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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科多昨夜回府,想了整整一夜,却还是不明白万岁爷的意思?
先前,清风楼那皇太子和太子党的一出戏,其实就是康熙命令隆科多布下的局,八阿哥、四阿哥、乃至皇太子不过是一颗棋子……目的,便是给以索额图为首的太子党,好好敲打警醒一番。
当年,赫舍里氏对着佟家背后下黑手、又落井下石,坏事儿是干透了,如今,皇上旨意在前,隆科多自然是打击报复得不亦乐乎。
只是,万岁爷的用意,隆科多渐渐以为是康熙想要借机铲除索额图,然后重整太子党势力,而隆科多一度以为,自己佟家一脉便是皇上为太子爷准备的新支柱势力……可,如今,佟家女儿要嫁给四阿哥?这又是什么用意?
天子帝王心,难测。
不过,隆科多是聪明人,紧紧抱住康熙大腿,不做太子党、不做皇子党,只要做好万岁爷的“狗”,便可以了,近年来隆宠正盛,可不就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哼!隆科多,佟国舅,真是恭喜啊!”这语气、这话语,怎么听,都不像是真心来恭喜的!
佟府大门口,一个和隆科多年纪相当的三十出头美男子,正慵懒地靠着一个石狮子,那神情……是道不尽的嘲讽不屑。
“你……”隆科多打轿子里出来,听见这么一句话,看见这么一个人,时隔二十年,彼此似乎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一如当时年纪小。
佟府旧事 佟崭封
“哼!隆科多,佟国舅,真是恭喜啊!”
这样的一番姿态、这样的一个人,时隔二十年,隆科多抬眼望去,感觉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一如当时年纪小。
“要说恭喜,倒还不如说是同喜同喜,是吗?佟——崭——封。”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隆科多眼中的怀念消散殆尽,立马就是现在这一副争锋相对的架势。
从很久以前开始,大概是自从入宫的姐姐佟芳华彻底断了和佟家的联系、父亲佟国维告老离京那时起,隆科多就没有了年少轻狂的资格,他必须担起整个佟家……即便,还要忍受佟氏一族内部的诸多争夺。
以为自己早已练就了一副雷打不动、从容淡定的性子,可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句话、就是这么一个人,在转眼之间,让他隆科多沉寂了多年的任性轻狂再一次破土而出……官场上那份处事圆滑,在这佟崭封面前,是彻底没了踪影。
崭封,又或是佟崭封,瞧着隆科多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偏偏是不改那慵懒姿态,只不过是倚着石狮子的身子稍稍挪了挪位子,视线相交处,扬起一个更加讽刺的笑容,“哟,我怎的不知?佟国舅倒是什么时候终于承认我也是姓‘佟’的?莫不是皇上给你女儿一赐婚,国舅爷您就乐糊涂了吧?”
在佟府的十二年,除了姐姐佟芳华,还有谁曾经承认过,他是姓佟的?
高高在上的生父佟国维,不会承认;尊贵的佟府夫人嫡福晋,不会承认;就连他的生母,一个佟府最不起眼的丫鬟,被佟国维醉酒侵犯了的女子,生下了他,却……也从未承认过,不敢承认他是佟国维的儿子、更是连她自己的儿子都不敢承认。
唯有那个人,明明不过是比自己大了几个月,明明就是个小丫头,却是小大人一般,伸手拍拍自己的头,“崭封这么聪明,无父无母又如何?难道崭封有了姐姐还不知足吗?”
怎么会?自打佟芳华为他取名“崭封”的那一刻起,他便是知足的。
崭封脸色中的嘲讽,刺伤了隆科多的眼睛,隆科多脚下跨步冲了上去,脑子里虽然被崭封激得乱乱的,却也比当年小时候多了几分计较……如今,隆科多哪里会让外人再把佟家这陈年的丑事看了去!
