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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的气息,放出神识扫过那个地方居然是空无一物的,可以说,若他不用眼睛去看,根本就感应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从离开榣山来到人间,决定复活太子长琴开始,凤先生就凭着自己强大的实力杀死了不少隐藏在人间的强者,就连能够与他匹敌的欧阳少恭,他其实也不怎么放在眼里。若是全盛时期的长琴,他或许还会有三分忌惮,可一个欧阳少恭,他确是不怎么在意的。然而他却从未听说过人间还有什么实力高强的隐士,这个高深莫测的人的出现,彻底颠覆了他原本知道的一切,对着这个人,不知怎么的,他心里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三分……恐惧?
百里屠苏看着那个突然到来的人,原以为他和凤先生是一伙儿的,可看凤先生的样子好像也很意外和惊讶,这一点从他开始变得紊乱的气息就能知道,他便排除了这个猜测。
说实话,百里屠苏觉得自己的实力勉强已经能踏入一流高手的行列,虽然比不上凤先生和他师兄,但至少尹千觞就不是他的对手。而且由于体内那一半焚寂剑灵的缘故,只要不是仙人级的人,他人的修为他都能看出一二,可是眼前这个人他却完全看不透,不仅看不透,而且还“看不到”。很显然,他也发现自己的灵识感应不到这个人。
“以大欺小,玉华帝君,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待百里屠苏和凤先生把心里的弯弯绕绕捋清,那人便开口了,声音低沉悦耳,出奇的好听。说完,他摘下了斗笠,露出一张精致完美得不似凡尘之人的脸庞,若是欧阳少恭在这里,一定会认出,他就是教他水火相容之术的玄霄。
被一语道破身份,凤先生脸上的平静摇摇欲坠,气息也愈发的不稳起来,冷声问道:“你是何人?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玄霄神色淡漠,沉静的眼眸泛起些许杀意,淡声道:“吾名玄霄,许多年前,吾与天帝还是旧识。”
话音未落,玄霄已经如闪电般迅疾地出手,一掌击向凤先生,后者虽然因为他报出的名字而呆愣一瞬,却也立刻就反应过来,反手出掌与其对上。世界安静了片刻,忽然炸开惊天巨响,以二人的双脚为中心,脚下的土地一寸寸龟裂坍塌,天地似乎都在颤抖似的,晃得百里屠苏几人险些站不稳,还差点被威力堪比百里屠苏自己全力一击的强大余波波及。
玄霄岿然不动,轻描淡写地收回手,俊美的脸庞依旧写满平静与淡漠,好像他刚才只是出手拍掉一只蚊子,而不是与人对了一掌,差点毁了整个青玉坛。反观凤先生,却噔噔噔往后退了十几步,衣袖与兜帽皆成碎布飘散在地上,露出一张精致俊秀的脸,竟与方兰生在街上撞到的那个凤翎有三分相似。微扬的唇角忽然有暗红的血流出,一直顺着下巴滑入领口,暗沉的色彩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这一掌,起码让他断了三根经脉。
凤先生压抑地咳了两声,又有不少血液从嘴里喷出,看上去情况非常不好。他看向玄霄的眼神,带着一分退却,一分惊惧和一分愤恨,复杂而又矛盾。
“玄霄,竟然是你!你们修魔之人不都是自诩高高在上,怎么现在也来管这些蝼蚁的事?!”凤先生哑着嗓音道,好像在压抑着极大的怒气。
“吾如何行事,与你何干?”玄霄的平淡漠然更衬出了凤先生的狼狈,“吾曾立誓,天界之人见一个杀一个,然今日吾只为救人而来,暂且放你一条生路,须知就连九天玄女也奈何不得吾,你不过小小帝君,也想以卵击石?”
