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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惊讶之时,欧阳少恭却突然吐出一口鲜血,身体软软地倒下,不等百里屠苏接住他,人就已经到了那白袍人的怀里被他带走,顺便带走的还有一个雷严。
“若想救回欧阳少恭,便于三日后至青玉坛。”
白袍人的身影已远远遁去,只留下空渺的余音在天地间回荡,唤回了百里屠苏的神智。
“少恭!”
反应过来后,百里屠苏第一时间就掉头要追上去,却被陵越和风晴雪手忙脚乱地抓住。
“师兄,放开我,我要去救少恭!”百里屠苏一把甩开陵越的手,脸色阴沉得好像能滴出水来。地上那一滩鲜艳的血渍让他的心仿佛坠入了炼狱,无边的痛楚漫山遍野地涌上来,几乎要淹没了他。
都是他不好,不但没能保护好少恭,让他为了救自己受伤,最后竟然还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别人带走!悔恨与懊恼已经形容不出他此时的心情,他只知道,如果再不去把少恭找回来,自己一定会心痛得无法自拔的!
陵越看到百里屠苏向来面无表情的俊脸上隐约闪过悔意和痛苦,知道他一定在为没有保护好欧阳少恭而自责,也知道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去青玉坛救回欧阳少恭。但是知道归知道,陵越却绝不能让他现在就去青玉坛,不说他有没有与那白袍人匹敌的实力,就说他已经在秦始皇陵和同雷严的交手中消耗了大量的灵力,就算他现在去青玉坛也没用,不仅救不回欧阳少恭,可能连自己的命都要搭上。
思及至此,陵越索性摊开了和百里屠苏说,也不怕打击到他的自信心,只求他不要冲动行事。可是百里屠苏对此却视若未闻,还是执意要去青玉坛,两人争执不下后,陵越终于恼了,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
“好!你非要去是不是?那你去啊!”陵越怒声道,在百里屠苏冷着脸迈开脚步之时又说:“你可以无视我们的担心,也可以不在乎你自己的性命,那少恭呢?少恭为了救你与那个白袍人对上,现在一定受了不轻的伤,而你,却要将他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命白白断送在打伤了他的人手上是吗?!”
百里屠苏抬起的脚一顿,脸上的表情也霎时僵硬了起来。
陵越对他的表情视若无睹,继续道:“你以为我们不想去救少恭吗?可是你也消耗了大量的灵力,我们身上也都带着伤,即使现在去了青玉坛又能怎么样!?你只会让本来就受伤的少恭担心,难道你想让他为了救你最后赔上自己的命吗?!百里屠苏,难道你自己的任性,要让他用自己的命去为你买账吗?!!”
百里屠苏脑海中“轰隆”一声巨响,陵越的话就好像一道惊雷劈在了他的心上,不仅披散了他满心的冲动莽撞,也唤醒了他的理智。
是啊,他现在就算过去又有什么用?不但救不了少恭,更会让师兄他们跟自己一起陷入险境,甚至最后可能还需要少恭委曲求全来救他们。
巨大的慌乱和担忧伴随着心痛一齐涌上心头,百里屠苏猛地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相撞发出“砰”的一声,随之而来的是钝钝的疼,然而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疲惫和痛感,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欧阳少恭被带走时的画面,直到力竭地晕倒过去为止。
“苏苏!”风晴雪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
另一边,让百里屠苏又痛又悔的欧阳少恭已经被白袍人带回了青玉坛,关在地牢寒池旁,仿佛是想借着寒池的阴寒之气让他吃点苦头。不过,身为打伤欧阳少恭的罪魁祸首,白袍人虽然面上不显,其实他的内伤比欧阳少恭更严重,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吐一口血的事,不过他依然在帮雷严压下他体内洗髓丹的药性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里休息。
