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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很熟悉,真的很熟悉……
一边随着小丫头一溜小跑的往那处赶,刘火宅一边心中疑惑。
“欢迎光临!客官里边请!”行到楼前,便有人熟络的打起招呼来,“客官是打茶围呢,喝花酒呢,还是要过夜?打茶围暂时桌满,恐怕得稍待片刻,喝花酒还有位子,不过上的是三十年竹叶青,这价格……您老应该晓得的,过夜的话,恐怕还得待上两个时辰,您可以在大堂上听歌赏曲……”
大茶壶**飞快,呼吸之间,就将店中情形介绍了个清清楚楚。
果然熟悉,太熟悉了!
大茶壶,打茶围,喝花酒……这轻月楼,竟然是一家青楼!
当然是一家青楼,除了妓?院或者真的名胜,哪有建筑会起这样的名字,就算是有,也必在深宅大院,隶属于某府某园,以附庸风雅。
也只有青楼里,才能养出小丫头这种古怪精灵,脸皮巨厚,心思老多的小怪胎出来吧……
那些叫人脸红的谩骂,完全和年龄不符的调戏,皆是因为耳濡目染。
“嘿。”小丫头一脚揣上大茶壶前胫骨,“光知道抬头向天,看不到脚下吗?这种态度可要不得……”
大茶壶抱腿跳脚,一低头愣住:“苏诺?你回来了?”
捏捏脸颊有些不信,愣然半晌方道:“你可不知道,把你姐急成什么样……这么长时间,你都去哪儿了?”
“我姐在哪儿?”苏诺也不答话,仰面问道。
这时候,前厅里其他人被大茶壶呼声惊动,也都看到了小丫头,纷纷来问:“哎呦,小祖宗,你可算回来了!”
“你是知不道呀,你不在,你姐急成了什么样子,做什么事都没心情,要么不出台,要么出了台却拉着脸子,咱们轻月楼的生意,足足少了五成呐!”
“是呀是呀,姊妹们过的本来就清苦,再这样下去,就要喝西北风喽!……总算你回来了。”
人多嘴杂,七嘴八舌,刘火宅与苏诺顿时被淹没在汹汹人群里。
这种感觉,还真有些值得回味呢……刘火宅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笑容,直到一阵乐声传来。
乐声并不甚响,但是慷慨激昂,轻轻松松将嘈杂声压下,整个轻月楼都处在了乐声笼罩。
刘火宅变了脸色,不是因为那乐声太过动人,也不是其旋律多么令人回味,虽然那也确是事实……
他胸腹间有两三道穴窍陡然动了。
肝胆之非毒,肺心之臭肺!
在没有他人魂魄寄存,没有天赋神通指引的情况下,二魂七魄的穴窍,竟然自己动了!
这绝对是第一次。
内视自省,气息分股如麻绳,正是灵力才有的标志……
“聂政刺韩王?”小丫头听的一愣,倒是比刘火宅更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姐姐怎么会弹这首歌的?你们还说她心情不好!那姓叶去洛阳……哦,对了,刚才城门那说,他们已经回来了!怪不得……”
小丫头自言自语,恍然大悟,破开人群拉刘火宅就往楼上面跑:“师傅,跟我来!”
这首歌,似乎是小丫头的姐姐弹的。
其他还有甚玄妙之处,就跟刘火宅是无关的了。
原本只想把小丫头放下就离开,听到那曲子,刘火宅却改了主意,被小丫头不由自主的拉着往楼上面跑。
刘火宅却不知道,与他无关不过是个人臆想罢了。
其实一直都有关系,只不过他不知道罢了。
曲里拐弯,拐弯曲里……
青楼的布置似乎都一个德性,极尽曲径通幽之能事。
为何?路越崎岖,地方就越隐蔽,地方越隐蔽,人的本性便越容易流露,若不然,不欺暗室不会成为君子一条判断标准了。
一路上,人不太多,绝大多数都认识苏诺,有事没事的跟她打着招呼。
苏诺选的是内部人士才有的捷径,不过顷刻,转过最后一弯,眼前陡亮,呈现在刘火宅面前的,是一间灯火辉煌的大屋。
屋分内外两间,外间坐着些人,内间则只有弹琴女子一个。
小丫头熟门熟路推门而入,直接就是内间:“姐,我回来了。”
章一百六十四 出门遛弯,为姐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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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一声弦断,刘火宅怅然若失,灵息不动了……
弹琴女子惊讶扭头,素面朝天的脸孔写满不敢相信:“诺诺?”
