又后退了几步,这才停下来,问,“我出来了?”
“废话!”凤萧箫白了他一眼,“做个春梦都满脸惊慌,丢不丢人?”
尚君墨连忙摇手,“没有没有,别说这个了我们赶紧去下一关!”
凤萧箫邪恶一笑,心想肯定哪里不对:“乖徒儿,告诉为师,你的春梦里梦到的是谁?”
尚君墨一个激灵,抬脚就踏进了下个幻境。
这次的幻境让她回到了当时刚刚上天誉山时的药庐,她正在勤奋地帮折棠上仙的花花草草浇水,此刻看来,竟然也是无比温馨。
“师父!”她向屋内走,折棠上仙的背影蓦然出现,“萧箫啊,你回来啦?”
“师父你跑去哪里了?萧箫好想你……”虽知道是梦境,她还是止不住哭了起来,“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我一直守着……”她伸手去抱着折棠的手臂,哭得像个小孩子,“我一直守着,要让那颗鸡蛋开花!”
“对啊,萧箫,你看,你的鸡蛋开花啦!”折棠指向不远处的花盆,那里真的长出了一棵鸡蛋花,花瓣轻薄,花蕊鲜黄,正朝气勃勃地向着太阳。
她本以为那将会是她的毕生夙愿——让一颗熟鸡蛋,开出鸡蛋花。可惜鸡蛋开花本就是无稽之谈,熟鸡蛋更是不会。
“可是师父,就是我不信,您还是死了啊……”她抬手去抹掉眼泪,直视着折棠上仙,“师父,萧箫这些年过得很不好,如果您能陪着我长大,或许便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萧箫……”折棠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可是没有如果,你已经长大了。你没有辜负为师的期望,虽然至今没有修成正果,但是内心的坚定,却是为师毕生所不能及的。”
“你走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师父!”另一个凤萧箫从她身体里分离,上前抓住折棠的手臂:“萧箫不要修仙!萧箫要和师父永远在一起!”
“傻孩子,快回去……”折棠笑,身形渐渐消失,“这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人总是要向前走的。”
凤萧箫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迈出下一步。这天下之大,哪里算是向前?
另一个凤萧箫站在她面前,脸上仍然带有泪痕,“为何不遵从内心的想法?”
“因为我不受束缚。小时候师父还在,我就顺着他的指导活,他死了,我就是自己的绝对权力。所以才会有你。”凤萧箫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只是这幻境中分离,你代表的是感知,我代表的是认知。这些幻境,要的本来就是自己战胜自己心中的念想,怕是这关,便是你我一争高下了吧?”
“凤萧箫,你从一开始就输了,若不是,为什么每次幻境里出现的都是温兰佩?因为你对她的喜欢,远远多于你对她的恨,”感知冷笑,拂手之间榻上已然出现了一个沉睡着的温兰佩,“你不信?——来,你杀了她——你杀了她就算是你赢。”
凤萧箫苍白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看吧,凤萧箫!”感知大笑,“你舍不得!就算明明知道这个她不是真的,你还是舍不得!”
这便算输?不,这不能算!她低头看着榻上的温兰佩,她睡得正好,脸上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
究竟是哪里有错?是哪里出了问题?
脑中灵光一现,凤萧箫突然出手,返身一剑刺穿了感知的胸膛。“那又如何?”她伸手,抱住了感知无力支撑而倒下的躯体,“不管我是否舍得动手,都不是你应该对我发号施令的时候。”
感知看着她,眼中突然落下了一滴泪。“宁愿杀了自己也不愿动她,凤萧箫,你究竟要骗自己到何时?”
“我没骗自己。”
感知终于笑出了声,伸手去触碰她的脸颊,躯体却在她怀中化成千片万片,“别放弃她。”
她消失在虚空中,那滴泪便这样落在她手中。
“我不能答应你。”许久,她回答。
幻境消失,待四周恢复正常后,她向外看了看,天边已然开始泛起一丝白。尚君墨仍旧在幻境中,若是执意要等,恐怕给殷无忧解毒就来不及了。她抬脚向前,拾阶而上,终于推开了屋顶的门。
那是一副怎样的局面?
九个女子身着华丽的衣袍,做出翩翩起舞的样子,将中间的祭台围了一整圈,她们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都长着一个模样。一个女子抬手向上,做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