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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划伤的时候,很疼,很害怕,视线不敢停留在那被鲜血染红的伤口;
一天后,更疼了,不敢将伤口浸泡在水中,甚至害怕这种疼痛会一直延续下去;
一周后,伤口开始结疤,无法停止在意,忍不住挠开它,却又不敢再承受那样的痛苦;
半月后,结痂开始脱落了,看着肌肤上浅红的印子才发现,已经不疼了;
一月后,伤口已经痊愈了,偶尔会看上一眼肌肤上浅淡的疤痕;
一年后,早已忘记了曾经有过那样一道狰狞的伤口,原来曾经那么痛过……
就算黄濑凉太现在说等,日后也会忘记那份喜欢的心情吧。只是记得,仅仅记得而已,心情也不会随着他的名字波动,也许连回忆中刻骨铭心的情感也想象不出来吧。
如果黄濑凉太说不等的话,那么,也许他一开始就没有必要再到我这个心理医生的面前了吧。
“他离开前的时候,在唱歌。”
我愣了愣,没有明白我的问题和他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有什么联系上的,但是,看着黄濑凉太此时回忆中落寞的表情,我也觉得有些共鸣地难受。
“我们,都没有告别呢。怕告别之后,就真的不会再见了。但是,如果什么都没说的话,他至少会尽力回来的吧。”
“因为,还欠了我一句告别不是吗?”
“也许,就像他说的,我们可能这辈子再也碰不上了吧。”
“我也许不会再等他了。”
那一刻,我似乎感觉到空气都凝结了,而那个压抑的男声里带着渗透入灵魂的无奈和悲伤。
“但是,别看我这个样子,但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呢。所以——”黄濑凉太说着,眼神颤抖下,嘴角依旧带着浅浅的弧度,淡淡的水气却渐渐蒙上了他的瞳仁,而他的手缓缓地抓住了胸口的衣服,却像是在揪着他的心脏一样。
“我想,不管多久,不管我是谁,我还是会喜欢小安的。”
【相溶的心,却无法相溶的两个世界】
在见过黄濑凉太五次面之后,他有一段时间没有来找我,也许是他把他和那个名为小安的孩子的故事都已经诉说完了吧。
这个故事到底是真是假,其实根本不重要。如果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如果是假的,黄濑凉太也会认为是真的。
我在想,他既然认定那个人是真实的,为什么还要来看心理医生。想起他灿烂的笑容,我觉得,他也许只是希望有个人能够诉说吧。
不是向我证明他到底有没有生病,而是向我竭力证明着那个孩子的存在。
天下着雨,伸出手,那样潮湿微凉的雨滴滴落在手掌心有些奇怪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那个少年。明明将黄濑凉太比拟成温暖的太阳再合适不过了,但是此时却从手掌心的雨滴里隐约看到了那个少年的身影。
——柔软,透明,而且脆弱。
然后,我看到了黄濑凉太。
太过巧合的,看到了那个少年就站在我对面的街上。那个少年,即使不说话不动作,人们的视线似乎都会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他的身上。
此时的他,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微仰着头看着天空的雨,然后伸出了手,让晶莹的雨水散落在手心然后又在指尖静静流逝,而雨伞上的水波,似乎湮没了整个世界一样。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即使这个少年将世界隔绝在外,这个世界仍然会忍不住关注他。
我看到了他站在对面,然后他突然转过头来。我知道他不是在看我,因为循着他的视线,我只是看到了旁边的一家玩具店而已。
我在想,他到底在看些什么?
是那家店,是那块玻璃,是玻璃中映衬出来的他,还是从玻璃里看到的另一个人。
我突然也相信,他口中说道的那个人,应该是存在的吧。
也许,有一天他们真的会在街上突然偶遇。
远远地,他在看他,而他也知道他在看他。
只不过恰巧,他们不在一个世界而已。
【那朵花,即将盛开】
在冬天的时候,准备冬季赛的黄濑凉太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抽出空来到我的面前,手上抱着一个花盆。
绿油油的叶子扁平而又纤长,有一个小小的花苞羞涩的掩藏在嫩绿里,似乎过不了多久就要绽开了,真的会在冬日里开放吗?