泪滴就如泉涌一样,划过艳绝人寰的女子那白瓷一般的脸颊,仿佛荷叶滴露,每一滴每一丝都扣人心弦。
女子疯了一样推开古琴,奔到苏诺身前,一把搂在怀里:“诺诺,你去哪儿了啊,怎么才回来?姐姐还以为,还以为……”几度哽咽,泣不成声。
“姐,我没事,谁能欺负我呀。”小丫头满不在乎的拍打着姐姐后背,宽慰道。
“恭喜轻恬姑娘姐妹团聚!”“是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座中嘉宾皆站起,没有人因女子的失态而不满,皆衷心祝愿,一派绅士风度。
“轻恬,轻恬,苏诺她……”门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俄顷房门打开,“啊呀,已经到了吗,好快!”
呼啦啦挤进许多人来,多是轻月楼中姑娘杂役,看样子来给苏轻恬报信的,不过远没有小丫头跑的快。
刘火宅毫不怀疑这女人跟小丫头的血缘关系,毫不怀疑她也姓苏,两人简直一个模子铸出来的……
小丫头长大了,就是苏轻恬的模样;
而苏轻恬小时候,也必是小丫头的样子。
这苏轻恬,看来是轻月楼中头牌。
不光因为她毫不逊色玉无瑕的美貌,从房间的装扮规格,从幔帐那边,座上宾客的恭敬逢迎的态度,也可以看出来。
只有身份地位皆高,连老鸨都不敢对其使脸色的头牌,才能让嫖?客这种态度。
妓?院里,长的光漂亮,若不长袖善舞,没有地位,没有靠山,也不过是漂亮一点的发泄工具罢了。
这些内幕,刘火宅熟啊。
站在苏轻恬的内间,刘火宅禁不住有些……出神。
自己似乎……与妓?院有缘啊,从来没想过主动踏进妓?院,却又屡次三番不得不进。
好一场恸哭,担忧不相见,惧怕人鬼两隔,羞愧没有照顾好妹妹……
苏轻恬哭的梨花带雨谁见都怜。
哭泣当中,外间有人不忿刘火宅的站位,向他招手:“你还在里面干甚,不快出来?”
以为刘火宅是一班的嫖客,不守规矩呢。
刘火宅微微一笑,并不搭理。
一哭就是好半晌,半晌之后,苏轻恬抬起头来,顶着烂桃一般的水汪汪大眼,面皮绷紧:“这些日子,你都到哪儿去了?”
同样的问话,换了种语气,连刘火宅都觉出了话风中的森森寒意。
刘火宅都觉出来了,苏诺丫头古灵精怪,不可能察觉不到。
闻言她神秘兮兮的回看了一眼,令刘火宅生出了很不好的预感,非常不好!
果不其然,苏诺回身过去,说出了石破天惊的答案:“出去转了一圈,顺便……帮姐姐你找了个老公!”
“啥!”一屋子惊叹。
一时间,幔帘卷动,房门洞开,皆是被惊出来的冷气吹的。
苏轻恬的妹妹苏诺,凡是欲一亲芳泽的嫖客都知道。
尤其最近,因为妹妹走失,美人茶不思饭不想,无端端清减了好几圈,让人怜惜。
这其中,不乏有人为了结美人欢心,或花费钱财雇人,或派手下打探,或者亲身上阵,用尽了办法试图寻回小丫头的。
其真实诚意多少且不说,小丫头在苏轻恬心目中的地位,大家却是心知肚明的。
小丫头陡然说出这话,幔帘外有身份有地位欲做入幕之宾的一帮人,登时大为戒备。
有小丫头帮说话,绝对占尽先机,因为大家都动过这念头。
只是小丫头古灵精怪,极端难缠,一干人不仅没有成功的,倒是被弄的灰头土脸,只得作罢。
听小丫头这样说,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顿时集中到刘火宅身上。
虽隔着帘子,能感受到那股烧的皮肤灼痛的妒意。
一圈轻月楼的姑娘杂役们也叹,纯粹的惊叹。
不是惊叹小丫头做此语,小丫头素日石破天惊的话多了,早已经习惯了。
他们惊叹的是,竟然真的有人,能被这难缠的小丫头看上?
