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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文泽,号萧德)一挥手,周边仙官方开了棺,看着安详的睡着的朱洪鑫(字玉豪,号诗龙),半日,锡维方才锁眉喝道:“没出息!你这个老东西,你去了我就让你得安生吗?多少次是你把朕从死人堆里背出来啊!今儿朕还没死,你怎么就忍心去了……?”话未完便抽噎了,李兵摇着头,忙把锡维拉开了,到了后厅坐下了,李兵方才喃喃叹道:“哥哥啊,咱们众家兄弟聚义,当年何等威风啊!”锡维捋须一叹,点头又笑了,李兵方道:“眼下,可已没剩下几个了……,三十四哥走了,弟的时间,恐也不多了!”锡维紧锁着眉头,舒了口气时又叹道:“你这个嘴啊!”于是两个人对面一愣,又都笑了。
回到宫里,锡维正坐下了,要取茶时,忽然眉头一锁,咳嗽了几声,竟然吐出一口鲜血来,正只有永旭在身边,忙上前惊道:“父皇?”锡维惊慌得看着手中汗巾子上的鲜血,只喃喃叹道:“只见是你三十四叔去了,孰不知,朕也老了!”永旭一惊,扑通跪下了,只忙叹道:“前时得了杨家的《九宫图》,父皇日夜修炼尚不能好,眼下……?”一顿,方又喃喃叹道:“元气?”于是锁起了眉头,锡维惊道:“你又自言自语什么呢?朕,确是老了,也想通了,算了吧!”永旭急道:“不,父皇,孩儿……!”一顿方道:“父皇安心休养,孩儿去了!”锡维挥手让他下去了。
傍晚,孙麒麟(字心泽)正在断魂林练剑,忽然一阵风吹过,落下一张字条,麒麟一惊,腾空一跃,抓住了字条方才落地,展开时,上面写道:“玄永旭欲害太子,望太子速去!”孙麒麟忙锁起了眉头,眼神里充满了迷茫,终于左思右想,还是在城楼上坐不住了,于是趁夜色离开了京城。
紫霞阵阵,阴云隐隐,子陵山上下一片沉寂,朝阳破晓,峰顶上一声鸡鸣,瀑布边的石潭上,有一人腾空而过,细看时,正是孙麒麟在水面上练剑,忽闻声笑道:“自古穷通皆有定,离合岂无缘,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心泽何故离开京师?怎不承丞相遗志再保吾皇?”麒麟收了功,在空中挽几个剑花,冉冉落了地,看去时,来的竟是已死的夏荷(字凌琦),于是近了叹道:“真是阴魂不散,竟然能找到这儿来,是宝帝叫你来的还是炎衍?”夏荷笑道:“不是太子指示,也非陛下敕命,凌琦,是有疑惑讨问心泽!”麒麟笑道:“疑惑?哼,宝帝的玉潭能通古博今,晓得天地间一切事情,因何不去问他,反来问我?”夏荷叹道:“你可还记得十六爷北伐佳木斯的事情?”麒麟惊时,夏荷方道:“破城之时,刘柏文降,太子马启文被押送回龙阳会审,可是大军班师回朝尚未到京,启文就莫名其妙的死了!”麒麟闻言笑道:“你是想问启文的死?”夏荷点了点头,麒麟笑道:“回去问你们的龙阳王吧,他应该最清楚!”夏荷一惊,忙点头道:“不用问了,我全明白了!”于是急道:“如此,心泽还需早早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吧!”麒麟笑道:“离开?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往哪儿走?宝帝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南征北战,向四面称孤,逼迫本朝天子禅让皇位,一统华夏!我能去哪儿?”
