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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张惯了的某妖就这么抱着阴阳师大大咧咧地出现在了自家绘着巨大徽纹的正门前,引来一阵不小的骚动。
从未想过掩盖与秀元交往的事实,组中自然有不少认识名满京都的第一阴阳师的干部。
身为妖怪头领却与当世大阴阳师相交,本就已经惊世骇俗,更遑论将本尊带到自己的老巢,于是底下的一群爱操心的部下不淡定了。
当然,他现在可没空理会那群老爱闹腾的家伙,因为在他发现怀中的那人异常乖巧的不对劲而低头查看之后,才意识到对方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且手心接触到的肌肤亦失温的厉害。
糟糕了!
他用近乎瞬移的速度来到自己卧房,将秀元安置在榻榻米上,疾声吩咐忠心的下属去唤来组中的医师。
一直跟随在身后的矮小鸟妖接到命令,急急张开翅膀向外飞去,正好撞到了任务的对象,忙用力拉扯着往总大将房里赶去。
被称为“鸩”的孱弱鸟妖猝不及防被拉得脚下踉跄,一路跌跌撞撞而去。
奴良满脸黑线地看着鸩用滚的方式进来跌在他脚下伏了半天,斜眼睨去,鸦天狗心虚地避开了与他对视,无声地示意此时应该以阴阳师的情况为先,好转移自家总大将的注意力。
然而,检查的结果并不能算是乐观。
鸩端正跪坐,礼节到位地挑不出一丝瑕疵。这个一贯严谨的男妖面色凝重,说阴阳师身上的伤不重,但棘手的是流淌在他血液中的人类法师下的恶咒。
奴良听了狠狠拧起眉头,眼底有冰冷的锋芒划过。
是了,刚才在鸩为秀元检查身体的时候他便看到了那白皙的肌肤上触目惊心的狰狞黑纹,从心口蔓延到肩胛,张牙舞爪地占据了大半个胸膛,而且还牢牢压制着阴阳师自身强大的灵力……
这,分明是某种术法的遗留!
啧啧啧,还真是意外的“惊喜”。
这样想着,奴良便走到了秀元的床铺边盘腿坐下,伸出手轻轻拨开阴阳师汗湿的额发,将手背贴在他的额前探知体温。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间房中已没了第三者的声息,他身边的下属总是如此会摸人心思。
奴良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搓捻着阴阳师散落的黑发,眼中有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复杂神色。
我说亲爱的阴阳师哟,这样子的再遇可真是让人难以忘记。
寂静的空间,似有轻声的叹息响起,微渺如幻。
☆、10第十章
鸦天狗是奴良组的高层干部之一,也是最早跟随奴良滑瓢的妖怪。
作为总大将最得力的下属,他自然是要以身作则,兢兢业业,上到为自家那从不爱提笔的首领处理组中繁杂事务,下到操心全组的吃穿用行……真是恨不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话说作为最早跟随总大将的妖怪,他知道或者说了解的事情自然比其他后来加入的妖怪要多得多,想当初第一次遇到总大将的时候,对方还只是个尚未长成的稚嫩妖怪,身上很是狼狈,大概是刚刚从一场打斗中脱身。
其实说起来,那时候他也不大,年轻气盛,又出生世家,算是妖怪中的贵族了,自然看不起一眼望去除了那张脸就没什么可取的奴良滑瓢,更何况他的挑战。
于是他应战了,于是他输了,一败涂地。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发展,不过更不可思议的还在后头。
在他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的时候,那家伙突然伸出手,问他要不要加入自己的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他很怀疑地打量着对方,那眼神不亚于在看疯子。
谁知奴良啊哈哈哈地大笑了几声,用他估计是此生最严肃的表情看他,坚定地说自己一定会成为魑魅魍魉之主。
那一刻,艳红的残月在天际缓缓升起,折射到那双璨金的眸子中,在眼底氤氲出一片血色。
直到现在,鸦天狗仍然坚信那晚自己绝对是被迷惑了,所以才会离开家族跟着没什么根基的奴良滑瓢东闯西征,从一介大少爷沦落为啥事都要操心的老妈子,活脱脱的血泪史。
好在结果不错。
他一直站在最近的地方看着奴良滑瓢飞速地成长,看着他怎样一步步收服他的百鬼夜行,一步步成为妖怪的总大将。
但,有多强的势力便要担多大的责任,他那向来随心随意的总大将啊,却是慢慢被一手创立的奴良组在身后绊住了手脚,许多事情无法真正实现。
就像与阴阳师的相交。
在无人的时候,鸦天狗总是这么担心着,会不会有一天,与阴阳师决裂之后,在自家总大将脸上看到苍凉的笑。
七月炎夏,本是见叶不见花的时节,但自然的定律似乎并不能在此地主导。
姓奴良的大宅庭院中,美丽的八重樱开放得分外妖娆。粉色的樱花大丛大丛,散漫地从半空飘落。
树下挖了口水塘,在当空的烈日下泛着粼粼波光。满池青莲浮动,开得正当时候。
据说灵感来自于某位阴阳师卧房外那一大片如火的红莲,大抵阴阳师都是喜爱这类洁净之物的。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这是自家流氓并文艺着的总大将时常挂在嘴上的诗句,听说源自于遥远的大唐,那片美丽而又繁华的土地。
纵使听了多遍,但鸦天狗一直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含义,直到见到了那个人,他的脑中突然浮现了如上两句话。他想,他的总大奖从来都很有眼光,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往日吵闹的奴良组已经安静了三天,只因走廊尽头那位可称之为美丽的年轻阴阳师。
是的,阴阳师,在妖怪的大本营。
鸦天狗叹了口气,瞄了眼身后怯怯跟着的小妖们,端着鸩特制的遏制诅咒的药向总大将的房间走去。
他们那一直以来我行我素、任性张扬惯了的年轻首领啊,有时候做的事情还真是让人大伤脑筋,好歹也顾虑一下被阴阳师强大气场压得喘不了气的小妖怪们啊喂!
