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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件事就到这里吧。”他扶了扶额,“别叫我大人了,你看你名字中有个楚,我姓也是楚,想必来也是缘分。”楚云休说到这里突然停顿,又像是似是思考了一下,“那以后你便叫我云休吧。”
“可是……”秦楚有些为难,此时她只是一个庶民,而对方不仅救了她的命,还是高高在上的楚大人!
“可是什么可是?”那人已然径自走回到坐位上,眉梢眼角依旧带着温润的笑:“你不是说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吗?那连如今这点小要求都不答应,可是显得没有诚心哪!”
秦楚纠结,两根手指都绞在了一起,半晌之后终于咬了咬嘴唇,张口叫了声:“云休……”
帝京。融雪。
贺将军的死表面上虽然只是让大家一时间有些提心吊胆,而背地里却是叫李相连夜在自家的地窖中展开了一场紧急而又关键的会议。李相手下纵横九家,如今在帝京中的除去贺将军外只有五家,六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下人提了一壶茶上来,此时已是夜半,那种诡异的沉默终于被打断,却是宁家先开了口,“你说贺将军的死,会不会和方写由有关?”
下人将茶都添上,身后另一个下人便端来了几碟子点心,穆家用余光瞥了一眼,“哟,李相,您家里这两个下人,可是长得一模一样。”
李相难得清了清嗓子,“好了,我也不陪诸位打哑谜了。从前朝以来我清平国一直在打相权之争,如今方写由靠着那些个下三滥的手段与我平起平坐,却是叫我不服气的,可是话说回来,防人之心不可无,而方写由更不是什么安分之辈,贺将军之死虽不能断言,但其他几家也务必提起注意来。”
宁家先点了点头,“李相说的是,大家都是一根稻草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百年前内阁制之时,首辅被扳倒,而我们宁家也几乎惨遭灭门……幸而有宁烟苒老前辈军功殷实,到之后才得以平反昭雪……如今局势,就算是为了家族之事,也千万要三思而行啊。”
众人忙来附和,却是最边上的于家没有讲话。李相伸手止住了大家的议论,问道,“于贤弟,我倒愿意听一听你的意见。”
于森宫是于家第三个儿子,此时也正是继承了家业不到一年,论年龄也是方方二十出头,被李相提到脸立马就红了起来,周围几家看到了,无不带了点嘲笑的神色。
“禀告李相,森宫倒是有些不同的想法……”他红着脸站起来,“今日森宫听闻,方相似乎在大力攀附帝君面前的红人楚大人,虽说楚大人没有什么争权夺势的想法,但是方相就不一样了,若是他认为楚大人有些用处,他就必定会竭尽一切力量收楚大人为己用。而楚大人又不是什么愿意和俗人结交的清高之辈……若是李相现下与楚大人有些走动,怕是方大人会第一个坐不住。”于森宫抬眼偷看了一下李相的表情,见他点头便接着说了下去,“我知道在在座诸位大人眼中,楚大人和当年的廖大人一般,是一个无用的小角色,只是这小角色用对了,却是能派上大用场。这便又如下棋,若是方相心中不忿先对楚大人动手,我们便可趁机将这步棋夺过来,收为己用,而依我看来,楚大人并不是什么无能之辈,却是我们能扳倒方相的绝命至宝。”
李相伸手抚了抚胡须,“何以见得?”
“森宫虽然年幼不懂事,又流连于风月之场,但是却也能道听途说些事。比如方相前些日子邀了楚大人去斗才场下棋,眼看便要得胜,却被楚大人一子驳回,满盘皆输……这又是何等的谋划?所谓见棋如见心,楚大人这步棋,必须要赢在我们手里。”
李相点了点头,眉头却皱了起来,“这事是谁说与你的?”
于森宫低下头去,“李相莫慌,我在碧海夜阑场里安插了眼线,绝不会有二心。”
李相去看其他人的脸色,心中直思量着于家新的继承人竟然也不是什么平庸之辈,“那众爱卿怎么看?”
大家连忙面面相觑,道,“全听李相吩咐!”
李相默默叹了口气。如今局势来看,大家的忠心已然涣散无疑,这些年来一步步如履薄冰,却是在为一群饭桶在左思右想。“那今日便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
“李相告辞。”那些饭桶仍旧挂着谄媚的脸色,向他来告别。
“森宫啊,你留下。”李相却是出言挽留了他,“我想与你谈一谈。”
“啊?”于森宫面露窘色,“可我……我什么都不太懂!”