许久,夏荷惊道:“可是?”麒麟忙笑道:“不用说了,启文之所以无故被杀,又遭抽筋断骨之辱,还不是为了宝帝长生不老的愚梦?我知道,我前世是上九天雪精灵转世,宝帝要长生不老,下一味药引子就是我!”夏荷含泪急道:“不,不要说了,不能再让陛下犯这种荒唐的错误了,我回去劝说主公!”麒麟笑道:“龙阳王是个十足的孝子,他不会听你的,记着,咱们和天逸是兄弟,倘若真有这么一天,不要告诉他这件事,他还小,我不想他承受这些!”夏荷摇了摇头,挥泪一转身,驾云去了,麒麟方落了泪。
看孙麒麟到了山顶的磐石上,取出怀里的笛子吹起,曲声忽近忽远,忽高忽低,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似流水潺潺,好一曲荡气回肠,子陵山一片沉郁,时闻声道:“麟儿因何不从荷小子之劝,远去异乡?”麒麟一惊,虚空藏菩萨从天而降,孙麒麟忙收曲惊道:“老师?”便含泪拜倒下去。且闻虚空藏菩萨叹道:“宝皇帝因私而废天理,固然可气,只是人想长生而荼毒生灵也在情中,上至一万五千四百年,下至一万五千四百年,只不过要修真成圣,一道正果,我佛慈悲,也怜惜之!”麒麟惊道:“老师?”菩萨笑道:“这是一段缘中的事,所谓一切皆有命,半点不由人,昔三教共签《封神榜》,今九旗同立《集贤策》,都是定数!”一顿方道:“本座指你一条路,也无甚把握耳!”麒麟忙道:“请老师明示!”菩萨叹了口气,往西叹道:“此去十万八千里,乃是灵山佛地,在那西方落伽神州,如今三界动乱,神人共存,他那里已经到了第一十六位万佛之祖,释迦牟尼,如来!上面有个燃灯上古佛,乃是我华夏的圣者,你去找他,许能问出天缘也!”麒麟忙点头谢了菩萨,那菩萨方化成云烟去了。
站在云端之上,孙麒麟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流星般穿云透雾,已经到了阿修罗界,面前闪出数百金甲力士,持刀仗剑,恶狠狠,气昂昂,齐声喝道:“来者何人?”麒麟上前拜道:“吾乃虚空藏菩萨门生,过界去西方拜见燃灯佛祖,还望诸位将军放行!”那力士忙上前一个拜道:“仙子可有通关文牒?”麒麟摇头叹道:“走得匆忙,不曾进宫面圣,还望行个方便!”那力士一顿方道:“那还是请仙子下界走吧!三界动乱,无陛下文牒,末将不敢放行!”麒麟锁眉一惊,只好按下云端,下界去了。
到了苏克萨哈,朱崇真之子朱天泽(字少清)出城来迎,见面忙含泪道:“昨日一别,已近十载,心泽垂临,少清心中……!”麒麟见势忙一把搂住了他,只泣道:“少清?”不表。见文武百官列队出城,天泽方呼道:“传孤口谕,列九展龙旗护送,文武百官随行!响宫钟,奏华夏乐曲,回宫!”因摆驾回城去了。
到宫中时,四五人扶出了病重的朱崇真(字文飞,号明德),麒麟见了上前拜道:“明德公!”崇真只点点头笑道:“仙子莫施礼,臣,不敢受也!”因也跪拜下来,忙被孙麒麟扶住了,只含泪笑道:“儿,已落地为人子,不敢受礼!”于是扶起朱崇真,进了大殿来,拜过朱丛友(字玉京,号诚龙)遗像,方才叹道:“前时也是为弃义而遭冷落以致杀身,今,儿与二十四爷一样,要背井离乡,远去西方了!”崇真惊道:“什么?陛下要逐仙子去西方?”麒麟笑道:“逐?哼,是他要杀儿也!”众人惊时,麒麟方道:“他想杀儿以汲取我身上的精魄来求长生之术!老师指我明路,要我去西方见燃灯佛祖,问以原委,好知前程啊!”崇真惊道:“陛下老矣!”一顿方道:“孙丞相保我基业四十余年,从建制称孤到南征北战,西进东讨以致成就帝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其功德无人可及也,我祖上与陛下有同榻之交而视为生死,赢汶河大结义,万世当颂传之,尚不敢俯首见孙丞相,今,丞相虽死,其后人非但无功禄,反遭涂炭,令人心寒也!”麒麟闻言拭了把泪,闭上了眼睛。
而时炎衍正在书房作画,忽进从窗外扔进片柳叶来,炎衍接下了细一看,上面写道:“心泽去而复还也!”炎衍一惊,锁起了眉头,而再看孙麒麟回到了康鹏园,四下无人,夜已深沉,便径自往花厅去了,进来时,正好见玄永旭吐了口鲜血,坐在了椅子上,麒麟一惊,忙退了回去,正让永旭抬头看见了,只暗叹道:“麒麟?”孙麒麟跑出来,气喘吁吁的舒了口气,忽闻声笑道:“心泽?”麒麟吓了一跳,抬头见是许泽(字冰清),只忙惊道:“四哥,哦,没什么!”
