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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浮生的解法就是如此简单,但能够在熬过这样的痛苦后不第一时间晕过去还要保持神智清醒实在是太难了,是以中了浮生的人很多,但解了浮生的人却屈指可数。
欧阳少恭捂着心口单膝跪在地上,眼前一阵阵发白,体内的疼痛却还在不停地加剧加剧再加剧。在这样的痛苦折磨下,时间仿佛也被无止境地拉长了,每时每刻都如同在炼狱中翻滚,不得解脱。
……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少恭时不时颤抖一下的身体完全平静了下来,汗水也浸湿了他身上的衣服,但出乎白袍人意料的是,他居然真的保持了清醒的神智,苍白如雪的脸上还勾着一抹嘲讽的笑,好像在对白袍人说:你也不过如此。
白袍人沉默片刻,忽然冷哼一声,飞快地上前一手刀干脆利落打晕了欧阳少恭。此前欧阳少恭已经经受了巨大的痛苦折磨,现在早已没有多余的力气,所以他很轻松地就得手,然后把人抱起来往自闲山庄深处去了。
另一边,激烈讨论了一下午的百里屠苏一行人终于商量完毕,整装待发,准备出发营救欧阳少恭,兼会会青玉坛和那群很有可能就是害了乌蒙灵谷一族的鬼面人。
三十三、自闲山庄(三)
欧阳少恭从混沌中醒来,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景象,发现自己靠在一块石头上,不远处就是正在低声商谈着什么的白袍人和雷严,附近还有不少青玉坛的弟子正行色匆匆地走来走去。
似乎是浮生发作的剧痛残留下了一些后遗症,欧阳少恭感觉自己的身体各处还在隐隐作痛,就连微微动一下都能牵扯出一阵阵的酸疼。不过这点疼痛欧阳少恭还不放在眼里,若无其事地站起身,还没迈开脚步,就看到正在讨论着什么事的雷严和白袍人猛地转头朝他看了过来,两人的神情看上去都不太愉快。
既然被发现了,欧阳少恭便抬脚往他们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雷严一身蓝底银纹长袍,额上系着一条同款丝带,庄重贵气。虽然年逾不惑,但他的容貌却还是像二十多岁一般的壮年模样,五官不是非常英俊,可也十分英武豪迈,通身气派不俗。
见欧阳少恭步履闲适地走近,雷严上前两步,从容不迫地微笑道:“少恭,我们好久不见了,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风华无双啊。”
“坛主谬赞了。”欧阳少恭笑得令人如沐春风,眼里看不出他对雷严的一丝不满之意,“坛主也是气势不凡,实力又更进一步了吧。”
“少恭好眼力。”雷严笑了一声,一语双关地道:“最近确有一点小突破,没想到被少恭你一眼就看出来了,看来少恭的实力也是高深莫测啊!”
欧阳少恭一脸谦逊回道:“少恭自知实力低微,若非一手炼丹之术尚可,想来也入不了坛主的眼。”
雷严大手一挥,故作豪气道:“少恭你就不要再谦虚了,如果你的炼丹术只能算是尚可,那青玉坛里的众多弟子还有脸面活在这世上吗?”说完,雷严又换了略带愧疚的语气,“说来不巧,少恭离开青玉坛回家乡琴川访友于情理之中,按理说本座不应再去劳烦你,但此事事关重大,本座不得不让凤先生去将你请回来。”
请?真是不错的词。
欧阳少恭心中只觉讽刺,脸上却扬起与内心真实情绪截然相反的温和浅笑,好像忘记了自己之前遭的罪,道:“坛主客气了,少恭既是青玉坛长老,自然要为坛主出力,坛主有何事需要少恭帮忙,直说便是。”
“既然少恭这么说了,那本座也就直说了。”雷严等的就是欧阳少恭这句话,此时见他如此识时务,畅快地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
“烛龙之鳞?”欧阳少恭脱口而出,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逝,但他却早已料到这一幕,心里却是平静都很。
当初他离开青玉坛的时候,特地故意将烛龙之鳞遗落在房间里,被素锦,也就是瑾娘捡到。瑾娘是雷严的人,烛龙之鳞会在他的手里也不奇怪。
“没错,此物确是烛龙之鳞。”雷严将烛龙之鳞瘫在手上递到欧阳少恭面前,“说起来,这烛龙之鳞原本还是少恭你的东西,是素锦在你房里捡到然后才交给本座的,现在,本座需要你用烛龙之鳞来还原这自闲山庄百年前的光景。”
欧阳少恭心里忽然升起不妙的预感,这样的预感让他没有立刻就答应雷严,而是问道:“此事并无不可,但不知坛主还原自闲山庄百年前之景,所为何事?”