黄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那是一首奇怪的歌,小孩子可爱稚嫩的嗓音却毫无旋律。
“啦啦啦~我是一朵小花~小安花,茁壮成长~”
“小花开花~啦啦啦~可爱的小紫花~想要长的大大的小花~”
“啦~我是可爱的小花~只是凉太的小花~”
黄濑凉太没有接,只是静静地听着,一直到歌唱到最后一个字开始循环的时候才接起,像是故意想听完那铃声。那个少年接完电话就走了,乐呵呵地只是邀请我去看篮球赛,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我站在窗口,看着那个少年小心翼翼抱着花盆离开的情景,恍惚迷离间,我看到了一个穿着精致和服的紫发小孩子跟在那个少年身后,水光缓缓从那双紫眸里浅浅发散,那孩子的嘴角带着灿烂的笑意静静跟在黄濑身边。
我缓缓地笑了起来,想必那会是一朵静谧坚强的小花吧,冬雪里的花苞,即使绽开的时候迎着分明的寒意却不会有半点退缩的遮掩。
那是一朵想要长大的,只属于凉太的小紫花。
第24章 巫神
“哈呼……呼……”面容清秀的少年在小径上飞速地跑着,急促地呼吸,金褐色的瞳仁里带上了几分紧张和慌乱,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远远地看到了一个妇女正在慢步走着,看着迎面冲过来的少年有几分疑惑,而那个少年只是淡淡地看了妇女一眼之后继续向前跑去。
少年踩着石阶,疾步踏过了鸟居之后停下了脚步,然后撑着双膝猛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呢,夏目。”
被唤为夏目的少年缓缓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巫神大人。”夏目轻声说着,白皙的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言语里带着几分敬意。
即使被这样尊敬的对待,那个被称作巫神大人的人仍然冷哼了一声,紫色的瞳仁里带着几分高傲和愠怒地别过了头去,转身的瞬间便消失在了夏目的面前。
夏目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有些体力不支地盘腿随意坐了下来。遇到巫神大人还是在一个月前,被妖怪追赶的时候无意逃到了这个神社里,然后遇到了巫神大人。
巫神大人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少年,比夏目还有矮半个头,浅紫色的碎发,身穿白色的神社社服,深紫色的肌襦袢,宽大的衣袖边缘镶着幽紫色的简单花纹,那张白净的脸上总是带着傲慢和轻蔑的神情,有的时候还会暴躁不堪的样子。
初遇的时候,夏目还害怕自己打扰了巫神的安歇,不过也大概算是误打误撞吧,竟然也这样和平相处了很长时间。
只不过自己最近有些忙没有来,巫神大人大概是生气了吧。
夏目叹了口气,虽然说知道巫神大人的年龄一定有自己的很多倍了,但是看到巫神大人的样子就还是会忍不住把他当成弟弟一般,而且,巫神大人的性格也的确有几分孩子气。
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装了九个精致可爱的和果子,夏目将自己的坐姿改为了跪坐,然后双手捧着盒子放下往前推了几分,随后双手合十,面容认真。
“巫神大人。”夏目闭上眼睛轻声说着,然后缓缓睁开了眼,果不其然看到地上的盒子已经消失了。而那刚才消失的巫神大人坐在供奉台的桌子上,毫无形象地踢着腿,手上捧着盒子,嘴里还咬着一个和果子。
夏目抿嘴笑了笑,如果让人们知道供奉的神明是这个模样的话,大概会失望的吧。
“夏目,你就带了这么点过来?”不过几口就解决了所有和果子的巫神不满地看着夏目,眉头微皱着,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骄横。
“下次我会注意的。”夏目平和地说着,不过暗暗为自己的小荷包而叹气。
“下次,下次,谁知道你的下次是什么时候!”巫神眯着眼,愠怒地从台子上跳了下来,然后走到了夏目的面前,双手插着腰,“你干脆以后都别来了!”
夏目没有答话,只是和煦地笑着。
说实在的,巫神大人就是在生气吧,因为自己这么长时间没有来。
“笨蛋,你不会说话么!”看着夏目没有回答,巫神的紫眸瞪大地看着夏目,气鼓鼓的脸上看起来更有几分愤怒和不满。
“抱歉,巫神大人,我会常来的。”夏目有几分无奈,但仍然是诚恳地说着,只是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像是被神明撒娇了一样?
“谁要你常来啊。”巫神高傲地说着,语调尾音却又几分上扬,巫神的嘴角缓缓扬起,然后哼了一声仰起了头,从那双发亮的紫瞳里却可以清晰地看出巫神突然好起来的心情。
“刚才路上碰到了一个女人,她是来祭拜的吗?”夏目突然记起来,在躲避妖怪的路途中看到了一个女人,从路线上来看是刚从神社回来吧。
“是啊,那个女人的儿子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所以来为儿子祈福。”巫神点了点头,毫不在意地说着。
“她的愿望,会实现吗?”夏目顿了顿,然后缓缓看向了巫神。
夏目记得,巫神说过他是聆听人类愿望,然后帮助人类达成心愿的神明。
“自然不会。”巫神没有犹豫地回答了,看着夏目有几分不解的眼眸,巫神冷笑了一声,然后轻蔑地看向夏目,“笨蛋,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是这里的神明,是从其他地方搬过来的,在以前的神社我的确会帮人类达成心愿,但是在这里,我已经不需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了。”
夏目微微点了点头,视线却缓缓移开了巫神,他不知道原来达成愿望这种事情还分地区性的啊。
“夏目,你有愿望吗?”巫神看着移开视线的夏目有几分不爽,然后思考了一下后开口了。
“嗯?”夏目愣住了,没有想过巫神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今天本神明心情好,满足你一个愿望,说吧,你的愿望是什么?”巫神看着夏目呆愣的样子心情蓦地好起来,嘴角洋溢着张扬的笑容,声音里带着几分狂傲和洋洋得意。
“我的愿望?”夏目轻声地重复巫神的话,实现自己的愿望吗?
如果很早以前问自己这个问题的话,夏目肯定希望自己不想再看到妖怪吧。因为这双可以看见妖怪的眼睛,自己与其他人总是格格不入,被认为古怪反常,也会因此被他人恐惧,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样,很寂寞啊。
只是,现在也觉得没什么了。也许是因为习惯了,也许是因为有很多妖怪也是很善良的,而且如果没有这个能力的话,自己恐怕连巫神大人都见不到吧。
更何况,如果自己说不想再看到妖怪的话,那么同样会被看不见的巫神大人一定会气疯了的吧。
“我的愿望的话,就是帮那个母亲实现她的愿望吧。”夏目想了会儿,然后看向了巫神。
“母亲?”巫神皱了皱眉,没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