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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谢一转念,道:“我不是神仙,不过尽力治病而已。既然你不喜金针,我也可以不用。”
一个大男人,对着外人显露自身的残疾自然是不愿,但如果常年面对的是大夫,那么也不会觉得多难堪。
雷衍水虽然撂了几句不冷不热的话,还是配合着露出身体,双腿双足均短小如孩童,瘦骨嶙峋,腿间的那物疲软地卧着。
就见王谢用清水洗净了手,揩干后合拢双掌,用力搓了几搓,十指在他腿上或敲击或按揉,从足心到腰间,不断问着话,不过是“此处可有感觉”“何种感觉”之类,直到探查到他后腰,才换了一句话:“这就是当年伤口?”
“不然呢?谢少爷以为是什么让我站不起来的?”
王谢忽然道:“你很了不起。”
雷衍水觉得诧异,仍然讥讽道:“一道伤疤就能得到谢少爷称赞,我是不是该说受宠若惊?还是谢少爷觉得,我拖着半截身子活到现在,很了不起?”
王谢露出微笑,放轻了声音:“如果我说两者皆非,你会不会想起一点别的什么?”
雷衍水瞪他,怒道:“你什么意思?你——你要干什么!”一把抓住王谢的手。
王谢正握住他的那物,还捏了捏他的囊袋!
“不过检查而已。”王谢抚开他,“你未泄过元阳?”
雷衍水一巴掌就扇过去,咬牙切齿:“不用你管!”
王谢偏头,及时躲过:“你跟大夫计较这个,有什么用?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管,我不过就事论事,早早给你检查,早早完事。你有的我也有,再说作为大夫,见过的这些东西可不少,你还别扭什么,又不是治不好。”
“谢少爷?你是说,我儿可以治好?”雷金反应很大,几乎是立刻蹦到王谢旁边。
王谢见雷衍水扭着头梗起脖子,淡淡笑道:“不知雷家有没有少夫人?”
雷衍水道:“你打听我妻子作甚?”
“既然有妻子,事情便容易得多。”王谢重新洗净了手,要过笔墨,“你双腿筋骨尚未长成,骨骼却已定型,且经脉枯竭,我暂时只能给你缓解阴天下雨时的麻痒酸楚,若调理得当,日后不会复发。但是想要自行站立行走,却是困难。双手情况又有不同,经络中隐有未祛除干净的陈年毒素,祛毒没有问题,但是受损时间年深日久,想要与常人一样,还要靠平日锻炼。相较而言,子嗣方面却是容易许多,不外乎服药加上辅助法门,这便需要妻子配合了。”
“我立刻传书叫舒儿过来。”雷金马上道。
雷家所谓“少夫人”,也不过有名无实罢了,谁不知道雷衍水是个废人,肯把自家好女儿嫁过去?就是有说媒的,对方也是看中雷家的钱,雷金自然不放心将儿子交给这样的媳妇。所以这个儿媳妇是雷金在外头挑了好半天,一个穷人家卖孩子,他看着温顺老实,买过来的。将人养了两年,嫁给雷衍水,平日那女子生生守着活寡,此次并没有跟着过来,而是在庄子里陪雷夫人。
雷衍水微微动容,别看他方才一脸不情不愿,要说不想有子嗣,那绝对是假话。
王谢开出方子,道:“此事也不在一两日之间,这是药方,有外敷药浴和内服调理两种,先用三日,再更换方子。还有,方子里写的几味成药,只在‘康安堂’药铺售卖。”向雷金嘱咐了服药的忌口之类,并示范了一套活动手指的方法,又道,“既然不用金针,那么每日需推拿……这样,这几日我先过来推拿,推拿手法是我琢磨出来的,雷前辈可以选一个信得过的人跟我学学。”
“谢少爷竟不藏私?”雷金不仅诧异,而且相当钦佩。医者也是有独门经验的,竟然轻易要教给他,他不诧异才怪。
“这也没什么,只不过有一点请求。”王谢笑道,“我这宅子人丁稀少,一不留神就容易出事,雷前辈不介意的话,能否派两个人,暗中帮我看看门户?”
