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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害怕的呢,凤姑娘。”却是公仪繁缓步而来,“过去的事,若是总是加到一起去算,算到何年何日才能完?不如遵从自己的心,去看一看她呢。”
“说得轻巧,倒是你——原谅公仪瑾了?”凤萧箫看他,嘴里是十万个嘲讽。
“人生在世,总不能逼着别人和你想的一样。既然大家各有苦衷,何苦执着这其中极苦,谁都不肯放过谁?”
凤萧箫不说话。
“凤姑娘,实话同你说了吧,我从未怪过大哥。那我也希望有那么一天,你也别再怪温阁主。”
顾秦转身,道:“凤萧箫,你救救她……这三百年的恩怨错的不是她,而是我。你不明白这其中原委,当年她并不想挖你心,是我逼着老阁主去威胁她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世事不能回头。”凤萧箫淡然。“你想救她,我陪你去便是。”
☆、莫问劫缘
温兰佩到最后也并不懂,遇上她是劫还是缘。
她知道那人是药庐折棠上仙的弟子,收来的时候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儿,天真无邪,总会缠着折棠上仙问一些教人发笑的问题。例如人间计时为什么是公历而不是母历,这世上是先有的蛋还是先有的鸡,香菜为什么臭烘烘的,等等等等。
折棠上仙就笑她,说香菜哪里会臭呀,为师闻着就香,每个人感官不同,对于味道的赏识度也就不同啦。凤萧箫觉得这个答案并不能说服自己,折棠上仙就打岔,可是他哪里能唬得过她,她就调皮去拽他的胡子,直教折棠上仙好不生气。
直到那次魔界攻入,仙界大乱,各路尊者上仙都赶去应战,那会儿凤萧箫正缠着折棠问,“师父师父,蛋花儿也是花儿么,为什么鸡蛋埋在土里就长不出蛋花儿呢?”
折棠笑,递给她一个鸡蛋,说,“只要用心守着,蛋花儿总能长出来的。为师这几日要出门了,萧箫啊,你好好照顾它,等它发芽了,我就回来了。”
凤萧箫说,“好啊好啊,我一定早点叫她开花,这样师父就能早些回来了!”
折棠死在了那次的混战之中。众仙回来之后到药庐去告知她,叫她节哀,却被她一火炉子砸了出来,“你们都是仙人,怎么能乱说话?我师父说他会回来就会回来的,滚!”
仙人们都觉得她不识好歹,渐渐就将她遗忘了。
之后又是一年,她天天守着那棵歪脖子树,鸡蛋就埋在树下,她日日浇水施肥,陪它说话,但是它仍旧是不发芽。
温兰佩笑,心想,一颗鸡蛋,又如何能长成蛋花儿呢。
“你还在照看它?”她走上前去,问她。
“对啊。”凤萧箫抓了抓脑袋,“真是急死我了,它要是再不开花,我这辈子都不用再见我师父了!”
温兰佩蹲下来,看这个那块地,说,“兰亭里有块万物沼,什么东西到了那里,都会很快生根发芽,你想不想去试试?”
凤萧箫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问她,“你说的是真的吗?”
