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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容器,碎了,就无法再装东西了。
王申的脸涨得通红,本来今夜想说的话现在被裴安伊点穿,忍不住局促不安。
裴安伊看着他,神色间带着自嘲,“小申,你是个好男人,去找个真心和你相爱的人吧,我这样的人,不适合你。”
他太堕落,也太没用了。
王申脸上的热度在他的注视下渐渐褪去,没多久,就扬起了憨厚的微笑,“你这样给我发好人卡,还真伤人心呢。”
“还会开玩笑,看来伤得不是很深哦。”
“话不是这么说的吧?但我终究不想勉强别人,尤其是感情这种事。小伊,谢谢你这么清楚地告诉我。”在预约的餐厅前停下车,王申转头,直直看着裴安伊的眼睛说。
裴安伊嘴角的笑容渐渐加深了,也许王申是对的,感情这种事,是无法勉强的。自己真应该向他学学,别老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坐直身体,拍着王申的肩膀,笑嘻嘻地说:“好了,今天我请客,给自己庆生,顺便安慰失恋的你。”
说完,他转头去开车门,却听到王申轻叹了口气,“你喜欢的人,是副总吗?”
这句话让裴安伊怔住了,他愣了几秒钟,又笑起来,“谁会喜欢那种性格恶劣的家伙啊,你不要乱说。”说完,他拉开车门,下了车。
王申抿着唇看他的背影,好半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人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放下了彼此心头那些纷乱的不愉快,聊了很多以前育幼院的事,过了一个开心的夜晚。
走出餐厅,裴安伊看着远方天边悬挂着的银色圆月,有些感慨,“小申,快要中秋了,今年一起回育幼院和大家一起过节吧。”
“好啊,这次育幼院重新装修完毕,是应该回去看看。”
“是啊,几个孩子都长大了,也该让他们去上学了。”
“小伊,育幼院能从两年前的危机中挺过来,都是靠你。”
“说什么话,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你当时不是也捐款了吗?”
“哪里有你捐得多,院长都告诉我了。”
“我们在那里长大,尽一点力也是应该的,对了,我想去喝酒,你要不要陪我?”
转过头,裴安伊神色间带着兴奋,看得王申心头一跳。
“为什么想喝酒?我记得你酒量不好。”
“就是想喝嘛,走啦走啦,我记得前面就有个不错的酒吧。”拉住王申的手臂,裴安伊拖着他往酒吧走。
很多情绪,平时压抑得太深了,深得几乎使他疯狂。
他需要发泄,借酒浇愁,只有喝醉了,才能毫无顾忌地大哭大笑,也只有在大家都醉了的地方,才不会有人嘲笑他。
王申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有这么多事,只当他是一时兴起。
两人进了酒吧,嘈杂的音乐震耳欲聋,裴安伊拖着王申到吧台边,叫了两大杯啤酒。
酒杯刚递过来,他就抓起来,喝了大大一口。
“喂,小伊,喝慢一点啊。”王申急了。这样喝,不是一会就倒了?
裴安伊推开他的手,摇了摇头,孩子气地嘟着嘴,“慢什么啊,来这种地方就是要喝,小申,你也喝啊。”说着,又灌了一大口下去。
王申反而不敢喝了,要是两个人都醉倒了,待会谁送他们回去?
裴安伊一连喝了两大杯,喝得太快,心脏开始剧烈地跳起来,脸颊滚烫,脑子也有些不清楚了。
他抓着王申的手臂,泛着水光的眼睛像是要哭出来似的,模糊地呢喃起来,“小申我跟你说……爱一个人很痛苦的……还是不要去爱人比较幸福……
“两年多了,我都已经不记得是怎么爱上他的了……只知道,被他抱着的时候,身体就会很热……听他说话的时候,心里会很开心……一直一直……都只想和他在一起……”
说到这里,他神色迷离地放开了王申,又喝了半杯酒,趴倒在桌子上,自言自语,“裴安伊……你这个贱人……别人不爱你,你还傻得放不下干什么?我们来约定……过了今天,就再也不想那个人了,好不好?