他说话直截了当,对雷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题,当下便应了。
雷衍水看着他,忽然发问:“你方才洗过手以后,搓手是什么意思?”
“你的腿受不得凉,我总得让手热了才好碰你。”
雷衍水呼吸短短一顿,盯住了王谢,仿佛他脸上有什么吸引人之处。
“怎么——哦,我是个大夫,诊病时,肯定会做好大夫分内的事。”王谢随口回答了,抬头,被他炯炯目光盯得一愣。
雷衍水露出第一个不算讥讽的笑容:“谢少爷果然有些意思。”
第三十七章试探
王谢带着雷金给的脉礼回了家——二十两黄金。想想自己一个多月前还要为生计辛苦忙碌,如今银子接连不断,禁不住感叹了一下机缘巧合。没有交好宁芝夏,就没有打造针具的款项,没有针具,也救不回苏文裔,苏文裔的病带出了兴安医馆,医馆带出了裴回。这一连串下来,他的荷包鼓了,声望也有了。而后又是苏家带出了江湖争斗,还碰巧附带着雷金雷衍水,雷衍水啊……不过,顺便再跟小柱子聊聊吧。
“小柱子,我若没记错,你交的银子,好像只够四天的,今晚是你自己离开,还是续上银子?我可不收欠条。”
小柱子规规矩矩地回话:“还请谢少爷担待,小的身上确实只有这些,如果谢少爷不收留,小的也不敢使些龌龊手段。只是,小的此次无功而返,还不知会受到何种刁难,谢少爷就当可怜小的,容小的有个地方栖身可好?况且小的并非游手好闲,这几日丝毫没有怠慢谢少爷的差使。况且有小的在这里,也不会有同行再次靠近,小的在华公子手下做得熟门熟路,岂不是省了谢少爷再找小厮的工夫?”
这几天他也领教了王谢的脾气,不过接触更多的,却是燕华,是以非常清楚这屋里说话有分量的人是谁,便有意无意把自己说得敬业些。
王谢嗤笑了一下:“我就不信,你没问问你家主子该怎么办。”
“小的确实问过,主人说了要想尽办法留下来,所以小的就和谢少爷实话实说了。”
“我没问过你要打探什么信息罢?”
“没有。”
“现在你说说,想知道什么,我直接告诉你。”
“啊?”
“给你个立功的机会,不要?”
“不不,只是……”
“只是你的任务其实差不多完成了罢,走罢。”
“我……谢少爷如何知道?”
“你家主子都到了,我能不知?”
“什、什么?”这下小柱子可惊得跳起来,“我都不晓得,你怎么知道?”
王谢看他神情不似作伪,摇着头笑了笑:“你不是告诉我,今晚便有人与我联络么,如果不是你的主人,还能有谁。”说罢,回房去了。
“少爷,”晚上换药的时候,燕华觉得王谢有些奇怪,“……怎么了?”
王谢一愣:“什么怎么了?你后面看去恢复得很好——”指头熟练而小心地探查,轻声道,“颜色鲜艳,手感润滑,弹性适中,收缩也很有力……确实恢复得很好,你觉得哪里不妥?”
“不是燕华的事……”手指头在自己后穴旋转,麻麻的带起一丝难以启齿的感觉,即使已经一个多月了,燕华每次换药依然觉得难堪。王谢也知道他害羞这一点,每次都是聊着天分散他的注意。不过现在王谢用很正经的语气,说的却是一些让人想入非非的话,靠近他言语间热气吹得耳朵痒痒的,唇齿间还带着熟悉的青盐气息,燕华不禁脸红心跳,窘得厉害,定了定神赶忙道:“少爷的动作,似乎站的位置与平日不同,手上用力了些,也快了几分。少爷,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的感觉没有错,今天我是有些忙,一会跟你说。”
王谢动作利落,把人收拾好了往床上一塞,吹熄蜡烛,并不放下幔帐,上床和衣躺好,一侧头凑过去,低声唤:“燕华。”
燕华强打精神细听动静,冷不丁被王谢贴着耳朵说话,稍微吓了一跳:“少爷?”