揪起崭封的衣领子,隆科多使出了全身的劲儿,把人给扯进了佟府大门,崭封倒也配合,丝毫没有抵抗,顺势跟着隆科多进了府,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隆科多终于爆发了,
“是!我从不承认你是佟家的人!从前没有,现在也不会!可是我承不承认又如何?佟国舅?国舅爷?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她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佟府不在她眼里,偏偏她连阿玛额娘都不承认,却还是会把你佟崭封当弟弟,唯一的弟弟!我隆科多算是什么?P都不是……”
“所以,你就那么恨她?所以,你用整个佟家,和她对着干?所以,你就可以毫不顾忌她在宫里的处境,你就这么急着要算计她?她是你的姐姐,你把她当做什么?隆科多,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一个接一个问题,一句比一句严厉,如果说,隆科多沉稳多年,被崭封的出现轻易打回了原形,那么此刻,崭封这副激动愤怒的样子,是闲轶自从被师傅收养十二年从未见过的。
“好、好、好!我恨她?我自小敬她爱她这个亲姐姐,而她眼里除了你、可曾有过我隆科多?我是恨她,恨她冷酷无情!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贱婢的种,你凭什么……如果不是你的出现,让她和阿玛额娘起了嫌隙,你以为到最后,阿玛和额娘会起了心思,要把她当做佟家送入宫的弃子?如果不是额娘和她说起再送佟家女儿入宫分宠皇恩,你以为她会对佟家做得这么绝?都是你……是你这个野种……”字字诛心,这也是隆科多憋在心里,多年的结。
崭封以为,时隔二十年,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他精于算计,却终究算不了佟府这档子破事儿!
眼前的情景,眼前这个激动愤怒、紧拽着拳头想要揍人的隆科多,和小时候一般样子。
而崭封自己呢?以为二十年后面对隆科多,可以心平气和,可以用一张嘲笑的脸来面对,却还是被打破了,神情渐渐变成了自嘲……逃了二十年,终于,还是回到了原点。
“野种?果然,我就是个野种,是不是?”崭封突然放柔了声音,像是呢喃一般。
似乎是被崭封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吓着了,隆科多的记忆里,这崭封越是平静的时候,就越可怕……佟崭封,根本就是一个怪物。
瞧着隆科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崭封笑了,果然,是隆科多心里最怕的那一种,笑得好不平静,“小隆啊,咱们兄弟也有好些年没见了,怎的也该好好叙叙,是不是?”
“不……”隆科多听着那句“小隆”,连身子都颤了颤,他直觉,此刻的崭封发起疯来,是谁也阻止不了的……刚才敢对着崭封大喊大骂,多是因为近二十年不见,几乎忘记了曾经的恐惧,然而,一旦记忆涌上来,隆科多已经清晰地看到了,眼前的,是个恶魔。
意气风发的康熙爷宠臣,向来除了万岁爷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佟国舅,这时候,在自己的府邸,轻易就被欺负了。
不得不承认,隆科多的确是把崭封的性子了解透了的,即便是二十年相隔,崭封的性子,也就如此……就好比,闲轶见了这样神情姿态的师傅,若是能逃得远远的,一定撒腿就跑了。
崭封瞧着微微有些哆嗦的隆科多,终于满意了,二十年,他崭封没有逃过现实,那么,这小隆又哪里逃得过?还是和当年一样,明明是怕自己的,却还是嘴上犟着要把自己这个“野种哥哥”骂个痛快。
隆科多见着崭封越发诡异的神情,立刻吼了一声,招来了不少侍卫奴才,“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赶出去……”
侍卫一股脑儿地冲向崭封,大家脑子里都疑惑着,国舅爷怎的这般?而眼前这坦然自如地美男子,又是哪个?不过,既然主子吩咐了,侍卫们也不敢懈怠,挥刀就上前了。
隆科多心下一顿,该死的,就让你们把他赶出去,没让你们动刀子啊!
