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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到自己的手指，戴小楼又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袭了过来，忍不住喊叫出声。
老秦一听，明白了，心说这小子也真不是个东西，好端端的中国人，捞了个美国籍就这副德行。不过场面话他还得说，于是冲另一个警察说：“小方，你先送这位先生去医院，我这边先问问当事人的笔录。顺便你再调几个人过来，把周围的目击者证人的笔录也都做一下。”
这话刚说完，艾一戈他们坐的卡座附近几个位置的人都喊了起来：“这家伙也太能颠倒黑白了，明明是他自己撞在沙发上弄断的手指，居然说是别人拧断的。”
“就是，我刚才看的真真的，他先动的手，要打这位先生。这位先生躲了一下，他就自己撞在沙发角上了。”
这位更狠，刘天顺还说自己推了戴小楼一把，这位干脆说完全跟刘天顺无关。
“对对对，我们都可以作证，他明明就是自己把手指头弄断的！”
另几个人也说了起来。
老秦心里直发笑，咱们中国人在这种时候绝对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美国人？美国他爹来了也不管用。
“那好，大家麻烦稍安勿躁，先坐下来，一会儿等我的同事来了之后会给大家做笔录的。其他人呢？你们其他人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老秦有点儿违反程序，根本就不该在这时候问围观者的，但是他存心要让戴小楼明白，今晚怕是不会有任何对他有利的证供了。
果然，整个酒吧里都响起了同样的声音：“我们隔的远，刚才又比较黑，没看清啊。不过好像是他先推得人家，这我们倒是看见了。”
戴小楼一看，面如死灰，知道自己今晚是触礁了，不过他断然不可能死心，咬着牙说了一句：“小蝶，你刚才是看的最清楚的……”
孟小蝶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碍于戴小楼是自己博导的身份，不过她看了艾一戈一眼，终于站了起来，大声的说：“明明就是你自己撞在沙发上的么，冤枉人家干嘛？警察同志，你赶紧带他去医院吧，别耽误了治疗。”
另一个警察要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就是个棒槌，于是赶紧拉着戴小楼：“走吧，我们会为你争取点儿医药费的！”
看到警察的反应以及孟小蝶的话，戴小楼算是彻底绝望了，他也只能恨恨的冲着刘天顺说了一句：“你别以为这样就算完事了，我会到大使馆寻求保护的。”
说罢，还怨毒的看了老秦一眼，还算是没敢说出警民合作蛇鼠一窝沆瀣一气的话来，心里却是早已将这些话翻腾了一百多遍了。
等到戴小楼被带走之后，酒吧里爆发出一阵快意的笑声，刘天顺瞥了大伙儿一眼，抱着拳说了一句：“谢谢诸位。”
众人大笑。
老秦为难的看着刘天顺：“刘大状，你说我这事儿该怎么处理呢？”
刘天顺小眼一瞪：“靠，你是警察我是警察？怎么叫问我怎么处理？秉公处理。”
老秦心里不停的腹诽：狗日的，老子秉公处理就把你关起来，瞎子都看得出来他的手指是被你弄断的。
倒是孟小蝶在旁边微微有些忐忑的说了一句：“他家好像在国内也是有关系的，他到了医院肯定要找人。”
艾一戈这会儿站了出来，拍拍孟小蝶的肩膀：“没事儿，刘天顺你还不知道？要论使坏，他说自己是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第○三卷 第036章
“你少跟我来这套。”
刘天顺很不满的摆了摆手：“不过说真的，老艾你脾气怎么变得那么好了？这要是搁在往常你早就一脚踹在丫脸上了啊！”