“别怕,来,坐这里。”李相拍了拍身边的坐位,“那些人……竖子不相为谋啊……”
于森宫唯唯诺诺在他旁边坐下的时候,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这将会是日后踩着他天灵盖登上权力顶峰的人。
“李相。”他还是有些害怕,不敢直视他锋利的眼睛。“我这里倒是有个建议。”
“哦?”李相看着他,“不妨说来听。”
一场秋雨一场凉。
夜雨刚刚停,打落了一地血红色的枫叶,晨曦初初吐露微光,笼罩了整个落霞洲大地。而此时的殷府,却乱如一锅粥。
阮白塔和公仪繁也是不久前从安康郡返回,此时正守在寝殿门口,有些不安地对视。“魔教也是足够卑鄙,竟然以兰夜作为威胁,这次萧箫回来已然不是从前心性,此时此番,还不知要出多少事!”阮白塔看着眼前众人,用空识向他传音。
“你先别急,等她来了,这事总会有办法。”公仪繁握着手中之剑,心里也是一阵不安。
百岁山。百鸟殿。
正当魔教势头又起的时候,偏偏君墨上仙却说要闭关修炼,直教人哭笑不得。连九毓叹了口气,端着手中的药碗走了进去。只是门开的那一刻,却发现尚君墨已然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师父!”连九毓恍惚之间,手中的药碗早已摔落在地,她往前走,也不顾瓷片刺入脚底钻心地痛,只是那一痛却是将她唤醒,慌忙之间跑过去扶起他,一探之下却是内力尽封。思及当日荒城之变,他遣自己返回殷府禀告师祖,只是短短的一来一回他已然与眉照寒和靳无衣曾打了照面,加之靳无衣招式阴邪,纵然尚君墨修为高深也防不住他的暗算,师祖到了之后他虽然已经受伤,却只是云淡风轻说了句无碍,她也就当成是普通内伤了,谁竟料到,他竟然会被伤得如此厉害!“师父你怎么样了?醒醒啊师父!”连九毓心下焦急,只想将他摇醒,谁知怀中之人却丝毫没有动静,她只得将他扶起来运功想为他疗伤,谁知掌心方方抵上脊背,却被那封印震了回来,霎时便是一口腥甜喷涌而上,直直落在两人的仙袍之上,如若绽放的木棉花。
连九毓心下蓦然一惊——那泛着黑气的蛟龙图腾显然并不是不是师父为了保护自己的封印,却是魔教用来短时间内缚住仙人大半功力的封印!会晤之间,魔教突然这样将师父的内力封印掉,他们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师父!”她伸手擦了擦嘴边的血痕,将他放在榻上,“你别急,我这就去找师祖,她一定可以救你的!”
而这一边,却是凤萧箫前脚刚刚抵达殷府,阮白塔和公仪繁见她来了都些微松了口气,但是眉头却仍旧紧锁:“殷姑娘中了魇魔之毒,毫无知觉之下已然杀死两位侍女……下人们不敢进去,她也不想我们两个进去。”
凤萧箫点点头,伸手便拂开了门。寝殿之中一片漆黑,她回头望了一眼,便关门走了进去。
空气中是沉重的血腥味,有人在其中剧烈喘息,蓦地回头,却是一双火红色的眼睛。“师父?”她哭泣着,挣扎着从角落爬过来,“师父,救救我……我不想杀人!”
凤萧箫虽听到那句“师父”有些恼火,但看她这般落魄的样子还是胸中一痛,伸手便去抱她,只是这一抱不要紧,却是殷兰夜袖里藏刀,反手一刺便直向她的心口!凤萧箫早知晓这其中事有蹊跷,这一抱也是虚晃,侧身避开之后伸手握住了她拿刀的手。“兰夜,醒来!”
殷兰夜此时已被魇魔所制,又哪肯听她讲话,挣脱之后便又是一刀刺来,凤萧箫怕出手会伤及她,四下闪躲,却看她走刀之下却是开始用上了云延上学的剑法,直逼着她一只脚踏入了血泊。刹那间她心中清明,却也是参透了这其中的端倪——魇魔和攻势是虚,而这地上的血才是问题所在!那些血液并不只是粘在她脚下,而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蔓延上来,缚住了她的下半身!
血咒!此时殷兰夜一刀又刺了过来,凤萧箫再不能闪躲,只好出手打落了她手中的刀,运功向她灵台猛地一击。殷兰夜被掌力震得向后急退,一口血便喷了出来,眼神也逐渐清醒,挣扎着扶到了一旁的雕纹玉柱上,“萧箫?你这是怎么了……天啊,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凤萧箫运功想要除去身上的血藤,却无奈它们像是知晓一般越缠越紧,“叫阮白塔和公仪繁去镜盒斋一去,将无面找来,快!”
殷兰夜知道事况紧急,也不顾自己全身是血,回身便打开了门,只是光涌进来的那一瞬间,她的全身却在蒸发!“天啊……我到底怎么了?”她看着自己逐渐消融的身体,一时间竟忘记了回去。
“快进去!”阮白塔和公仪繁连忙将她推了进来,伸手关上了大门,公仪繁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这并不是一般的魔教禁术……魔教那边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殷姑娘,恐怕短时间之内,你是见不得光了。”
“萧箫!”却是一旁阮白塔看到了其中的情形,抬脚便要向那边去。
“别过来!”凤萧箫压着嗓子,显然已经疼痛到一定境界,“快去镜盒斋找无面!快!”
阮白塔一跺脚就冲了出去,“这里留给你驻守,我去去就回!”而这边刚刚御风飞起,却和满身是血失魂落魄的连九毓打了个照面。连九毓见她也是一脸焦急,只是微微颔首,便向殷府去了。
而镜盒斋,更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局。
那夜之后天再也没有亮起,掐着时间也应该是日上三竿,偏偏却只是一种墨一般的黑。黑夜像是一个蛰伏在心里的猛兽,自内向外吞噬着所有人的耐心。
无面抬头看着上空结下的幻境,转头看着眉头紧锁的廖温寒,轻轻摇了摇头。
“会不会是天网那些人?”廖温寒有些担心,上前来与她并肩,“可是就是他们之中顶尖的高手,却也在我手中折亡不少,这种阵势,却不像是他们的手笔。”
无面没有说话,所有感官却在一瞬间达到极致,她听到那一边的树上,有什么正在簌簌地动!
“小心!”她伸手将廖温寒护在身后,开手便是一招朝雾白鹭,那些细密的暗器被气劲冲散,落在地上,变成了细微的粉末。“大家都回房间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擅自出门!”她虽不是什么头目,论地位也是和他们平起平坐,只是这时言语却无端带上了几分威信,众人听闻连忙跑进屋中,锁上了门,只是身后的廖温寒却没有动。
“你也回去。”她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一边和她说。
“我不走。”她倔强,将手中的剑拔了出来,“现下情形如此危险,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面对!”
“温寒!”
漫长的黑夜让她心下充满了不安,即便是无面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