事实上,白袍人一离开地牢欧阳少恭就睁开了眼睛,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受伤后应有的虚弱,只是轻咳了几声,原本鲜艳红润的唇色淡了不少。
白袍人的到来,其实完全在欧阳少恭的意料之中,既然他与雷严是合作关系,这次秦始皇陵之行他就不可能不参与,只是不知道他之前都藏在哪里罢了。果然,雷严一显颓势,他就跑了出来,不过他大概也没有想到欧阳少恭会在给雷严的丹药中动这么明显的手脚,明显得几乎一点都看不出来,他甚至还在洗髓丹里加了中和赤炼草和地灵花药效的月华草,谁知他这一手竟然把自己和雷严都骗过了。
秦始皇陵一行,欧阳少恭并没有找到千机铜盘的第二块碎片,所以他打算过段时间再去一趟,反正以他的实力,也不惧皇陵中的机关。但是他没想到白袍人在打伤了他之后还把他带回了青玉坛,看来他与这里还真是缘分不浅。
现在还不知道百里屠苏那边怎么样了,他一定在为没有保护好自己而自责痛苦吧,说不定还会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然后傻傻地跑到青玉坛来救他,希望陵越和风晴雪他们能劝住他吧,至少得等实力都恢复到巅峰再来啊。
欧阳少恭叹息一声,驱散了心里无数冒头的想法,同时也按下了与白袍人撕破脸皮的冲动,撑起身体盘腿坐在地上,打算先调息半个时辰,再试着修炼一下那位名为玄霄的前辈指导他的水火双属性融合招数,只要练成这一招,那个白袍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说来也巧,百里屠苏曾说他的师尊紫胤真人也认识一个叫“玄霄”的前辈,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屏蔽掉所有杂念,欧阳少恭心神沉入识海,专心调息起来。
四十四、青玉坛(一)
今夜又是满月,月华如水清亮,皎洁而朦胧,在大地上洒下大片银白光辉。花满楼客院中庭,百里屠苏拿焚寂当枕头,躺在柔软的微湿的草地上,静静凝望着天上那一轮满月,任由狂躁的煞气在体内翻腾涌动,神情也平静淡漠得不染一丝凡尘烟火气。
许是昨日的战斗致使他灵力损耗过大,又因为欧阳少恭被带走而情绪不稳,体内的煞气比往常发作时更加剧烈和难以控制,但他对此已经有几分心得,花了一点力气就重新压制了下去,就算它再怎么蹦哒也是无济于事。
然而平复下煞气后,百里屠苏却没有休息或是打坐调息,反而跑到了院子里的草地上躺着发呆,因为他有些事需要捋捋清楚,比如说,这么久以来对欧阳少恭过度的在意。
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百里屠苏就觉得欧阳少恭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举止言谈都周到得体,令人如沐春风的同时,忽略了他眼中淡淡的疏离。他对任何人都是这样的和善可亲,却又对任何人都难以亲近得起来,即便不板着脸,他依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这样的他,却在相遇之初便给予了他极大的善意。
诚然,百里屠苏不善言辞,性格内敛冷淡,但是这么多年来生活在天墉大部分弟子的无视,躲避,厌恶之下的他,却有着不比任何人逊色的洞察力,别人对他是真心实意他或许不可能一下子辨出来,但是哪怕只有一丝丝的恶感,他都能立刻察觉到,所以他很清楚,欧阳少恭在第一次上前与他搭话时,眼里没有任何畏惧或是诌媚,也没有丝毫伪装的痕迹,反而比他同其他人交谈时还要来得真诚温柔。从那一刻起他就相信,也愿意去相信,欧阳少恭是真诚的,也许他有其他目的,但绝对不会伤害他。所以,才有了后来发生的那么多事。
在听到红玉说欧阳少恭为了借炼丹炉炼药而托着病体在剑阁外跪了四个时辰时,百里屠苏是打心底里愤怒和心疼?他不太清楚瞬间涌上心头的复杂情感里具体包含了什么,但是他自己明白,若是再有下一次,即使他病死也绝不让欧阳少恭再做这种事。
从那一天开始,欧阳少恭就真正走进了百里屠苏的世界,半个月的相处,三年的回忆和忍耐,还有重逢后的这些日子,他们一起经历过的点点滴滴百里屠苏都记得,不仅记得,还非常清晰,每每回想都历历在目,宛如昨天才发生过。