“裴安伊……再也不想了,好不好?嗯……就这么决定了,忘记那些事,等事情办好了,就离开。”
他突然笑了起来,撑起身体,把剩下的半杯酒又一口气喝了下去。
难怪别人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心情不好的时候,根本用不了多少酒精,就能醉得迷乱。
王申心疼地看着他,想劝他别喝了,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他从来不知道,裴安伊过得这么累、爱得这么惨。
小时候,裴安伊总是最为别人着想的那个,有好吃的东西都先让给年纪小的弟弟妹妹,有人来领养孩子,他也总是把机会让给别人。
后来长大了,他放弃读大学,出去打工赚钱补贴院里的开销。
再后来育幼院被拆,大家没地方住的时候,他又送来钱,帮大家找安置的地方。
这次育幼院得以重建,也是他出的钱。
王申以前不明白,裴安伊哪里来这么多钱,现在知道他跟施炜在一起,也就想得通了。
可是他没想到,裴安伊愉快的表面之下,还藏着这么多辛酸。
他突然有点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想到要追裴安伊?原本以为,一直留在育幼院的裴安伊,能等自己强到可以保护他的那一天。
可好强的裴安伊除了每个月送钱回去,却一直没告诉大家他在做什么,就算是对自己,也只是模糊地说在外面找了份不错的工作。
这削瘦的肩膀上压着那么重的担子,自己却一直没办法帮他,甚至没发现他的异状。
裴安伊倒在吧台上,嘴里还在模糊不清地说着什么,手臂不时敲打自己的脑袋。
“小伊,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吧。”王申忍不住拉起裴安伊,想带他走。
裴安伊神志不清地哼着,因酒醉而踉跄的脚一歪,整个人扑到王申身上,差点把王申也撞倒。
他晃着脑袋,抬起头,眸子里的水波荡漾得仿佛真要流出水来。
“小伊……”紧抱这样的裴安伊,王申皱紧了眉。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臂,强硬地把裴安伊从他怀里拽走。
“喂!”王申猛地站起身,一抬头,却看到是施炜,顿时僵住了。
施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半点平日温和的模样。
他正揽着裴安伊的腰,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那种强烈的独占欲,让王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位副总从进公司开始到现在,从没听说他有交往的女友,而且向来脾气温和,谁会想到,他有如此霸道的一面,而且还是在感情上。
“施炜……你这个……混蛋……”裴安伊突然睁开迷蒙的眼睛,用手指戳了戳施炜的肩膀,含糊地骂道。骂完,他便咕哝着闭起眼,竟然睡着了。
施炜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朝酒吧外走,经过王申身边时,冷冷扔下一句话,“他是我的人,你少碰。”
那句话明明很轻,却压过了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直直传进王申耳中,仿佛拿着喇叭在他耳边吼一般。
王申怔怔地看着施炜抱着裴安伊离开,僵硬的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走出酒吧,施炜把怀里的人扔进车后座,然后用力关上车门,自己站在车子外面点了根烟,狠狠抽了一口。
在他们离开公司之后,他就一直跟着他们。
心里终究是放不下,忍不住想,裴安伊到底和王申在一起做什么。
在餐厅外时,他还能让自己保持冷静,反正他们去吃饭也做不了什么,但一进了酒吧,他就坐不住了。
很没出息地冲了进去,结果就看到醉倒了的裴安伊整个人偎在王申怀里。
他很生气,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抽完烟,尼古丁的味道充斥在体内,烟气在四肢百骸中蔓延开来,却让他觉得终于稍微消了些气。
这样不知道算不算是自虐?
上了车,看到裴安伊在后座上睡得很沉,施炜拧着眉心注视了他好一会儿,才发动车子,带他回家。
到了门口,好不容易把人扶上楼,结果刚进家门,裴安伊就拉着他的衬衫吐了起来。
浓重的酒气伴着呕吐物的臭味扑鼻而来,让施炜一阵恶心,差点跟着裴安伊一起吐。
酸臭的秽物不但沾了他一身,还毁了玄关的地毯。施炜顿时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但是事已至此,再埋怨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认命地把人抱到浴室,再把两人身上的衣服扔进垃圾袋。
放了一整个浴缸的热水让裴安伊泡着,他再回头去清理玄关。
施炜这辈子还没做过这种事,如今忍不住在心里咬牙骂着。
等他清理好一切后走进浴室,一股酸臭味又迎面扑了过来,原来是裴安伊趴在浴缸旁边,又吐过了。
“裴安伊你这个混蛋!不会喝酒你喝什么喝!”
施炜火大地冲过去,抓着裴安伊的头发想摇醒他,但看到那张清秀的面容上布满红晕,又一脸难受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就发不出来了。
“裴安伊,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
这样一句话突然传进脑海中,裴安伊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人很难受,胃痛、头痛、肌肉痛,嘴里更是苦得不得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很难过,然后听到那句话,觉得更加难过。
“欠我……谁欠我……我倒希望有个人来欠我的……”抹了抹嘴,他呜咽地说着,结果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是他欠施炜的吗?也许不光上辈子,还有上上辈子,不然,怎么这辈子还了这么久,都没有还清呢?
施炜正在冲去地上的秽物,猛然听到这句话,惊讶地转头,却看到裴安伊又迷迷糊糊地要睡过去。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拿杯子装来了水,拉起裴安伊,强迫他喝水,“喂,漱漱口再睡。”
裴安伊喝了一口水,然后吐出来,吐得歪歪斜斜,把施炜刚冲干净的瓷砖又弄脏了。
他低咒了一声,仍又给他喂了一口,让他把嘴巴漱干净。
等他为裴安伊洗了澡、换上睡衣,抱进房间安置,再去打扫浴室,全部忙完,已经快三点了。
床上的人睡得不安稳,在梦里仍紧紧皱着眉,整个人蜷缩成自我保护的姿态。
施炜爬上床,轻轻把他拉过来,让他在自己怀里躺好。
“也许,我们是互相欠着对方,也不一定……”揽好怀里的人,他伸手轻轻抚平裴安伊皱着的眉,叹了口气。
银色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床头,落下一片明亮却清冷的光辉。
而床上的两个人,明明身体靠得那么近,心,却根本碰不着。
第二天早上醒来,裴安伊只觉得头疼得快要裂开了。
宿醉的痛苦彻底折磨着他,连一丁点儿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他皱紧眉,死死按着太阳穴,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可这陌生的疼痛,还是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舒缓。毕竟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
挣扎间,有人拉开了他的手,裴安伊一惊,猛然转头,竟看到施炜正拿着杯子站在床边。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家里了。
“热蜂蜜水,喝了会好一些。”施炜的声音冷淡且面无表情地说着。
裴安伊没有去想施炜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已经学会了冷静地接受所有和施炜有关的事。
他坐起身,接过杯子,把甜甜的蜜水灌了下去。
“咳咳……”因为手拿不稳又喝得太急,被呛到一大口,裴安伊猛地咳嗽起来。
施炜见状,伸手拿回杯子,轻轻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又是这样突然的温柔,裴安伊皱起眉,等咳停了,转头看向施炜,“副总,谢谢你,我没事了,你也该去上班了。”
看墙上的钟,已经九点多了,他怎么还在家里?
施炜却不急,在床边坐下,看着他问:“昨天到底为什么去喝酒?”
听着他昨晚的那些呢喃,即使施炜不是个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