雷严神秘一笑:“当然是,寻找玉横。”
欧阳少恭呼吸一窒。
……
进入自闲山庄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但是除了残垣瓦砾,还有一派颓败景象,百里屠苏几人都再没有看到其他人,更别说他们要救的欧阳少恭和要找的鬼面人,这更加剧了几人心里的不安和烦躁。
又走了一会儿,最没耐心的方兰生终于忍不住了,“我说木头脸,我们已经在这个什么什么山庄里走了那么久了,连根毛都没有看见,我们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百里屠苏头也不回:“找到少恭。”
“可是你知道少恭在哪儿吗?你知道抓走少恭的人在哪儿吗?你知道你们要找的鬼面人在哪儿吗?”方兰生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每一个问题都是现在的百里屠苏给不出答案的,问完了还特意停了片刻等他回答,见他答不上来才又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再这么找下去那也是浪费时间!”
风晴雪本来心情就不好,听他这么唠唠叨叨的烦不胜烦,有些不耐地问:“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我没有!”一句“我没有”方兰生回答得比风晴雪还理直气壮,“可是就算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也不能这么干走,否则还没等我们找到少恭,他说不定已经……”
“闭嘴!”他的话还没说完,百里屠苏和尹千觞就异口同声地斥道,方兰生被吓得脖子一缩,后面那些不吉利的话也就悻悻地咽了下去。
气氛一时间僵持了下来,本来想插话的襄铃顿时熄了说话的心思。陵越却突然皱起眉头,迟疑着拍了拍百里屠苏的肩膀。
百里屠苏虽然心情不好,但也不会把脾气发在陵越身上,所以勉强压下了心里不断涌上的烦躁感,问道:“师兄,怎么了?”
陵越没有说话,而是目光下移,落在了他腰间的碎星佩上。百里屠苏也随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到亮起微弱光芒的碎星佩时神色一凛,想起了出发前欧阳少恭为他设下封印时对他说的话。
“……一旦你们的身边出现邪灵妖魔一类的生物,碎星佩就会发光,光芒越弱就说明这类生物的修为越高,这样才能压制住碎星佩天生的感应能力。不过不管怎么样,一旦碎星佩发光,无论光芒是强是弱你们都必须要非常的小心,不要着了邪魔的道。”
“大家小心!”百里屠苏来不及多做思考就大声说道,习惯性地伸手想拔焚寂剑,却被风晴雪阻止。
“苏苏,怎么了?”风晴雪按住他放在焚寂剑上的手,不解地问。
百里屠苏一边警惕地环视着四周,一边说:“在出发前少恭曾经告诉我,如果碎星佩发光了就说明我们身边有邪灵妖魔之类的生物,而且碎星佩的光芒越弱这些生物的修为就越高。”
风晴雪猛地收回手,她低头一看,碎星佩确实亮起了光芒,而且这光非常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忽略,再结合百里屠苏的话,想也没想就摆出了防御的姿势,方兰生更是想都不想就直接抱住了陵越的手臂。
百里屠苏的话让其他人脸上都露出了戒备的神色,一遍又一遍地仔细扫视着四周,生怕漏掉哪个角落。而原本在他们眼里没什么特别的景色,此时看来却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晦暗阴沉的天色,破败不堪的山庄,还有逐渐在空气中升腾起来的杀气,凝重的感觉在这四方天地中弥漫开来。
……
在雷严说出“寻找玉横”这四个字的时候,欧阳少恭恍惚回想起了上一世的记忆,所有的错误,皆因玉横而起,如今似乎又将重蹈覆辙。
