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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姣容勉强笑着说您慢走,回头就气的想摔茶杯,这位简直比癞蛤蟆跳脚面还招人厌恶,再来一回,谁受得了!
刚要将许仕林抱回房间,转头却看见供着菩萨的香案处有些东西,凑过去一看,是一枚青色的玉佩,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流光溢彩,却没有刻什么花纹,只中间有一滴鲜红。玉佩之下,还压着一封信,信封上什么都没写。
难不成又是李公甫哪个欠钱不还的狐朋狗友,拿了玉佩来抵债?可是明明昨晚擦拭案台的时候还没有啊,莫非是李公甫瞒着他偷偷收了别人的贿赂?
疑惑之下,许姣容打开了信,先瞄上落款,登时心中一惊。
落款上写:仆,小青拜言。
慌忙向上看去,整封信如此写道:
李夫人敬启:
家姐禁闭于雷峰塔底,终年不见天日,对仕林百般思念,特命仆前来探视。仆见夫人与客相谈正欢,想来夫人也不欲见我,便未现身相见。此玉佩乃是宝器,现赠予仕林,可保他消灾避难,长命百岁。
仆与家姐乃是玄门中人,所言非虚。仕林乃文曲星下凡,幼时灵力未显,恐有妖邪近身。望夫人尽快将玉佩藏于仕林身畔,不可离身,否则日后倘有灾祸,仕林危矣!
此言切记莫忘!
仆,小青拜言。
许姣容抱着仕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惊的不轻。这个叫小青的什么来路,怎么在自己家写了封信,自己都没察觉?想了想,忽然觉得也不奇怪,她是妖怪嘛!
在寻常人眼里,妖怪都是害人的,许姣容在心惊之余,又有些庆幸——若是这妖怪要害自己,恐怕自己早就不知怎么死的。可是她给的这玉佩,能信么?
正疑惑间,许仕林忽然似心有所感,大哭起来,伸手便向许姣容手中玉佩抓去,抓到手中便不哭了。许姣容暗暗称奇,果然这玉佩不是凡物!当下便不再怀疑,进屋取了根红绳编了条蛇结,将玉佩挂在许仕林的腰间拴好。
小青边飞边揉了揉手指,刚刚她将一些灵力凝聚成了玉佩,在中间加了一滴鲜血,这样一来,若玉佩戴在许仕林身边,她便能随之感应到他有没有危险。有了白素贞能够早日出塔的期盼,小青也不想回遥远的清风洞了,就近找个清净的地方便是,一来可以常常去看白素贞,二来若是许仕林有什么危险,也可以随时赶去帮忙。
许仕林赫然从一个一个姑姑不亲舅舅不爱的“孽子”,变为了众人捧在手里的宝贝,而这一切变故,他什么都不知道。
小青漫无目的地向东方飞去,一江春水向东流,东方既是过程,也是结局。不多时她飞到了东海上。海上有很多小岛,有些过大了,有很多渔民居住,有些又太小,密密麻麻地都是鸟粪。找了许久,她终于找到一个大小适中、树木浓密的小岛。岛上尽是毒蛇瘴气,除了听着发麻的悉悉索索,安静得让人窒息。小青没走两步便踩到一条蛇身上,不由分说便被咬了一口,她呲了呲牙,也不去管——什么蛇能毒到她呢,不过是皮肉之伤。
岛上有座石山,不高,但很陡,山脚有一个黝黑的洞口,被茂密树枝遮盖,看不清里边物事。小青拨开树丛进去,越走越窄,只得侧过身去,走了十几步,空间忽然大了,小青没有灯,只好站在那里,透过洞口的光线慢慢看去,发觉好像角落里有个影影绰绰的东西,似个人形盘坐在地,一动不动。
小青一惊,忙道:“不知此处有人,小女子冒犯,万望恕罪!”