夜深了,炎衍独自在亭上坐着赏月,忽然一阵脚步声,炎衍一惊,看去时,是孙麒麟匆匆走过,炎衍欲下去时,却又见一个黑影闪过,于是一惊,在亭上没动,细细凝视了会儿,方见那个黑影是悄悄跟踪孙麒麟去的,于是一惊,也跟了上去,一直追到一片竹林,林前有巨石上写着:断魂林三个血红大字,炎衍锁眉惊道:“是心泽的断魂林?”于是欲进,却是追了好一会儿也进不去了,转弯转弯又出了来,一连围着走了几遭,竟然全是自己绕弯,总也进不去林里面了。
而孙麒麟行至林中,耳边一动,自然知道有人跟来了,便止住了步子,只低声道:“我知道是你,出来吧!”身边一阵阴风吹过,一个黑衣人站在了面前,麒麟叹道:“我已去西方问过上古佛,生死自在天定,动手吧!”那黑衣人摇头叹道:“害人并非我意,为顾全大局,不得已……!”麒麟含泪笑道:“不用说了,我明白!”那黑衣人一顿,方才上前走了一步,又止住了步子,麒麟忙道:“从二哥那里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他不会知道的,动手吧!”那黑衣人眼里似乎也蓄满了泪水,只一惊,便一刀刺向了他。
东方一片曙光,炎衍惊道:“天亮了?”于是合掌默念道:“天地无极!”见眼前一道金光,炎衍忽睁开眼睛,找到了入口进来时,孙麒麟已经被割断了双腿,昏死在了血泊中,炎衍锁起了眉头,喃喃含泪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下这么残忍的毒手?”此时忽闻声笑道:“因为他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炎衍惊时,普贤菩萨骑在白象上,驾云来了。炎衍不屑一顾的轻轻笑了笑,方低声道:“那你说,孙麒麟身上,到底有什么?”普贤菩萨笑道:“炎小子,你不认识本座,自然不怪罪于你,本座却知道你现在是虚空藏门生!孙麒麟身上的事,与你的遭遇一模一样!”炎衍惊了一下,普贤笑道:“你当年因为眷恋红尘惹怒了玉皇才被拆去仙骨打下了凡尘,磨练修行,而他也一样,只不过他的命不如你的命好罢了!”炎衍惊道:“什么?”普贤笑道:“他也是因为眷恋红尘才有此劫,可他不是天的儿子!”一顿方道:“他,本是天外天,山外山,守护水月洞天的雪花精灵,因为无意中得罪了众神之首的王母娘娘,被贬下凡,本来是要剔除他的仙骨,后来玉皇得知一个秘密,才知道他其实是太乙的后人,于是法外开恩,只是让他忘记了前缘就免了剔除仙骨的酷刑,并且派九命猫腰追随他转世投胎的仙童保护着他,猫妖奉法回泰虚后,担心回来后找不到他,就在他的脚心上写下了个“雪”字,然后回天复命了!”于是叹了口气又道:“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猫妖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十八岁了,猫妖那天夜里偷偷闯进孙家盗取《雪花露》,无意间听到伺候少主的丫头们议论起孙少爷脚心上的字来,才知道孙麒麟就是那个转世投胎的仙童,所以暗地里传授给他妖法,帮助他延长寿命,并且在最危难的时候,会及时赶到来救他,这就是这个孩子的命运!”炎衍微微笑了笑,却流下泪来了,只喃喃道:“为什么?一切都要天命操纵着,到底什么是天命?”普贤摇头笑道:“命,自在天定,非人力所能为也!”炎衍摇头甩下泪来,只低声叹道:“又是天定!”普贤摇头笑道:“我自知太子之心,不过奉劝太子,勿管此事!否则救不了他,反遭其祸,实不可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