可惜,侍卫们刚才瞧见的,是国舅爷恨不得当场活剐了崭封的那种神情。
然而,下一刻,隆科多就为自己刚才的那一份“不忍”后悔了,佟崭封哪里需要他的手下留情?
大概也就是隆科多稍稍发愣的这一刻,佟府里的侍卫奴才,就“哼哼唧唧”躺了一地,崭封下手不重,却足以让他们倒地不起,
“小隆真是不乖呢!哪有这么欢迎哥哥回府的?还有你们这些奴才,我今儿个心情好,小惩大诫,以下犯上的罪过,今后若是再犯,一律严惩。”
看着佟崭封悠哉地一步一步走近自己,隆科多终于从震惊中回神,他记得当年崭封的确有些拳脚功夫,可绝不是刚才那一副绝世高手的样子……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崭封把隆科多眼里的“心疼”看了去,心下有些怪怪的感觉,明明是该不屑的,却发现,有那么一点点的愉悦,心情也好了些,“小隆想知道这些年我过得什么日子吗?要不要跟我回家去看看?也不远,就在郊外不远……”
崭封所指的“家”,不是佟家,自然指的是闲云观。
崭闲轶是个半仙,能掐会算,那么他师父崭封离个神仙也差不了多少了……一眼,就能看穿隆科多心里想的。
一把打掉崭封伸来的手,隆科多急急后退,“不,你滚,你给我滚出去……”然而,隆科多又哪里是崭封的对手?眼前一花,便被崭封制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佟府门口动静这么大,自然招来了更多的奴才,老管家佟顺跟着到来,等着瞧清楚了“不速之客”的样子,神情激动了,“封少爷!”
老管家自然知晓,当初芳华小姐和府里闹僵,原因中有一点,便是自小姐入宫后不久,这位丫鬟所出的封少爷失了踪影……芳华小姐把怨气都撒在了佟府。
如果,封少爷回来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佟府和皇贵妃的结,便不是死结,便是能解?
崭封记得,这佟顺,倒是当年少有的、没有欺负过自己的佟府人,对着老管家一笑,“我带小隆去叙叙旧。”
后来的侍卫,听得老管家称呼这挟持国舅爷的男子为“封少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等再听到国舅爷气急的吼声时,眼前,哪里还有人影?
在佟府,主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被绑了去?
佟顺刚才也是一时激动,这会儿听得隆科多略带“凄惨”的拒绝,这才记起,这两位少爷,可是打小就不对盘的,“快!快进宫要见皇贵妃……”转念一想,皇贵妃哪里是容易见的,“快,去四阿哥府上,快……”
这时候,佟顺能够想起来的,就是先见了芳华小姐名下的养子四阿哥胤禛,再靠着四爷把消息传进宫里去。
……
胤禛在闲云居,闲轶让文柯把四爷请了来共用晚膳,胤禛也没推脱,可这前脚刚踏进院子,后脚府里的总管苏培盛就匆匆赶了来。
平日里,苏培盛也不敢轻易来这闲云居打扰,可今儿个,井亭不在府里,来的又是佟国舅府的老管家,前儿个皇上才刚指婚,苏培盛自然不敢怠慢了。
听了苏培盛的回报,胤禛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闲轶噗嗤一笑,“看来是佟小姐迫不及待了。”这话,很是有些不妥。
苏培盛只得小心低头,他也是个聪明人,或许这位崭先生是不同的,四爷不会恼了先生,可有些话,本不该是自己这个奴才该听的。
果然,胤禛只是瞥了一眼很识相的苏培盛,并没有对闲轶的“不敬”有所表示,这倒反而让闲轶生出几分“羞愧”,怎的闹得跟自己是个醋味儿十足的妒妇一般?
不过,胤禛这反映,让闲轶心里舒了口气,看样子,胤禛对那佟府表妹,没什么特别的。
想了想,胤禛还是起身离了闲云居,留下闲轶有些孩子气地郁闷着。
见了佟顺,听了这老管家的意思,胤禛也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