王谢不知何时起,养成一个毛病,喜欢动不动逗燕华一下,听到燕华吃惊的语气,嘿嘿一笑:“这几天小柱子使唤得如何?”
“他?”
“我日前不是托他,联系他的帮派给我找个人么。今夜那人就要见我,所以我得先把咱们自己的事先干完,才好过去。”
屋中黑暗,外面月光明亮,窗纸上可见人影。王谢一边看着人影动作,一边给燕华解释。
“今夜?少爷,可有危险?”燕华一听时间,自然紧张起来。
王谢探臂拢在燕华被子上,压住了对方起身的动作:“本来我是打算过些日子,自己去寻人,谁知恰好认出小柱子的帮派,他们专司情报搜罗,所以我想不如就把这事儿交给他们去做。”
“燕华明白,只是在三更半夜和少爷商谈,燕华总觉得不妥,少爷孤身一人去那边怎么行,要不要带上容翔?”燕华十分清楚,自己去了怕也是添麻烦。
“不必,你就在床上睡着,跟平时一样,我去去就来。”
燕华伸出手来,抱了王谢一下:“少爷,燕华帮不上忙,少爷请千万保重。”
“不用这么郑重其事。”王谢乐得回抱,“也不过是生意,一手交钱,一手交消息——我闻到迷魂药的味道了,这种粗制滥造的药竟然还有人用,他们帮派肯定没什么银子。”
燕华一腔担忧之情,被王谢一句打趣的话冲淡了好些:“少爷,别开玩笑了,莫非要用药迷昏了少爷才能走?”
“他们喜欢故弄玄虚而已,不妨事,这药效一夜工夫也就退了——睡吧,你醒以后,我绝对已经回来了。”王谢拍着燕华的肩,“要我给你哼支歌助眠么?”
燕华小心地捉过肩头的手,紧紧握了握:“不必了,少爷一定要平安回来。”
“那当然。”
“燕华……觉得头有些晕了……”
“睡一觉,醒了就没事,听话,我也睡。”王谢顺手给他掖了被角。
燕华的呼吸声变得平稳悠长,显是睡着了。
王谢自己服了克制迷魂药的解药,但是并没有给燕华。依着燕华的性子,如果自己离开,他定是担心得一夜无眠,不如借着迷魂药,沉沉睡去的好。
正如王谢所说,起初他并没有打“蒺藜”的主意,遇上小柱子才有了几分盘算。如果“蒺藜”的规矩始终没变,对方答应今晚谈生意,就会有人接洽。而白天他故意说了一句语焉不详的话,便有九成的把握,会和“蒺藜”的主人遇上。
没多久,门闩被挑开,轻不可闻的脚步,迅速移到床头,王谢双眼微微露了一条缝,看见来人蒙着面孔,便干脆合眼装睡,来人打了一下火折子,似乎分别端详了一下床上两个人的面孔,这才推了推他,又悄声叫了两句“谢少爷”见没有回应,便蒙了他双眼,将他往肩上一扛走人。
来人的肩膀硌着王谢的胸,王谢保持着头朝下的姿势很是难受,嘴里吐出些模糊不清的言语,蒙面人这才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疾行而去。
没过多久,蒙面人便将王谢放在一张椅子上,口内塞进药丸——一只手按住了他。
蒙面人一惊,却见王谢微仰起脸,笑道:“不必浪费解药,在下并未中招。在下虽然上床,但是并未宽衣,便是等着此刻一谈。也不必试探,在下一向诚实,既然阁下不愿见面,那么就这么谈也是可以的。”说着话,调整了坐姿,蒙眼布却是连动都不动。
停了一晌,对面怪异的声调响起,尽管好像隔着什么东西,仍然尖锐难听:“你要寻人?”
“听闻‘蒺藜’善于搜敛情报,如果我拜托寻人,那么得到这样的招待也无所谓,毕竟‘蒺藜’的诀窍在一个‘秘’字。不过——”王谢话锋一转,试探道,“阁下的属下在在下的地方露出破绽,贸然刺探情报,阁下就不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