却不见有人回答。小青慢慢靠近,原来是一个人形的骷髅坐在那里,一身衣裳破烂不堪,隐隐看出个道袍的样子。眼睛部位两个黑洞无比深邃,好像正在凝望着她,却不狰狞,只不过阴沉的很。
小青打了个冷战,既然想要这个洞府,总不能和一副骨架共处一室,这想起来都脊背发凉,但死者为大,无论是什么人,总要尊重人家尸身一些,便道:
“风碧青请求借道长洞府一用,冒昧惊扰英魂,不敬之处还望海涵。”
那尸身丝毫反应都没有,仍是空洞地望着她。小青见过的尸骨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兀自不惊不惧,伸手便要去抬那白骨。指尖刚碰到那白骨的肩膀,那具骨架便连同衣服忽然从头到脚化作粉尘。粉尘萦绕不散,像一根白色绸缎,绕着小青飞了三匝,才缓缓地飘了出去,不知道去了何方。小青暗暗流下汗来。此人生前怕是已经得道,乃是白日飞升,只留下一具尸骨盘坐在此,一缕灵识附在尸骨之上,若是她刚才没有这般客气,说不定那尸骨暴起,会将她撕个粉碎。有灵识残留的骸骨最是凶物,无论是仙人遗骸还是恶人遗骸,只要稍稍不顺了意,便有遭到攻击的危险。
小青的看向那尸骨原本的位子,只剩得一个破烂不堪的拂尘和一个玉镯。
难道这位道长是个女子?怎的会有一枚玉镯?小青疑惑地拿起玉镯看看摸摸,感觉那玉镯的内侧似乎凹凸不平,刻有文字,便退至洞口,对着光线仔细观察了起来。手镯上确实有字,不过灰尘积得多了,看不清晰,小青只好拼命擦拭,便露出一行小篆来。看了良久,才勉强认出:
永平元年张陵赠妻慕容氏
张陵?小青一凛,这个名字怎地那般耳熟?思忖一番,猛然想起,这个张陵,不是白素贞口中的杀母仇人么?原来这个张陵,还曾经有过一个妻子?想必是妻子遭了不幸,他又爱妻心切,才带上定情信物出家修道吧。
小眉头一皱,既然是仇人,早知道应该狠狠骂他几句才好……不过总之他现下尸骨无存了,想找茬也没有地方找。
小青将那尸骨脚下脏兮兮的蒲团抽出,掸了掸灰尘,一拍之下却掉出一张竹简来。小青弃了蒲团打开竹简,见那竹简之中还卷着一匹白绢,上边有几行密密麻麻的小篆。
小篆与宋朝通用的隶书差别甚大,尤其还是草草用手书写,尤为难认,小青连蒙带猜看了半晌,总算将字认了个大概齐。
作者有话要说:我忽然想,如果碧莲和媚娘CP到一起是啥样的,然后让许士林单恋一下,灭哈哈哈哈哈。
☆、五十一、转眼人世十五年
只见那帛书上写道:
有缘者自启:
贫道名为张陵,字辅汉,世人雅称张道陵,生于建武十年五月初四,因丧妻之痛出家修道,居于青城山。后因一心修道,年少无知,遂造下不可饶恕之杀孽,因被人毁去道基。贫道罪有应得,但连累上古神仙因我殒命,此罪万死莫辞。故贫道嘱过家中,便一路行至此处,就地修炼,日夜为之默念往生咒文,愿之元神凝而不散,若得机缘,便可复生。
贫道于此洞修行数百载,悟得无上功法一部,奈何道基已毁,不能再行修炼。贫道不愿将功法传入人世,引得兵戈相交,遂记于竹简之上,有缘者自可得之。
贫道祈有缘者能将此功法用于正途,代吾复生青城山乾天洞白矖之灵,此番善举,贫道感激不尽!