温兰佩说,“当然是真的,但是我从未见过鸡蛋开花会变成鸡蛋花,只有孵出来小鸡,不过只要蛋壳破裂就算开花,到时候你师父就应该能回来啦。”
凤萧箫转身就收拾东西,随她回了兰亭。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凤萧箫日日守在万物沼,只是那颗鸡蛋仍旧是没有任何发芽或者孵化的迹象,温兰佩像是看出了端倪,说,你把蛋给我。
凤萧箫只觉得对她有种说不出的信任,踌躇了一会儿终于是把蛋给了她。温兰佩接过蛋,就是像旁边的石英岩上一撞。
“你干什么!”凤萧箫惊恐,上前去阻拦,温兰佩却伸出手,那颗蛋就躺在她手心里,只是蛋皮之下,竟然是颗熟鸡蛋。
凤萧箫在那里痛哭了三日,那三日万物沼的植物像是得到了天神的垂怜,霎时遮天蔽日。后来她哭累了,温兰佩就带她回到了兰亭别苑,说,“你师父既然回不来了,你就住在我这儿吧,也好有个照应。”
凤萧箫说好。
温兰佩好女色,这已然不是仙界的秘密。她生得好看,自然不缺有人喜欢,她也不求什么矜持的名声,几乎是来者不拒,其中宠幸最多的就是不归剑仙之女顾秦。然而自凤萧箫住进去之后,温兰佩就再不招惹其他女子,摇身变为成熟姐姐,日日伴在她身侧。
顾秦不服,曾来找她,她也只是寥寥几句应她,说,“凤萧箫在万物沼哭了三天,万物沼的生命力便上升了十成,你若是知道百岁神的传说,就应该知道她不是常人。”
顾秦说,“难道你留她下来只是为了挖她的心来救温锦佩?”
温兰佩笑,算是默认。
兰亭之中,除了温兰佩,凤萧箫最能谈得来的就是蔻儿,蔻儿是东岛来的花仙,便说可以让她便漂亮。凤萧箫问能和兰佩一样漂亮吗,蔻儿就笑她,说兰佩长得那般好看,自然是变不成的。凤萧箫说不嘛不嘛,你就给我变一变,万一就和她一样好看了呢!蔻儿拗不过她,便将丹蔻融了涂在她的十指,有用脂粉扑上她的脸颊,细细画来,倒也算是清秀。
凤萧箫傻乎乎地笑,说我好看吗?蔻儿就说好看,引着她偷偷跑去人间,正遇人间重阳,白荇洲向来便有饮酒祭先祖的风俗,蔻儿便拉她一起去喝一杯,说是什么“一醉解千愁”。
凤萧箫看大家都喝,自己也喝。那酒也是够烈,辣的她直吐舌头,之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竟是连路都走不明白了。蔻儿笑她笨,只能将她送回去,行至别苑门口却是温兰佩就在那里候着,神色已是一阵不快,“你带她去哪儿了?”
凤萧箫已然醉酒,看到温兰佩便扑了过来,说兰佩我好困啊你扶我去睡好不好。
蔻儿吐了吐舌头看着她,她也不能发火,只是扶着凤萧箫走进了卧室,便要将她放在床上。只是凤萧箫就像变成了一块牛皮糖,死活不肯从她身上下来,温兰佩没辙,捉着她的后颈把她别过来。那一张脸涂了薄薄的脂粉显得晶莹剔透,涂了口脂的嘴唇显得无比诱人,再加上醉酒之后泛红的脸颊,连手臂都开始软弱。温兰佩只觉得有火在烧,那个小人儿是那么精致,她恨不得将她一口吃掉。
凤萧箫嘿嘿笑,眼睛想睁开却怎么也睁不开,说,“兰佩啊,你怎么会生的这般好看。”
“为了诱惑你啊,”她垂了眼凑过去,轻轻噙住了她的唇。
那口脂是茉莉味的,带着点花蜜的清甜。她的手就搂着她的颈,先是任她掠夺,慢慢变成了掠夺回去。温兰佩俯身将她置于床上,一路便吻了下去,只是那窗口本应关着,突然就传来了一阵微风。她停下,伸手解开了凤萧箫搂在她颈上的两只手。
“外面说话。”
“我要你当着她的面说。”顾秦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到窗外的,此时眼中已满是泪水。
温兰佩扯过被子盖住她,又轻轻掩了被角,没有说话。
“温兰佩,你说只喜欢我一个人的。”
“我说,外面说话。”
凤萧箫哪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早就呼呼地睡了过去。温兰佩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顾秦问,“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温兰佩说是。
顾秦说,“杀了她。”
温兰佩说你疯了。
“我叫你杀了她!”她大声嚷,“你舍不得就让我动手!”
不归剑一出,杀气瞬间就溢满了整个别苑,温兰佩并没有惊慌,只是伸手握住了剑锋,血顺着剑锋流了下来,顾秦瞬间就松开了手。
“温兰佩,你在做什么?”