百里屠苏一直都不愿意深究,他对欧阳少恭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友情?爱情?亦或是更加深刻的东西。当然,也可以说他这是在逃避,但就是不愿多想,他怕想得多了,想得久了,想明白了,连现在手里拥有的都抓不住。若不是这次欧阳少恭被白袍人带走,他的心痛得好像快裂开,这种太过激烈而又难以平复的情绪迫使他不得不弄清楚,他大概还会一直这么逃避下去。
现在,他愿意去想了,但是想来想去,不管他怎么想,脑海中回放的都是欧阳少恭的面孔,他的笑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做的每一件事,皆清晰如昨。
若是想到这里他还不明白的话,他就真的是白痴了。
百里屠苏抬手捂住眼睛,身体轻轻地颤抖着,好像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好半晌,才从唇缝中溢出两个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喜、欢……”
……
“轰——”的一声巨响从青玉坛地牢里传出,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袅袅升起,成为地牢中的一大奇景,让本来被洗髓丹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雷严都被迫地精神了不少。不过地牢外的两个青玉坛弟子都已经一脸麻木,看都不看声音的发源地一眼,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如果你一天之内连续听到六次同样的声响,你也会习惯的。
欧阳少恭湖甩甩袖子,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挑战被噪音折磨的人的下限,看着地上那个高度和宽度都十分可观的坑轻叹一声,心里无奈至极。
欧阳少恭正在练习玄霄指点他的那招水火相容之术,这一招是需要按照特定的手法来结印,并且需要施术者对灵力有极高的掌控力,否则一个不好,这两种属性相斥的灵力接触到一起就会爆炸,就像刚才一样。而欧阳少恭这一天里已经炸了六次了,这就是看守地牢的那两个青玉坛弟子一副习以为然模样的原因。
其实,因为这只是练习,所以欧阳少恭只用了不到一成的实力来尝试施法,想着即使失败了应该也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后果,谁知道这一招的威力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哪怕只用了很少的灵力,威力依旧强得惊人,加上这招对掌控力的要求实在太高,以至于他已经把自己寒池边上的地面都给炸平了好几层,也才堪堪能够熟练地结出复杂的印诀,勉强能够使用出来。至于刚才那一场爆炸,纯粹是意外。
曾经身为仙人的欧阳少恭很清楚,招式的手法越复杂,越难掌握,就代表它的威力越大,价值越高,更别说这一招还是水火相容之术,不说后无来者,至少欧阳少恭是从未见过这样的招式,那个神秘的玄霄当真是送了他一份大礼。不过,能够让拥有太子长琴大部分力量的他都觉得高深莫测,这人的实力必定深不可测,也许说不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杀死他还是不成问题的,希望他们未来不会站在对立面上。值得庆幸的是,这样的绝世高手应该也没人可以请得动就是。
今日已经练了许久,再练下去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进步,可能还会招来正在替雷严逼毒疗伤的那个神秘的白袍人。欧阳少恭不理会寒池边上的大坑,还有目瞪口呆的雷严,转身走到一旁盘腿坐下,继续打坐练功了。
三日时间转眼即逝,今天便是百里屠苏前来赴白袍人的约的日子。之前的两天白袍人一直致力于帮雷严逼毒,结果发现这样做只是在浪费时间后,他就改成了压制药性,将他锁在地牢中,靠着地牢寒池的阴寒之气克制他体内的炙热毒炎,算是暂时保住了性命。他不是没有想过让欧阳少恭替雷严诊治,只是他转念一想,雷严会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