凤先生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最后却未如他人所料再次与玄霄交手,而是转身隐去身形化作白光,消失在天际。
……
正在闭目养神的欧阳少恭忽然睁开眼睛——他听到有轻微但略显杂乱的脚步声从地牢外传来。
百里屠苏率先匆匆走进关押着欧阳少恭的寒池地牢,一眼便看到盘腿坐在地上的欧阳少恭。他神情略有疲倦,却丝毫无损他半分风华。身上还是那身入秦始皇陵时的白衣,但衣服上却染了血迹,那已经变得暗沉的颜色在他看来极为刺眼。
“屠苏?”欧阳少恭一愣,他们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凤先生?
百里屠苏退后一步,一掌劈碎了地牢外的结界,几乎是身形一闪就到了欧阳少恭身边,单膝跪在他面前,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略显急切地问:“少恭,你没事吧?我见你衣上有血,是不是受了伤?”
“无妨,皮肉小伤,不足挂齿。”欧阳少恭抓着百里屠苏的手起身,看向他身后的尹千觞,风晴雪,襄铃,还有方兰生和被他背着的陵越几人,重点看了陵越好几眼,问:“大师兄怎么了?”
方兰生张嘴正想说,尹千觞却抢先道:“哦,他被那个叫……凤先生的打了一掌,为兰生兄弟挨的,受了不轻的伤,现在还在昏迷中,少恭你等下帮他看看吧。”
“这是自然。”欧阳少恭颔首。
方兰生眼神奇怪地瞅了尹千觞一眼,往旁边走了两步,忽然听到一阵锁链相撞的声音,于是好奇地转头一看,顿时吓得退退退退到襄铃身边,差点把她撞倒。
“哎呀!你干什么啊!”襄铃正在笑眯眯地看着欧阳少恭和百里屠苏,突然被方兰生撞了一下,顿时不耐地拍了他一下,不经意间看到了被锁在寒池里的铁柱上的雷严,也被吓得往后跳了一步。
两人的反应让其他几人略微疑惑,便也朝他们看的方向看去,在看到形销骨立不成人形,几乎已经认不出是谁的雷严时,百里屠苏条件反射地抬手将欧阳少恭护在身后,还随时做好了拔出焚寂剑的准备。风晴雪和尹千觞更是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挡在身前,满脸戒备。
“呵呵呵、哈哈……”雷严见他们的反应这么大,阴侧侧地笑了起来,声音嘶哑难听得好像一把坏掉了的琴。
被吓到的方兰生本来已经扶着陵越凑到了欧阳少恭身边,他这么一笑立刻就觉出了自己刚才的反应多么丢人,当即便跳脚道:“你笑什么笑?我告诉你,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你竟然敢伤害少恭,今天一定要你好看!”
不料雷严闻言,居然奋力地想挣开缚住自己的锁链,声嘶力竭地道:“好啊!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本座!本座这几日靠着寒池压制体内的火毒,苟且偷生,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烈火焚身的痛苦!哪怕是这阴寒冷冽的寒池都无法让本座有片刻的解脱!欧阳少恭,丹芷长老,这就是你炼的好药!!”
“长生之道,本就是逆天。逆天而行怎能不付出代价?”欧阳少恭并不为他的指责而感到愤怒或是其他,只用与玄霄如出一辙的平淡口气道:“生死轮回乃世间最高法则,长生一说本是虚妄。你心狠手辣又贪得无厌,我已奉劝多次,你却不听劝告。故而之所以落得今日下场,皆是你自找的,我不过是推波助澜了一番。”
“啊哈哈哈哈!说得真是好听!不愧是丹芷长老啊!”雷严怒极反笑,显得沙哑破碎的嗓子在空荡的地牢中回响,分外可怖和渗人,“既然如此,那你们就随本座一同下地狱吧!!”