剑入鞘那一刻,温兰佩就知道她赢了,这场战争里她牢牢掌控着顾秦的软肋,那就是她爱她。
凤萧箫醒来之后也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温兰佩也不动声色,将一串铃铛挂在她的脚上,说最近兰亭不甚太平,若是我找不到你,便能寻着这铃声找到你。凤萧箫说谢谢兰佩,转身就去找蔻儿玩儿了。
温兰佩呼了口气。
那夜的□□是那么强烈,她想要她,想到发疯。
顾秦又一次来了。这次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惊动温兰佩,那一剑刺下来的时候,出于本能,凤萧箫矮身躲了过去,见她来杀她却并没有惊慌。她功力不强,顾秦却很强,几番较量,已经是被逼到了万物沼边缘。
“你知道我为什么杀你?”顾秦冷笑,手上攻势依旧。身后就是沼泽,凤萧箫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手中有不归剑,我们应该公平较量。”她嘴里轻飘飘吐出几个字,“这人世间的东西都是要靠自己去争的,离了兰佩我不能活,今天我便接受这个较量,是输是赢,就是看你顾秦有没有这个本事。”
人冷静下来的时候潜力是无限的,尤其是面对生死之事的时候。凤萧箫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内力对抗,就算是低她一等,凭着这身上的铃铛,也是能撑到温兰佩来的吧。
顾秦一掌劈来,她无可闪躲,一口血便喷涌而出。胸口像是要碎掉,恍然间有个声音在叫她,她去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再醒来之时便是半月之后,温兰佩就守在她床前侧着头睡着,一眼看去憔悴了许多。她伸手去摸温兰佩的脸,她几乎是立时醒来。
“萧箫……”她嗓音嘶哑,颤抖着握住了她伸来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我在呢。”她笑,却被她惊动,说不出下句话。
泪落在手背上,像灼烧般痛。
那是她第一次见温兰佩哭。
之后的日子便是甜蜜,其中情愫心照不宣,温兰佩便日日陪伴她身侧,你侬我侬,好不快活。凤萧箫不似其他女子,却是她看多少眼都看不够的,便是她相貌平庸,功力平庸,认定不一样的人,便是不一样。
只是好日子终究会有头的。
温锦佩病重,几乎是失去了所有生命特征。温兰佩在她床前急破了头,那病怪异,却不是毫无办法,她这才想起来接近凤萧箫的本意就是想某日可以挖出她的心来救温锦佩,可事到如今,她又怎舍得去杀了她,挖出她的心?
这时顾秦来了,说,“温兰佩,你别忘了你出生时与你姐姐连体,折棠动刀时只能保一个,你爹就保了你。你本来就已经欠她一条命,现在她就要死了,你若是不救她,可能心安?”
温兰佩说,“那也不能杀了萧箫,她是无辜的。”
顾秦说,“你是兰亭阁主,一生可能爱上无数个人,可是你姐姐,只有这一个。”
温兰佩沉默,许久道,不。
那夜她就睡在温锦佩房里,更不知道顾秦没有走,而是去找到了凤萧箫,说,“你真的以为温兰佩会看上你?这仙界数万人,她怎么会偏偏在药庐里挑中了你,又将你带回兰亭别苑,好生照顾?”
凤萧箫道,“因为我们注定要遇到的。”
顾秦不接,继续说下去,“你知温兰佩的姐姐害的什么病?那种怪病不是没有办法的,只是其中一味药来得珍贵,那就是百岁神传人之心。百岁神传人是谁,你心里很清楚。”
凤萧箫诧异,抬起头去看她。
“你知不知道,我劝她杀了你挖你的心时,她说了什么?”
“她没有说不,而是说等到明日再动手!凤萧箫,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以为酒后那一吻就得到她的心了吗?不过是她用来救温锦佩的一个工具而已!”
凤萧箫没有发火,只是轻轻笑了笑,说,“不会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