他们原本还以为,那样的家伙根本不存在呢,不由拿好奇审慎的目光打量刘火宅。
看起来,也普通的很吗?
身材样貌算是上乘,但此间是军镇啊,每天进出妓?馆的都是雄纠纠气昂昂的武夫,刘火宅放在他们中间,也就寻常。
看出身……衣服寻常,鞋帽也寻常,打扮更无甚出奇处,妓?院下人们眼睛都刁钻的很,透过现象便见本质。
综上所述,除了波澜不惊的气度以及亮的出奇的眼睛,似乎……也没甚特别的,真不知道怎么会被看上。
猝不及防,苏轻恬“呀”然一声,面颊微红,目光流转看向刘火宅,云遮雾罩:“舍妹年幼,胡言乱语,不知礼数,还请壮士见谅!”
原来如此!
刘火宅瞬间了然,怪不得这丫头没事老拿诡异的目光打量自己,怪不得她缠着自己死活不离开,怪不得……
刘火宅想笑,这小丫头才多大年纪啊,就想做媒婆了,一拍苏诺脑袋:“她的胡言乱语,我领教的多了。”
苏诺皱鼻,举拳向刘火宅抗议。
看着妹妹反应,苏轻恬眼中闪过几丝讶然,轻轻开口:“轻恬曾经说过,凡有能找回我妹妹的,愿倾囊相报。这里有一万三千两交票,除些用过的胭脂水粉,轻恬这些年的积蓄尽数典当,还请壮士不要推辞。”
厚厚一沓交票递上。
人群皆动容,一万三千两,实在不是一个小数目。
想当初,刘火宅和风萧萧烟雨楼中接活,刺杀那些身处高位或者身手不凡的作恶者,一趟也不过千儿八百两的。
苏轻恬为妹妹不惜身家,叫人不能不动容。
刘火宅毫不客气接过交票,搓手一翻,看着苏诺笑了:“真没想到,你这小丫头片子还能值这么多钱。”
人人都以为他要收了,刘火宅交票狠狠拍苏诺头上:“看到没有,你姐姐为你,不惜倾家荡产。可不许再随随便便溜掉了,若有再犯,逐出师门!”
苏诺抱着刘火宅大腿,厚着脸皮笑了:“就知道师傅你不会收的……”
接过交票递回到一头雾水的姐姐手里:“不过,师傅,你不许走。你在这,我才听话,你若丢下我不管,我也不听你的。”
章一百六十五 幼?女做红娘,乱点鸳鸯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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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回头转向苏轻恬:“姐,看到没有,这就是我给你找的老公!”
“侠肝义胆,古道热肠,英明神武,临危不惧,文武双全,诚实守信,心口如一,视钱财如粪土,视功名利禄如浮云……”
小丫头拍打着刘火宅,好像街边卖货的,大肆吹嘘自己的货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便宜公道,一迭声的高帽子扣在刘火宅头上。
刘火宅还不觉怎样,一圈客人连同轻月楼下属都麻了,肉麻的!
苏轻恬也麻,浑然没有想到,好不容易寻回了妹妹,却上演了这么一出。
妓?院最是人多嘴杂,今日之事若传了出去,真不知道明日会被人如何讲述。
轻月楼头牌五味杂陈。
“别拍马屁!”刘火宅喝住苏诺,转向苏轻恬,“虽不要钱,你若真想报答我的话,就弹琴给我听吧……就刚才那首曲子。”
言罢,也不管苏轻恬如何反应,盘膝而坐。
苏诺乐了,向刘火宅伸出大拇指,屁颠屁颠搬来个坐垫给刘火宅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