艾一戈心说我有那么大脾气么？不由得说出了口：“我是那样的人么？”
刘天顺哈哈大笑：“你怎么不是，你一贯是我们几个当中武力值最低的，也就相当于十五岁的初中生水平。但是每次跟人动手，你绝对是第一个伸腿的。”
艾一戈汗然，原来在另一个自己是这样的暴脾气啊？
“我发现你这段时间真的变了啊，先是自己偷偷摸摸跑去健身，然后跟那个靳可竹……”
彭连卿猛地看了孟小蝶一眼，识趣的没有把这个话题深入下去，接转说道：“今儿这个戴小楼这么二，换做从前的你早就把酒瓶都塞进丫嘴里了。你到底搞什么鬼？话说上次也是在这儿，一个客人喝多了非要去隔壁的日本会所转悠，人家说他们是纯日本会所不让中国人进，那哥们跟他们闹起来了，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结果还不是你第一个拎着酒瓶子冲上去了？搞得这家日本会所直到现在都没敢开张。半年多快一年了吧？老刘！”
刘天顺很以为然的点点头，看着艾一戈，期待他给个解释。
艾一戈当场就懵了，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光辉的历史？可是他自己为啥一点儿都不知道呢？
“上次是拿的别人的酒瓶么，这次是自己的，而且还是82年的Lafite，当然舍不得塞。五万块呢，塞进他嘴里，拔出来我也不敢喝了。”
艾一戈笑着说到。
刘天顺和彭连卿面面相觑，好半晌才竖起一根手指：“高，你实在是高！”
这时候其他的警察也都来了，分别找酒吧里其他人坐了坐笔录。其实也没什么可做的，这会儿大家都摆明了向着刘天顺，警察本身看到刘天顺兼之艾一戈和彭连卿的身份也被他们知道了，自然是随便问了两句就匆匆离开了。于是歌照唱舞照跳，只是老秦临走的时候跟刘天顺打了个招呼，告诉他明天大概会请他到所里去一趟，或者是去医院。
三人都没怎么留意，对于戴小楼这种小虾米，即便是孟小蝶提醒他们戴小楼怕是也是有些背景的人，他们也不会太在意。有背景怎么了？还能把省司法厅厅长的公子弄去坐牢？就算是对方比刘天顺的老子位置还高，怕是也得审时度势，考虑一下为了一根手指究竟值得不值得。很明显的，刘厅长身后还站着一个组织部部长兼政治局委员以及一个南京军区三号人物，这俩人跟他都是在越战战场上出生入死踩着敌人的尸体爬出来的老弟兄，谁想打他们中任何人的主意，都要考虑一下整体的影响。
有了82年的Lafite之后，路易十三显然就被人瞧不起了，彭连卿很“大度”的用那瓶还没开的路易十三把艾一戈手里剩下的大半瓶Lafite换走了，还好像吃了大亏的样子，让艾一戈很是忿忿。
幸而艾一戈心里有事这才没有跟他计较，看着眼前风波平息之后显得有些赧然的孟小蝶，艾一戈思绪万千。刚才刘天顺实在是说的很清楚了，怕是在他们的世界里，自己跟孟小蝶的位置恰好掉了个个儿，再也不是自己暗恋孟小蝶甚至都不敢跟她搭讪导致两人从未在现实生活里相识过，而是孟小蝶不但暗恋自己十年，并且好像跟他们这伙人都挺熟悉的。另一个艾一戈也不知道是对孟小蝶没意思所以一直装糊涂呢，还是真的就粗枝大叶的什么都没发现。不过想来没发现不太可能，连彭连卿和刘天顺都那么门清儿，艾一戈要是没发现岂不是有点儿人头猪脑？那就是装糊涂了。看起来两个世界里的艾一戈真的是两种性格啊，面对同样的孟小蝶居然产生的是两种不同的情绪。
“你回学校以后怎么办？今儿你算是彻底把你这个博导得罪了。如果我没看错，他应该对你还存有除了师生之外的其他心思吧？现在你居然帮着老刘做伪证，凭他的心眼儿肯定把你恨得一个洞。你这博士学位看来是很难拿了。”
艾一戈给孟小蝶倒了点儿酒，不想面对自己跟孟小蝶之间那颇有些纠缠不清的话题。