欧阳少恭心中一凛,见雷严伸手在铁柱旁不知道按下了什么机关,顾不得其他,立刻便大喊“快离开”,但依旧慢了一步,寒池以外的土地在阵阵“轰隆”声中碎裂坍塌,原来地底下是中空的,躲闪不及的他们都纷纷惊呼着往地下坠落。
许久之后,一切方归于平静,雷严一口黑血喷在水面上,歪头晕了过去。
四十六、青玉坛(三)
欧阳少恭感觉自己好像是在从高处坠落一般,连个借力的地方都没有,很快便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不过在落下之前,有一双坚实的手臂揽住他的肩膀往下翻,原本是坚硬冰冷的地板的地方便换成了人的温暖的身体,大幅度缓解了下落时的冲击力,让他所受的伤害降至最低。如果不是知道身下的人是百里屠苏的话,欧阳少恭也许会很高兴。
从地上坐起身,欧阳少恭低头一看,垫在他身下的果然是百里屠苏,连忙将脸微微扭曲的他扶起来,问:“屠苏,你还好吧?为什么要垫在我身下?”
百里屠苏揉揉磕得生疼的肩膀,摇了摇头,不做解释,心里却暗道:今生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见他不愿多说,欧阳少恭便体贴地不再追问,百里屠苏为人善良,若是换作其他人他也会这么做,于是转眼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转而打量起他们所在的地方来。
两人在地牢坍塌后,掉进了一间足有二十个青玉坛炼丹房那么大的密室中,往上看是漆黑的虚空,周围不见光源,但却很是明亮,也极为空旷,只在他们身旁左面的巨大墙壁上嵌着无数面铜镜,看起来颇有些年头,不少铜镜的镜面上已经覆满灰尘,出现了蛛网般细密的裂痕,其周身古朴的花纹也都模糊不清,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
欧阳少恭眉心微皱,不作言语。
他在青玉坛住了三年,对于培养自己的势力虽然不像上一世那么热衷,却也生生在堪比雷严一言堂的坛中笼络了不少精于各种才能的人才,对青玉坛不能说了如指掌,但也相去不远。可即使如此,他也从未听任何人说起过青玉坛里还有这样一间密室,处处透着古怪,还给他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感,着实怪异。
然而欧阳少恭不知道的是,其实雷严只是知道地牢中有这样一个机关,这是青玉坛初代坛主建造的一个用来惩罚犯下弥天大罪弟子的机关,据说曾有两个人被丢进去过,他们无一例外地都尸骨无存,不可能带出什么信息。且初代坛主也没有具体说这里面有些什么东西,所以雷严对此也是知之甚少,其他的青玉坛弟子就更加无从得知了,他没有听说过也是很正常的。
百里屠苏顺着欧阳少恭的目光看到了那面镶满了铜镜的墙壁,走过去抬手轻轻拂过一面铜镜布满裂纹又满是灰尘的脏旧镜面,立刻抹了一手灰。欧阳少恭本想阻止他去碰那些铜镜,怕不小心触动机关,见他触碰了却没有异状出现,这才放下心来。
“少恭,这里是什么地方?”百里屠苏盯着墙壁上的铜镜看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地转过身来问。
欧阳少恭摇摇头,略带惊疑道:“我也不知,许是雷严建造的地下密室,他从未与我提起过,想来应是他造来用作最后的藏身之地的地方。”
百里屠苏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黑亮的凤眸中写满疑惑:“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些镜子,看上去也有不少年头了,若是他的藏身之地,为何不多放些东西,或者直接建造一条密道不是更为方便吗?”
“这我便不清楚了。”欧阳少恭笑得无可奈何,“雷严并不信任我,我在青玉坛中虽有些眼线,但也不能同他相比,加之我从不插手坛中之事,许多事情都是知之甚少,我未曾听过其他弟子提起过在这密室的存在,更逞论它建来究竟是何用处。”
“原来如此。”百里屠苏恍然道,“既然这样,我们便找找有没有离开这密室的出口吧。”
“好。”欧阳少恭欣然颔首。
两人言毕,便分别转身朝不同的方向走,极为仔细地找起出口来。
这密室十分宽敞,又异常空旷,除了墙壁上的铜镜就只剩满地的灰尘,其余再无他物,更别说门了。两人找遍了每一个角落,甚至还放开了神识去探查,却发现这密室竟然严丝合缝,是完全密封的,也没有任何机关,就是一间普通的,最多是大了些的密室。
这个发现让他们在讶异的同时又不免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这种预感在欧阳少恭身上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