张陵虽寿,但自知命不久矣。贫道祖籍乃江苏丰县,后代香火不盛,望有缘人加以庇佑。若是寻而不得,乃是贫道命中定数,不必强求。
正一真人张道陵临殁嘱
小青看罢张陵遗嘱,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张陵并不是十恶不赦之徒,虽然道基全毁,还兀自在这洞中为白矖忏悔祷告了几百年,比白素贞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道白素贞听见,又会作何感想。
放下遗嘱,她好奇地打开竹简,看着那些字。那是一门奇怪的修炼心法,乍看上去,似乎主修的是练气打穴之功、修身长生之道,看起来并没什么大不了。小青谨慎地按照第一句所写运了运功,顿时觉得浑身血脉舒畅,丹田无比充盈,连心情都变好了。
果然是神功!小青暗自开心,看来自己确实和张陵有些缘分,若是她没有找到这个洞,多半也不会看见张陵的遗嘱,而若不是她找到这个地方,谁又知道白矖的唯一残骸已经不在青城山,而是放在峨眉山呢?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小青这样一想,便转身将那遗嘱铺在蒲团上,行了个拜师大礼,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便胡乱说道:
“我风碧青这辈子都是自己修炼,从没拜过师,反正也没有师傅要我这般懒惰的徒弟。今日我与道长有缘,得了你的毕生之作,自然得好生拜你一拜。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我风碧青今日便拜张道陵为师,承诺帮他完成遗嘱上心愿,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此情此景,天地可鉴。”
总之是诚心诚意地糊弄一番。小青刚要站起,忽地一阵风刮起,那遗嘱临风飘在空中,兀自燃烧起来,一瞬之间烧的连灰烬也没有留下半点。小青亦不奇怪,一个人即使没有道基不能使法术,在深山灵气中活了这么久,也成人精了,元神魂魄自然强韧无比,有些异象也不足为奇。
于是便仔细研读起竹简来。一读之下发现这心法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肤浅,处处符合着五行生克、天道自然,将八门法术修炼之道融会贯通,能攻能守,能施能解,连预测之术也有提及,看到最后一行,小青忽然皱了皱眉,上面写的是:
乾坤相合非为善,至纯阴阳道为先。
欲练此攻一梦去,转眼人世十五年。
第一句是说,这本功法童男童女练起来会一日千里,而经了人事的人练,会有危险。修道者所说的童女并不是寻常意义的处女,而是指身体没有被男子阳气入侵过的女子——这也基本上近乎处女,不过对小青却不一样。小青从未和男人有过什么纠葛,唯一的几次也是和白素贞,许仙在最后一刻也并没有侵入她的身体,所以她体内没有沾染上一丝男子的阳气,名正言顺是个大大的“童女”。
呵,真是个偷工减料的童女,小青笑笑,但看到下一句,这笑容马上又僵在脸上。
这第二句可是难倒了小青,按照这上面的话,好像一旦开始练这门功法,就要睡上十五年之久。十五年之间能发生的变故太多了,许仕林还好说,有五鬼和自己的玉佩相护,成长到十六岁成人没有什么问题,但白素贞若是十五年见不到自己,岂不是要难过?
想了想,她在山洞里乱翻起来,不多时果然翻到了一叠烂掉一半的竹简。她扯下一片竹子,加了一些法力,开口低低说了些什么,便一扬手,将竹简飞出洞外。那片竹简脱手便直直向西飞去,没了踪影。
小青得告诉白墨白竹,她很长一段时间是回不去了,免得她们担心。至于雷峰塔里的白素贞,这样的雕虫小技是进不得的,即使行得通她也不愿用,十五年不能相见,分别之前,非要亲自见她一面才是。
白素贞没猜到小青昨日刚走今日又来,惊喜之余又有些小小的担忧,莫非是仕林出了什么事?
“素贞,我又来看你了。”
“昨日刚走,怎地今日又来——我不是厌你,只不过你没必要日日都来,自己安危要紧!”
小青苦笑:“素贞,我今日不来,恐怕往后很长一段日子都来不了了。”
白素贞忽然有些惊慌失措:“青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又出了什么岔子?”
小青摇头:“你放心,姐姐,我没什么事,仕林也不错,一切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