孟小蝶一直都有些失神，听到这句话才笑了笑说：“这倒是没什么，我的博士研究生之旅还没开始呢。之前我提交了两份申请，两个博导都通过了，只等春假结束之后回耶鲁看看到底选哪个专业。原本我倒是打算跟戴小楼学算了，毕竟大家比较熟悉，又都是南京人，沟通起来也方便。可是现在，我选择另一个博导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艾一戈点了点头，举起杯子：“为未来的女博士干杯。”
孟小蝶扑哧一笑，喝完了杯子里的酒说：“未来的女博士，多么苍凉的词汇啊。我听说在国内女博士就是剩女的代名词，春闺无人识才会寄情于学业，否则早就去风花雪月生命不息恋爱不止去了。”
艾一戈哈哈大笑，明知道孟小蝶此言有所指却也不点破，同样一口干了那杯路易十三，嘴里却说：“那显然说的不是小蝶你，你绝对属于那种才貌双全色艺双绝的抢手货，一回国一定会起到哄抬物价的作用的。”
“是么？”
孟小蝶颇有深意的反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艾一戈，倒是把艾一戈看了个措手不及，慌乱的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另一只手却拿起孟小蝶的杯子往自己杯里倒酒。
见到艾一戈这副德行，孟小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原本她还有一点点的奢望，希望刘天顺刚才既然都已经点破了，艾一戈会有点儿不一样的反应的。没想到跟几年前没什么区别，看来是到了死心的时候了。而且，这样一来，孟小蝶就很要考虑，自己另一个专业的博士究竟还要不要读下去，似乎变得有些没什么必要了。
孟小蝶大学和硕士的专业一直都是环境艺术，但是在申请博士专业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一部由艾一戈那个影视公司制作的电影，制片人的名字打上了艾一戈的字样。打听之下才知道艾一戈现在居然是国内颇有些名气的制片人了，于是多报了一个影视艺术的专业，戴小楼是环境艺术专业的导师，现在又把戴小楼给得罪了，两个专业都显得很鸡肋。孟小蝶产生了提前回国的念头。
第○三卷 第037章
如果说这个晚上最失意的人是戴小楼的话，那么最开心的人也绝对不是弄断了他一根手指的刘天顺。而是左手往左酒吧的老板老呆同志。原因很简单，在两瓶路易十三加上一瓶82年的Lafite之后，老同学重聚——或者说是老情人重聚的艾一戈一伙人，又要了两瓶路易十三，没问题，当然只能是艾一戈付账，而刘天顺和彭连卿则很无耻的拿着艾一戈买的酒讨好另外一桌的女孩子。
最终两桌拼成了一桌，彭连卿和刘天顺显然技不如人，玩骰盅输的一塌糊涂，如果不是艾一戈及时的发现他们早已分不清路易十三跟可乐的区别，老呆还会很无耻的继续给他们奉上两万一瓶的路易十三。
在路易十三和可乐的共同浇灌之下，彭连卿和刘天顺毫无疑问的不省人事，早早的就兵败如山倒，直接在酒吧就很没有风度的睡着了。原以为这俩人今晚算是又抓瞎了，却没想到等到一点多钟准备散场的时候，那几个女孩子其中的两个却一人一个架起了这俩纨绔子弟，在艾一戈诧异的眼神之中歪歪扭扭的跟他们道别，然后飘然而去。
艾一戈诧异的不仅仅是这俩女孩子现在显然是打算反扑彭刘二人了，更诧异的是这俩女孩子那瘦弱的身躯怎么能够支撑的了两个大醉酩酊的壮年汉子，居然脚底下不带打颤的将他们扶进了电梯。对此，艾一戈也只能感慨，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妞儿实在是骁勇可嘉，单凭这份爆发力估计今晚彭刘二人在床上就得死去活来一番。
另外几个女孩子早就看出来艾一戈跟孟小蝶之间的缠夹不清，自然是一哄而散，留下艾一戈孤零零的送孟小蝶回家。
“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