咳咳。鸦天狗整理好面部表情,礼貌地敲了几声门之后打开,淡定地走进去将药放在桌子上,淡定地无视自家英武的总大将趴在人阴阳师身上的姿势,淡定地走出去关上大门……
淡定个鬼!
鸦天狗对着天空默默流泪,总大将你作为百鬼夜行首领的气势呢?作为魑魅魍魉之主的形象呢?丢脸丢到死对头那儿去了……
奴良好笑地看着自己忠心的下属一脸幻灭地进来又出去,坐正身体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他才不会告诉鸦天狗自己只是恰好被某个阴阳师算计滑倒了又恰好及时地倒在那个阴阳师身上……而已。
看着秀元放下药碗,他轻抬下巴,语气不容拒绝。
“脱衣服。”
年轻的阴阳师闻言顿了顿,碗底磕上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秀元撇头望向窗外,装作没听到地不去看那双淬金眼眸。
院子里阳光明媚,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反而身上冷的慌。苍白的面上没有血色,几乎能看到底下暗青色的血管。
奴良眼底有道冷芒划过,心下暗恼秀元对自己身体的不在意。于是从来都是行动派的他立即将这份恼怒化作了实际。
他单膝跪在阴阳师的双腿上,压制着对方的动作,左手握紧了白皙的手腕,拒绝一切反抗。
健康的古铜色和白皙的肤色交映,他不禁在心底“啧啧”两声,真是孱弱的身体。人类啊,哪怕是力量强大的阴阳师,**也是脆弱得仿佛一捏就会碎掉。
掌下的手腕在做着徒劳的挣扎,他全不在意,依然态度强硬地扯开了阴阳师穿得并不严实的和服前襟。
瓷白的胸膛上,狰狞的黑色纹路触目惊心,较之前几日,似乎又扩大了些。
奴良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刚要抬头说话,手下又是大力一挣。这次他没有再加大禁锢,而是顺着力道让对方甩开了他的手。
年轻的阴阳师拉起滑落肩头的衣服随便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平静得近乎冷漠。
“不过是咒毒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
他听罢,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上上下下打量着秀元,璨金的眸子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喂,秀元,你知道的吧,解咒的方法。”
阴阳师直直望了过来,黑曜石一般的凤眼中平板无波。
“那,又如何?”
——就让本大爷来做你的媒介吧。
这是得知解咒方法的奴良说的第一句话。话出的同时,他的眼中还有着不加掩饰的跃跃欲试。
这下轮到秀元狠狠皱起了眉头。
“小奴良,这可不是玩闹!”他说,眼神锐利得好似能射出箭来。
“我身上的是阴阳师下的恶咒,若转移到你身上,放大的效果绝对不止一倍两倍。”
结果对自己的实力极为自信的某妖只是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脸上的表情让人直想给他一拳。
“安心吧,秀元,我的**可比你的强悍多了,说不定没一会儿就把那个所谓的诅咒消化了。”
于是年轻的阴阳师抿紧了薄唇,毫无波澜的眼中有着不甚明显的挣扎。
之后是怎样呢?
啊,奴良用极为简单但有些粗暴的方法将诅咒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咒毒沉淀在阴阳师的血液中,他又一次扯开那人的衣领,对着细致的脖颈咬了下去。尖锐的犬齿刺穿血管,将甘美的血液并着诅咒一起吞入腹中。
然后他终于确认了不愧是能让秀元吃瘪的恶咒,血液刚一入口,喉管中便开始火烧火燎地疼,并很快蔓延全身。
他紧闭着双眼倒在地板上,蜷缩着的四肢因过度疼痛微微抽搐,身上冷汗一层盖过一层。
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苦笑,他努力分出心神来想些有的没的。
啊啊,这次真托大了……等恢复后,他一定要去京都把那个敢对秀元下咒的混蛋先砍再剁再拍扁……
意识模糊之中,有人轻柔地抱住他的脑袋安置在并不算柔软的腿上。
修长的手指穿梭于他的发间,顶上传来低低的叹息。
“早说过不要逞强了……小奴良,再这么下去……”
再这么下去怎样?奴良并没有听到,因为此时他在阴阳师的安抚下,已沉入黑甜的梦乡。
☆、11第十一章
翌日,天清云朗。
奴良醒来的时候,外面日头早已高高挂起,鸦天狗端着餐盘在紧闭的房门外徘徊了稍许,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卧房内,奴良眯缝着睁开眼睛,意识还有些模模糊糊。
身体很累,又酸又痛,说不上来的难受。
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来着?好像是他将秀元身上的诅咒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然后被反噬了?
嘶,真疼!他迷迷糊糊地想着,然后将不甚清醒的脑袋在暖和的枕头上蹭了蹭,长长地打了个呵欠。
不过……奇怪,他的枕头什么时候换掉了,虽然有些搁的慌,却意外地挺舒服。
奴良满足地叹息一声,又皱了皱鼻子想要睡过去。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手慢慢抚上他的后脑,仿佛是无意识地、轻轻地在他的发际间摩挲,然后停住,但并未拿开。
奴良怔了一怔,下意识地仰头望去,尚还有点涣散的眼神在主人的努力之下渐渐清明,几经努力,终于汇聚到一处。
浅色的里衣,垂散的乌发,松松垮垮半批半搭的深蓝色羽织,白皙的颈项……
年轻的阴阳师背靠着矮几,右手支住右颊,阖