欧阳少恭不知道百里屠苏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在自闲山庄的哪个地方。不过百里屠苏的性格他还是知道的,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找过来,于是沉吟片刻,他还是答应下雷严要他做的事。
不过,为了拖延时间,欧阳少恭依然像前世一样对雷严说烛龙之鳞灵力有限,需要等待十二个时辰,雷严心情大好,半句话都没多说就应了下来,倒是那个白袍人,用耐人寻味的目光看了欧阳少恭许久。
欧阳少恭催动烛龙之鳞漂浮在半空,浅绿色接近透明的光芒如同水波一般一圈一圈地从烛龙之鳞身上荡开,蔓延至自闲山庄的每一个角落,一切都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但是由于幅度太小,所以即使是雷严都没能察觉,不过那个白袍人修为高深,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欧阳少恭双手一上一下互相倒转,拇指与食指相扣捏出印诀,置于腹前,合眼站立于一座石台之上,淡淡的金色灵力从他指尖透出,而后流转身侧,形成一个小型的结界,将他和烛龙之鳞都笼罩其中。金色的灵力在阳光的反射下耀眼无比,衬得他精致而平静的脸庞圣洁庄严,如九天之上悲天悯人的神祗,令人心生敬畏,不敢小觑。
催动着烛龙之鳞的欧阳少恭在心里想道:烛龙之鳞乃上古宝物,确实可以还原某个人的记忆或者是某个地方多年以前的场景,但是,这是需要媒介的,媒介就是一个与这个地方相关的人。
与此同时,与欧阳少恭所在的地方相隔两个院子之处,百里屠苏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忽然猛地抬头看向远处,那里,有极其熟悉的灵力波动……
“少恭?”百里屠苏呢喃了一句,身体却比大脑更快地做出反应,立刻抬脚往灵力波动传来的方向跑去。
“苏苏!”风晴雪伸出手,但没能抓住他,只能跟着追了过去。
“屠苏,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少恭?”陵越拉着方兰生飞快地跑到百里屠苏身边,问道。
尹千觞慢了一步,但他速度快,立刻就追了上来,说:“屠苏兄弟,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少恭的灵力波动?我也是,虽然很弱,但是我不会认错的!”
“嗯!”百里屠苏用力地点头,说:“我与少恭曾一起修炼,对招过,他的灵力波动我再熟悉不过,一定是他,他就在……”
百里屠苏话还没说完,他们就已经来到了一扇大门前,欧阳少恭的灵力波动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他索性话也不说了,干脆利落地一脚把门踹开走了进去,一眼就落在站在院子中间的石台上,被无形结界笼罩在中间的欧阳少恭身上。
“少恭!”x5
“少恭哥哥!”x1
欧阳少恭听到熟悉的声音,睁开眼就对上了六道欣喜的视线,顿时露出了惊讶和担忧的神情:“屠苏,小兰,千觞……”
雷严脸色一变,厉声道:“来人!给本座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靠近!”
话音刚落,数十个青玉坛弟子就气势汹汹地冲了上去,不过以他们的修为根本不可能给百里屠苏他们造成什么伤害,顶多就是拖延一点时间,真正让欧阳少恭担心的,是与这些弟子一同出手的白袍人。
白袍人被雷严称之为凤先生,他的实力比欧阳少恭还高一点,要对付百里屠苏他们简直是手到擒来。他甚至不需要用什么技巧,单凭力量也能碾压他们,加上那些青玉坛弟子锲而不舍的阻挠,战局很快就呈现出一边倒的局势。
百里屠苏被凤先生,也就是那白袍人一掌轻飘飘地印在胸口,人却被重重地击出几丈外,喷了一大口血,把胸前的衣服都染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